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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晏鸾的嘴也被黑巾塞住了,车厢颠簸中,只能发出细微的唔咽声,听到驾着马车的人谈话后,她安静了些许。 "抄小道走吧,晏家的人已经找过来了,万不能与他们碰上。" "还是走官道吧,小道太绕,小心行事就行,少夫人说了,一旦计划有变,就杀了这个女人!" 少夫人?晏鸾在车厢内听的很清晰,她立刻意识到这些人并不是王雍派来的,八成是褚云裳使来的,当即有些后悔,没有早日听姜福媛的话,除掉这颗炸弹。 她现在只祈求着能碰上找她的人,就算被杀了,她也不愿意被人捉去当做威胁晏璟的筹码…… "不好,是晏家的骑兵!" …… 同一时间,晏焘在得知王家有秘庄在附近,便带着晏璟拨给他的骑兵快马赶去,与那辆不起眼的马车擦肩而过时,疾驰的凛冽寒风中,他隐约听见了晏鸾的声音! "停下!那辆马车……" 他勒马打转了过去,迟疑的看着那辆已经加速离去的马车,前后跟随了四五个带刀仆从,看服饰却并非王家的卫兵。 难道是他听错了? "来人,追上去查看一下!" 他的命令还回荡在风中,离去不远的马车突然快速了起来,连着后面骑马的仆从都多了几分仓惶,晏焘立即意识到自己可能并没有听错。 "快追!" 晏焘这一追,赶着马车的人就乱了阵脚,驾着马车疯狂逃窜起来。 "五哥快点,他们追上来了!这可怎么办!" "别吵!抄小道走,此处多是密林,让后面的侍卫拦住片刻,我们找地方杀了这女人,再逃命去!" "糟糕!前面没路了……是,是悬崖!" "快!快跳车!" 疾驰的马车颠簸汹涌,晏鸾已经在车厢中被撞晕了头,意识迷蒙间,她恍然听见了晏焘的声音,狂风卷起了车帘,将她抛出空中再高高坠落的那一刻,她看见了下方的万丈深渊…… "阿鸾!!" 眼睁睁的看着晏鸾坠下悬崖,失去理智的晏焘红着眼,连马都不曾勒住,甚至加快了几鞭,在众人惊恐的呼喊声中,他骑着马跃下了崖。 "阿鸾别怕,二哥来陪你……" "二公子!" …… 正与王雍在熊熊大火的帝宫前对峙的晏璟,忽而心头刺疼难忍,他闷哼了一声捂住了心口,那里好似被人用刀割着一般,让他莫名有些不安。 "王雍,你如今大势已去,立刻缴械投降,本候尚且留你一族全尸。" 被重兵团团包围的王雍,一身华服凌乱不堪,身上沾了不少王安之的鲜血,而怀中的长子,被晏璟方才的一箭射中,此时已然气绝身亡了。 "投降?哈哈!晏璟,你杀了我儿,老夫今日便是死在这里,也要与你拼个鱼死网破!" 猎猎寒风中,晏璟被杀意笼罩的儒雅俊颜上,因为方才的陡然心绞,xiele一分惨白,戾气浓煞的鹰目扫过冥顽不灵的王雍,他没有一丝迟疑的举起了手中的指挥杖。 "杀。" 结着明黄流苏的黄金麒麟头指挥杖,在空中划过的瞬间,早已等待施令的弓箭手们对准了已是困兽的王家反贼,成千上万的玄铁箭齐发而去! 公元326年,北齐掌控朝政数十载的丞相王雍发动兵变,将北齐灵帝与皇后姜氏焚杀龙殿中,而后逼宫失败,被淮阴侯晏璟乱箭诛杀在帝宫之前,王氏一族彻底衰败。 两日后,淮阴侯晏璟登基,史称齐武帝,沿用北齐国号,在位期间,他厉兵秣马统一南北天下,国泰民安而得万民敬仰。 三年后,他突然退位让贤于舅父梁王,消失无迹,朝野上下举国哗然,却无人寻得他的踪迹。 至此,民间众说纷纭,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武帝与红颜早逝的胞妹恋情,也被广为传唱起来,谁也不知真与假,往后的年月里,渐渐被人遗忘…… 番外·幸福的小日子 晏璟犹记得当年,率领大军攻入北疆王庭时的盛况,北齐军士莫不是军心鼓舞,被蛮夷侵犯疆土多年,今朝终于扬眉吐气了。 