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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了。”“女孩子哭又不丢人,嗯?”封霖等了一会,见她还是不肯抬起头来,没话找话地问:“你不去上课吗?现在是上课时间。”“不…想上…了……”吐字破碎,随着她说出这一句,瘦削的肩膀轻轻地颤抖。分明就是在哭。家里连表妹堂妹都没有的封霖,完全没有安慰女生的经验,他全身僵硬地呆坐在一旁,手还举在她头顶的半空,下方捂脸哭泣的人渐渐传出细声的抽噎。他皱着眉头,神色显得有几分慌张,考试遇到难解的题目都不曾这样。他屏着呼吸冥思苦想,想得久了,轻呼出一口气,活动两下僵硬的手指,手掌轻轻落在她的单薄的背上“别哭了,皎皎。”“没事了,他们不会再说你。”“我向你保证,好不好?”少年宽大的手掌,像小时候mama的手,一下一下,轻抚着她的背,她小声地啜泣,模样委屈可怜极了。“他们…好坏……”“嗯,我帮你教训他们了。”他的嗓音过于温柔,她肩膀抖动的频率越发急切,吐字断断续续的:“封霖…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害你的……”“没关系,皎皎,不是你的错。”他理了理她的头发,将其挽到她另一侧肩膀,带着诱哄:“让我看看脸好吗?”她吸了吸鼻子,眼睛在衣服上来回蹭了几下,缓缓抬起头来面朝他,眼睛肿得跟兔子眼似的,整张脸都哭红了。封霖没哄过其他女生,不清楚是不是都跟孟皎皎这么难哄,他长舒一口气,屈指作势要弹她的额头,孟皎皎怕疼,闭上眼的同时小脸皱成一团。他抿着唇,嘴角上挑,最终刮了刮她的鼻子。“笨蛋。”那一天,封霖把她哄完后,带她去洗脸,又把她送到四班教室的门口,所有四班的人都看到了,然后接连低下头去。后来的事,时光久远,封霖就记得不太清了,只记得后来确实如他和她所承诺的那样,学校里没有任何学生再提关于他和她的流言蜚语,就连她以前的那些有证据证明的“事实”,不讲卫生啊,跟社会上的混混厮混之类的,一块消失了。没有人再提起,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甚至,她还有了其他的好朋友,以前那些因为流言而远离她的人,都回来跟她道歉,希望得到她的原谅。孟皎皎性格多好啊,不计前嫌,照单全收了,不过流言蜚语这种事也没法计较,毕竟人家一没揍你二没用刀捅你,不像今天的网络还有个转发过五百定罪,那个年代,全凭一张嘴,口口相传,几句话的事,也没造成什么实际伤害,摆摆手笑笑也就过去了,风过无痕。真要牢牢地记在心里,就显得小心眼儿了不是。高三课业繁忙,两个人都没再私下联系,倒不是他不想,他去四班找过她几次,要么她人不在,要么就是趴在桌上休息,出教室来应付他两句就过去了,就连在学校里偶尔碰到,也是点点头打个招呼应付过去,封霖好几次与她擦肩而过,看到她跟别人相谈甚欢的笑脸,为她感到高兴,同时又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烦闷。过年那几天,高三有几天短暂的寒假,封霖突然想约她出来,随便吃个饭,去游乐园玩一玩都可以,翻开通讯录,才想起她没有手机,而他也不清楚她家住址,只好作罢。冬去春来,高三下比上学期更忙,两个人在学校里偶然碰到的机会就更少了,印象深刻点的是有一回在食堂碰到她,打好饭菜的封霖刚在她对面坐下,她匆匆咽下几口,没吃完就端着盘子走了,避他如蛇蝎。他和她,终究走到了这一步。栀子花盛开时,全国高三学子迎来生命中最重要的一场考试。高考那天,送考的家长有很多,接送孟皎皎的依然是陈今,就连封霖都不得不佩服,世界上竟然有这么执着的人,三年如一日地接送另一个人上下学。一次机会都不给他,他又怎么知道她家住哪里。考最后一科的那个下午,送考的陈今没有立刻骑着摩托车离开,从路边到校门口有一段路,挤满了送考的学生家长,他锁了车跟着孟皎皎往校门口走,封霖跟在他们后面,听见两人在聊考完后的安排,从他们的谈话中,封霖得知明天是陈今的生日,他们会一起去庆祝,同时也是为了庆贺孟皎皎高三毕业。马路到校门的这段路程很快走完,考生凭准考证进入校门,其他人禁止入内,两个人在校门口分开,封霖依旧跟随在她后面,他已经许久不曾离她这样近,近到似乎闻到了她的发香,淡淡的薄荷味道。鬼使神差的,他喊了声“孟皎皎”,她应声回头,见到是他,先是一愣,而后扬起笑来。“封霖,是你啊。”笑容甜美,给了他些许勇气,他轻一颔首,对她发出邀请:“明天去看电影吧。”她抿着唇,眨了眨眼睛,没有立即回复,似在犹豫。那一瞬间,他的勇气像瘪下去的气球,他急中生智地补充道:“还有其他人,就是我们一起参加物理竞赛的那群人,大家说要毕业了聚一聚,让我通知你,老师也去。”心慌意乱之下,他瞎诌了一大堆,到最后自己都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她咬了一下嘴唇,出声问道:“明天什么时候呢?”他面容冷静,淡然的语气问她:“傍晚七点半可以吗,国际影城集合,八点有一个新上映的电影。”那一刻是真的年轻气盛啊,嫉妒心起,只想着要在她的心中跟情敌争个高下,也是真的缺少一种破釜沉舟的孤勇,连约会都要说谎借着别人的名义,在确认对方心意前生怕暴露出自己一丝一毫的破绽。如他所料的,她面露为难,告诉他需要回去跟别人商量才能回复他。没有一口拒绝,封霖已经很满足了,拿出纸笔写下自己的电话号码给她:“到了国际影城打我电话,我来找你。”话说出口,已假设好她一定会去。孟皎皎收下纸条,笑眯眯地点头,与他告别,进了考场,纤弱的背影,定格成青春最后的画卷。沉醉自那晚在庭院里短暂地聊过几句后,两人都默契地没再提起这一茬。孟皎皎几乎没离开过他的房子,偶尔觉得闷了也只是在小区里走走,除了负责一日三餐,空余的时候也织织毛衣,打扫打扫卫生之类,她似乎格外热衷于织毛衣,封霖下楼倒水的间隙总是见她戴着副细框眼镜穿针引线,织好了一件黑色又改织白色。在这个商品经济发达的年代,已经很少有人像她这样一针一线地去织一件衣服,同等的时间拿去工作,可以买到更多更漂亮的毛衣。她像一个活在八九十年代的小妇人,时光在她身上驻足停滞,她自在她的世界里编织着春秋。封霖并不总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