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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我总会很渴望得到一个正常父母亲的疼爱。我总是看着不断殴打母亲的父亲,却怎么也阻止不了母亲的悲剧。 在那幼小的心理,我承受的是无限的阴影,彷彿一团烟,怎么挥散也挥不去。曾经,我歇在冷静时父亲的腿上,他缓缓的告诉我:「你要知道,我很爱你母亲。」 当时我不能理解这样的事,只是缓缓的点头。 却成就了钟大的悲剧。 记得那时我们在中国,我并无法让他对我有什么反应,所以我殴打他,这样,他才会看着我。 而最后,我却觉得自己病态的陷入了这个旋涡。有些可笑的是,我居然容不得别人在他身上留下伤痕。 只有我可以。我潜意识想着。 我每次努力的想要对他温柔,却还是没有用,「……你为什么就是这样?」我指着他骂,「这样的无所谓?」 他清澈的眸子看向我,我实在不敢相信自己折磨他许久,他却还能拥有这双明亮的眼眸,「……队长。」他轻唤着我,顾不得我刚在他身上用美工刀划了一记,「你一直想要得到存在感对不对?」 我怔着,「什么?」他的神情淡漠,却让我觉得有些不习惯。 他没回答我。只是从旁边拿了一张卫生纸掩住伤口,开门,离去。 而在他死亡后想了起来,或许他的死也是给自己的遗憾,终其一生,我都没对他说过我爱他。 包括我偷偷把他的相片放入相框中珍藏,他也不知道。 我抬眸,正眺望着这个城市的景色,黑暗的光线随着夜晚的来临显得更为美丽,俯瞰这个世上,我想再也找不到能漠视我的人。 而钟大是个例外。 他看似无所谓,任由我打骂,但是,他的心灵却是最强大的。 所以,他的自杀震撼我许久。 「不冷吗?」那人开了落地窗门,披着件外套就坐在我旁边,「怎么会冷呢?」我缓缓抚着自己的面颊,「我觉得他比较冷。」 其实他也知道我在说谁,只是在这清冷的空气中吐出一口暖气,「……他生前受尽折磨,我自己却也很晚才明白。」他缓了缓,有些惆悵,「曾经他问我是不是很想杀了他,那时,我承认心底有那么一点迟疑。」 我看向他,「后悔是人类最愚蠢的情绪。」笑了笑,我看见他眼中的雾气,「而我们现在真愚蠢。」 「才不呢。」他的语气有些让我无法形容,「你以为这屋里的人,会全部后悔吗?」 我沉默,「……或许,没有吧?」结尾当然是疑惑的。你要知道,这屋子里头的人,可比撒旦的心思还难猜。 「我曾经想阻止,却没有用。」有那么一点懊悔,「其实最可怜的是我们。」他的一字一句都那么透彻,「我们都只是群偽撒旦。」 「真正的撒旦,还默不作声。」 挑着眉,我缓缓的问着:「意思是?」他靠近了我些,挺冷静的说着,「……钟大是个这么脆弱的人?」 阿,顿时,我觉得一切似乎都不可能。 我的相框突然失踪了,却找不到在哪,就是整个都被偷走了。虽然我还想留下,却也觉得只是折磨。 我总是告诉自己,他还在,要对他温柔些。转过身来,却看见这个屋子已经没有他的身影。 其实我还真挺羡慕灿烈的,至少我知道钟大心底,还是愿意与灿烈一同渡过人生最后的时刻。 而不是跟我。 exo一切演艺活动都已经暂停,我们只能在宿舍里等待警察通知,却不能做什么。 不过,我确实已经为了他,而做了什么。 —「您好,是警察局吗?」 —「是,我在江边发现了疑似装着尸体的桶子。」 —「嗯,它搁浅在浅滩。」 —「不,我还没将它打开,只是气味有些重。」 —「好的,谢谢您。」 我也曾经,为了你,就只为了你而已。 因为我爱你。 却愚蠢的,成了始作俑者。 隔天早上醒来,早已中午过后了。我走出房间,却看到了客厅的情景。 只见大家都在,但是钟仁却发了疯似的对着在场的眾人大吼:「他都已经死了,你们才来懺悔吗?」他冷哼了声,语气却有些乾涩,「……告诉你们,他再也回不来了。」 