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盅花谷地的生死孽爱(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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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4月26日 二十五、 我刚躺好,南成宰已经拎着装满水的烧水壶走回了房子,见我换了个姿势, 小妍在我身边弄着大衣,赶紧接过小妍手里的炉钩子,把炉子上面一圈一圈的炉 盖子掀开,把水壶坐到炉子上,转头问:「怎么了?是不是他耍花样?」 小妍笑着摇头说:「没事,他挺老实的,我帮他脱了外套。」 南成宰身后朴老头也回到了房间里,看了看躺在地上的我说:「这人不能这 样趟地上,我去找急救箱,电台在这屋里,南警官你看看赶紧和医院联系,让他 们尽快派救护车来吧。」 朴老头指的是进门左边的房间,他自己则快步进了右边的房间里。 南成宰迟疑了一下,跟着走进了左边的房间,我注意到他的眼神中突然闪过 一丝狡黠,看来是有了什么主意。 「是不是现在好多了?你要是疼就哼哼两声,要是憋着,会越来越难受的。」 小妍在离我不远的地方烤着火,一边和我说话,一边眯着眼睛享受温暖的炉火, 暖暖的炉火让小妍的面色逐渐恢复成白里透红的正常颜色,她身上的白色高领毛 衣虽然满是血迹和污泥,不过在炉火的炙烤下,渐渐干燥起来。 朴老头从房间里取出来一个急救箱,撕开封条,翻开盖子朝里面仔细看了一 下,眉头皱起来问小妍:「这些药都是做什么用的我也不懂呀。」 小妍面露难色说:「我只知道碘伏能消炎杀菌,别的我也不懂,成宰哥好像 懂一些,等他过来弄吧。」 朴老头点点头站起身,朝南成宰那边的房间张望,问:「怎么样?联系上没 有?」 「朴大爷,电台是坏的,根本无法接收和发送任何信号呀。」房间里南成宰 回答。 朴老头一脸疑惑地朝房间里走,一边嘟囔:「不会呀,我入冬前都是拾掇的 好好的才走的呀,怎么会不管用呢?你是不是不会用呀?」 房间里的情况我看不到,不过那房间的门开着,我倒是很清楚能听到里面两 个人的说话和微弱的通讯设备所产生的电流声。 「我知道怎么用,机器本身是没问题的,我觉得是你的天线出问题了。」南 成宰的声音。 「嗯……有可能是这一冬天没来,天线被鸟碰了吧。」朴老头有些犹豫的声 音。 「你确定之前都是能用的对吧?」南成宰问。 「是啊,我每天要和水库那边报告的,肯定是能用的呀。」 「我上房顶看看天线去……」 「先别急了,反正也是这么晚了,我去找梯子上去看天线,我找到了急救箱, 我和那丫头都不懂,你先给那个小伙子处理一下吧,我看他太难受了,真看不下 去呀。」朴老头的话听起来还是蛮贴心的,这世上,毕竟还是好人多。 「哎呀,怎么能让你这么大年纪爬那么高上房顶呢?」 「没事,你们不在我也要自己上去呀!」朴老头蛮不在乎地回答他。 两个人的脚步声,很快门口两个人一前一后走了出来。 南成宰皱着眉,走到我身边,在急救箱里翻了翻,有些惊喜地说:「有碘伏, 有缝合线,有绷带,而且这里还有一些口服的抗生素!」 可是他又看看我的嘴吧,皱起眉说:「他这样子也不能用口服药,我也不知 道这些口服类的药能不能用静脉注射的方法给他用。」 小妍接过他手里的碘伏药瓶说:「就算能注射,你会打针呀?」 南成宰苦笑了一下说:「为了救命,不会都要试一下呀。」 「你打算怎么办?」小妍看着南成宰好奇的问。 「你帮我找找看,有没有细盐,最好找个玻璃杯,用开水烫一烫。」南成宰 把装着抗生素的药盒抽出来两粒胶囊,放在一旁。 小妍起身朝炉子后面的窗台旁走过去,那边有个碗架,里面有些锅碗瓢盆什 么的,她找了个瓷杯子,又找到了半袋精盐。 