第158章 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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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命运？”七海建人忽然听到了这样的一个玄之又玄的词汇，愣了一下。

    但随即他便给出了这个问题的答案：“虽然我是一个咒术师，但是我并不相信命运。”

    “这个嘛，我还是挺信命的。”灰原雄挠挠头，说道，“虽然并不是很确定，但是总是有一种冥冥中注定的感觉。”

    林未央听着两个人迥然的答案，点点头，继续笑着说：“这种东西，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看法吧，而且不同的人也会对命运有着不同的定义，并没有什么标准答案。”

    “但是。”

    林未央语气一转，变得有些缥缈起来。

    她还是笑着，但是这种笑容与刚才那样柔和的笑容又有了些微妙的区别。

    “刚才所说的只是趋于每个人不同世界观对命运的解读罢了，而我在此想要告诉你们的是——”

    “在我们所处的这个世界，‘命运’这个东西，是凭借着规则而硬性存在的一种东西。”

    “换言之，命运是客观存在的。”

    灰原雄已经有些绕晕了。

    七海建人沉思一下，并不将林未央所说的话当做什么疯言疯语，而是认真地指出了林未央话语中的前后矛盾：“林……学姐，你在前面说的是命运是一种存在在个人世界观中的哲学存在，但是后面又说它是客观存在的，这是矛盾的。”

    林未央笑着，黑色的眼睛蒙着白翳，却依然散发出了一种深沉的智慧与透彻。

    “是的，学弟，这里是矛盾的。”

    “你们能够听进去就好——如果是我，被人拉着忽然告诉这样的一段前后矛盾的话肯定会觉得对方是个疯子——但是请相信我所言非虚。当你们看到高山真武他们回收羂索的时候，你们就已经开始挣脱曾经的命运丝线的摆弄，这才使我们能够在此相谈。”

    林未央继续说着：“这样的矛盾是不应该存在的，但是由于某种原因，现在的‘命运’出现了。你们可以将这个‘命运’理解为‘神明’，这样高维的存在将你们本来由自身决定的命运规划出了祂所想要的方向，以命运为cao纵，把人类当做木偶剧中的提线木偶，为祂进行各式各样剧目的表演。”

    林未央的语气带着一种奇异的节奏感，让七海建人联想到了教堂中的唱诗班，或者是僧侣在佛前梵唱的画面。

    但他很快回神，问道：“你要怎么证明命运的存在？”

    林未央笑笑：“看得出来七海你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了。”

    七海建人对此没有否认。

    林未央忽然将“视线”移向了坐在一旁满头雾水的灰原雄。

    “如果你要实质性的证据的话，现在的我确实没有办法提供给你，但是——”

    “灰原雄现在还活着，在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明命运的存在。”

    七海建人将视线移向了自己的友人。

    灰原雄有点呆滞地指指自己：“啊？我？”

    “是的，灰原。”林未央笑笑，说出了让人听了后觉得有点神经的话，“按照原先命运的走向，灰原在十年前，你们对抗被预估错等级的土产神咒灵时就已经死去了。”

    灰原雄听到这样的话，背上冒出了细细的一层鸡皮疙瘩。

    “啊这……”

    “这不能当做证据，林学姐。”七海建人无法认同。

    林未央继续道：“灰原学弟这些年有没有感觉自己特别特别的倒霉呢？”

    听到这句话，七海建人愣了一下。

    灰原雄眨眨眼睛，托着下巴思考到：“诶？好像没有吧……只是遇到的意外稍微多一点而已……”

    灰原雄是个完全的乐天派，遇到了这么多倒霉的事情也觉得没有什么。

    但是七海建人却被林未央点醒了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发现的违和感。

    出门在外要小心从窗台上掉下来的花瓶，坐车时要检查一下车的保险栓好着没有，吃饭时要注意食物中毒……他的这个好友这些年所遇到的用厄运形容都算轻的了，能够好好地活到现在多亏了灰原雄本身是咒术师和七海建人的时刻小心。

