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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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学校 萩原研二、萩原警官、研二、研二先生....... 也许还能够有更多的称呼,比如下垂眼警官、半长发的警官等等,称呼的方法在熟悉的过程中不断地演变,把一个人的特色和他的身份结合在一起称呼似乎已经成为了现代人讨巧的方法。 萩原研二也许是高兴的,至少看起来他是这么表现的,惊讶、苦恼,不禁咬了下嘴巴——有点像dk或者jk的举动,然后叹着气快速用指尖挠了挠额发。 这样也不错,他苦恼地叹气,但为了心脏起见,还是叫我研二吧,研~二~,要跟着我说一遍试试看吗? 结果被制裁了,被以精准的力道和准头,快速地制裁了。 太得寸进尺了吧?! 或许......是这样?但是自己有事相托,交换条件也是理所当然的,所以被引导了,跟着话语喊了几遍他的名字,渐渐的代表亲近关系的称呼也变得简单和顺畅。 考虑到虽然离A子告诉我的日期还有一个礼拜左右的时间,相较于一般标准而言算得上漫长,我或许有充足的时间进行准备,但心里总有些隐隐的不安,似乎有什么东西被遗漏了。 我不断地提醒自己,未定死亡案件的【始作俑者】——恶魔般的恶劣和无时无刻的鄙夷。 【知其死期,通晓死因,死可逃,梦可续。 牠是无形的机械!牠是突然出现在墓地独此一份的参演邀请函!那被邀请的我,知晓牠本性的我,岂不是神的代言人?不对。 牠是恶魔!牠是恶魔!牠是恶魔!】 所以在解决完早饭,并沟通完具体的事宜后,整理仪表,打报告给上级,完成部分交接工作,我和萩原研二在中午本该吃午饭的时候,启程前往A子的学校,这次的剧本非常特殊,在进入剧作前多方其实已经完成信息的采集。 萩原研二想的没错,午饭根本没来记得吃,只能备些简易食品在身上,还好警界的从事者都已经习惯这一点,也没有什么好抱怨的。 趁着学生午休的时候赶往学校,并自然地在休息结束后和部分学生进行沟通,这套流程对于学生而言比较普通,老师在需要与学生个别交谈的时候也时常这么做,没错,大家已经习惯了这一点。 “有什么需要进行特别了解的情况吗?” 主动负责驾驶的萩原研二在前往学校的路程中这么问道,他并不是此次剧本的主要参与者,对于既定死亡案件由于某些保密协定,除了自己本身的经历外,只有基础的了解,更多的则是自己的推测,所以他难免会觉得疑惑。 “你想要从学生方面了解什么信息?是在信息收集的过程中有什么东西被忽略了吗?”他补充道:“学生对彼此的了解可能会非常局限,有些时候会比较片面,如果需要进行再次核实,哎,会需要更多的时间。” 爆破组的警官并没有说错,如果要从学生方进行信息的再次搜索和二次核实,耗费的时间只会更多,这样做是有必要的吗?这样的行为在A子主动告知既定死亡日期后还是有所必要的吗? 不对,我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那些如同马戏团般的紧靠着接连在一起、完全透明的房间,诸伏景光难以直言的形容词,还有他其实在我恢复记忆前主动探索的举动中,是否有意模糊了一些信息的发现与传达。 他是公安,我反复提醒自己,他是公安。 所以面对萩原研二的疑惑,我只能直言自己的犹豫和没有把握。 “虽然只是一种直觉,但我还是想从学生那边多了解一下关于A子的事情。”我感到歉意,“抱歉,我们可能不会收集到更多的信息,这也许是在浪费你的时间。” “没关系啦,为什么要抱歉呢?”萩原研二如此回答:“警察原本就是一个需要重复奔跑、并且不知道是否有效的职业,或许我们很多时候都是在浪费时间,但也许只有将这些时间不断地堆加在一起,我们才能看到冰山冒头的那一瞬间。” “我想这才是警察,最平凡、最必须、也数量最多的警察。” 