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天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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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说我们也是一千年前就认识的老朋友了，同为最后的神明，都没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吗？”林未央向着「天内理子」走去。

    「天内」，也就是曾经向林未央交换走了神明血液的那一团，从神明不甘中诞生的意识……。

    【……】「天内理子」沉默地看着林未央走向她，祂的眼神里并没有任何的情绪，只是平淡地看着。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天内理子」开口问道。

    “大概是2004年左右吧……”林未央摸摸下巴，做出思考的样子，“那个时候就感觉到这个世界的事情发展有很多不太合理的地方，所以就开始寻找你了。”

    【因为什么？】「天内理子」继续问着。

    “很简单的一件事情，我曾经试图在五条悟小的时候对六眼下手，但是从来没有得手过……后来我发现只要是关于五条悟的事情，我的干涉似乎都无一例额外的失败了，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发现了这个世界中，有一部分人的‘命运’似乎是既定的，比如五条悟，再比如羂索。”林未央详细地解释着。

    “我虽然不够纯粹，但好歹也算是当过半个神明的，在青死去之后，所有人类的命运按理来说都应该会掌握在他们自己的手中，但是这个世界中的某些‘强大’的人类却像是被套上了丝线的木偶，被一股力量影响着、掌控着，他们所认为的自己的决定实际上都是被这股力量影响而出现的。”

    「天内理子」像是懂了什么：【所以，当初你被夏油杰杀死，也只是为了骗过我，是这样吗？】

    林未央打了个响指：“bingo，是的，要是我一直‘活着’，你肯定会把我完全监视起来，我想做的事情就会麻烦些……华国有个说法，叫做‘避其锋芒’，我所需要的就是提前布置好一切，让不在你影响范围内的太宰治和伏黑甚尔帮摆好我所想要的做的所有事情，这些小事就像多米诺骨牌……”

    林未央做出了一个“推”的动作：“在我醒来时，我只需要轻轻地推动一下，整个牌阵就都会按照我预想的样子，全部倒掉。”

    「天内理子」却皱起眉：【这不可能，命运出现了变动，连在我手上的命运线不可能没有变化。】

    “那你说，我是怎么在你制定好的命运中，成功的让夏油杰存活了下来的呢？”林未央笑着反问。

    「天内理子」不说话了。

    祂像是忽然想明白了什么，抬起自己的手，抽动了手中的一根红线。

    红线的另一端并没有连接着什么，它被轻易地从地面里拉出，另一头的末端飘荡在空气中。

    这根红线，原本连接着夏油杰的命运。

    “看来你明白了。”林未央看着那一截飘动的红线，轻轻地说着，“我所做的那些小小的改变，在你的眼里确实不算什么，毕竟那些被改变的都是一些在你眼里没有价值的普通人的人生，但是……”

    “命运并非单一的存在，命运中所有的人都交缠在一起，再渺小的人类也会对人类整体的命运产生影响，就算那些影响像是一只蚂蚁从千里的河堤上搬运走了一粒尘埃，但是只要搬运的够多，这堤坝最终会被洪水冲毁。”

    “夏油杰已经脱离了你所为他谱写的命运，正如同灰原雄一样。”

    「天内理子」沉默着。

    林未央踏着银色的力量，走到了「天内理子」的身边，随便找了一根树干坐下。

    【所以……你究竟是为什么，会站在人类的那边？】「天内理子」开口问道，【我尝试过用思维逻辑去推衍你的情感，但是得到的答案都会是你会憎恨人类，是什么让你改变了主意？】

    “诶？你怎么回事啊，竟然偷我的技能？”林未央笑着打趣，“你这样我要告你抄袭的哦！”

    「天内理子」：……

    “好啦好啦，不逗你了。”林未央笑笑，“虽然我也总是用逻辑去推断一个人的行为，但是……”

    “人类是一种很奇妙的生物，单纯的逻辑不意味着绝对的正确，他们往往会在某个非常微小的时刻猛然的感悟，然后做出完全违背他逻辑思维的行为。”

    “一个穷凶极恶的杀人犯可能会在地震里救下一个孩子，一个一生行善的圣者也可能会突然地想要行恶……人类复杂又迷人，充满着无限的可能性……”

