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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眼无眠,直至淩晨,方朦胧入睡。 全道道士园中弃屍的消息,次日才传开。全真道士们查出死者乃受「丹气」击腹而亡,遂认定是身具结丹修为的怨憎会高手所为。 没有一人哪怕半点怀疑到我身上,想来昨日厅中相斗,情势混乱,无人留意到罗侍卫那半声含糊的「丹气」二字。 我的掌劲,两番被指认为「丹气」,那就不由我不加以深思了:对自己的内功修为,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莫说离结丹尚远,连蕴变成丹所需元气的三成都达不到,内息之所以被频频误认为「丹气」,应是那青阳丹气所含的特性。吸纳的外气有丹性,毕竟与自己修炼到结丹的程度,境界不可同日而语,那仅是「像」,却非「是」。 换了之前的虚荣,我或许早拿这似是而非的丹气向师兄、师姐们炫耀了,如今却只有深觉惭愧。 那全真道士也算没白死,至少府中众人警於此事,大为紧张,调整了佈防,之前只是针对怨憎会的隐遁术及他们大举攻袭时,大家议定如何协力应对,其他方面,府内高手,仅将注意放在府中要紧的目标,如贾似道、胡氏、大夫人、两位公子等人身上。现下却重新作了分派,全真道士负责前院三进正房,包括贾似道、胡氏、大夫人的居处,雀使门下负责棋娘院子周围,也就是园子东南一带众姨娘所处的别苑,东府几人责无旁贷,很自然地将两位公子划入守卫范围,连带挨得较近的齐管家等仆从,也在职责之内。 各处的巡守夜值,必有高手领护,不再任由小喽罗瞎走。周边的院墙,由霍锦儿、雀使门下佈置,铺设了法障,又在四处布下群鸟察敌告警,入府之关,则由全道道士与贾府护院把持,不让外人混入府中。 我对东府几人也作了分工,霍锦儿重在设防,宋恣重在巡察,京东人语则兼任联络外事,留意东府那边的消息动静,另召来宋恣的两名弟子侍侯重伤的胡九。 宋恣与京东人语听了我的分派,未露声色,只点头告退,霍锦儿离去时,却擡眸暗窥了我一眼。 「霍姨,有劳了。」 陡然与她目对,我一时难以受她眼波之亮,不由沖口打破了闷局。 霍锦儿却已转身,未作应答,只身背略微迟疑了一下,便低头出屋了。 贾府上下纷扰了一日,到了晚间,传来陆家的消息,婚仪定在三日后举行。 众人枕戈待旦,时刻留意事变。 当夜,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霍锦儿几乎佔据了我梦境全部——不是yin梦,而是她无所不在,逼得我透不过气。醒过来时,她的身言举动,犹历历在目,宛如近在咫尺,这种感觉实在奇怪,难道她夜里在练什么鬼功,搅扰得旁邻都睡不好觉? 带着没睡好的怨气,我起身洗漱。低头洗面时,脑中闪过一个影像——隐约中霍锦儿推开房门,走入了院子,在俯身拂弄盆栽之花。 我急离了漱盆,走到外屋,临窗一望,果见霍锦儿的背对这儿,俯背弯身,以手轻弄看视簷下的盆中菊花。 我心砰砰急跳,莫非不是她练什么鬼功,而是我通了预感之能?正在这时,霍锦儿忽然回首望来,我忙避开了窗口,心跳片刻,再望去时,霍锦儿已避入屋内。 这个上午有数次类似的知感,除了她,并未感应他事,其状又不大像预感之能,搞得我疑神疑鬼的。多次下来,远则她窈窕的身影、盈弹的肥臀,近则她皎美的樱唇皓齿,丰满起伏的酥胸,靓影缤纷,时隐时现,我犹如得了花癡狂症,臆想不断,没有片刻安宁。 「见鬼!」 自从采丹过急,以至瞬间变相,我就隐隐有些担忧,说不定会有何不妥之处。 现下如此反常,难道是丹气不由自控,经脉紊乱,致使乱象频生? 行气内视后,却并无气乱之象,我心神一松,登时有了尿意,举步下榻,解带宽衣,绕去帐后,扶着尘根,正欲小解。这时忽又「见」了霍锦儿一个抵颌凝思的样子,她明媚的容色作此低眉嫺静之态,异样动人,影像逼真,宛在眼前。 我被「她」纠缠了半日,不无火动,恰又值此暧昧时分,光光阳物,便如袒露於「她」冰清玉洁的神容面前,尿意被逼回,尘根倒一点点胀大。