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袋中的男孩早已不见,此刻从袋中露出来的,是一尊形状可怖的黑木雕像,雕的是一名相貌猥琐的老者,盘腿而坐,神情说不出的诡异恐怖。 风大师早已后退数步,对那尊雕像匍匐跪下,磕头如捣蒜,颤声道:“小僧不知是果毛巫师驾到,真是罪该万死!......” 那黑木雕像陡地发出一阵阴森森的冷笑:“风和尚,当年你到泰国帮人捉妖,栽在了本座手里。你为了活命,助本座干了二十件伤天害理之事,并发誓永远崇拜本座,这才得以回到中国,继续表演你得道高僧的形象。这次本座的弟子到中国游玩,希望你识相一点,配合巴巴拉的工作,否则,嘿嘿嘿嘿......” 风大师不敢抬头,颤声道:“只要是果毛巫师的吩咐,小僧无有不从!” 且说王文波和苏丽在廊下坐着,正等得焦急之际,忽见风大师牵着光光,满脸笑容地走了过来。苏丽起身叫道:“光光!”那孩子却一脸坏笑,并不靠近母亲。 风大师将光光交到王文波手里,笑道:“孩子已经没有事了。文波跟孩子玩一会儿,我要跟苏丽女施主单独谈谈。” 王文波很是高兴,对苏丽道:“苏丽,大师要找你谈话,是你前世修来的福分。你快跟大师去,有任何烦恼都可跟大师说,保证你身心得益!” 苏丽并不信佛,但一时抹不开面子,只好抱着光光亲了一下,跟在风大师身后朝后殿走去。 王文波直到苏丽的身影消失在前方拐角,才将目光移到光光身上,笑道:“孩子,看来以前你身上真的附着鬼,现在被大师驱除了,你以后不会再骂王叔叔了吧?” 光光的眼里却闪过狠毒邪恶的神色,道:“你放心,你以后不会有机会听我骂了,因为苏丽即将跟你分手。他喜欢的,是我这个美男子!” 王文波闻言一震,一时张大了口,却说不出话来。 苏丽跟着风大师来到后殿禅房,对面坐下后,风大师以一种大慈悲的眼神看着苏丽,问道:“苏施主,你信不信佛?” 苏丽坦然道:“我不信。” 风大师微笑道:“那你信什么?” 苏丽道:“我信人间有公理和正义。” 风大师叹道:“公理和正义,也是包含在佛法之内。其实佛法无所不容,无所不包。苏施主,你虽然不信佛,佛却信你。” 苏丽皱起秀眉:“我不懂大师的意思。” 风大师望着窗外枝头上的树叶,道:“世人多不信佛,但佛却信世人。正因佛信世人,才能以大慈悲包容世人的苦难。苏施主,难道你没有过苦难?” 苏丽幽叹道:“我唯一的苦难,便是在三年前失去爱子。幸亏光光来到我身边,可以弥补我心理的痛苦。” 风大师微笑道:“光光的确可以弥补你心理的痛苦,还会给你带来无比的幸福和快乐。” 苏丽点头道:“是的,我很喜欢光光这孩子。他长得跟我亲生儿子一模一样。对了,大师,我们家光光究竟中了什么邪?您真的为他驱除了身上附着的鬼?” 风大师摇头道:“光光的身上没有鬼,有的只是前世的业力。因为他是某个人转世,所以才会对文波如此仇恨。” 苏丽皱眉道:“大师的话我又不明白了。” 风大师呵呵笑道:“你渐渐就会明白的。我刚才问你苦难,你把自己的苦难说完了吗?” 苏丽道:“说完了。” 风大师却沉声道:“不,你没有说完。在你的生命中,爱子夭折固然是很大的苦难,但还有一个苦难,你一直藏在心里,一直想淡忘,却一直也无法完全抹去......” 苏丽惊道:“大师,您到底想说什么?” 风大师眼里掠过一丝阴险的笑意,缓缓说出了三个字:“罗昌勋......” 苏丽陡地一震,险些向后倒下,眼里流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颤声道:“大师,您怎会知道这个名字?!......” 风大师悠然道:“佛无所不知,因此我知。” 罗昌勋,罗昌勋,这个名字,苏丽本以为早已埋在自己心灵最秘密的一个角落,连自己也难以找到,可是经过风大师的提醒,忧伤的往事却如洪水,顿时冲垮了遗忘的堤坝。一张憨厚的圆脸浮现在苏丽眼前,使她刹那间便热泪盈眶。 罗昌勋是苏丽少女时代的初恋男子。两人是中学同学,从初中一年级便谈起恋爱,一直到高三。在罗昌勋被卡车撞死之前,苏丽一直认为,自己这辈子是非罗昌勋不嫁。