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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的,竟是一个朱唇玉面,细眉大眼,丰神秀逸,背插长剑的白衫少年。白衫少年玉面苍白,神色紧张,呛的一声,翻腕拔出背后长剑。于是,用剑一指疤面人,厉声问道:「你你……你是谁?」 声音清脆,微带颤抖。 疤面人嘿嘿一阵冷笑,阴沉沉地说:「我是谁?你还用问……」 疤面人的话声未落,白衫少年一声厉叱:「好狂妄的丑鬼。」 厉叱声中,左手扣剑,飘身而前,右手闪电劈出一掌。一道威力奇大的掌风,疾向疤面人袭来。 疤面人在未明了真相前,当然不愿突施杀手,尤其对方,长得风流俊秀,年龄又与自己相仿,更无伤害对方之心。于是,右袖一挥,立有一股柔和潜力,迎了过去。岂知,白衫少年击出的掌风,有刚有柔,劲力迴旋,刚劲已被逼回,柔劲滚滚卷来。疤面人大吃一惊,身形一闪,横飘三丈。 白衫少年一声清叱:「想跑吗?」 话声未落,振腕吐剑,一招「暴蟒吐信」,剑如白练,气势如虹,直奔疤面人的前胸刺到。 疤面人冷哼一声,身形闪动,飘至白衫少年身后,右掌出手如电,疾拍白衫少年的后脑。倏然,一声苍劲暴喝,骤在身侧响起。紧接着,三点寒芒,挟着尖锐刺耳的破风声,闪电射至疤面人的面门。疤面人无心要伤白衫少年,乘势一顿身形,双肩微晃,三点寒芒,擦面飞过。 就在这时,身前两丈之处,已多了一位皓首红面,寿眉垂颊,身穿黄袍的慈祥老人。疤面人刚刚立稳身形,黄袍老人双目冷电一闪,面现惊喜之色,欢呼一声,说:「振清弟,你果然来了,今夜正好助愚兄一臂之力。」 说着,银髯颤动,老泪泉涌,急步向疤面人走来,疤面人傻了。 黄袍老人对着持剑发愣的白衫少年,急声说:「冰儿,快过来拜见你的卫叔叔。」 说着,又对疤面人感慨万千地说;「振清弟,这是小女杜冰,你我分别,转眼就是一十八年,你看,冰儿都这么大了。」 杜冰粉面绯红,一阵羞涩,因身着长衫,不便敛衽行礼,只好躬身一揖到地,并清脆地娇声说:「卫叔叔,冰儿给您见礼。」 疤面人急忙还礼,举措慌乱,手心冒汗。 黄袍老人由于过度兴奋,已忽略了疤面人的呆滞慌乱,继续说:「振清弟,今日正午,此间城内便风传你仗剑重历江湖的事,说得惨厉可怖,动魄惊心,我知道你近日必来看老哥哥,不想,你来得如此快。」 扑通,疤面人跪下,眼含痛泪,浑身微抖。呆了,黄袍老人和白衫少年,俱被疤面人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呆了。疤面人流泪颤声说:「杜伯伯,我是天麟,我是卫振清的唯一儿子。」 黄袍老人惊哦一声,倏退半步,双目如电,一扫林内,伸手扣住疤面人的左腕,轻喝一声:「快走。」 喝声中,一黄一黑两道宽大人影,身形捷逾闪电,疾向庄内扑去。就在这时,数声长啸,划破夜空,遥遥传来。啸声淒厉,入耳惊心,逐渐向着庄院飞来。 