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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何益?交还我教,当可放你们一条生路。」 陆师伯仰首狂笑:「云真子,你好不知羞耻!乃海琼真人交我师兄弟二人保管,什么时候变成你们全真教的了?」 一个瘦面黄须的道士说道:「海琼真人乃我清微派前辈,当然是我派之物,如今我派并入全真教,说是全真教之物,一点不假。」 陆师伯鄙夷地冷笑:「哼,你们清微背叛南宗,投靠全真,自己不知羞耻,倒也罢了,竟帮着全真来夺师门之物,有何面目跟我说话?」 瘦面黄须道士涨红了脸:「你这yin道找死!云真师兄,这就打发了他们罢,省得他嘴硬!」 云真子含笑不语,拂尘一扫,隐现风雷之声,像是示威,却不见他有何动作,不知他在等什么。 忽然二师兄惊「噫」一声,只见青阳山高处十数道人影掠来。原来他们尚有援兵,故此迟迟不动。 此时我们知道今日定然无法善了,相视默然无语,三师嫂瞥了我一眼,低下头来,扶在三师兄手臂上的手儿轻轻抚动。我耳边听得陆师伯传音,吩咐待会五行阵一旦被破,即须各自分头逃生。接着师姐的声音传来,絮絮不绝,我向她看了一眼,她停了停,道:「别分心,记下了,这是隐身术口诀。」接着继续往下念,我又是好笑又是难过,望着师姐清亮如水的眼神,一霎那,忽觉热血狂涌,拼死也要护得她脱身。 那十数道身影转眼就离得近了,云真子忽断喝一声:「水!」拂尘一扫,小镜湖面忽的升高,凝成一张巨大无比的薄薄冰片,蓦地碎了,夹带狂风,「丝丝」声响,千万个冰片淩厉之极,向我们扑面射来。 二师兄双掌推出,衣袖低垂,喝声:「去!」冰片全化成水,被陆师伯举袍一扬,忽的慢下来,像雪花一般轻飘飘落地。 我暗中施法,全真道士所立之地蓦地陷下,本以为要跌他们其中几人七萦八素,却见他们全部双脚悬空,依旧站成一堆,身形未变。 云真子冷笑一声:「雕虫小技,也来献丑!」 他身后闪出一位高大道士,白须红面,道:「我来收拾他们。」宽袍一展,寒风袭体,刹那间,无双师妹脸白唇青,不胜彻骨奇寒,陆师伯伸过一只手输气助她。 三师兄一掌劈出,雷音滚滚,一团烈焰夹带黑烟,往全真道士卷去,五行阵全面发动。我忙施动土术,棚前山摇地动,尘土翻滚,师姐将湖边树木倒拔而出,一棵棵像箭一般射出,形成箭阵,堵住去路,二师兄引水狂涌,掩向他们,其间大师兄的五行针,细如黑发,漫天铺地,激射而出。陆师伯双掌蓦地突长丈余,伺机偷袭。 但听得一片喝骂之声,已有几个道士受伤,忽觉眼前金光一亮,一团光轮忽的爆开,云开日朗,几个道士现出身形,向我们扑来。青阳山顶下来的十数名道士也四面散开,身法各异。双方斗作一团。 我在中央,受敌最少,身形圆转,四面出援。但见那些道士青袍利剑,身形倏起倏落,四面八方,如蝙蝠般上下翻飞,一击既退,退而又进。 听得三师兄闷哼一声,已着了云真子尘尾一拂,肩头血气飞溅。我忙凑上前,代他接过一掌,透骨奇寒,正是那白须红面的高大道士,手足几欲冻僵,丹田发冷,一时动弹不得。 三师嫂替我挡住刺来一剑,惊呼一声:「小师弟!」眼眸飞来,白多黑少,关切之意,难以言传。我脸上苦笑一下,退坐中间,运功稍歇。看来他们见三师兄身受重伤,所以全力攻向南面离火。 一会儿师姐、二师兄、无双师妹相继受伤,强弱之势愈加分明,大师兄蓦地发威,身随阵转,发出五行金针无数,但听得「哎呀!」「妈的!」喝骂不绝,倒下数名道士,铁剑刺中大师兄身子,发出「叮」「叮」不绝的金石之声。同时敌方一名道士发出一团幽幽蓝火,追上大师兄后背,一股焦味随即传来。 二师兄不顾敌方刺来的一剑,双掌反扑,印在大师兄后背,一层白霜将火扑灭。自己肩上立即挨了一剑,大师兄一掌将那道士逼开,扶住了二师兄。 此时阵势已乱,陆师伯高呼一声:「记住我刚才的话!」身形顿时长大数倍,将棚顶扛穿,一双比蒲扇还大的手掌迅急印出,四面八方都是他的掌影,云真子尖声叫道:「舍身大法!―――――大家小心了!」