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 闲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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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远点杀,别吓着小王爷!” 何广义背着手,身上没有沾半点血,但说的话中却满是血腥。 淮王妃马氏抱着懵懂入睡的孩子,双手捂着他的耳朵,在屋中泪流满面。几个忠心的老仆,惊恐的站在她身旁,面色惨白毫无血色。 锦衣卫的人,从外面开始杀,一直杀进了王府的内宅。 铛铛,何广义在外面轻轻敲门。屋里的人顿时一个激灵,马氏抱着孩子,蜷缩在床榻的一角。 “皇太孙说了,不动我们娘俩的!”马氏低声哭道。 外面的何广义似乎听见了马氏的声音,开口道,“王妃勿怕,您和小王爷是金枝玉叶,没人敢冒犯!不过,您身边的人,下官要带走!” 说着,吱呀一声门被推开。 马氏抱着孩子又蜷缩得更厉害些,怀中的孩子朦胧的睁开眼。 “娘娘!” “小姐!” 屋内,那些淮王府的老仆明白了什么,无助的向马氏求救。 可马氏却捂住了孩子的耳朵和眼睛,背对着他们。 何广义进屋看看,“带走!” 数个如狼似虎的番子冲进来,不等那些仆人尖叫,手中的刀柄熟练且精准的击打在他们后脑上,顿时让这些老仆,一个个都昏死过去。然后被人拖着,拖出门外。 “王妃早点歇息!”何广义躬身行礼,“天亮时,会有别的奴婢前来伺候您和小王爷。” 说完,他缓缓退出去,并且关上房门。 “母亲!”朱允炆之子,在马氏的怀抱中问道,“他们为什么打孩儿的奶娘?” “他们是在玩闹呢!”马氏颤抖着哭道,“儿,睡吧!快睡吧!” ~~~~ 天边微微泛出光亮,今日的清晨,有着毛毛细雨。 一辆辆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大车,从王府的后门出来,驶向远处的山丘荒野。 吱嘎吱嘎的车轮转动之中,依稀有红色的血液,在车厢的缝隙中,洒落地面。 与此同时,在王府的另一处门前。几个风尘仆仆的太监,带着同样疲惫的,数十个宫人,低着头谦卑的进入王府,开始清扫庭院。 庭院清扫了,就干净了。 亭台楼阁依旧如故,假山池塘静谧如初。 一切,没有任何改变。 等到真正的天光大亮,阳光普照,整个城池鲜活起来的时候,昨夜所有的异样都显得那么渺小。 没人注意到,淮王府边上的军营换了新的士卒。更没人注意到,原来那些淮王的护军,已经上船开往别处。 更没人注意到,一艘只拉着一口棺材的船,在运河上悄然离去。 世界,从不会因为缺少某个人而停止运转。而有些人,总是想拥有整个世界。 船,静静的运河上匀速前进。 靠窗的位置,朱允熥惬意的靠在一张躺椅上,手边放着热茶,手中捧着一本书,看的津津有味。他似乎看得很投入,表情时而欢愉,时而皱眉。 他看的不是什么四书五经,也不是什么史书鉴赏。而是市井之中颇为流行的话本小说,《水浒传》。 李景隆从下层船舱中上来,先是用眼神,闻询下侍立一旁的王八耻,在得到后者轻轻的点头回应之后,轻声道,“臣,参见殿下!” “嗯!”朱允熥点点头,“来了!坐吧!” 李景隆没坐,恭敬的微微躬身站着,“后边传来消息,已经都办妥了!” “你办事孤放心!”朱允熥依旧看着书,嘴角笑笑。但下一秒,合上书本,“那人还活着?” 