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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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蓝醒了。梦里一切化为齑粉,但彻骨的寒意和惊悚还停留在体内,他蜷缩着手脚呆坐着身体微不可查地颤栗。 不会再有人知道他梦到了什么。同样的梦中发生的一切也不会再被世上活着的其他人知晓。 于是尊贵者体面下葬,人们惋惜他的离世,赞颂他的贡献,同情他的遗孀独子。而失踪者永列名单,生或者死也只有她们的家人还在意。不会有人将他们联系在一起。那些肮脏辛秘亦随着他们的死深埋在这漫长的寒冬里。 何蓝自醒后就一直没有说话,他搬了把椅子坐到二楼楼梯口的窗户前,缩在上面盯着窗外没有尽头的大雪看。 路过的马明心看傻子一样看他,没好气地问何蓝在这发什么疯。回应他的只有何蓝眼睫轻颤后落下的两行泪。 恐惧褪去,莫名的悲伤将何蓝包裹。他脑海中挥之不去男人身上不断流淌加深的红色颜料,与之相伴的,一个模糊的空洞在他记忆里浮现,由一个点逐渐变大仿佛在等待着什么去填补。何蓝有种预感,当那片空洞被填满时他会想起以前的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的太阳落山了,何蓝的身后站了一个人,男人高大的身躯投下一片阴影,他慢慢弯下腰将何蓝搂在怀里。 XX将脸贴在何蓝脸上,他顺着何蓝的视线望向窗外——雪下得更大了。飞扬的雪花随狂风起舞,将安静的世界笼罩在疯狂的朦胧中。 他将何蓝冰凉的手捧在手心里,缓缓开口:“你看到了什么?”他的嗓音温和细柔,像一首娓娓道来的诗或是舒缓悠扬的乐曲。 听到他的话一直没有反应的何蓝微微张口,此刻他已没有恐惧,没有悲伤,语气平淡到几乎没有任何感情:“王守月。” 平静的三个字,答非所问的一个名字,却仿佛在XX心里投下了一枚核弹,名为疯狂的爆炸瞬间席卷了他的全身。尽管极力维持面上的镇定,可眼底涌起的猩红和死死禁锢住何蓝的双臂出卖了他。 “这是谁的名字吗?”XX的声音有一丝颤抖。 “我不知道,这个下午它突然出现在我的脑海里,直到现在它依旧霸占着我的注意力。”何蓝的声音依旧淡淡的,他双眼如无波秋水映照出窗外的景色,丝毫不在意身后XX散发出的几乎要化为实质的阴郁和疯狂 。 XX如临大敌,他没想到这次会来的这么快,或许周知非的造访就是给他的警示——他的敌人,偷走他家人的小偷们很快又要来了。 内心的恐惧刺激着XX发病,他如同犯了毒瘾的瘾君子,难以抑制地将自己冰冷的嘴唇贴到何蓝的耳垂、脖颈、下颌以及嘴唇上。他的眼睛被蒙上无视怀中人的推搡,他的耳朵被堵上听不见何蓝口中的拒绝,此刻他像是被切断了所有感知只唯心而动。 那就是占有他,占据他,从身体到心灵,在那个小偷到来之前,让何蓝彻底地、心甘情愿地成为他的家人。 银色月光照进漆黑的走廊,照亮了红色地毯上白色的躯体。剥离、打开、抚摸、贯穿,抽泣、抗拒、战栗、妥协。急切的粗喘和痛苦的哀泣交织成了今夜的安魂曲。XX赤红的双眼混沌迷蒙,他如同一只遵循欲望的野兽肆意蹂躏着身下被迫绽放的花朵。 麦色纠缠着白色,红色沾染了白浊,黑色阴影吞没着银色光辉,暗红色的地毯绒毛被呼出的热气流淌的体液浸润成深红。 而在这疯狂场景的下方,一个身影默默站立在楼梯下,月光将他的脸分割成两半,一半藏在阴影里,而被照亮的另一半脸上一只眼正冰冷地盯着他们。 