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7 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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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时份,她待在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小别墅里,和往常一般,躺在床上难以入睡,却似乎又有那么一点微妙的不一样。 都这么久了,还是无法习惯,没有他的夜晚。离开他以后,多少个晚上,她仅仅只是闔上眼帘,眼泪便已决堤,只因回想起他温暖的怀抱。 也许该到此为止了,在自己挣扎了这么久之后…… 其实安眠药就在她床边的抽屉里,可是她实在懒得去取。反正,从此以后,也再没有睡不着的时候了。 不知道会不会因为睡太多,反而很想醒来呢?她有点好奇地想,却又马上推翻了自己的想法:失去他的世界是那样的单调,她怎么可能想起来面对。 正在胡思乱想间,置于床头的手机却响了起来。她侧头望了望,那是个很熟悉的名字,属于这半年多以来,陪伴她度过多个寂寞的日子的人。 正是,安成谦。 犹豫半刻,她终于还是拿起了手机。 才刚按下通话键,他含笑的声音便传入她耳中,一如既往的如沐春风:「嗨,我刚赶完通告,你睡了吗?」 「……」她没说话,只用微弱的呼吸声回应他。 「你睏吗?不睏就跟我聊聊天吧!我现在还没回到家,不找点事做做,我怕我还没回到家就已经睡死了……」 他的语气很可怜,她却仍是沉默,并不同以往一般笑着骂他无聊。他这才感到有点不对劲。 「萱萱?」他唤她,而她在电话那端,听到那熟悉的呼唤,忽然有些鼻酸。 原本是以为他不会左右到自己的决定,所以才会接电话的……可是听到他用那么温柔的声音叫她,却又让她不由自主地回忆起从前──那从来对她影响太深的从前。 曾经,他也这样呼唤过她…… 来不及掩住自己的口,一声哽咽便已溢出,亦准确无误地传到安成谦耳中。 「萱萱?」他有点惊慌,「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谦……」她终于开口,不再隐藏自己的虚弱,「对不起……我以为自己可以的,我以为自己可以站起来的……可是我终究还是不行……所以,对不起……」 语落,她掛断电话,全然不顾安成谦在那头的大呼小叫,只是抬眸看向房间的天花板,再度沉沦于自己一个人的世界。 安成谦是她很重要的朋友,她不能什么都不对他说就这样离开;可是,也就如此而已。 她能为他做的,就仅仅如此而已。 手机不断地叫嚣,她却再也没有接起,只是无言对望天花,任由左手手腕的血滴下。 一滴,又一滴…… *** 再次睁开双眼时,她便知道,自己没有死。而救了她的人,毫无疑问就是昨晚和她通话过的、正睡在她床边的安成谦。 她觉得喉咙有点乾,但她什么都没说,也无任何动作,就只是静静地瞅着身旁的他。 然而,也许是本身就睡得不甚安稳的关係,他在毫无sao扰的情况下,还是醒过来了。当他睁开那双因睡眠不足而夹带着红丝的灰眸时,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直盯着他看的她,那专注的眼神把他吓得一下子清醒过来: 「萱萱!」他的声音明显带着安慰与感动,然后下一秒,他便抓起了她还掛着点滴的手,握得紧紧的,甚至还带着微弱的颤抖。 看来她的自杀对他的震撼可真不少哦?她想着,却还是默然。 「萱萱……我本来并不想逼你说的。」他无视于她的沉默,再度开腔,「可是我真的很需要知道,在你身上究竟发生过什么,让你如此想不开?」 「……」 「就算你不说,我还是会去查清楚的。我之所以还留在这里,就是为了听你亲口说。」 「……谦。」她盯着他,神情淡然却认真,「我可以……相信你吧?」 *** 事隔多月,她以为自己已经走出阴霾了。就算无法忘记他,也至少不会为他心痛得死来活去──就算,半夜里,还是会暗暗落泪。 可是,依莎贝拉仅仅只用了三分鐘,便把她的以为,全数击垮。 「呵呵呵呵呵……」 当依莎贝拉的尖笑声从电话那端传来时,她曾有那么一秒,想立即掛断电话。然而,依莎贝拉随即说出了那个她相当介怀的名字。 「言蕙萱……哦不,该叫你顏萱才对吧?怎样也好……难道你不想知道谢哲宇的近况吗?」 「……」她在那一瞬间握紧了手机外壳,呼吸声也在剎那间变得沉重。 「当然,作为世界企业第一继承人、谢伯母的乾女儿,我知道的消息,怎么可能跟那些八卦杂志和财经报纸一样呢……」 依莎贝拉语速之缓慢,让她几乎恨不得捏死她算了。她根本是故意吊她胃口! 「你要说不说?我很忙。」她努力装出无所谓的语气,却还是捨不得掛掉通话。 「哦好啦……我知道顏萱小姐忙着跟安先生传緋闻,当然也知道背后的原因……我就直接进入重点,不浪费顏萱小姐的宝贵时间了哦。」 言蕙萱浑身一震。 是的,安成谦和她的緋闻,很大的原因是安成谦对她的纠缠,却也无可否认,她也有促成这些緋闻的意愿,否则,那些八卦杂志跟周刊并不可能传得那么张狂──至少,只要她开口,夏芷雨一定会竭力制止。 说到底,还是因为他。 希望他对她,至少还有一点点的在乎。 依莎贝拉彷彿完全没有发现自己的话对她造成多大影响,只是咯咯地笑了几声,「不过我想,顏萱小姐可以不用花费那么多时间跟安先生传緋闻了,谢伯母刚刚已经答应,要让我和哲宇结婚了。」 轰! 假如说,刚刚依莎贝拉的所有话都是地雷,那现下这句话显现就是导火索,瞬间把她炸得体无完肤。 原来,不管他是不是还在乎她,她对他终究还是很在乎…… 她忘了自己是怎么掛掉电话的,她只晓得,当她回过神时,她已经拿着美工刀往手腕划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