有几个道士被陆师伯击中胸口,鲜血狂喷,同时也有无数剑尖刺中陆师伯的掌臂,陆师伯哼也没哼一声,掌心吐露,又有数名道士被他印中身子,全真道士被他逼退了数步。陆师伯大喝一声:「还等什么?!」 我用遁地术打开一条通道,接引众人,三师兄走动不得,推了三师嫂一把,我随势将三师嫂扯入通道,三师嫂悲唤一声:「杜郎!――――.」身子已没入土中,我将大师兄等人带出数丈,忽的身上一寒,土块冻得比铁石还硬,前行不得。 隐约听得三师兄狂喝一声,前头土质松热,我带着众人急急前行。又听到三师兄嘶叫半声,便悄无声息了。 我的功力只能带着众人前行数里,便支撑不住,现出地面,远远看见大师伯和三师兄缠住了一部分道士,另有一大半急急追来。 大师兄叹了一声,喝道:「散!」 我们几人分头散开,师姐跟在我身后,我见三师嫂兀自回头呆望,忙扯了扯她,三人勉力施展陆地腾飞术,往林间奔去。 第四章 青阳巨蛇 青阳山古木浓荫遮蔽,身入林中,彻骨清寒,地上腐叶厚厚一层,足踏其上,如踩烂泥。 我们都练过柔功,若能藏身于隐蔽之处,身缩如 虫,再施法禁闭,也许能躲过追杀。师姐的隐身术虽尚未练成,但借势藏身,更是不在话下。当下我们全力朝林木深处掠去,忽地前头枯叶一乱,几名道士从地面现出身来,嘿嘿冷笑。那名女道士手按剑柄,柳眉冷竖,神气逸飞,有股说不出的冷丽韵味。宽大的道袍随风轻动,凸显得她衣下的身子愈加娇小动人,下摆飘垂,黑鞋白袜,细带绑缠而上,一双柔美的纤足与她道士身份颇不相衬。 那女道士狠狠盯我一眼,音色清亮,喝道:「yin徒受死!」一剑飞出,脸上一股怒意,竟是更添丽色。 三师嫂身姿飘摇,往前替我挡过一剑,说道:「赵燕非!我见过你。」 那唤着赵燕非的女道士脸色一白,柳眉微蹙:「素女劲?!你是密宗门下?」刚才三师嫂的一拂,使得刺来的剑身弯弹而开,气劲沿着剑身往上,窜进赵燕非的臂袖,衣袖波纹起伏,如有一只小鼠在内穿行。 三师嫂语音轻轻:「当年孙真人与家师蓬莱一晤,你那时虽小,但长得清秀逗人,深获家师喜爱,曾留下小住过几日。」 赵燕非似乎有些记起,道:「你是―――琼jiejie?还是―――妩jiejie?」 三师嫂脸颊浅涡一现,平静一笑,轻声道:「卞妩儿。」 赵燕非神色一呆,她身旁一名白脸道士道:「既是密宗门下,我们也不多难为你,但神龙门yin徒,却不能放过。」 三师嫂凄然一笑:「我夫君已亡,贪生何益?只是他们两人年纪尚小,同系道门一脉,难道你们当真要赶尽杀绝?!」一缕光束照在她清柔的脸庞,凄楚动人。 一时间,我感觉自己像个求人哀怜的孤儿,极不是滋味,正欲说话。那名男道士皱了皱眉,看我一眼,道:「这小子目光贼腻兮兮,将来定然为祸世间,须留不得!」 三师嫂转身缓步向我,眼眸幽光荡漾,温柔无限,背朝群道,一边柔声说道:「他只是个孩子罢了。」一边替我整理着领口,我感觉怀中多了一样薄薄的册子。 三师嫂纤手拂过我的额际,似要帮我理一理蓬头乱发,忽的弓身急退,撞向赵燕非,只听得赵燕非斥喝一声:「干什么?!」一掌印出,三师嫂竟不理会,硬生生受了一掌,身形一闪,已在扣住赵燕非身后要xue,嘴角沁血,道:「对不住了!」 几名道士惊声喝骂,赵燕非脸庞微仰,「哼」了一声,脸上一股怒傲之色。刚才发话的那名男道士急叫:「不要伤我师妹!」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三师嫂转向我和师姐,道:「还不快去!」 我脑中混乱,道:「师嫂,你―――.」 身子不由自主,已被师姐扯着离去,三师嫂痴痴向我望来,眼眸中爱怜横溢,全不掩藏。我心中一痛,只恨自己功力低微,不能护得师嫂周全,羞愧愤恨,眼中湿润,就要掉下泪来。 渐渐的越来越远,最后连三师嫂的一片淡黄色衣角也看不见了,我眼中模糊一片,掉头与师姐默默奔行,胸中翻滚腾喧,灼烧如沸,暗下誓言,有朝一日定要将全真道士杀个干净,以报师门深仇! 越过几个小山峦,师姐拉着我的手忽紧紧一拽,没入一颗巨树之中,沿着树干往上数丈,才停下身来,听得远处微弱的衣角带风之声传来,当是又有全真道士追来。 