黄袍老人全身一战,大袖一抖,疾对并肩飞驰的疤面人,急声说:「麟儿,他们来了。」 说着,两人同时立坠身形,骤然落在地上。 疤面人眼射寒电,面罩杀机,傲然问:「杜伯伯,来人是谁?」 黄袍老人神色略显焦急地说:「俱是昔年有头有脸的黑道人物,说出你也不知。」 疤面人冷哼一声,极其轻蔑地说:「哼,有名人物更好,我正要找他们。」 说着,双掌击地,身形腾空而起,双袖向后一拂,一缕黑烟,掠上林端,踏着树梢,电射而去。 接着,夜空陡起一声淒厉刺耳,令人惊心的怪啸,声震原野,直上苍穹。远处传来的几声长啸,立被淹没了。身着白衫的杜冰姑娘听了这声如鬼哭似狼嗥的怪啸,再想到那张满脸大疤的奇丑面孔,全身冷战连连,玉齿直打哆嗦。 黄袍老人一定神,疾声说:「冰儿,我们快追……」 话声未落,不由分说,拉着冰姑娘,纵身飞上林顶。举目一看,夜色茫茫,寒星点点,只有嗡嗡不绝飘荡空中不散的啸声,哪里还有疤面人的踪影?黄袍老人不敢怠慢,拉着爱女,踏枝向前飞去。 ※※※※※※※※※※※※※※※※※※※※※※※※※※※※※※※※※※※※※※ 片刻,来至一片极大的荒废墓地,残坟断碑,破棺横陈,枯草盈尺,遍地白骨。几株畸形老松,孤立墓地,夜风吹动,轻摇慢曳,倍增淒凉恐怖。黄袍老人和杜冰,一入墓地,便看到十数丈外一片乱坟中,立着数道人影,疤面人立身其中,傲然发着令人战粟惊心的狂笑。 蓦闻疤面人倏敛狂笑,不屑地说:「卫某多年未历江湖,昔年事物早已不复记忆,你们几人是些什么东西,还是自报大名吧。」 人影闪处,一声暴喝:「腾龙剑客,掌下游魂,还敢有胆在此卖狂……」 但见一股狂飙,夹着枯草砾砂,直向疤面人身前卷去。 疤面人纵声一笑,厉喝一声:「杂毛去吧。」 砰然一响,闷哼一声,沙石激射中,一道瘦长人影,踉踉跄跄后退数步。 黄袍老人一拉爱女杜冰,急声说:「冰儿,快,他们对掌了。」 话声未落,身形如电,一个起落,已至几人面前。黄袍老人一看,被疤面人掌力击退的瘦长人影,竟是心狠手辣的如幻道人,正待再看其余几人。 一声尖锐厉喝:「回风掌,还我徒儿的命来。」 厉喝声中,一道灰影,疾伸双臂,十指箕张,闪电抓向黄袍老人回风掌杜维雄的前胸。 回风掌杜维雄一声冷笑,跨步闪身,翻腕正待劈出。一声怒叱,人影闪动,疤面人的右手,已扣在一个白发盈额,面貌干削,一身灰衣老婆婆的脉门上。灰衣婆婆两只鸡眼一瞪,寒光暴射,厉声问:「腾龙剑客,你要怎样?」 疤面人仰天一阵狂笑.傲然说:「今夜有卫某在此,任何人不得猖狂。」 说着,右手轻轻一抖。蹬蹬蹬,灰衣婆婆,身形踉跄,一连退后数个大步。 红影一闪,风声飒然,一声暴喝:「卫振清,十八年后的今天,再尝尝我硃砂掌的厉害。」 疤面人心中一动,杀机陡起,一声狂笑,厉声说:「十八年后的今天,就是你朱大海的忌辰。」 说话之间,闪电转身,右臂一圈,运足十成功力,向着身后飞扑而来的红袍老人猛力劈出一掌。一声鬼嗥似的惊心惨叫,随着一道横飞的红影,直向五丈以外射去。 一声暴喝,一声怒吼,一个短小老叟,一个胖大和尚,两道如烟身影,疾向横飞的硃砂掌扑去。