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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有什么瞒的，只是大家知道也不说而已。只是，我有点好奇，不知道霍 家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你那时候突然消失，是怎么一回事？我后来买了东西去 探望你，人家说你搬走了……”王勇顿了顿，见陈桂宜似乎还不想说什么，连忙 又岔开了话题，“也许是最后一次见面了，希望，你能圆梦，霍煜，他是个不错 的人，他现在也应该纠结，到底要不要来看你吧，应该也是不知道能不能接受你 这个母亲，活着，等他谅解，才是最好的选择，别在这裡被杀了……”王勇把最 后对付陈桂宜的绝招使出来了，深感愧疚，虽然想知道真相，也是想带她走，好 心的想还她一个自由。花了那么多钱，才通了路…… “谢谢你，看来你跟他还挺熟的……”陈桂宜的心如小鹿乱撞，深吸了口气 站起身来。 “嗯，还好，不是敌人，很欣赏他。” “走”王勇说的对，她怎么能就这么死呢，霍金诚，不报复他很给他面子了 ，怎么可以让她都没有跟儿子相认，就让她死了…… …… 王勇把陈桂宜从精神病医院，趁着管理松懈的空档，将陈桂宜带了出来。带 出的瞬间，他回头看了一眼监控器，笑了。 让他霍金诚害怕去吧，除了满足自己的好心，除了可以知道真相，他等于多 了一道保命符。 王勇开着车，拉着陈桂宜往郊区行驶着，柏心枫安排了一个隐秘的藏身地点 。 到了房间裡，王勇从衣兜裡拿出了一迭子粉红色的钞票，塞进了陈桂宜的手 裡，“我只能帮你到这裡了，明天我也走了，门口有小卖铺，饿了买点吃的，过 几天你在离开，现在别到处乱跑。我就先走了……”他再一次做出了要走的动作 。 “等等，再聊会，最近挺闷的，没人陪我说说话，你不是好奇，我和霍家的 渊源吗？还有，那阵子，我去哪裡了，别大嘴巴到处说，害了我的儿子……”陈 桂宜笑了笑，对王勇放下了所有的戒心。 “怎么会？我也是有妈的人。”王勇无奈的摇摇头，“好奇心是人之常情。 您要是闷，我就在陪您坐会，说不说，对于我来说没什么，跟我又没关係，不过 以后，再看到霍煜，很想告诉他，您的事，我只担心，您没机会……不过这是不 可能的，只要活着就有机会，早晚的事……”王勇这心总算安定了，连忙走回去 ，坐到床边。 “想听故事？那得有酒”陈桂宜也笑了，信了王勇的话，也被他的话打动了 ，这秘密不要随着她而被掩盖了，虽然是逃出来了，但能不能长命就两说了，她 希望，有一天，她儿子可以通过王勇知道这一切，就算她死了，也会去坟前，喊 一声妈。 “好”王勇痛快的出门，深夜裡还开着张的去小卖铺子，买了两瓶白酒， 回来了。 两个人，一人一瓶对着瓶子吹起了白酒，起初没直接进入正题，俩人聊的也 瞒开心，直到陈桂宜开始说霍家的事，气氛才变得沉重起来，“其实，你也别拿 我当什么好人，我也害死过一个女人……” “什么？”王勇很震惊，心裡莫名的咯了一下，脑海中浮现出霍青山坟墓 隔江相望，对面山头的孤坟…… 痛心疾首 “夜夜买醉，才能睡着。仇恨，自责，都快把我折磨疯了……”陈桂宜想起 那个女人，泪眼婆娑。 “你，能不能说清楚一点？”王勇勉强的笑着，眼中泛着异样的星光，是啊 ，他冥冥之中似乎可以感觉到，这悲凉的纯在。 “霍金诚说的没错，当年霍家工厂的大火，是因为我而起的，但他霍金诚不 也参与了其中吗？他把罪过都推到了我的身上，我当时，是跟他一起看到那个女 人和霍青山在角落裡鬼鬼祟祟，是霍金诚非要那么做的，不是我，可是我却间接 害死了那个女人，要不是我，那女人的孩子霍金诚都不想放过的……”陈桂宜有 点醉了，说话有些没有头尾。 “什么孩子？”