    但是就算自己的友人出现了这样不合常理的厄运，他竟然完全没有往“是不是有人给灰原雄下了诅咒”之类的异常方面想，只是觉得灰原雄运气太差了。

    作为一个咒术师，这是不该有的松懈。

    “七海应该有所察觉了吧。”感受到了七海建人的沉默，林未央继续道，“不用想这些厄运是不是处于诅咒了，就算是让五条悟来看也是看不出任何的异常的。”

    “灰原遇到的这些厄运，是世界意识的排斥所造成的。”

    “偏离了命运所幸存下来的他并不被世界所接受，如果灰原不是有能力的咒术师，怕是早就被一桩桩的‘厄运’夺走生命了。”

    “而正是因为命运的干涉，才让一直机敏的七海你忽视了这其中的异常。”

    气氛安静了下来。

    两个咒术师消化着林未央所告诉他们的事情。

    “怎会如此……”灰原雄还在震惊着“自己早应死去”的消息中。

    七海建人并没有说自己对这样离奇的命运是否相信。

    他想到了当年面对一级咒灵时嗅闻到的死亡的气息，想到了当时灰原雄毅然挡在自己身前的身影，又想到在那个咒灵炸开的碎片中向他们走来的微笑着的黑发少女……

    他看着依然年轻的林未央，问出了最核心的问题：“所以，林学姐‘死去’的十年与想要做的事情，与这命运有怎么样的关系？”

    林未央也没有问他们是否相信命运——已经是成年人的他们应该自己有着自己的判断，而不是需要其他人来干涉他们的意志。

    林未央笑着，却带上了些神秘莫测的色彩。

    她回答道：

    “好问题，七海。”

    “说起这之间的关系，之后我会去解释的，在此我可以先告诉你最重要的事情——”

    “我的目的，正是杀死这摆布你们人生的‘命运’。”

    “仅此而已。”

    七海建人与灰原雄同时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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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未央带着七海建人与灰原雄走了出来。

    房间门口站着太宰治，不知道他在这里站了多久。

    “聊完啦？”太宰治看了一眼林未央，“真不愧是小未央呀，这就又招安了两个员工？”

    林未央笑笑：“本来就是我的员工喔，身为老板和员工聊聊未来规划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提一嘴，咒具科技公司的大股东正是林未央。

    在这家公司打工的七海建人与灰原雄可不就是林未央的员工嘛。

    太宰治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对着自己的新同事招招手：“以后就一起共事了哦~让我们忘掉之前小小的不愉快吧~”

    粗神经的灰原雄小天使当然瞬间就忘掉了之前的不愉快。

    七海建人却总对这个家伙有些不好的既视感，对方那种跳脱又危险的气息，让他幻视了某个快28岁了还不靠谱的家伙。

    “太宰，大家都到了吗？”林未央问道。

    “哦哦，都到了哦，在等你呢。”太宰治不再将目光放在那两个咒术师身上，与林未央说道。

    “那就直接开始吧，刚好让大家认识一下我们的新伙伴。”林未央说道。

    空间忽然开始转换，周围的环境像是水面上的的镜像扔入了一块石头，颤动间他们转移到了另一个空间里。

    七海建人与灰原雄看到了几个熟面孔。

    “哟！你们好啊！你们喜欢什么样的女人？”特级咒术师九十九由基。

    “怎么又是高专的小鬼？”天予暴君伏黑甚尔。

    “七海君，灰原君，久仰大名。”总监部高层五条堪。

    “啊，你们也被骗进来了。”他们的上司高山真武。

    “jiejie！”咒术高专京都校在校生朝夷裕子。

    加上林未央，太宰治和他们两个，一共九个人。

    全明星阵容（划掉）。

    七海建人与灰原雄有点懵。

    他们才刚被拉入伙，就要参加这样的高端局了吗？

    林未央笑笑，她走到人群之间坐下，对着围绕着她的人们轻柔地开口道：

    “大家久等啦，很感谢大家出现在这里帮助我。”

    刚入伙的七海建人与灰原雄听着林未央的叙述，终于意识到，自己是上了多么大的一条贼船。

    林未央简单的说了一下自己十年前所做出的计划与现在世界的细微差异，与对未来局势的补充说明。

    而在这些年里，她所留下的方案几乎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十年后的现在与她当时的预期并无太大的差异。