她对罗昌勋的爱恋是那样深,以至于罗昌勋死去后两年之内,她都不敢接受现实,还是每天到罗昌勋家门口等待,希望看见那个面貌憨厚的男孩从里面冲出来,对她大声笑道:“哈哈,上了个厕所,又让你久等了......” 风大师注目苏丽,叹道:“苏施主,我并非故意引发你悲伤的初恋往事,而是因为你收养的这个男孩光光,实在跟你死去的初恋男友有关......” 苏丽一愣,道:“光光,他怎么会跟小罗有关?” 风大师道:“这或许便是爱情的力量。你知道光光为何对文波如此敌视?那便是因为前世的业力。我实话告诉你,光光其实是罗昌勋的转世!” 苏丽闻言又是一震,颤声道:“大师,您说什么?!......” 风大师肃然道:“你先不要激动,听我把话说完。罗昌勋由于爱你太深,死后不肯投胎于富贵人家,而是转世为一个弃婴,一直生活在离你家不远的孤儿院。他长得之所以像你死去的儿子,也无非是想引起你的注意。当然,这五年来他还是懵懂的,不晓得自己前世是 谁,但经过我方才一掌击中天灵盖,唤醒了他前世的记忆,使得他明白了自己便是罗昌勋,转世到这个世界上的目的就是为了找你......” 苏丽对风大师的话一时难以接受,但此刻想起光光的言行举止,竟然觉得真有几分像罗昌勋,不由叹道:“就算大师所言非假,我现在又能如何?难道我还能跟小罗重续前缘?一来我不会对不起文波,二来光光只是个五岁的男孩......” 风大师截口道:“这个你放心,以我的法力,可以使得光光迅速长大,与你重续前缘!” 苏丽再次心惊,颤声道:“什么?大师竟有这种神奇的法力,能使得一个五岁的男孩迅速成长?可是即便能如此,我又如何面对文波?” 风大师缓缓起身,长叹道:“所以我决定给你三天时间考虑。这三天之内,光光留在我这里。三天后,你若是想与罗昌勋重续前缘,我便施术让光光迅速成长。如果你实在割舍不了文波,我可以消除光光的前世记忆,让他成为真正的光光,让罗昌勋与你彻底缘尽。” 苏丽呆坐于地,望着风大师走出禅房的背影,一时说不出话来。 十分钟后,她回到走廊,迎面碰见风大师领着光光。风大师对自己露出一丝深奥的笑意,而光光却无比依恋地望着自己。苏丽的心,不由开始纠结。 等他回到王文波身边,已是神色疲惫。王文波握住她的手,笑道:“大师要留光光住几天,为孩子赐福讲经。你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 苏丽抬起头,王文波的脸庞仿佛变得模糊起来,但很快又变得清晰。苏丽一颤,不由后退两步,因为她发觉王文波的脸在刹那间变成了罗昌勋的脸! 幸亏这只是一瞬间的幻觉,王文波熟悉的脸庞很快又浮现在她眼前,但她已不敢再看,慌忙低下头。 在下山的整个路程中,苏丽一直沉默不语。王文波感觉到发生了一些自己不明白的事,但性格沉稳的他,一时也没有多问。 直到第二天晚上,当苏丽约他到茶屋喝茶,突然很平静地告诉他“文波,我们不合适,分手吧”,他才再也无法忍受地霍然起身,颤声道:“你说什么?苏丽,你说什么?!......” 苏丽却没有回答他,迅速起身,掩面奔出了茶屋,向北山的方向奔去。 王文波在后面追了一段时间,终于停步,单腿一软,就那样半跪在公路上,面色茫然,任几辆汽车在自己身边呼啸而过,耳畔回响着司机们的咒骂,可他却觉得自己什么也听不清,眼睛也模糊起来,仿佛整个天地都陷落在虚空里。 苏丽一口气跑上北山。当她香汗淋漓、娇喘微微地来到北山寺门口之际,风大师早已站立在那里,捻动佛珠,以一种讥诮的眼神瞧着她,微笑道:“初恋的滋味真是难以忘怀,看来你还是忘不了罗昌勋。” 一个鬼魅般的人影从风大师身后缓缓走出,那是一个面貌清秀的男孩,大约十二三岁,一身黑衣,表情僵硬,月色下看起来很是诡异。 苏丽触目之下,不由震惊,颤声道:“光光?你已经长这么大了?!” 那男孩哑声道:“这全靠风大师的法力。苏丽,你还叫我光光?我是罗昌勋,你难道认不出来?” 苏丽颤声道:“小罗,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独自走的。当年死的如果是我,我也会这样转世来找你......” 风大师大笑道:“情话留到下山后再说吧!