哗啦一声,硃砂掌的身体,已跌在一具腐棺上,只击得朽木四射,白骨横飞。短小老叟、胖大和尚,刚刚纵至棺旁。硃砂掌狂叫一声,倏然挺身跃起。哇,一口鲜血,疾射八尺,身形一晃,仰面又栽进棺里。 蓦地,一声尖锐惊叫,发自杜冰之口。众人转过一看,只见如幻道人,手持一柄锋利匕首,一声不响,已扑至疤面人的身后。疤面人一声狂笑,身形一闪,已至如幻背后,一声厉喝,出手如电,右掌已拍向对方的后脑。叭,一声淒厉惨叫,脑浆四射,骨盖横飞,平素心狠手辣的如幻道人,身形一个踉跄,仆身裁倒地上。 顿时,全场寂静,邪雀无声,几个黑道顶尖高手,俱都被疤面人这种绝快身手,出掌毙人的狠劲惊呆了。回风掌杜老英雄寿眉紧蹙,神色凝重,似乎对这位故友后人的出手之狠,嫉恶之甚,看得不禁暗暗惊心。白衫飘飘、横剑而立的杜冰姑娘,粉面微白,樱口轻张,芳心中觉得卫叔叔的这个儿子,丑得出奇,狠得吓人。 灰衣婆婆老脸苍白,浑身直抖,一双鸡眼怨毒地盯着疤面人,在她认为,这个昔年威震武林的人物,心肠之狠,较他们川中七煞尤有过之。四煞硃砂掌首先被疤面人震飞,六煞如幻道长接着被疤面人击毙。五煞,胖大和尚聋哑僧,浓眉竖立,环眼圆睁,手横日月铲,跃跃欲扑。三煞矮小老人五毒叟,面现狰狞、鼠须颤动,似乎正在衡量双方情势,不敢再妄自动手。 疤面人看了三人这种怯态,不禁傲然仰天发出一阵狂笑,继而不屑地朗声说:「你们这些自诩有名的顶尖高手,有本事不怕死的尽管来,卫某无不奉陪,否则,还是尽快滚吧。」 一声虎吼,五煞聋哑僧疾舞手中日月铲,幻起如山光影,挟着呼呼风声,直向疤面人滚滚罩来。一声娇叱,寒芒暴涨,杜冰姑娘振腕挥剑,划起万点银星,势如狂风骤雨,直向聋哑僧迎去。一声怒喝:「贱婢找死。」 喝声中,三煞五毒叟身形如烟,双掌翻飞,横击杜冰姑娘。 回风掌纵声一笑,朗声说:「五毒叟,老夫来会你。」 回风掌的话声未落,一声惊心厉叫:「杜维雄,老娘与你拼了罢。」 厉叫声中,灰衣婆婆神情如狂,伸着两臂,十指箕张,向着杜老英雄左肋抓来。 这时,疤面人早已闪身进入聋哑僧的如山铲影中。冰姑娘疾舞长剑,尽展精华,勉力抵住五毒叟。灰衣婆婆,如疯如狂,厉叱连声,出手如电,挟着凌厉哧哧指风,尽捡老英雄死xue下手。老英雄白发苍苍,银髯飘飘,飞舞双袖,劲气激荡,竟与灰衣婆婆战了个半斤八两,势均力敌。 刹那间,这片久绝人迹的墓地上,寒光闪闪,人影纵横,劲气激荡,狂飙陡增,暴叱怒喝,此起彼落。蓦地,远处传来一阵极速的衣袂飘风声。紧接着,两道灰影,捷愈闪电,势如飘风,直向这片乱坟飞驰而来。灰衣婆婆,厉叱声,精神大振,招式顿显凌厉。 一声清越龙吟,光芒大盛,接着是一声慑人心神的剑啸,疤面人已挥舞起锋利无匹的腾龙薄剑。就在这时,一声尖锐娇呼,杜冰姑娘右手弃剑,翻身栽倒地上。回风掌看了,心如刀割,立集毕生功力,连环劈出四掌,但,灰衣婆婆心存拚命,死缠不放,步步紧逼,老英雄竟在疏神之际,反被灰衣婆婆占去先机。五毒叟一声狂笑,揉身上步,飞起一腿,踢向杜冰姑娘的小腹。 