马明心就像何蓝醒来的那晚一样面无表情地站在楼梯口冷冷地看着窗前发生的一切,只是他的手里多了一把铁锤。握着的铁锤的纤细手臂青筋暴起,可直到这场几乎称得上残忍的交媾暂时停止,他都没有挥舞手中的铁锤。 他看向XX的眼神十分复杂,痛苦、纠结、悲愤、妥协以及在听到那个熟悉的名字后突然的顿悟。 “颂文、颂文……”柔情不舍,热烈爱意落到马明心耳中却无比残忍。 最后马明心缓缓转身,他走进月光照不到的阴影中。身后何蓝的哭喊逐渐减弱,取而代之的是马明心在其他人包括他自己嘴里听到的饱含媚意的欢愉。 当性爱中的另一个主角是马明心时,XX告诉他这是爱,可现在做为旁观者的他、得知了真相的他只觉得荒唐和恶心。 马明心走回了房间,二楼走廊上激烈的情事仍在继续不出意外会持续一整晚。 过了零点,街边的路灯一盏盏熄灭。但雪地映照着明月,让深夜不算黑暗。 空无一人的街道上,一个精瘦的高个男人正低着头在过膝的深雪中艰难前行 隆冬的深夜,男人外面只穿了一件单薄的棕色夹克,他单手提着一个红色透明塑料袋隐约能看到里面是一颗颗淡黄色的果子。不知是不是雪落在头上的缘故,他的头发看起来有些灰白。 过了许久,男人停在一家店铺前。他掏出口袋里的手机翻出一张照片,而后举起和眼前的店铺对了对——白灯笼,木招牌以及招牌上血红色的店名:顺义白事铺。 “到了,就是这家。”他喃喃了一句像是肯定自己抵达了目的地,又像是在告诉什么人。 “铃铃~”门铃被拉响,可男人等了好久都没人回应。以为没人听见,于是他又拉了一次,回应他的依旧是铃声过后久久的寂静。 他不死心地一连拉了五六次门铃,终于在他要拉动第七次时,磨砂玻璃里透出了缓慢移动的暖黄色光源。 门被打开了,露出一张年轻男人清秀的脸,年轻男人比他矮许多,微微仰着头不耐烦地看着他。 男人看到这张脸先是一愣,没有存在感的心脏莫名其妙地跳动了两下,连带着脑袋里的某几根神经也异常活跃了起来。但在他意识到年轻男人稍显无辜的下垂眼中透露出淡淡的杀意时,那颗心又恢复了沉寂。 “大半夜的你有病啊。”年轻男人的声音不带多少情绪,以至于骂人的话没什么攻击力。可他那双在跳动烛火下映照得发亮的眸子却让男人本能地感到危险。 “这是顺义白事铺吧?”男人空着的手在内口袋里掏了掏,“我是市局刑侦支队队长王守月,有事想找白事铺的老板XX。”他掏出一本老旧的警察证给年轻人看。 马明心十分警惕地看着门外深夜造访的警察。隆冬的夜晚,外面零下十几度,他穿得这么少不说被冻僵吧,表现得竟跟个没事人一样,太不正常了。 “找人非得大半夜啊,XX睡了,你等天亮再来吧。”说着马明心就要把门关上。 听到马明心的话,王守月的脸上闪过一丝异样的神情,他眼疾手快地挡住了要关上的门,眼睛死死盯着马明心,却犹豫着要不要开口解释。 “我,我是为挖心案来的。” “是顾局长让我来找他,让我协助他办案。” 第二句话成功让马明心停住了动作。他不关心那些案子,他在意的是顾局长。 “顾易中?” 见有戏,王守月急忙点头:“对,就是他。” 听到这,又联想到白天周知非对自己说过的话,马明心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又问了遍男人的名字。 听清王守月三个字后,马明心将门打开了。他依旧面无表情,可那双眸子里杀意渐渐褪去,他意味深长地看着走进来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