我的任务完成了,该回去夜读诵经了!”说着便转身走进山门。 苏丽在台阶上跪下,向风大师的背影磕了几个头,然后牵着少年罗昌勋的手下山。 一路上苏丽情绪激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与爱人重逢,本该有千言万语可以倾诉,但或许是因为这件事太过诡异,令得苏丽心理压力太重,一时不知该如何表达。 身畔的罗昌勋面色阴沉,也不发一言,冰凉的手将一股寒意传进苏丽身体里。 苏丽终于打破沉默,笑问道:“小罗,你什么时候可以长得跟我一样大?” 罗昌勋冷笑道:“你嫌我不够大吗?我现在就可以搞你,你信不信?” 苏丽闻言一怔,两朵红霞飞上脸庞,颤声道:“小罗,你胡说什么?......” 这时两人正经过一片小树林,月光透过薄雾斜照进来,气氛很是诡异。罗昌勋忽然粗暴地命令道:“快,扒在这棵树干上,让我从后面搞你!快!......” 他的语音中仿佛有种令人难以抗拒的威慑魔力。苏丽在震骇之下,顺从地举起双臂,扒在一棵树干上,翘起丰臀,罗昌勋望着她那包裹在制服裤内的丰满臀部,眼里射出贪婪的光芒,缓缓解开裤带,邪笑道:“当你穿着这身工作制服扒在酒店吧台或桌子上的时候,那些厨师、服务生、吃饭的客人,甚至那个收泔水的老头,多少人产生过想从后面搞你的邪念,但他们只是想想,只有我在今晚付诸了行动、、、、、、” 说着便从裤裆里掏出小鸡鸡,搓弄了几下,小鸡鸡便涨硬成一根又粗又长的红roubang。罗昌勋粗暴地解开苏丽的裤带,扒下她的裤子,月光下只见两片洁白的大屁股十分诱人。罗昌勋yin笑着扳开苏丽的屁股,将jiba沿着臀沟猛插进去。苏丽顿时发出一声疼痛的尖叫、、、、、、 王文波失恋之后,在家里不吃不喝躺了两天,终于起身,上北山去找风大师。 风大师却很忙,在为四方慕名而来的信徒们讲解经书。王文波在风大师的禅房里一直等到太阳落山,风大师才踏着黄昏的暮色走进来,一手托着一个茶盘,微笑道:“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今晚 我请你尝一尝印度茶,这是一个云游的僧人送我的。” 王文波悲叹道:“大师,我哪有心情喝茶。苏丽忽然跟我分手,我心里觉得苦,来找你开导开导我。” 风大师呵呵笑着,轻轻放下茶盘,在王文波对面盘坐下,忽然问道:“文波,你也是读过经的人,可还记得<弥勒经>第三品第四节的内容?” 王文波一怔,道:“当然记得。大师问这个做什么?” 风大师道:“你既然记得,就向我复述一下这一节经文的内容。” 王文波皱眉道:“这一节经文讲的是,一个叫沃拓的青年,与公主夷美相恋,两人海誓山盟,以为将生生世世结为夫妻,可是就在两人爱火正浓之际,一名叫查尔衮的武士出现,凭其英俊的外表和潇洒的谈吐,很快便夺得了公主的放心,使得沃拓陷入失恋的深深痛苦之中。后来沃拓遇见弥勒佛祖,受其点化,才明白查尔衮是色魔的化身,来人间是想证明人类爱情的脆弱和虚妄。后来色魔被佛祖惊走,沃拓与夷美恢复恋爱,却再也找不到起初那种深沉的爱恋感觉......” 说到这里,王文波不由一顿,问道:“大师,你难道是想通过这段经文告诉我,那个夺走苏丽芳心的人,也是色魔的化身,而我与苏丽的感情,也是脆弱和虚妄?那个人究竟是谁?” 风大师长叹道:“那个人不是你能对付,甚至连我也不能。在人类的传统观念中,都以为光明定可战胜黑暗,付出了真情定能收获真情,但在此末法时代,这些安慰人心灵的观念已经逐渐破碎。唉,其实放在宇宙终极的角度来思考,光明和黑暗、正义和邪恶、真情和假意,又有何分别?文波,我说这些话已经有点泄露天机,但为了劝你忘掉苏丽,以便平平安安度过此生,我不得不冒这个险。希望你能接受我的劝告。” 王文波首次从风大师的语调中听出惊惧之意,不由一震,心想以前跟着风大师学习时,风大师反复强调做人要追求“无忧亦无怖”的境界,可在此刻,王文波分明感觉到,在这个世界上竟有令这一带高僧也感到可怕的物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