王勇木讷了，这脑子也是一片空白，不敢去猜测，不敢去分 析，只得去让陈桂宜把事情说清楚，他怕陈桂宜不肯说了，克制住了内心的情丝 ，表现也还算自然，“你，从头说啊，我这怎么听得懂。” “那晚，我和霍金诚来工厂视察，没想到，却撞见我公公跟厂花杨小蓉，在 角落裡拉车，说些什么，我们听不清，只听说什么要结婚之类的话，但是早就耳 闻，公公喜欢这个女工，而且传言，两个人还生了个孩子……” 听到这裡，王勇这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杨小蓉，不正是孤坟裡的女人吗 ？不会是这样的，他极力劝告自己不要多想，继续听着。 “等公公走后，霍金诚很愤怒，我也很生气，这不明摆着多了一个人跟我们 抢家业，这要怎么办？我和霍金诚拦住了也要走的杨小蓉，她虽然态度很强硬， 一口咬定孩子不是我公公霍青山的，说是跟她死去丈夫生的，霍青山只是一直对 她很好，但是她们关係很乾淨，不是我们想那样，但是，那个时候，她明显是自 保，我们怎么会信？我俩本想抓住她，逼她离开，可不成想失手，给她……” “给她怎么样了？”王勇打断了陈桂宜的话，他的心揪了起来，他想象不到 ，那 应该是怎样的画面。 “失手，给她杀了……”说到这个，陈桂宜眼神透着深深的悔恨，到现在想 起那个霍金诚把杨小蓉推向嘴角撞破头，让她惨死的画面都感觉到害怕。 “之后呢？”王勇追问着，他感觉到之后一定还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比如， 那个孩子，到底是怎么处理的，他甚至真的怀疑自己就是那个孩子，霍青山忙碌 消失的日子是不是就在调查他的身世？现在想想，第一次他摸他的手，是刚下飞 机赶来看他，那眼神是透着浓郁满满的亲情。这也正解释了，他为何跟他儿子做 对要帮他王勇，为何霍金诚会处心积虑的对付他？但似乎又没有对他下狠手，很 想他离开，消失在他们霍家的视野？是念在有血缘关係？似乎这也有些说不通， 到底还隐藏了什么，还是说就是这样？ “之后，我把杨小蓉卖在工厂后面，霍金诚怕被我公公知道，慌乱之下，一 把火烧了工厂旁边的小仓库，栽赃傢伙给杨小蓉，说她逃跑。我们放心的回了家 ，结果没想到，火烧的太大，竟把旁边的宿舍楼也烧了，酿成了大罪，当意外处 理，死了八九个人，尸体都烧焦了，大概真的是老天爷帮我们，其中有个女工没 有亲人，没人来认尸体，霍青山，以为就是杨小蓉，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后来， 我在霍青山之前找到了那个孩子……” “那个孩子，多大啊？”王勇越发的紧张。 “两岁多，很小，霍金诚让我给那孩子，我下不了手，当时的霍金诚很年轻 ，他也挺自责的，毕竟杀了那么多人。我也因为怀孕了，求他别作孽，所以，就 暂时放下了，我把孩子交给一个保姆，养在外面，打算，找机会，送到远点的地 方，不让霍青山找到就好了，可是这个时候，也是工厂最难的时候，霍青山分身 乏术，抗了罪，要很多钱才能让工厂从起，才能让霍青山出来，也就在这时候杜 颖看上了霍金诚，所以，我隐瞒了怀孕的事实，表面上跟霍金诚离婚了。杜颖也 很快怀孕了，霍金诚知道，我永远不能见人了，觉得很对不起我，由于我知道他 的秘密，他又很想我消失，我带着孩子和肚子裡的逃跑了，以为没人会找到我， 霍青山出来了，他查到了线索，杨小蓉很可能已经死了，他怀疑是我干的，霍金 诚为了保命，就把事情推给了我这个逃走的人。我要临盆了，杨小蓉的孩子，我 带着不方便送到一个朋友那裡照看，他霍青山在医院，把我和我的孩子捉了。杜 颖无意早产，生下了死胎，我也临盆生了孩子，我怎么肯把孩子送人，霍青山强 行，抢走了孩子，还不想留我的命。我死裡逃生，回去找到杨小蓉的孩子，带着 他彻底躲了起来，杨小蓉的孩子在我手裡，这个消息我告诉了霍金诚，他自然要 拼命保我的，总算事情都过去了。