    众人听着少女的平静地叙述，各有所思。

    最后，林未央终于开始了这次会议的重点：

    “相信大家已经都知道了，十几个小时之后，夏油杰将会开始‘百鬼夜行’的恐怖活动。”

    “而在我的推算中，夏油杰会死在这一次的行动之中。”

    “他会被五条悟亲手杀死。”

    所有的人都注视着这个身体孱弱的少女，她那样的纤细，好像一只三级咒灵都能够将她轻易地杀死。

    但就是这样一个纤细的少女，却在这纷乱世界的背后，以她的天才与谋略，悄无声息地绘制出了一幅能够左右整个世界局势的宏大画卷。

    就算她说着听起来如此不合常理的话——五条悟怎么会去亲手杀死自己的挚友呢？无法无天的五条悟难道不应该乘乱放掉自己的挚友，毕竟死了多少世人与他这个神子又有什么关系呢？——但是在场所有人都对这样一句轻飘飘的话深信不疑。

    只因为这是林未央所说的。

    林未央忽然笑了笑，明明没有视觉，那双黑色的眸子却像是在散发着光彩。

    她说：“而我们这次的目标——”

    她轻笑着说：“就是从死神的手中，抢走夏油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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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会议结束后，大家离开，为即将到来的行动去做准备。

    只有林未央与太宰治还留在这个安全点内。

    林未央已经习惯了盲眼的生活，在这样的情况下也依然能够保持不错的处理文件的速度。

    太宰治在一旁看着林未央处理文件。

    “怎么了，太宰？”林未央感受到了太宰治太久不移动的目光，温和地出声问道。

    太宰治盯着林未央，似笑非笑吐出一个词：“命运？”

    与七海建人他们的谈话被太宰听到了啊。

    林未央这样想着，面上却没有什么反应地回答道：“偷听别人谈话可真是不礼貌呢太宰。”

    太宰治笑笑，才不在意什么礼貌不礼貌的：“我认识你这么多年，还是第二次你说起‘命运’这个词呢。”

    第一次的时候，是十年前林未央说服伏黑甚尔来帮助自己时。

    “小未央刚才就像是个邪教头子在给自己的猎物洗脑，将命运的定义塞给他们，然后像个救世主一样说‘来皈依我吧，我能让你们逃离可悲的命运！’——简直就是把那两个小子当傻子耍嘛。”

    林未央笑笑：“他们是成年人了，总要对事物有自己的理解与认识，我这样告诉他们，他们也可以选择不相信。我所说的这些，只是想要让他们站在中立，或者偏向于我们一点的位置上罢了。”

    太宰治鸢色的眼睛闪了闪，他笑着继续说道：“不过小未央刚才的说辞可真是太有蛊惑力了呢，我都快要相信了，甚至还能够帮你补全一些设定——”

    他的声音低了低：“比如，小未央十年前的假死，是因为你和我的异常被‘命运’注视到了，为了消减祂对我们的警觉与干涉，不得不依靠狱门疆逃脱祂的注视”

    “哦，还有那个小眼睛，他也是‘命运’为了对付你而被设计了，做出了这样的举措。小未央只是顺水推舟将计就计陷入了死亡——没有死的话再找个机会自杀就好，死亡对除了我之外的你们还是很接纳的。”

    林未央温和的表情不变，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托着自己的下巴点点头：“这么一说，还真能圆上诶，真不愧是太宰你，这种思维的活跃度还真是厉害。”

    太宰治看了看林未央，忽然往沙发上一坐拿出一个蟹腿罐头，语气跳脱道：“嗨呀，动脑子幻想不存在的东西真累啊，奖励自己一个蟹腿罐头吧~”

    “再怎么想，都是羂索唆使夏油杰去杀的小未央啦~都怪小未央骗人骗的那么真，都要把我绕进去了，快让蟹腿罐头给我醒醒脑子——唔~真好吃啊……”

    林未央继续工作，听见太宰治再次说起了那一句像是威胁一样的话。

    “总之，小未央只要记着自己对我的承诺就好~不然我可是会生气的。”

    “其他的什么，都无所谓啦。”雷贼道的没有咒力的话就当幕后cao盘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