见到北疆的大巫师时,帐下三位将军都上奏让他处决了此人,可不知为何,晏璟总觉得与这巫师面善,他留了他一命,而大巫师也回报了他。 "我等了你很久,这个玉镯与你有些渊源,且带回去吧。" 看着那只通体无暇的白玉镯,大巫师讲述的故事还隐约回荡耳旁,当夜里他做了很多奇怪的梦,梦境里的场景多与大巫师所讲相符合,他却看不清那些人的模样。 兄弟二人爱上了胞妹,一个强势占有,一个默默守候,走过了时间的长河,最后心爱的女人红颜薄命。一人登基为帝,一人用血rou之躯换来了再世轮回…… 那时的他,还不太清楚这样的梦境是什么意思,离开北疆的那日,他归心似箭,指挥着千军万马,却总觉心头空无,直到回往邺城,再次见到不一样的晏鸾时,他的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满足。 他迫切的想要得到她,势要用生命去守护着,以至于晏焘的加入,他虽有不悦,也并未阻止。 二弟和他是一样的人,眼中的爱意是掩饰不住的,不知是巧合还是怎样,他看着晏焘,总觉得这二弟与梦中化掉血rou之躯的男子,颇为吻合。 很久了,他还记得晏鸾问过的那句话。 "大哥,你觉得做皇帝好吗?" 好吗?他摩挲着掌下的龙椅,冰凉的刺骨,连他的心都是冷的。没有了她的陪伴,即便是脚踏万里山河,手掌天下生杀,他也只觉无趣无味,甚至是另一种折磨。 晏鸾和晏焘坠落的悬崖,他只去过一次,那一次就足以让他心痛到无药可医,若非母亲赶回拉住了他,他早已随之跳入了万丈深渊里。 他的心已经随她去了,活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度日如年的过活着,搜找的人派了一批又一批,荒芜的心 ,总还残留着那么一丝侥幸,期盼着她还活着,只是流落在这世间的某个角落,等着他去接她。 "陛下!找到了!" …… 姜福媛怀孕六月时,将元浚折腾的来来去去都不似个人了,渴了要奉水,饿了要端水果,勤勤恳恳的忠犬架势,让晏鸾不禁刮目相看。 "你可真行。" 摸摸姜福媛鼓囊的大肚皮,郎中说极可能是双胞胎,可高兴死元浚了,当年姜福媛被人暗算流产伤了身,调养了三年才一举有孕,她倒是个命好的,一怀就是俩。 "别瞎摸,这俩小家伙可闹腾了,一会踢来踢去,别提多难受。" 嘴上是这么说,可她挺着肚皮也没少让晏鸾摸,生儿育女为人母,是女人都要经历的,可晏鸾注定不能经历,若说同情吧,可看着晏鸾那幸福的模样,她竟然觉得不生孩子似乎也是件好事。 "阿鸾,待我这胎生了女儿,就与你家晟宝定个娃娃亲呗。" 这番轮到晏鸾傲娇了,晃悠着手中的宝石羽扇,嫣然笑道:"我家晟宝可不缺媳妇儿呢。" 晏晟是货真价实的晏家血脉,当年晏霏生他时遇上了难产,血崩死了,他便被晏璟带在身边养了三年,送到晏鸾这儿时,他已然能记人了。 那孩子生来就透着一股机灵劲,加之晏璟亲自教养,才三岁就能说会道看兵法了,他们不曾隐瞒过晏霏是他生母的事实,他却极为依赖着晏鸾这个养母。 "哼,你那儿子也不知道随了谁,长的好看还那么聪明,我不管,反正就要他娶我女儿!" 晏鸾无奈一笑,离了帝宫的姜福媛,总算是恢复了往年的生机。当初她和晏焘从谷底走出时,听闻了灵帝与皇后驾崩的消息,她还伤心了一段时间,后来才知道他们是走暗道逃出了宫,最后有幸还做了邻居。 "姨姨,若是两个都是meimei怎么办?" 忽然,晏晟的小脑袋从窗外探了进来,虎头虎脑的来了这么一句,晏鸾和姜福媛还未回过神,刚端着茶水进来的元浚就炸毛了。 "臭小子!不许乱讲话,一定是龙凤胎!" 小家伙被元浚追的满院子跑,还不忘咧着嘴喊晏鸾:"娘!我要娶两个meimei!" "这是谁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