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一四章 台风天夜袭黄宅
四爷出院,黄小善今夜必须留宿他屋里。勇士恨不得变成她的尾巴,寸步不离围着她转。众夫怀疑这狗不是被下降头了,就是黄小善前世也是条狗,这辈子难脱狗性,否则他们怎么常常有种“日了狗”的错觉。睡到半夜,大风呜呜乱刮,黄宅庭院里观赏作用的树木受不住台风的袭击,相继断裂,响起的咔嚓声变成风中的怪声。黄小善在四爷怀中醒来,眨眨眼又闭上,不过外面实在太吵了,她再难入眠。刮大风的同时又下起大雨,雨水被风拍打到窗户上噼里啪啦响。不多时,庭院里的夜灯在风雨中全部熄灭。黄小善又睁开眼,始终放心不下,掀被下床。她一动,四爷和勇士几乎同时醒来。勇士抬起狗头,双眼在黑暗中闪着精光。四爷长臂一捞,将人搂回怀里,酣声说:“别管外面。”黄小善在黑暗中摸到电灯开关,按下去电灯没亮,“停电了?台风把电线都刮坏了。不行,我得起来看看。”她坚持下了床,黑暗中踩到趴在地毯上的勇士的脚,热乎乎、毛绒绒、还会动,吓得她低呼一声。四爷抬身:“怎么了?”她呵呵低笑:“没事,我踩到勇士的脚了。”四爷倒回去,拉起被单罩住头,在被中困顿地说:“你别出去,打电话给小忠。”她回眸一笑:“知道了,心肝你继续睡。”摸起放在床头的手机,开屏发现没信号。她放回去走到窗前拉开窗帘,借着海湾上远处灯塔传过来的微光,看见海湾上波涛汹涌,巨浪滔天。想不到今年的台风风力这么强劲,她拿了件外套穿上,打算出门在宅子里走一圈看看。打开房门,狂风直扑脸上,黄小善打了个哆嗦,收拢外套,和勇士一起走出去。因为停电,宅子里隔一段路墙壁高处就有一台应急灯亮着,发出蓝幽幽的冷光,四周被照出一片光亮,而没照到的地方更显黑暗,一人一狗的影子在光与暗中时隐时现。四爷倒头回去很快入眠,睡意浓厚之际知道黄小善和勇士结伴出门,因为有勇士跟着她,他便没起床安然入眠。房中的窗帘没拉回去,远处灯塔的微光照进来,树影在微光中疯狂摇摆,不时响起大风呜呜的呼啸声。一个红点打在四爷的眉心,他眼睛未睁开,身体马上翻滚到床下,一颗子弹冲破玻璃与他擦身而过,击在枕头上。他完全清醒,睡意全无,当下只有一个念头:有人趁台风天潜入黄宅!又惊出一身冷汗,黄鳝要是没把他吵醒过一次,在她身边熟睡的自己可能就没命了!床上又响起一道闷声,潜入黄宅的杀手再发一枪,连发两枪的目的是为了确保他一定会死。外面又刮风又下雨,杀手能在这种恶劣环境下射出精准的两枪,他的“出场费”一定不便宜。四爷本身就是道上的杀手之王,却接连成为同行枪下的猎物,今夜这出夜袭,把他的怒火全部惹出来了,双眼在黑暗中闪烁着焰火:“妈的,上门送死。”最担心的还是阴错阳差跑出门的黄小善,这种恶劣的天气很容易藏匿行踪,要是“客人”不止一个是一伙,她在宅子里走动的时候被发现或正面碰上……可恶!四爷闪进衣帽间,进了武器库,穿上狩猎用的整套行头,装上刀枪,戴上夜视镜,黑暗中一切就都清晰了。妈的,最好别让我知道你们是组团来“参观”我们家,否则我让你们组团下地狱。他太担心在外乱走的女人的安危,不敢在武器库中多做逗留,赶紧出门找人。夜色很浓,风雨大作,应急灯的光亮照耀四爷快速移动的虚影,一眨眼,他闪到苏拉房外撬门进去。房中一切正常,床上的男人还有呼吸,他没有刻意控制脚步声和呼吸,未靠近床铺苏拉就醒了,暗中从床头的暗格里拿出手枪。他的动作在四爷的夜视镜下看得清清楚楚,出声说:“是我。”苏拉放下手枪,黑暗中隐约看见老幺一身外出狩猎时才会穿的装备,沉声问:“你台风天不睡觉又跑出去杀人了?”“家里进人了!”苏拉呼吸变重:“善善呢?”“她中间被台风吵醒,担心大风把家吹坏了,出门四处巡视去了!”苏拉低声咆哮:“你怎么敢让她一个人出去乱跑!”“勇士跟她一起出去的,我就……”“好了,你快出去找她,我去其他人房间叫醒他们。”苏拉下床,冷冽的寒气弥漫全身。另一边,不知死活的黄小善在宅子里走走停停,四处查看门窗牢不牢靠,勇士吐着舌头跟在她腿边,一人一狗散步一样慢悠悠地从东宫晃荡到西宫供奉黄mama的房间。那间房正对海湾,她担心大风吹破窗户玻璃,让风雨灌进来。快走到的时候警觉的勇士先于黄小善跑过去,竖起狗毛,朝房门龇牙咧嘴地低鸣,似乎随时会发飙。因为房里摆着两坛骨灰,黄小善把勇士的反常归结到怪力乱神上面去了。走过去摸摸它的狗头,说:“别怕,里面住的是我mama和阮阿姨。”你都站在鬼门关了,还别怕!手握住门把,勇士焦躁不安地挺身将狗腿搭在她身上,黄小善扭动门把,好笑地低头安抚它:“别害怕,我mama很温柔的。”门被她拉开一条缝,应急灯的冷光透进去,照亮门后的一条腿。她跟勇士说着话,没有第一时间看见人腿,门被狂风吹开,撞向墙壁发出一声巨响。她一惊,抬起头。门内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身后窗户大开,狂风烈烈,脸孔在惨淡的冷光中忽明忽暗。慢慢弯起嘴角,举起手枪,微笑说:“小美人,好久不见!”黄小善的双眼发愣、发直、瞪大,张开嘴,喉舌被恐惧冻结,生死关头,想起一句很浪漫的小诗:海边狂风起,等风也等你。砰!清脆的枪声在狂风中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