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意动
46. 意动
程连第找出来一个奶黄色的救生圈,游泳的时候没再看见字渊渟。 李珂骤然松了口气,转而又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种不自在的情绪,她一直可以很自如地跟前男友相处。 半天不可能学会游泳,但是也算适应,至少能不借助外力浮在水面上,不至于自乱阵脚。 晚上大家吃过饭散伙之后,李珂连续一周都在忙着基金项目。 项目收尾需要很多的论证文件和数据支撑,前期组织不起来人而过分拖延放松在这个时候就显现出弊端,她不得不查阅大量资料,研究透彻这个命题背后的文化背景。紧赶慢赶,终于在假期前准备好终期报告。 李珂合上笔记本,拿出手机,看见旅游小群里在讨论订酒店还是民宿,有人问到她,她回了个“都行”。 大概是看见她回信息,程连第打了个电话过来,先是说可能会下雨,接着就说民宿和酒店的利弊。“他们男生都无所谓的,你也别都行了,选一个?” 民宿就是比较靠海,布置温馨,但是不如酒店设备齐全,房门也不是酒店的防盗门,更没有鸟瞰的阳台。但是他们几个人把民宿包圆,大门一锁,安全性也有保障。李珂是真的选择恐惧,纠结半天也没个结果,“还是问问他们吧,我只要跟你住一起就行。” “跟我住一起?”程连第明显有点迟疑。 李珂有点疑惑:“不然呢?咱们住两间吗?” 不出意外的话就只有她们两个女孩子,没道理分开。 “那就一间吧。” 她改口也快,但明显泄露了原本并没有打算跟她一间的想法。“程连第,你不对劲。” 那边沉默一下,像是有点不好意思,“闻千秋原本想跟我一间的。” “但我已经拒绝了!”她很快表忠心。 李珂惊讶:“你们什么时候关系突飞猛进了?” - 民宿出来走几百米就到沙滩,夜幕降临,昏暗一片,仅靠着沿路的灯架照亮。大约是为了这种夜晚海边烧烤的氛围,灯光并不强,朦朦胧胧,不比偶尔烧烤架窜出来的火苗更亮。 串在一起的牛羊rou和海鲜放在铁板上烤,溢出来的油滴到底下的炭上,瞬间冒出“滋滋”声响。 李珂却和程连第挨坐在一段距离外的沙滩椅上,十分鬼祟。 “我跟他,做过了。”程连第手围在唇周,靠着李珂耳朵说。 “什么?!” 她声音太大,旁边几个男生看过来,程连第连忙捂她嘴,“小声点呀!” 李珂皱眉拍拍她的手,示意她拿下来,接着叉腰盘问:“什么时候?你们不是不合吗?” “说来话长,”程连第也不知道怎么说,“也认识很久了,就想尝试一下。” 李珂怒其不争,尤其是想到闻千秋对着自己总是一副她欠了他百八十万的臭脸,更加忿忿。 程连第看她不满到起身想走的样子,拽住她的胳膊把人拉下来,“生什么气呀,这不是你这几天太忙了我才没跟你说。” 李珂又坐下来,“闻千秋不喜欢我,以后再给你吹吹枕边风,离间我们。” 程连第哭笑不得,“他一个大男人,哪会这么小心眼。” 得到了程连第“我最喜欢你”的保证,李珂轻哼一声,开始正视自己跟闻千秋的关系:“他为什么讨厌我?” 程连第一脸“你还好意思问”的表情:“你真不知道?” 李珂一噎,脸上的气闷很明显,也不再执着要那个显而易见的答案:“你之前还说不喜欢他。” 程连第含含糊糊,“就当是提前享受妻子的权利咯。” 这种事情也没什么不正常不合理,李珂的不满也纯粹是因为对闻千秋礼尚往来的不满,连带着看程连第也是恨铁不成钢。 程连第顶着她灼人的目光,有些心虚,趴下上身贴在膝盖上,企图尽可能降低存在感。 