树干中暗黑一片,什么也看不见,我和师姐身子紧贴,屏息不动。过了一会,全真道士往前追去,渐渐远了,我哽声道:「师嫂她―――――.」 师姐传音过来,低声安慰:「密宗门地位超然,全真教也不敢轻易招惹,师嫂是密宗门下,当无性命之忧。」顿了一顿,又道:「你这么关心师嫂?!」听声音似有一丝讥嘲之意。 我脸上一辣,不敢作声。师姐轻叹一声,一股兰若香气,喷在我脸上,她的身子放软,我立刻感觉到与她肌肤相贴的盈盈rou感。 师姐挪了挪身子,空间狭窄,并不能离开我身子,却更添了一种肌肤摩擦的撩人触感。师姐当即不敢再动。 她头发散乱,有几丝落在我脖颈处,痒丝丝的让人忍耐不过,我的脖子挪动了一下,唇鼻一凉,可能是碰到师姐身上肌肤,吓得也不敢动弹。 忽然,我夹在她腰旁的手背热乎乎的被什么东西滴湿,我一惊,道:「师姐?!」顺着血水往上,碰到一处软弹弹的rou峰,忙缩了回来,师姐「哼」了一声。两人在暗中都不说话,只觉对方鼻息粗重,一种极度刺激的暧昧气氛裹着两人,晕晕忽忽的,又带一点甜蜜难舍之味。 一会儿,师姐的一只手忽悄然摸上我的后背,我心头一荡,热血翻涌,正不知她要做些什么,后心一热,一股真气从师姐掌中流入我的体内,我惊叫:「师姐,不要!」气流上涌,一时却张不开嘴说话。 我心中着急,正欲挣脱,树底突然涌上一股潮湿腐臭之味,充塞鼻间,师姐道声:「不好!」扯着我跌出树外。 刚刚挣扎起身,只见适才藏身巨树蓦地爆开,一股气流冲得我和师姐站不住脚,天崩地裂一般,木屑四飞,高大的树身「哗」一声巨响,压倒在其他树上,裂口处探出一个巨大的蛇头,红信吐闪,身子源源不绝,从树底冒出,已爬出的蛇身在我们两人身周几米外盘绕,好一阵子,才露出全身,蛇身粗如木桶,只怕有数丈之长。 师姐瑟瑟发抖,缩靠到我怀中,显是惊怕之极,我忽然升上一股前所未有的勇气,半搂着她,盯着巨蛇动静,心知其必是千年异物,凝神戒备,却不敢轻举妄动。远远看见数名全真道士急奔而至,心中暗暗叫苦。来的三名道士正是云真子、清微派道士和那位白须红面的高大道 士,俱是功力深厚之辈,脱身更加渺茫了。 那巨蛇环着我和师姐绕行一周,忽的掉头向全真道士迎去。几名全真道士像也惊呆了。云真子手一扬,缓退一步,尖声叫道:「大家小心了!」 我和师姐对视一眼,悄悄移步,清微派瘦道士喝道:「哪里逃?!」飞身而起,想越过巨蛇追击,却见巨蛇忽的擡高蛇身,红信长长的一闪,也不知怎么,清微道士「啊!」的一叫,仰面跌倒。 云真子断喝一声:「斩邪剑!」身后一剑飞出,黄黄的历芒吐闪不定,往巨蛇斩去。蛇身蜿蜒摆动,竟是闪躲自如。那白须红面的高大道士也叫道:「我来助你一臂之力!」道袍鼓涨,我和师姐虽隔得甚远,也感觉到冷风扑面,侵体冰寒。他的功法深具北极奇寒,或许正是那巨蛇的克星。果然,蛇身受冻,动作登时不如适才灵便。 我和师姐乘着两名道士与巨蛇相斗,忙抽身逃离,往横向奔去,天姥山有数名佛教高僧,也许能庇护我们逃过一难。 前行中师姐瞥我一眼,脸色微红:「师弟,你刚才很勇敢啊。」我感觉着一股甜意和骄傲,刚才师姐靠在我身上的一刹那,比我矮着少许,一点也不像师姐,倒像个娇柔无依的女孩儿。 师姐问:「现在我们往哪儿去?」竟征询起我的意向了,我既觉着新鲜自豪,又有些犹豫,说道:「去天姥山如何?」 师姐轻轻点头,没有异议。我叫道:「好!跟我来!」领先往南峰奔去,师姐随我身后跟来。 快到山颠,树木越来越矮小,到后来只是些灌木杂草,再也见不到青阳巨树了,地面土石杂混,巨石奇形异态,东一块,西一块,散布山颠。山顶风很大,吹得人衣裳猎猎作响,久久落不下来。 忽听得师姐轻声道:「有人!」右侧矮树间青影闪动,赵燕非等几个道士竟又追了上来,我心中一惊,师嫂呢?。 赵燕非喝道:「yin徒休走!」我闻声后更是发足急奔。 奔出一段,我忽的停下来,笑嘻嘻地:「我师嫂呢?」 赵燕非「哼」了一声,脸上现出一股怒意,我心下一喜。 我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