没错,至少在这一刻我与萩原研二有着相同的共识,如果在这世上连警察都不愿意多去了解他人,不愿意做那些重复的询问,我们又该从哪里观测真相的脚印,揭开不断浮沉的帷幕。 由萩原研二进行驾驶,我们很快就到达的学校,而此时的我们还未曾想过,案件的真相早已做下深刻的铺垫,事情的起落从这里才算真正开始。 我们通过老师,寻来了跟A子关系较好的同学,并开始了如下的对话,我省略了一些社交以及情况安抚的过程,下面这些谈话是在双方都有了一定了解后进行的。 很巧妙,又或是命运使然,我们一共交谈了三位学生,一名老师,他们分别是在梦境/剧作中出现的女生、班长还有另外一名女性的同班同学,以及A子的班主任(男)。 男性都由萩原研二进行沟通,而女性则是由我进行沟通,我们在事先已经沟通好需要问询的细节问题。 先从萩原研二主导的谈话进行吧。 首先是那位男生的班长,他似乎知晓自己被贴上了独属于【班长】的刻板标签,并在之后因为家庭问题而情绪不佳的某一天放学后,从A子的钢琴声中得到了安慰。 虽然关系没有变得更加亲近,但对于A子,他说不定有着另一视角的理解,下面是两人的具体对话,我通过交给萩原研二的某些道具,在旁边的空教室中进行了旁听,并记录下一些关键的对话。 萩原研二:“别紧张,把这当做一次普通的交流吧,你知道的,警察有些时候就是有些麻烦,如果是家长那边主动提出了担忧,学校不好处理,就会让警察来问些问题.......哎,小声告诉你,我其实也在加班哦,今天原本是轮休来着,虽然也有补贴就是了.......” 班长:“萩原、萩原警官,说这些不好吧,哈哈,不过您和我印象中的警官不同,我是指...印象、或者说形象?您更加的平易近人,很容易让人亲近的那种。” 萩原研二:“嗯,你很敏锐哦!谢谢你的夸赞,你说的很对,警官的话,还是平易近人些比较好吧?说到底,我们是希望大家的麻烦都——能解决的那类人,这不是很好嘛? 而你说的形象,应该是指刻板印象吧?哈哈,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但我觉得,人的交往是需要更加深入的交流和理解的,也许现在的我们因为各种压力,对别人的理解会不会有些太片面了呢?” 班长:“是的!我也这么觉得!” 萩原研二:“说到这里,可以和我讲讲A子吗?她的父母有些担心,A子不想来学校,最近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父母觉得她的情绪因为什么产生了很大的问题,觉得.......会不会是在学校里发生了什么? 他们认为这并不是能够和学校进行直接沟通的程度了,他们觉得自己女儿遇到的问题——你知道的——会更加的严重。” 班长:“居然是这样吗......?我真的、抱歉、我没有想到,我是说不会有人对A子对那种事情的!我猜您想说的是校园欺凌那种事情吧,在A子身上,是不会发生的,我不是在保证所有学生的、品行? 毕竟我只是个班长而已,而且平常其实也不太受欢迎,但A子不一样,她和所有人都能说得上话,和同学们都很亲近,明明是个非常优秀的人,她却依旧很体贴.......没有人会欺负这样的她的,至少我是这么觉得的......” 萩原研二:“原来如此.......你对A子的印象,看起来真的很好,她帮助过你吗?因为你看起来,觉得A子是个很好的人,一般如果是比较有距离感的对象,其实很难会有这样果断的评价吧?” 班长:“不是这样的,您误会了......或许吧?虽然A子可能自己也不知道,但她的钢琴真的很好听,像我这样的人说可能有些奇怪,毕竟我也不太懂音乐,但在某些时候,我是被这些音乐治愈的...... 所以我觉得A子、能够像这样弹奏钢琴的人,其实很温柔.......您说的距离感,也许也只是我们害怕接近他人、自说自话产生的感觉吧......” 萩原研二:“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哎,我发现我总在说这句话,其实我也不想这样的!