我喉间一干,晕淘淘的,正要临花对景,暗亵玉人,做一回望梅止渴之举,摆开架势,手上尚未捋动,忽见「她」瑧首略擡,明眸一张,登时玉容大变,颤口作娇呼状,掩面惊羞,影像倏地消失不见。 我大吃一惊,收拾不叠。 ——她、她也同样能感知我?! 第五三章 玉业祖师 「你、你对我动了什么手脚?」 起初的一阵慌乱羞愧过后,我大起疑心,忍了半日,熬到宋、亢两人离院,便直闯霍锦儿房中,大声质问。 实际上,我是恼羞成怒了。意亵玉人之举,本极不雅,被对方当事者亲自撞破,那可恨的感觉,简直是入地无门。尤其是我正欲抖耸羽毛、树威立望之际,这一下颜面扫地,感觉自己满身鸡毛乱灿,既狼狈又没尊严。 「少主息怒。」霍锦儿显然早有所备,见了我,离座起身,明眸直迎,脸上虽不免有些讪讪然,但还算好整以暇,不慌不忙,道:「请稍待片刻。」 随即见她转过身,撮嘴作「啾啾吱吱」之声,不一会,一只体大如猫的怪物应声而出。 我唬了一跳:「妖……妖怪?」 「长老的确神异,竟能以这种法子消解富春子所施的惩戒。」 「真的是小白?」我不能置信地盯着这个体大如猫的巨鼠,不过两日,它身子竟大了两倍不止:「怎么会这样?」 「我们都低估了那富春子,还算他手下留情,没有赶尽杀绝,只是暗暗还了个的警告,」霍锦儿道:「不过,长老也没白受罪,至少探知到富春子曾怀疑过少主。」 「怀疑我什么?」我脸上一红。 霍锦儿瞥了我一眼:「那罗侍卫说少主的气劲是丹气,此言自然满不过富春子那道士耳目,不过,具有结丹修为的高手不少,此事另有旁疑之处,他又猜不透少主出手杀人的用意,因此,也仅是略有怀疑,与全真道士全未提及,只跟你爹贾似道议了几句。」 我闻言脸色胀得更红了。要说杀人的用意,我乃瞬间起念,莫说他人不知,连我自己事前也决然想不到,旁人从何去「猜」? 「那富春子与贾似道无所不谈、交言无忌,由此看来,他俩人的关系,绝非道左相逢,邀结交游那么简单,」霍锦儿皱眉道:「这富春子城府很深,至少让人看不透,往后在他跟前,少主须得小心了。」 这是指我在府中击杀全真道士一事,太过鲁莽么?我呐呐道:「原来……你们全知道了?」 霍锦儿微笑:「知道什么?」 我咬牙道:「我杀了那全真道士!」 「少主,」霍锦儿正色道:「没人明指那是少主所为,何须自认?」眼波闪了闪,又垂睫道:「胡乱杀人自然不好,这是我个人之见。少主行事,心中当自存法度,只要少主问心无愧,难道属下还能向少主指问是非不成?亢总管说了,东府负累沈重,事繁且杂,不怕少主有脾气,就怕少主没兴趣……嗯,少主年轻气盛,摆架子好面子,闯祸闹事这些都算不了什么,东府好歹都能接下,就怕少主对东府事务全无兴致,那就全没法子了。如今少主肯挑头任事,乃天大的喜事,咱们须……」 说到这里,霍锦儿笑道:「哎哟,我说太多了……不过,三哥倒是对少主大加讚赏,说是少主神功初成,拿个狗道士……嗯,祭手,再好不过,全真小道士被杀,恰好给了他一个机会。」 我听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一番话里头,居然夹有宋恣与亢总管的闲白,岂非可怪,显然几人早就商量过的,那两头老狐狸刚才离开院子,莫非便是让霍锦儿出面说这番话?当下讪声道:「什么——机会?」 「他本想试试全真对真武教的态度,在那道士身上补了一记昔日替雀使疗疾时偷偷取来的炎火劲,富春子果然对此缄口未提。」 我吸了口气,没想到我一时妄行,背后生出这么多事,若非宋恣居中播弄遮掩,须有顶头直对的时候。或许,宋恣早知其间掺杂了真武教嫌疑,全真道士便不会再查了罢? 死了一个无辜的全真道士,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然而,可堪玩味的是,府内各派煞有介事地齐指怨憎会,且调派防卫,难道这便是江湖? 经此一番波折,我振翅欲飞的举动看起来就显得很可笑,但我不仅未再羞恼,且异样地全身觉得轻快。便如绕了一圈,回到原地,我还是我,感觉却已焕然有变,笑了笑,道:「三郎几时知道的,去补了那一手?」 「九哥有地听之术,昔年十里外的马蹄声,都瞒不过他耳朵,三哥将他扔在门板上,院外有何异动,他可就便知察。