他所说的那人,就是嘴被堵着,手脚被捆着,钉死在棺材里的人。那口棺材,如今正在船舱的最下面。 “臣刚才去看过,还有口气儿!”李景隆低声道。 “嗯,人是没那么快饿死的!”朱允熥笑笑,“可能拉回京城埋的时候,他都还吊着一口气!” 听了这话,李景隆后脊梁骨嗖嗖冒凉风。 都说老皇爷手段残暴,眼前这位,可一点不比老皇爷含糊!起码皇爷杀人,给个痛快。而这位 “你他娘想啥呢?”想到此处,李景隆赶紧在心中大骂自己,“殿下多仁厚的人,你怎么在心中这么诋毁殿下!” 随即,李景隆也咧嘴笑笑,看向继续翻开书本的朱允熥,“殿下真是好兴致,江风阵阵景色宜人,殿下手不离卷,倒也相得益彰!” “什么手不离卷,不过是打发时间!”朱允熥笑着,点点书本的封面,“水浒传,看过没有?” “臣看过,写的是大宋末年梁山好汉的故事!”李景隆笑道。 “英雄好汉?”朱允熥冷哼一声,“一群杀人魔王罢了,你看那李逵,动辄杀人全家,还吃人rou。还有什么船伙儿张横,专门暗杀过路的客商,还有卖人rou包子的孙二娘,矮脚虎王英,这些人的行径,也算得上好汉?” “孤看这书中,武松,鲁智深等人还算是好汉。其他人,哼哼!”说着,朱允熥又道,“最坏的就是军师吴用,人家别人日子过得好好的,他非要用计谋害人家,弄得人家家破人亡,只能上山入伙!” “宋江那厮也是可恶,杀了人家扈三娘全家,还让扈三娘嫁给了王英!” “一群自私自利的小人,大言不惭说什么替天行道?滥杀无辜,还有什么脸说是江湖好汉?” 李景隆笑道,“民间话本看的就是个乐呵,殿下不必当真!”说着,向前几步笑道,“说起这书,其中还有个典故!” “什么典故?你说来听听!”朱允熥放下书,抓起一把瓜子说道。 “殿下发现没有,这水浒传中,几个荡妇还有恶人,都姓潘?”李景隆笑道。 朱允熥想想,还真没错。潘金莲,潘巧云。王庆手下的潘忠,方腊手下的潘文海。水浒一百单八将,就没一个姓潘的。 “这是为何?”朱允熥问道。 “此书的作者施耐庵,原本是张士诚手下的幕僚!”李景隆笑道,“在张士诚手下效命之时,他有个死对头,就姓潘。这人听说是张士诚的亲戚,是个坏事的jian佞之人,屡进谗言,使张士诚昏招跌出,最后败亡!所以,施耐庵心中愤恨,便把书中的坏人都冠以潘姓!” “还有这事!”朱允熥笑道,“都说文人小心眼,果然不假!”说着,他拍拍手中的书本,“元末群雄之中,张士诚这人最有意思!” “你看,他是私盐贩子出身,身上一直都带着真正江湖人的作风,讲义气,不祸害乡邻百姓!” “对读书人也甚好,很是礼贤下士。苏州被围的时候,城中无粮,他宁可带着手下人出去送死,也不愿搜刮百姓!” “所以到现在,苏杭等地的百姓,还念着他的好!” 其实,当年老爷子起兵时最恨的人不是陈友谅,就是这个张士诚。 当初刚刚在打下应天府,老爷子派人给张士诚送信。你是盐贩子,咱是种地的,咱们都是穷苦人,自己人不打自己人,联合起来揍蒙元。 可张士诚却不屑一顾,你一个臭要饭的,跟老子比?并且主动发兵攻打。 他是真的看不起老爷子,多次派人招降,许下荣华富贵就是不降,顽抗到底。 老爷子厌恶他到骨子里,同时对怀念他的苏杭百姓,也有些怨言。 所以开国到现在,苏杭等原先张士诚旧地的赋税,一直是其他地方的两倍之多。 朱允熥的手指在书本上敲敲,心中暗道,“旧账该过去了,得想个办法,不能再让那边的百姓多交赋税了!” /75/75245/22618348.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