但是,班长,我可以这样叫你吗?现在我觉得班里的同学推举你做班长一定是有理由的!虽然你自己没发现,但你是个温柔、并且善于理解他人的人。 这是一件很难得也很好的事,你总是在说‘毕竟我这样的人...’,但你其实可以对自己更加自信一点!这不是单纯的鼓励哦,我是发自内心这样认为的。” 班长:“萩原警官......谢谢你。” 萩原研二:“别向我道谢啊,这是我应该做的事,我可是警官啊!......不过,说到这里,学校里最近真的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吗?当然,我也只是以防万一这么问而已,班长,你不用想太多的。” 班长:“......如果是您,是只是在这里说的话..........老师,我也是听说,但最近有位老师好像失踪了,是一位新来的心理老师,其实我对他也不太熟悉...... 但在那之后,我总会忍不住有意无意地经过钢琴房,听一会儿里面传出的钢琴声,在放学后的一段时间里,A子经常会在里面弹奏钢琴.........我知道您不会误会,但在新的心理老师来了后,A子的钢琴声就不再响了,反而在隔了几个房间的心理咨询室,那边时常会传来交谈声。 不会错的,那一定是A子和新来的老师在说话.......其实,说不定是我的错觉,最近A子不来上学后,新老师也不见了,也许只是单纯的自身原因不来工作了,毕竟他是个成年人而不是学生........我是说,我也不太确定是否有关联......” 萩原研二:“我明白了,新来的心理老师最近不来了.......嗯,我知道情况了,哈哈别担心误会什么,毕竟是警官,什么信息为了保险都会反复核对,我知道你的顾虑,放心好了,这场对话是我们之间的事情,我明白的。 谢谢你哦,班长,对了,下节课你们是不是要堂考?哎,我听起来就觉得脑袋疼,快回去复习吧!我想你的成绩一定很好,虽然可能,哈哈,是刻板印象也说不定?” 班上:“哈哈,您说笑了,该道谢的是我,说出来我也心理轻松多了,谢谢你,萩原警官。” “你觉得怎么样?”萩原研二来到旁边教室进行信息交换的时候,我拿下耳机,这样问他:“那边收集的资料并没有提及心理老师的事,你觉得会有关联吗,研二?” “不叫我先生了吗?哎,说笑的。” 他下意识地问了一句,很快又自己无奈地再次弯着眉毛叹了一口气,他明显也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公安隐藏信息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了,更何况A子的父母涉及政系,真实情况或许真的更加复杂。 “再问问心理老师的事,秋奈,这也许是关键,他不再来学校的时间和A子的时间过于巧合,我不太相信‘偶然’这个词。” “我明白了。” 我交换好监听的道具,放进自己的衣兜,然后把耳机递给他,收拾了下衣领就准备起身。 “下一位是......?” 萩原研二礼貌地观察了下,然后帮我把后衣领理得更加整齐。 “剧作中出现的另一位角色,害羞又自卑的转校生,虽然现在也在学校了呆了一段时间就是了。” 也许是巧合,那位女生自卑的性格好像也是因为家庭因素而产生,父母忙于工作,缺少对女儿的陪伴,加上陌生的环境,她或许会因此对朝着自己主动伸手的A子产生更多依赖。 我还记得A子对她的评价,【小狗的生活,就是这样的】,或许从她那边能得到更多的信息也说不定。 接下来时我与那位女生的对话,经过和老师的沟通,我才知道学校里的人明里暗里都将她称之为‘A子的跟班’或是‘A子的小狗’,她仿佛一度失去过自己的名字,反而只有通过依赖A子,才能明确学校里他人对自己身份的认知。 最令人奇怪的,我是从教师嘴里了解到这件事的,连教师组似乎都对这样奇怪的情景无可奈何。 “可那是A子.......”所沟通人共同的班主任这样说道:“这样的称呼,说不定是A子默许的呢?