语毕,一个声音又冒了出来,「……我跟你们说,钟大昨天有回来。」那人的神情有些恍惚,并涣散着眼眸,「你知道他说什么吗?」 眾人沉默,却还是很认真的听着,「……他说。」 「来生,要幻化成老虎,咬死我们!」刚说完,他又「阿」了一声,跌下沙发缩在角落里。 「……他是不是疯了?」最后,我听见鹿晗这样问道。 闻言,我走了过去,想靠近有些恍惚的他,没想到,他却揪紧我的衣领,「……你为什么要打他?」他的眼眸有些血色,原本白皙的脸庞被他映的有些沉闷。 我缓了缓,用力的推开他而又起身,「清醒点。」 他突然大笑了起来,整个声音回盪在屋子里,像是疯狂的魔咒,紧紧的追着我们几个。「把他带回房间。」我冷着脸,半晌才说道。 一切彷彿安静了下来,我和其他九个人还坐在客厅里。我们沉默着,似乎已经没有话可说。 「……他已经疯了。」鹿晗说着,却没有任何温度,「……是哥。」钟仁的眼眸空洞,「他在怪我们。」 「有什么好怪的?」世勋的脸庞这样的无情,根本不符他的年龄,「我就不相信死了之后,他还能拿我们怎样。」 我不敢说话。 因为我是始作俑者。 倏地,在我思考的同时,一个人就衝了出来,当场挥了一拳奉送世勋:「闭嘴。」灿烈的脸庞胀红,那是极为生气的象徵,「你这个畜牲没有资格说他怎样。」 「去你的。」我第一次听见世勋爆粗口,对象居然还是灿烈。「我就是看不惯他,你最宝贝的他死了,我还不快乐吗?」 灿烈已经忍不住了,面对詆毁他最珍惜的钟大,再也无法再容忍。「你他妈的给我过来!说什么话?」他睁着眼眸,抓着世勋的头发,「不过以为我不知道你的阴谋。」 世勋用力挣脱他的手,却被上前的鹿晗、伯贤拉开。「够了。」鹿晗清冷的说,他们两个却依然像是要打架。 「吴世勋你现在最好给我冷静点。」鹿晗按住他的肩膀,声音只有最靠近二人的我听见,「不要逼我把你的秘密说出来。」 世勋微怔,肩膀的扭动稍些停止,似乎冷静了下来。「边伯贤你滚开,这个冷血的混帐!」他努力扳开边伯贤的挟持,却在suho上前时无力回天。 「你们都给我滚回房间去。」suho的声音如此冷淡,就像给他们两人泼了桶冷水。 而在suho冷静的处理完后,大家也都像散了戏一般的走开。 好像他们刚刚根本没看见他们在打架。 我曾经想过为什么这么……优良的suho会令他们停下。但现在,我才很丑陋的听见一些事情。 站于房门外,我正想进入里头拿我的外套,却不巧听见了他们的对话。 —「世勋?哼,你怎不去问鹿晗?」 —「你他妈的别跟我说你要推卸责任。」 —「是你,你怂恿我的,不用负一半责任吗?」 —「是你笨哪。傻瓜的被当黑锅利用。」 —「你以为我不敢说?」 —「去阿,我觉得你应该挺勇敢的。那时只有你和钟大,咖啡的事是我的计画又怎样?」 —「对,但现在我牺牲了我的声带,你却事不关己的这样说?」 —「暻秀,我得说……你真的很傻。因为,借刀杀人的那个人,才会是最大的赢家。」 —「……而我,只是任你玩弄的棋子?」 —「你应该知道的,毕竟……你明白我和钟大的过去。」 后来,我都没敢再听。我突然想起了那个来到医院后,脸庞上又有了一道疤的他。 我觉得我好像不能呼吸了。因为现实实在是太丑陋了。 移动脚步,我来到了庭院外,蹲下身,我就这么看着那几朵已经枯萎掉了的香水百合。仔细一看,外头的透明包装还沾着些石砾。 那是钟大丢弃的证据。 我拿起一朵,淡蓝色包装纸,是钟大最喜欢的顏色,我还特地买了这么多,打算一天送他一朵。 就算他都偷偷丢掉了,我也还是默默的捡回来。 阿,我打算在圣诞节做的事情,却成为了我心中最深的遗憾。 「我爱你。」我抹去眼泪,闭上眼眸后,像是看见圣诞节那天,我和他告白的身影。 记忆中的他低下眸子,只是缓缓的说了一句。 「那为什么,要杀了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