只是这么一动,短裙的腰封边线下移,一截腰裸露出来,在朦胧的灯光底下反着暖黄的色泽,但是其上淡淡的於痕rou眼可见。李珂一顿,凑近碰了一下,听见她“嘶”一声,转而看见另外半边一片对称的於痕,顿时更加有意见:“闻千秋弄的?” 程连第顺着她的视线看下去,自己腰上的於痕明显,大半其实都已经隐在裙子腰封里。“嗯……” 程连第看她要发作,赶紧拉住她:“我是疤痕体质,他没用力的。” “真的?”李珂半信半疑。 “当然,做得不舒服我怎么会跟他继续做?我又不是抖M。” 程连第并不是恋爱脑,这话还算可信。李珂打消了疑虑,看见她腰上这大片的痕迹,皱眉质疑:“他会不会怜香惜玉?跟他能舒服吗?” “其实滋味还不错。” 李珂不会纯洁到不知道女生也能从性爱中获得快感,她也从那些跟字渊渟没有做到底的探索里获得过高潮。但一旦真刀实枪地来,并不是每个人都能从其中获得纯然的享受,性器的不匹配、床事的风格,甚至是前戏的不足,都能把一场性事毁于一旦。 而且程连第腰上的痕迹实在显眼,活像是用了死劲掐出来的,实在很难让人不联想到他在床上是怎么样的粗鲁。 “真的,那种时候,就算用力也很爽,就是那种恨不得把他按进身体里的那种精神快感。”程连第像是怕她不信,补充一句。 “真的吗?”李珂半信半疑。 “骗你干什么?” 李珂有些意动。 她仅有的那么些实践,不管是她还是字渊渟,两个人手底下都还比较克制,尤其是字渊渟,基本也没弄出来痕迹,实在不知道这种“用力到几乎想把对方揉进身体”的做起来不要命的架势是个怎样灵与rou双重享受的体验。 她目光落在程连第腰上,陡然被人喊了一声,是那边rou串烤熟了几个。 李珂从某种幻想中剥离,远远看着烧烤架那边坐在一边的闻千秋,大爷似的,也不上手帮忙烤rou。她一瞬间回归现实,实在不爽,起身走过去,接过rou串也不吃,拿了冰桶里的一瓶啤酒,启开瓶盖,走到闻千秋面前递过去。 闻千秋正跟字渊渟说话,看见人视线越过他看到后面,嘴巴也抿起来,显然没在听。随后面前伸过来一瓶啤酒,他下意识一接,看见对面人脸色陡然一沉。 闻千秋立马意识到递酒的人到底是谁,抬眼看上去,果不其然。这位姐现在会耍手段离间他跟字渊渟了? “什么意思啊?跟我喝?” “你喝吧,我不喝酒。” 人语气里的嫌弃和轻蔑都不屑掩盖,像是喝酒都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闻千秋没看出来路数,朝后面的程连第看一眼,后者一脸无奈。 李珂已经拉过来一张折叠椅坐在旁边,“你为什么不去烤rou?” “我为什么要去?” “你怎么这么好吃懒做?” 闻千秋看着一脸认真训诫的小姑娘,头一回对她产生除了不爽以外的其他感情——无语。 他挑眉,算是看出来了——来找茬的。他视线从程连第转到字渊渟,希望有一个人能出来管管。 程连第不忍卒看,抓着她的胳膊把人拉起来,人起来还不忘回头冷哼一声:“你这样的男人,没有女生会要的。” 闻千秋回头看了眼,无语到家:“她犯什么病?” “你嘴里能不能有点好话?”字渊渟不悦,又看到他手里的啤酒瓶,伸手过去,“给我。” “字渊渟,你心眼儿真的很小。”闻千秋被他再一次刷新下限,但还是把没有动过的酒瓶递过去,看见人接过瓶子起身,“干什么去?” “烤rou。” 闻千秋回头,看见人走过去的背影,想到刚刚李珂那句“好吃懒做”。他觉得自己想到了点子上,又觉得有些荒谬的可笑。 两口子,各有各的病,有病到一块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