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亲
说亲
骆弥烟又在杭城多耽搁了些时日,直到柳慎派人过来传话,告诉她约在酒楼吃顿饭,骆弥烟知道,龙井的事妥了,这是要和她谈别的条件了。 只是传话的小厮还特意叮嘱了句,独自赴宴。 不就是不带初十吗,骆弥烟推开雅座的门,见到早就坐着等待的柳慎,今日他的穿着正经了许多,嵌金丝的暗紫袍,束起用玉石簪好的长发,活像哪家的贵公子一样。 “柳老板。”骆弥烟点头示意,提起长裙落座在柳慎不远处,保持着距离。 “弥烟来了。”柳慎面上挂着温良的笑容,亲手给她斟了杯酒,“上次匆匆见面招待不周,这些可都是杭城特色,弥烟可要好好品尝。” 骆弥烟笑笑接过那杯酒,不过只是不好拂了柳慎面子,轻轻抿了一口。 柳慎瞧着自然明白,但没说什么,只是继续为骆弥烟添着菜,折起袖子说起了另一个话题。 “不知弥烟可有婚配?若是还没有,不如我来帮着说说亲?” 骆弥烟眉头轻挑,一边拒着为她夹菜的手一边道:“现在还年轻,没考虑过这些事。” “如何年轻?我的母亲可是16岁时便娶了八房夫婿呢!”柳慎笑着说出来,目光像带着勾子望向她的眼睛,语气婉转悠扬,全然不像在说着自己家务事,“小弥烟啊,好女人可没有晚成亲的。” 骆弥烟这下笑得有些真挚的无奈,这里的习俗却是如此,她也不好反驳,只是…… “等一个两情相悦的人。” 骆弥烟说的半真半假,像是她内心说出来的肺腑之言,可这话太漂亮了,太令男子欣喜,柳慎一怔,恍惚间才反应过来,骆弥烟必定是在搪塞他。 而后他忽然就变了脸色,放下筷子冷冷盯着眼前的少女。 房间里的温度似乎都低了些,骆弥烟扶着碗,不知刚刚那句话踩了柳大老板哪一处的雷点,踌躇着一时也不敢开口。 “把酒喝了,吃饱了再和我谈。”柳慎倚在墙上闭目眼神,只是说出的话仍像落下的冰锥,砸得人生疼。 骆弥烟没法,只得将酒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气直冲肺腑,她仿佛觉着整个身体都被刺激地烧了起来,连忙吃了两口菜压下去。 这酒真烈,骆弥烟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扒拉两口便想对柳慎说,她吃完了。 可她人才一转身,就觉得昏头转向的,雅座内精美的装饰都旋转起来一般,包括明明在她面前的柳慎,也不知何时贴到了她跟前。 “你……居然真的……”下药! 没说的出口,骆弥烟整个人彻底昏了过去。 “蠢货,让你不带人,居然真的就把初十放客栈了。”柳慎伸手揽住人没让她倒下去,漂亮的丹凤眼里此刻全是戏谑,“那小子可是万里挑一的暗卫啊,怎么被你用成杂役了?” 说话间,另一只手缓缓抚上少女的脸庞,沿着下颌线摸索着,修长的玉指按上涂了口脂的红唇,停顿了下。 下一秒,他俯身向那红唇吻了过去。 “你在干什么!”突然房门被人直接踹开,柳慎抬头望过去,是一身便装的初十。 他弯了弯唇,低下头又啄了一口,果不其然看见初十愤怒到泛红的眼尾,“收取利息罢了,如你所见。” “看来小弥烟也没有太傻,还知道让你过来。”初十将人抢了过去拦腰抱起,护崽子似的让骆弥烟靠着他,柳慎看着勾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可惜,来晚了。” 初十不愿再多费口舌,抱着小姐转身就要走,只是到了门口,身后却传来轻飘飘的一句,“味道一般。” 他握紧了拳,恨不得直接把身后的男人掀翻在地,忍了再忍,抱紧了小姐迈开步子。 “初十!”柳慎忽然就倚在被踢坏的门上,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配着背景颇有风雨飘摇的意境。 可初十知道,一切不过都是这个男人表现出来的假象,正如他此刻泛着寒意的眼,如毒蛇般紧紧盯着自己,似乎暗含着些警告。 “注意你对我说话的态度。”柳慎说。 初十动作僵了下,低下头离开了酒楼。 “男大不中留了呀。”柳慎又坐回饭桌旁,旁若无人张狂地大笑出了声,用着骆弥烟喝过的酒杯又倒满一杯酒,对着空无一物的前方敬了一下,一饮而尽。 柳慎又喝了杯,却丝毫不见醉意,“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他抬手招呼了一个人过来,附耳说了些什么,随后玩味地看着那人走出去,直到背影都不见,他收回了笑容,独自把一整壶酒都喝尽了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