    【你的意思是，你承认自己是人类吗？】「天内理子」问道。

    林未央半天没有回答。

    「天内理子」看向林未央。

    少女坐在树干上，两只腿活泼的轻轻摇晃着。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温暖的回忆，表情是「天内理子」从没有见过的，浓烈的温柔。

    “我只是不否认我属于人类的一部分而已。”林未央轻笑道。

    看着这样的林未央，「天内理子」却忽然理解了她。

    林未央不是人，不是神，也不是器物。

    换句话说，她不完全是人，不完全是神，不完全是器物。

    林未央是游离于世界之外，最为孤独的存在。

    这样的孤独与太宰治和五条悟的孤独不一样，他们就算是孤独的，却也依然归附于人类的大群之中。

    大群所在，灵魂所在。

    但是林未央不一样，林未央不属于任何的群体，她的背负让她无法离开欺瞒与周旋，就算是她将所有的真心交付，她也依然孤独。

    因为她没有大群，她自己就是自己的全部。

    「天内理子」默然。

    祂也是……被时代与规则所抛弃的孤魂野鬼，祂起源于不愿消亡的不甘，祂存在的意义就是保持住自己的存在。

    “你的问题问完了？那就该我问了喔。”林未央忽然道。

    【……】「天内理子」点头。

    “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去干涉人类的命运？”林未央提出了自己的疑惑，“按理来说，干涉人类命运是一件很费心的事情，而且你所写的剧本可是太抓马了一些，全是一些赚眼泪的悲剧呢。”

    “你总不能是闲得慌吧？”

    「天内理子」语气平淡道：【因为，支持我存在的能量一直在被消耗，但是天地之间的神明之力却已经被‘规则’消灭，我想要存活，只能依靠一些更高维度的存在投射「他们」的目光于我在的世界，越能够引起「他们」情绪波动的剧情，「他们」所能够提供给我的情绪力量就越多，我依靠此来维持自己的存在。】

    “……”这样消息让林未央愣在了原地，但是她很快就思考起来，“emm，高纬度的存在吗？那么「他们」的目光也可能会看到我吧？”

    “不会现在就在看我吧？”林未央突然抬起头，银色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你，对你挥手打了个招呼，“哈喽哈喽，是你在看我吗？哈哈，那你就好好地看看我吧，再过几个小时可就看不到了哦。”

    「天内理子」：……这个家伙原来有这么跳脱吗？

    祂叹了一口气，闭上了眼睛，没有什么情绪地说道：【别胡闹了，你动手吧。】

    “动什么手？”林未央停下了打招呼的动作，反问道。

    【你是来，消抹我的存在的吧。你和羂索的对话我有看到，你是想要将这个世界中所有人的命运归还到他们自己的手中吧，那你动手吧。】

    “没想到你还挺聪明的嘛。”

    “好吧，那就……再见啦。”

    林未央温和地笑着，举起手，银色的力量在她的手中汇聚，向着「天内理子」袭来。

    「天内理子」紧紧地闭着双眼，颤抖起来。

    祂也会，对消失而感到恐惧。

    祂生于不愿消失的不甘，祂的存在就是为了存在。

    世界的规则阻止祂的存在，但是祂一直在抗争。

    祂抗争过。

    但是。

    祂知道，祂失败了。

    「天内理子」紧紧地闭着眼睛，身体微微颤抖着。

    但是……那带着银色力量的手却并没有贯穿祂的躯体，而是停在了祂的面前。

    「天内理子」缓缓睁开眼睛，看见了林未央伸到自己面前的手中放着一颗银色的糖果。

    “噗，怪不得能写那么多狗血的剧情，你很能脑补嘛！”林未央笑了起来。

    「天内理子」愣住，疑惑地看着笑得开心的林未央。

    林未央拨开糖纸，将糖果塞进了「天内理子」的嘴里。

    甜味在祂的口中化开。

    「天内理子」看着林未央，不明白这样举动的含义。

    “我可没有说要杀掉你哦，”林未央笑得灿烂，银色的眼睛看着「天内理子」，带着些恶作剧得逞的笑意，“我是来请你和我一起走的哦！”

    【……去哪里？】「天内理子」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我马上要去创造出一个世界，唔，专属于咒灵的世界。”林未央说着，“毕竟咒灵是因我而出现的，在我的眼里，生命的定义依靠于思想是否存在，他们自己演化出了思想与情感，我无法将它们当做不该存在的事物随意地抹去……”