那不是一个会做错事的孩子,这不过是一个昵称而已,甚至不是A子主动说出口的,而是那个女生不经意间脱口而出的、对自己的评价。” 那一刻,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觉得此次案件比预想中的更加复杂,A子在剧作中吐露的话语,自己看到的场景应该有更深的内含和寓意。 下面是我和那位女生的对话,对话的一开始便是女生对自己身份的默认。 ‘小跟班’:“现在的我,其实更像是A子的跟班吧,但这不是A子的原因,是我自己想要这么做的。” 她似乎非常害怕警官对A子产生不好的印象或是误解,在开头便连忙解释道。 我:“抱歉,是我的原因,我不是在怀疑什么!哎,其实是刻板印象的错啦,我也就是个平时工作压力好大的普通警官,因为A子家长的要求,来进行例行的了解啦...... 这不一定代表发生了什么事,事实上很多时候,更多的是无事发生,虽然会被因此称之为薪水小偷.......但其实这是一件好事吧?哈哈,毕竟我觉得无事发生才是最好的结果!” ‘小跟班’:“啊,是这样的!您说的没错!抱歉,就像警官、警官......” 我:“叫我秋奈就好哦。” ‘小跟班’:“嗯!就像秋奈警官说的那样,大人们都不懂,其实无事发生才是最好的!爸爸mama也是、老师也是......明明无事发生,才是最好的........” 我:“是和家里人闹矛盾了吗?老师没有好好帮助你吗......?别紧张,那是他们做错了,没有人应该以成年人为借口不好好听你说话,你希望我帮你去说说他们吗?如果你愿意的话,请让我帮帮忙吧?别觉得那是小事,那是我身为警官该做的事。” ‘小跟班’:“......谢谢你,秋奈警官,不过不必了,他们说的也没错,而且我也没解释清楚......... 其实,说到底,是因为我和A子的关系,爸爸mama不知道从哪听说了我被人叫小跟班的事情,觉得很不满,越过我,自说自话找到了老师,说实话这和老师也没什么关系吧? A子是个非常优秀的人,学校里的人、老师都知道这一点,所以虽然会对这个称呼感到奇怪,但就能够因此说是A子的错吗?A子不是这样的人,这样的称呼不是她说出口的!大家其实......都明白........” 我:“.......那为什么呢?我好像有些清楚、但更多的是不明白,你讨厌大家对你自说自话的称呼吗?A子知道这件事吗?” ‘小跟班’:“......或许可能会被您认为丢脸,会被人不理解,但说实话,秋奈警官,我不讨厌这个称呼,我甚至...觉得开心......” 我:“......?” ‘小跟班’:“说到底,我自己的名字,到底有几个人是认同的呢?我自己都没办法做到这一点....... 爸爸mama工作太忙了,他们太忙了,因为工作原因频繁地出差、甚至会调动住所,现在住的房子其实也是租的,他们有多少时间是在真正和我沟通对话的?他们了解我吗?他们给我的名字,其实只是代号的一种吧.......?” 我:“.......抱歉,我没想到。” ‘小跟班’:“不,这不是您的错,秋奈警官,这也不是爸爸mama的错,不是老师的错........ 我只是单纯的,喜欢作为A子的小跟班在学校里生活罢了,这甚至和A子无关,是我自说自话的感觉.......因为真的好高兴啊!在A子主动向我伸手的那一刻,我真的、真的发自内心的喜欢她!比喜欢自己、更加地喜欢上了A子!她真的是个很温柔、很优秀的人.......和我一点都不一样......... 做A子的跟班有什么不好,被这样称呼有什么不好?反正我原本的名字也只是一个连爸爸mama可能都没想过有多少含义的代号,反正被称作跟班的话,说明我和A子其实是很亲近的吧.......?所以....我...........” 她开始哭泣,哭泣的声音仿佛小鸟在啼哭,泪水在我的面前滑过脸颊,落个不停。 我伸出手,递出纸巾,她没有看向我,只是低着头,用发颤的手接过,一边哭一边道谢。 我看到了一个一直不断在忍耐,已经快到极限的孩子,一个尚且在学习过程中的学生,发觉那是熟悉身影的映射,并因此竟于一瞬觉得自己能够理解,能够替她做出解释。 