可是我好想我的孩子，霍金诚却怎么也不让我 看，说是霍青山以为我死了的，我越来越想不开，看着杨小蓉的孩子，我也好难 过，又过了两年，霍青山不知道哪裡得来的消息我还活着，放话要我把还杨小蓉 的孩子交出来，就放我一条生路，我也好怕，那孩子一直叫我mama，我却是杀了 他mama的帮凶，我每天都很受折磨，霍金诚似乎也想杀我了，害怕极了，我感觉 我活不下去了，带着一个孩子更跑不掉我对不起这个每天叫我mama给我欢乐的孩 子，我不能在错下去了，我把那个孩子，丢到霍家老宅的大门口，又找人通知了 霍青山，然后自己跑了……” 王勇听不下去了，快速的眨着自己酸楚的眼睛，他勐然坐起身来，他不知道 该怎么面对身边这个女人，他也不知道，到底自己是不是那个孩子，甚至是，他 不希望自己是那个孩子，他无法接受了根本接受不了…… “你怎么了？”陈桂宜有些诧异。 “没事啊，人也不是你杀的，你不用自责的，反正，人都死了……”王勇勉 强微笑回头，那手已经在空气中颤抖了，说着那生平最昧着良心的话，“我，我 就是好奇后面，到底怎么了？霍家好像没有这么一个孩子存在呢。”他需要进一 步确认。 “后来我跑了，十年前，回来了，忍不住想偷看孩子，但是不知道为什么， 霍家搬家了，工厂也停了，而且，他们两父子似乎感情很冷漠了，我当然没心情 管这些，只想看看我的儿子，偷看儿子的时候发现这俩人关係很僵，霍青山对我 儿子很冷，对他训斥，我看我儿子哭，我好难过。我知道，霍青山是因为我才不 喜欢这个孙子的，好在杜颖对我儿子疼，我很欣慰，想就这么算了，这都是命， 我还想看看杨小蓉的孩子，这才知道，霍家并没有这样一个孩子，我找到当年托 口信给霍青山的人，想不到，那人却说，孩子已经安排给人贩子，拐走了，留着 命，是霍金诚的恩赐，让我别纠缠了，我也无奈了，同时，我也被这个人出卖了 ，霍金诚找到了我，想杀了我，我命大，只是伤了脸。再后来，看到儿子要结婚 了，我忍不住想回来看他，就碰到你了…………” 王勇的背过身的拳头握得紧紧的，这内心翻滚的火焰，彷佛下一秒便爆发了 ，他还是劝告自己可能只是巧合，巧合但是，他看陈桂宜的眼神，已经变得冰冷 ，甚至泛着一丝丝的仇恨。面前女人年轻时候的脸，在他脑海中逐渐清晰…… “我被霍金诚找到 了，他真的想杀了我，但却被一个人救了，那个人我不知 道他是谁，但是他告诉我，他可以帮我复仇，他把我的遭遇都说了一遍，让我很 痛苦，我好像真的应该复仇，他帮我恢复了容貌，以便于众人能认得出我来，之 后，就是葬礼上的事了，你都看到了……”说到这裡，陈桂宜笑了，狂笑不止， 笑声裡，夹杂着含煳不清的话，“我终于还是无法复仇，我就是一个可怜可悲的 女人……” “霍家的老宅，在哪裡？”王勇沉默了半响，只说出这一句话来。脑海中浮 现的，被丢弃的富丽堂皇的大门口的画面越来越清晰。 “问这个干什么？”陈桂宜有些疑惑。 “我想过去看看，带我去吧。”王勇笑笑，没等陈桂宜反应过来，抓着她的 手腕便往外走。 “喂，你……”陈桂宜似乎明白了些许什么，但是还是不相信。不管怎样， 似乎都必须要按着面前男人的话做，带他去霍家的老宅。 …… 开着车，带着陈桂宜，按着她指的方向，在马路上飞速前进着，他的心忐忑 惶恐，甚至一直都是疼的，他不想多说一句话，只想快点到达那个大门口，亲眼 看看那画面是否符合他的记忆，他逼迫自己什么也不去想，那样心不会太痛。 陈桂宜一句话也不敢说了，她彷佛在王勇身上看到了当年那个口口声声喊她 mama的孩子的影子，她的心好痛…… 终于到了，王勇看到眼前的这一幕时，他崩溃了，潸然泪下，已经无法克制 ，无法去掩饰，他苦笑着，甚至是带着一丝嘲讽意味的，笑霍青山，笑他的隐忍 甚至又开始讨厌霍青山，讨厌他，让他知道真相后这般痛苦…… 他很乱很乱，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这一切了。这远远超乎了他的想象…… 他真的是他的儿子吗？ 怎么活着都不敢认？ 带他去那个坟墓，只为让杨小蓉看一眼她的孩子？ 他们究竟都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