    “但是新生的世界没有秩序，没有规则，我需要一个那个世界的神明来管理最初的世界……”

    “我也见过那个接近规则的两面宿傩，但是emmm还是算了吧，他来当的话估计初生的脆弱世界在他手里活不过两天，思来想去，还是你更适合。”

    “所以……”

    「天内理子」看着眼前的少女笑着，将手伸在了祂的面前。

    “和我一起走吧，天内。”

    “在那个世界，你可以继续寻找你所存在的意义。”

    意义。

    这个词语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天内理子」自己所封闭起来的，祂作为天内理子时的记忆。

    *

    神明会感到孤独吗？

    会的。

    青因为孤独没有放开他与林未央的缘。

    同样，「天内」也会孤独。

    祂也会思考，也会寻找自己所存在的意义。

    祂的存在难道只是为了存在吗？

    这样的「天内」，将自己的记忆抹去，把自己投入了自己所编写的话剧当中，作为天内理子与所有人类一起演出着。zWWx.org

    人类很多很多，当一个人类也许不会有那么的孤独。

    但是身为人类的天内理子并没有找寻到自己的意义。

    直到她生命的终点，她遇到了一个特殊的人，那个人站在高维的角度，肯定了她的存在与意义。

    她说：【都是有意义的，你的生命与死亡，将你的存在充盈。】

    直到天内理子死亡，「天内理子」苏醒，这句话还是回荡在祂的灵魂当中。

    *

    「天内理子」看着林未央，感觉有什么热烈的东西，像是缓慢流动的岩浆，在祂的心底里焚烧又流淌。

    这样炽热又陌生的东西，从祂的心里一路爬到了眼眶，又顺着眼眶流淌了出来。

    【这是什么？】「天内理子」摸着从自己的眼里流淌出来的液体，满眼都是疑惑。

    【我为什么会哭？】

    林未央只是微笑，继续保持着手伸出来的姿势。

    「天内理子」看着这只手。

    然后，轻轻地握住。

    祂被林未央拉了起来。

    「天内理子」手中紧紧缠绕的红线一根一根的断裂，散落了一地。

    就像是，有人破开了囚困着祂的牢笼。

    祂被林未央拉着向前。

    祂离开了这个祂蜗居了千年的古树，跟在林未央的身后，一起走向了那个散发着银色光芒的通道。

    「天内理子」被林未央拉着，

    走进了那片光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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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靠，这是个什么东西？”伏黑甚尔身上还带着伤，举着天逆鉾想要切割开银色的旋涡，却连靠近都没有办法。

    “哈哈哈哈，这个力量，果然是她！”虎杖悠仁体内的两面宿傩狂笑着，忽然开始抢夺身体的控制权，却再次以失败告终。

    “你干什么！不要添乱！”虎杖悠仁对着自己脸上忽然出现的两面宿傩的嘴就是一巴掌，完全没有留手。

    “你知道这个力量？”伏黑惠却抓住了两面宿傩话里的重点。

    两面宿傩却不说话了。

    就在众人想要追问时，忽然有一个声音响起：“你们怎么在这里？”

    是七海建人和灰原雄。

    七海建人严肃地看着在场的三个高专一年级生，满脸的不赞同。

    “七海前辈。”几个学生乖乖地问好。

    “你们也是来找未央学姐的吗？”灰原雄很少有这样严肃的认真模样，他看着眼前的人，询问道。

    钉崎野蔷薇想要说“为了100亿！”，却忽然听到灰原雄继续干劲满满地说着：“太好了，你们也觉得这是误会对吧？我们一起找到未央学姐将她带回去吧！”

    钉崎野蔷薇：？

    什么？

    “学姐？”虎杖悠仁语气疑惑，“林林应该和我差不大吧，你们为什么叫她学姐？”

    钉崎野蔷薇：？？？

    林林又是谁？

    “你们自己一边玩去，别来妨碍我，林未央的命是我的。”伏黑甚尔再次尝试切开银色的旋涡，语气不善。

    钉崎野蔷薇终于发现了一件事情。

    好像，这群人里，只有她一个人还没有搞懂情况。雷贼道的没有咒力的话就当幕后cao盘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