我:“是觉得A子,是个很好的人吗?” ‘小跟班’:“.......嗯,A子真的是个很好的人。” 我:“你觉得A子跟自己完全不同,你比谁都憧憬她对吗?” ‘小跟班’:“您能明白吗,秋奈警官?如果我不能成为这样的人,我至少希望在这段时间......能够待在她的身边.........” 我:“哪怕被其他人成为跟班?” ‘小跟班’:“哪怕被认为是跟班。” 我:“那如果,A子自己不是这么想的呢?........如果其实她并不认同这个称呼,只是因为来不及、或是因为某些别扭而没说出口呢?” ‘小跟班’:“......警官,我不明白.........” 我最终这样说道,在她因为不理解而停顿的时候,用新的纸巾替她仔细地擦去眼泪。 我:“我遇到了A子,就在前几天,虽然遇到了些麻烦,但她也因此向我倾诉了许多,我想我和她之间,已经有了基本的信任........ 她在害怕,也因此非常苦恼,她害怕自己会不断失去什么,害怕现在拥有的事物会从手指缝隙中滑落.........我想,你和她的朋友关系,也是A子害怕失去的、珍贵事物的一种。” 我问她:“为什么你们都不能够更加坦率一点呢?告诉对方你是我珍惜的朋友,告诉对方自己的喜欢,没必要变扭吧?你们还是学生哦!正在学习的学生,无论做出什么笨蛋一般的事都不奇怪。就像少年漫画那样,嗯,这样说,‘成为朋友吧,和我!’” 她忍不住笑了,通红的鼻尖也随之皱了皱,但依旧为自己保留了些变扭。 ‘小跟班’:“.......A子,真的这么认为吗?她和您......这么说了?” 我:“啊,她也是个相当变扭的家伙啊,有时候还会吓唬我!” ‘小跟班’:“对吧!我觉得这也是A子可爱的一点!” 我:“哈哈,我可是被狠狠地吓了一跳哦?.........所以,我才会在这里,因为A子其实是希望我这么做的,因为我是警官.......可以帮帮我吗,嗯,小跟班?” ‘小跟班’:“.........嗯,如果是秋奈警官需要的话。” 我:“最近学校里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吗?我听你们班主任说,虽然他只是提了一嘴,他说有位刚来不久的心理老师最近没有来上班,你有这个印象吗?同学们有讨论过这件事吗?还有A子,她的父母担心她在学校里遇到了些糟糕的事情.......是这样吗?” ‘小跟班’:“没有、我是指在学校里的时候我一直跟在A子的身边!除了她想要一个人呆的时候,弹钢琴的时候.......其他时候我没有遇到过您说的那种、学校里糟糕的事情,A子真的很优秀、也很温柔,她和其他人的关系都处理的很好......我想是不会有这样的事的!” 我:“原来如此........那位心理老师呢?你有印象吗?” ‘小跟班’:“嗯,我没有和他说过话,所以几乎没什么印象,在这所学校,氛围其实都不错,也没听过有很多刻意去咨询心理老师的事情发生,只有一些讲座,我在讲座上见过那位心理老师......怎么说呢,他看起来,非常普通,是位很普通的男性老师。” 我:“普通嘛.......” ‘小跟班’:“是的,并没有什么学生会特地讨论他,所以我想,那应该是位普通的人。” 我:“或许、只是或许,你有听A子说过她吗?也许只是提过一嘴也说不定呢?” ‘小跟班’:“我的印象中、是没有的,嗯,我想A子应该没提起过他吧?” 我:“我明白了......对了,听说A子非常擅长弹钢琴,她每天都会弹吗?在那个时段你不在她身边吗?” ‘小跟班’:“是的,A子的钢琴真的弹得很好,她几乎明天放学后都会弹,因为A子没有参加什么社团活动,所以在我去做部活的时候,A子就会去弹钢琴,结束后我们会一起走一段路,然后......我想A子的家人会来接她的........不过A子这段时间都没来学校,前段时间也是,有时候她会弹得忘了时间,我会在教室里多等她一段时间,然后再收拾书包回家。” 我:“是这样啊......我明白了........