九哥说他被」咚「的一声震醒,伏耳细听,又听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响动——在你沐身的时候,三郎就赶过去了。」 我感觉身上又被剥下一片,原来连唧唧歪歪的胡九也大不寻常,这帮老货,不愧是杀场上混剩下的,真动起来,暗中还互有呼应,唯独瞒我一人,嫌我不堪问事吗,哼哼。 「那么,」我感觉全身轻得简直要给人扔飞了,索性咬牙耍起了无赖:「你在我身上究竟弄了什么鬼,搞得我躺着想你、坐着也想你,为你着了魔,茶饭不思的?」 「什么——」霍锦儿骇然张圆了口,似个大姑娘般腾地烧红了脸,羞得单纯直露,顿足道:「那是感应术!贾府以婚庆诱敌,你这新郎馆,就会成为怨憎会下手的首要目标,怨憎会隐术神出鬼没,届时又人多混乱,我们也没把握能护得你周全。万全之策,便是时时能掌握你的动向,万一你被敌方掠去,也好借机追踪,不至於束手无策。这感应术原是细作暗探相互策应之术,思感遥相呼应,牵系成像,我于军中向此道高人习来,以前从未使过,昨夜才刚试手,相扰……相扰勿怪!」 「这么说,你将我当役鼠一般施法了?」 「效果虽似,术理不同,役术若施法太轻,你心神体魄太强,驱动不灵,施法太重,又怕伤了你,故此,只能试试感应术能否行得通了。」 「哼,你们究竟还有多少事瞒着我?当我这个东府少主傀儡一样摆弄么?」 「也不是刻意要瞒你,感应术成术关键,在於隐约恍惚之间,似有若无,双方均熟通此术还好,可融会互济、水到渠成,你又不通此术,只能由我单方施为,受者若知机刻意,不易搭桥贯通,这么说,你明白了么?」 「说这么多,结果还不是我任由你cao控,你可随时将我看光,我却不能主动瞧你在作什么,这太不公平了!」 我双目灼灼,故意将「看光」两字重重提起,她果然大羞,掉头闪避,嗔道:「我又不是故意的,谁知你……」 老上了脸皮,我大享报复之乐。朝她身背一挨近,陡闻似兰似麝的清香,从她颈根发间飘散游逸,我心道:「这便是处子幽香么,她年纪虽大我甚多,犹白璧无瑕,不解男欢女爱,我却算个老手了。」一时大有俯临戏玩之趣,又在她耳后轻道:「霍姨,我很吃亏啊。」 霍锦儿微微身抖,羞得耳根都红透了,后颈处那一瞥白 皙,愈发生动起来,我的手枯燥地搭上她香肩,她「噫」的一声,身子倏地滑掠飘前,扶在帐边,双颊酡红,饧眼籲喘:「少主,请……请自重!」低着头,一眼也不敢回看我。 我如放丢了到嘴的肥rou,一阵空荡,见她一副春情难禁的模样,陡然又大胆起来,举步踏前,一把从后将她丰腴温软的身儿搂进怀。 「嗯……」 她肥美的乳峰怒涛沖起,热盈盈地填满我整个臂弯,小腹则绵软无限,舒滑起弹,我叉指滑下,未及隆起的至高处,臂间一紧,绷裂失手,「啪」的一声,我脸上热热地挨了一耳光,霍锦儿回掴一掌后,惊鹿般闪身於帐后,怒声传来,喝道:「放肆!你……你走!」 「霍姨……」 「你还知道叫我一声「姨」?」 我丝毫未慌,歎了口气,道:「那我走了。」 霍锦儿于帐后并未应声。 我推门而出,外边凉风洗面,我仰目一扫,只觉天空海阔,气象万千,胸口腾起豪气万丈,不愿局促我身,大踏步而行。 身经屈受事,反生飞扬拔脱的奇妙感觉,这是道法中阴阳互变、雌雄转换的玄机,而霍锦儿的推拒躲逃,非但不是她的「强」,反显她的「弱」,惟女子之弱,方能激起男子的雄心壮气,我此际正从霍锦儿含羞促守的「弱」势中汲得滋养,神气空前饱满。 「大公子,老爷唤您过去!」 我行至园中,正欲乘便去王氏房中瞧一躺,老远跑来一个小廝,正是贾大公子的书童,过来传话了。 到了前院书房,贾似道屏退了左右,拿眼望着我,一时却未说话。 「爹爹!」 这是我首次独对贾似道,我并未如自己早先想像中那般不安,叫过一声后,眼睫微垂,静候问话。 「筠儿,」贾似道沈默半晌,歎了一口气,道:「东府这顶帽子,终於扣到你头上了,这是我一直担心的事,我躲了他们十几年,最终却落到了你身上。唉,既然是娘娘的旨意,我也没什么好多说的,只是有一点,我希望你记住了——。」 「爹爹请吩咐。」 「切不可荒废了学业!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