疤面人一声暴喝:「老贼找死……」 喝声未毕,人到剑到,气贯剑身,光芒暴涨,直点五毒叟的前膝。五毒叟大吃一惊,嗥叫一声,闪身暴退,横飘三丈。疤面人一声厉喝:「老贼纳命来……」 来字尚未出口,身形已至近前,手中的软剑,迎空一挥,唰的一声,向着五毒叟连肩带臂闪电抽下。 五毒叟暴退身形,尚未立稳,一道耀眼光华,已至头上,只吓得嗥叫一声,魂飞天外。一声虎吼,聋哑僧飞扑面来,一抡手中的日月铲,幻起一片光影,挟着刺耳惊风,已扫至疤面人的后腰。疤面人冷冷一笑,劈向五毒叟的剑势不变,身形腾空跃起,右手软剑顺势一绕。剑光过处,五毒叟一声惨叫,皓首离肩而飞,鲜血喷射如注。 疤面人心急救人,杀机已起,身在空中,一式「天降寒龙」剑化一道刺目寒电,经天而降。喳,鹅卵粗的日月铲应声而断,耀眼光华,丝毫未停,继续下泻。聋哑僧一见,只吓得魂飞魄散,心慌手乱,张口发出一声令人悚然,入耳惊心的淒厉狂嗥。狂嗥未毕,银虹已至,鲜血飞溅,五脏齐出,聋哑僧由秃顶至腿间,立被劈为两片。 疤面人满身满脸,尽染血渍,身影一闪,已至冰姑娘身前。剑尖微触地面,轻轻一送,尽没土中。疤面人蹲下身来,定睛一看,只见杜冰双眸紧闭,全身微抖,人已昏迷不醒。疤面人毫无疗伤经验,心中慌乱,焦急万分,只知道运功右掌,按在巨阙xue上,这时早忘了杜冰是个女儿身。于是,立即功贯右臂,力透掌心,右掌急按杜冰的前胸。右掌触处,鼓鼓膨膨,丰满软酥,极富弹性。疤面人顿时大惊,立时想起,惊叫一声,暴退五尺。 杜老英雄心切爱女安危,激战之中,仍不时游目看顾,一见情形,立即大喝:「武林儿女,仗剑江湖,岂可尽拘世俗小节,麟儿不必犹疑,尽快给你冰妹疗伤。」 回风掌话声未落,已被灰衣婆婆一轮疾攻,逼退数步,于是,立即暴喝一声,双掌翻飞,疾抢先机。 疤面人不敢怠慢,再度运功右臂,力透掌心,右掌轻抚杜冰姑娘的两座玉峰之间,一股阳和热流,应手发出。杜冰姑娘翻身栽倒,是被五毒叟腥臭难闻的掌风薰昏了,只觉四肢乏力,无法立足,但她心里却依然清醒。疤面人初抚酥胸,令她心急如焚,继而想到疤面人的丑相狠劲,恨不得一掌将他击毙。如今,听到父亲的喝声,她沉默了。 她觉到疤面人的右掌,轻抚两乳之间,滚滚热流源源输入体内。心神一清,立即复原。她微睁秀目,看到一幅满面血渍,惨厉无比的奇丑面孔。秀目中,晶莹的泪珠,缓缓流至耳鬓。她觉得命运竟是如此之苦,注定了她要嫁给这个奇丑的疤面人,但她宁愿削发为尼,遁入空门,也不愿要如此噁心的丈夫。 杜冰姑娘越想越气,恨得银牙几乎咬碎,于是,微一用力,翻身滚了开去。疤面人心头一震,不禁微微一愕。就在这时,衣袂风响,人影闪动,人声暴喝,一股巨大无匹,势如山崩的狂飙,已至疤面人的身后。疤面人大吃一惊,伸臂抱起杜冰,身形一闪,横飘三丈。 转首定睛一看,身后偷袭之人,竟是一个马脸白眉,三角眼,猴儿腮,一身黑布长衫的老人。黑衫老人身侧,尚立着一个满头白发,矮如冬瓜,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