谢谢你,小跟班,你别太担心A子,其实只是家长太担心了也说不定,我会再多了解些情况的,去参加小测吧?就在下一堂课是不是?哈哈,要赶紧复习哦!” ‘小跟班’:“嘿嘿,知道了,秋奈警官,您真的很有趣。” 我:“嗯.......我就当做你在夸我吧。” 很明显,新来不久的心理老师有些可疑,晚上有些会推迟的约定时间,同一层楼的钢琴房和心理室,还有普通......... 当我回到旁边空置的教室时,萩原研二的表情也有些凝重,但我们思考和产生疑问的角度似乎有些不同。 这也是我期待看见的事,是我寻求对方帮助的原因,比起其他男性警官,萩原研二思考的角度更加的细腻和细节,能够补充我有时因为直觉使然而导致的思维死角。 “秋奈,你不觉得A子的形象在他们口中有些太完美了吗?” 这是萩原研二的疑惑。 “研二,你不觉得这位心理老师太过于普通,甚至太缺少存在感了吗?因为是老师,还处于新来的阶段,无论如何都会引起一些讨论,并试图去了解,但无论从其他老师还是学生方面,他都太‘普通’了,这不一定代表平易近人和容易让人亲近,反而和一般心理老师的特征有些不匹配——他太‘普通’了。” 这是我的疑问。 我们需要进一步的了解,刚在两位学生的沟通差不多花去了一堂课的时间,并不算太多。 而当我们准备继续沟通剩下一名同班同学时,门被先一步敲响。 咚、咚咚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咚、咚。 .......是谁? 头部的阴影隐约在门当中的玻璃窗里浮现,ta毫无疑问比我更高,倒映出的线条类似于带着兜帽的肩颈。 我似乎明白了这家伙是谁,闭了下眼,在萩原研二默契保持的沉默中拉开了门。 “你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呢?” 再次眨眼,我对上了他低垂着眼的视线,毫无疑问,那里面有沉默、避而不答和隐约的探究。 “为什么要到这里来呢?嗯......you know who?” 萩原研二试图缓解、或者打破我们两人间愈加沉默的氛围,走上前来,掌心轻轻地撑着我的肩,然后被诸伏景光伸出手,向后推了一段距离。 说起来有些奇怪,我现在正处于“凹”字形的底部,仿佛夹在两块又高又壮的门板中间。 “一定得继续了解,一定得追查下去吗?” 诸伏景光终于开口,他走进门后反手把推门重新拉上,并从内侧落下了锁,兜帽没有掩去他的表情,只是给他的思索和提问添上些许阴沉。 “因为你是警官,所以一定要了解吗?” “那你呢?因为是公安,所以可以自说自话地不公开信息吗?” “我并没有不公开,只是”“只是隐藏了关键的信息,是这样吗?” “如果你是这样做公安的话,我对你也没什么好多说的......我认识你?我应该认识你吗?” 像是把他对萩原研二的行为一分不差地还给他,我推在他胸膛中间的手不断用力。 “是来碍眼的家伙吗?别来挡路好不好?我不认识你,至少现在。” “不想认识你。” 沉默许久,诸伏景光都没再说话,不同于动作、肢体以及表情,他的沉默进一步遮掩着自己的情绪,再次打破这一氛围的依旧是萩原研二。 他索性掌住我的肩膀向后拉去,然后在诸伏景光抬头的时候,双手抬起、投降般示好。 “要不要换个地方说话吧?如果需要继续谈话的话。” 虽然大概是没有必要的,虽然大概率是试图支撑冰山浮起的、沉没成本。 但我们依旧需要交流,为了不要让隔阂像疤痕般不断滋生蔓延。 “到车里去吧......需要我抽根烟去吗?” 萩原研二把钥匙串绕着手指转了转,话音刚落,就被一只手抓住。 诸伏景光拿过车钥匙,看着我对他说:“抱歉,一根烟的时间就够了,有火吗?” “不用,叼着咬咬就好。”萩原研二摆了摆手说:“但你觉得呢,秋奈?一根烟的时间够吗?” “.......嗯,够了,毕竟是不认识的人,稍等我一会儿吧,研二?” 我叹了口气,率先走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