炉子上的水壶已经开始冒出一股水蒸气,能听到壶里面的水沸腾起来,南成 宰接过瓷杯子,用热水仔细地把杯子和杯子盖一起清洗干净,小心地在杯子里装 了些开水,皱着眉,轻轻用指尖捏了点盐放进杯子,盖上盖子后马上让小妍端到 一个干净的地方放好,然后和小妍一起,小心地用碘伏帮我清洗起伤口。 之前敷在我脸上的草药已经是半凝 固状态了,很黏,用碘伏清理的时候伤口 无可避免地开始疼痛起来。 不过这次我能从喉咙里发出一阵阵低沉的哀嚎,倒也算是一种很好的发泄, 我知道我只要能坚持到伤口全面被清理干净,我活下来的几率就会增加很多。 这个南成宰还真的让人有些难以琢磨了。 我是被他伤成这个样子的,可是看他现在认真地救我的样子又好像是个救死 扶伤的医生,让我实在搞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 他把我外面的皮肤都清理好,又试着用手托着我的下巴,小心地用棉签蘸着 碘伏药水把我的口腔里也清理了一番。 嘴巴里面的清理过程更疼,疼的我直哆嗦。 「我必须要帮你的伤口进行缝合,会很疼,你要坚持一下。」南成宰从急救 包里拿出一个密封的透明小塑料袋,里面果然是两支半圆形的缝合针和一段褐色 的细线。 这些急救用品都是我们国产的,上面都是中国字,我不知道南成宰之前是否 用过这些东西,不过看着他熟练地摆弄这些东西,我甚至开始觉得他根本不像是 一个军人,更像是个认真救人的外科医生。 朴老头已经回来了,脸上带着一股惊恐看着南成宰和小妍给我处理伤口,听 南成宰说要给我缝合伤口,赶紧问:「是不是太暗了?我去拿台灯和手电过来。」 南成宰点点头,用碘伏仔细地把缝合针线擦抹一番,等朴老头取来灯具,把 我的脸照的明亮起来。 小妍帮他撬开了我的嘴巴,在我杀猪一般的哀嚎中,他迅速在我残留的舌根 伤口上面缝合了几针,我右边脸只有一个手指粗的洞,在里面他只缝了一针,左 边就惨不忍睹了,他皱着眉说:「这边没法缝,我也不懂怎么缝,先把你的嘴巴 里塞满纱布顶住这些烂掉的rou吧,等到了医院让医生处理才行。」 我像一只任人宰割的猪,被他在嘴巴里塞满了一堆无菌纱布,无法做出任何 反抗。 外面的缝合就快了很多,南成宰也像是熟练了很多,左脸外面也一样没法缝 合,他只好用纱布块帮我把脸敷满,然后用长绷带把我的嘴巴前后缠了个解释, 只留下我的鼻子和眼睛在外面。 小妍和朴老头全程都是扭脸到另外一边不敢看我的。 这顿折腾下来,已经差不多过去了一个多小时了。 不光我已经是筋疲力竭了,脸南成宰都是大汗淋漓的。 那杯盐水已经放凉了,南成宰小心地打开盖子,把那两粒抗生素胶囊拧开, 把里面的药末倒进盐水里,用一个棉签把盐水搅拌了一会,用一次性针管抽了满 满一管,拉着我的手说:「我不是医生,我不确定这样对你是不是有用,但是现 在我更不知道医生什么时候来,如果你的伤口感染,你一定会死,现在只能冒险 试一试,你明白吗?」 我早被折腾的晕头转向,哪里有力气去回应他,但是,我突然听出他话语间 的一个信息。 他这么努力的救我,根本就是很明确知道我们今晚是不会联系到医院的。 我明白电台为什么不能工作了。 看来今天是不可能等来救助人员了,他应该是准备拖一晚时间,明天他会找 机会脱身吧。 容不得我多想,他已经在我手背的血管凸起上用碘伏擦了擦,把针尖小心地 扎进了我皮肤下,笨拙地扭转针头找了好一会,才把针扎进我的血管中。 消毒的碘伏和避免我伤口发炎的抗生素都没有止痛的功能,下午时候他给我 外用在伤口上的那种止痛药的药力已经慢慢消失了,现在伤口又被一顿处理,早 已开始猛烈地疼痛起来。 小妍一直在一边,不过处理我伤口时候她完全不敢看,现在我脸上缠满了纱 布,她才面露恐慌胆颤颤地问我:「是不是很疼?」 朴老头叹了口气说:「那还用说!我太知道这种疼了,我年轻时候上山打兔 子,被树杈子在头上戳了条口子,缝完针,那晚上给我疼的呦……」他说着,脱 下头上泛着一股子酸臭味道的帽子,扒开头发给我们看了一道长长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