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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遇

    十月A市

    在本市最大的酒吧Red leaves内,十点正是最热闹的时候。陈响拿着水杯坐在更衣室的凳子上休息片刻。虽然在Red leaves兼职有一段时间了,陈响还是不习惯这烟与酒混杂的味道,还有那音乐声与闪烁的灯光,总是让他感觉不舒服。总是挤时间来休息片刻,一两分钟也能放松一下。一杯水没喝完,耳麦传来领班易围的声音。

    “陈响,B座6号一杯清水”

    “知道了,马上过来”

    易围是陈响同学的哥哥,也是他带陈响进来的Red leaves。平时对陈响很是照顾。陈响将杯子收好,整理了下衣服就出去了。

    去吧台取了水,陈响向B座走去。A座是靠近舞台的位置,与B座是两个片区,所以B座相对安静一些。而6号位是最里靠墙角的位置,整个卡座被半人高的沙发包围,音乐声小一些,适合谈事情。灯光比较暗,陈响没有看清里面有几个人。只是还有五步远的时候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说到。

    “清禾,什么大事让你这破了戒只喝白水”

    没有听见回答,走近了才听到一个懒散的声音。

    “明天飞法国,今天得修身养性”

    此话一出,同座的两男两女都都笑了起来。其中一个穿吊带裙染栗色头发的明艳女生笑着说。

    “你整天满世界飞,什么时候开始养生了”

    周清禾往后一靠,寻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说。

    “年龄大了,得注意点了”

    “哈哈,你尽胡扯”

    周清禾这时才注意到旁边的人,下意识的向上望去,突然愣了一下。

    眼前的男孩,没错是男孩。虽然个子挺高,穿着红黑的工装,显得很板正,有着少年特有的纤瘦,却有力量感。可能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成熟一些,头发是板寸头。可还是能看出年纪不大,因为那一双眼睛。他的眼睛如春日里还未融化的暖雪,闪亮,晶莹,柔和,晃眼,又似乎带不曾察觉的凌冽,他的唇色如温玉,虽是职业的微笑,嘴角微弯,淡淡的笑容,如三月阳光,舒适惬意。皮肤白皙,是很健康的白,能看出来生活习惯很好。周清禾肯定,他没有超过二十岁。

    察觉到注视的视线,陈响向周清禾看去,突然就成了对视,她的眼神直直看他,并没有收回目光。陈响看不懂周清禾的眼神,并不会让人感觉冒犯,只是有些陈响看不懂的东西。大概三秒钟,陈响低下头拿起水杯。

    “客人,您的水”是少年人的清亮嗓音。

    “我的,拿过来”还是周清禾的声音。

    心跳微微有些快,陈响调整了下向周清禾走去,将水放在周清禾身前,低头时闻到一股栀子花的味道,很清淡。

    “您慢用”

    转身时还能感受到身后的视线,随后听到栗子头发女生的声音

    “你干嘛呀,这一看还小啊,你这也太明显了,哈哈哈”

    没有听见那个人怎么回答的,他已经走远了。脑海里是刚才见到的人,画着淡妆,很年轻很漂亮。让他印入脑海的不是这个,是她的气场。在这个灯红酒绿的场所,一身黑色正装显得格格不入,及肩的短发有着职场人特有的凌厉,看人的眼神直白而坦荡。双眸似水,却带着淡淡的冰冷,似乎能看透一切,让人不敢逼视。

    陈响没有遇见过这样气场的人,所以印象挺深。可是当人多忙起来时,便都抛到了脑后。

    可周清禾没有让他抛太久,只是半个时辰,陈响被易围叫了过去,让他去12号包厢。当他问需要送什么时,易围摆了摆手说。

    “不用送什么,人指名让你过去。”说罢感觉有点不妥,要把陈响卖了似的,又说“周小姐让你过去的,周小姐是老板的朋友,人挺好的,不会为难你,去吧,应该是有事找你”说完就去忙了。

    留陈响在连廊站着,脑子里发着懵。

    虽然刚才并没有听见她姓什么,但是陈响直觉告诉自己周小姐就是刚才那个人。可她找自己做什么呢?陈响站了一分钟,走向离自己十来米远的12号包厢。

    里面很安静,没有唱歌的声音,也没有闪烁的的灯光。更令陈响忐忑。握了握拳,陈响抬手轻轻敲了两下门。

    “进来吧”还是那个清越懒散的女声。

    陈响扭动把手走了进去,周清禾依然靠着沙发坐着,拿着手机看着什么。看见他进来便将手机关了。

    “坐”

    “不用了,周小姐,您有事可以直说”

    周清禾没有说话,只是依然用刚才的眼神他,陈响也依然微低下头垂下眼睑。突然听到很轻的一声“哼”的笑声,很轻,甚至怀疑自己有没有真的听到。

    “多大了?”

    “十九”

    “小了点,成年就好”说话声音很小,陈响抬头向她看去。

    “这么小怎么不上学?”

    “在上大学,明天没课出来兼职”

    这倒令周清禾有点意外,学生一般不会来这里兼职,不过没关系。

    周清禾依然直视他的眼睛说

    “一万一晚,做不做?”

    话题转的太快,一下子把陈响问懵了,更懵的是话的内容。脸有些红,赶忙摇头说。

    “我不做这个的,就是单纯的干活挣点钱”

    周清禾听完也没有什么表情,只是点点头。

    “我明白的,只是你长的太合我心意,没关系你回去想一想 ,易围那里有我的联系方式,你同意了可以问他要我的电话”

    陈响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说了一声嗯然后对她说“那我先走了”

    “走吧”

    陈响便开门出去了。

    可是让人没想到的是仅仅一个小时两人又见面了。这时周清禾和朋友们刚才出来,走到大厅还有没出大门便看见了门口的陈响。他已经脱去了工装,穿着一件黑色冲锋衣和一件牛仔裤。一身大学生的打扮,朝气蓬勃。

    察觉到视线,陈响看了过去,只一眼周清禾便知道了是什么意思,向他点了个头。陈响便走向一边的路口。

    等了十分钟,一辆黑色轿跑停在自己身前。陈响不懂车,只是看起来是个好车,跟她挺配的。

    周清禾打开了副驾的门,等他系好安全带之后说“还好我今天没喝酒。”

    陈响没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

    车子平稳驶出时,周清禾又说。

    “还有一件事,比较重要”

    陈响依然没说话也没抬头,周清禾侧眼看过去,陈响的耳朵很红,明白他很紧张很害羞。

    “我不是正常体位的,四爱,你知道吗?就是你得在下面,如果不了解你可以手机查一下”

    当明白周清禾说的是什么意思时,陈响猛抬头看向她,周清禾只是向他点了一下头,便扭过头开车。

    陈响慢慢把头扭过来,脸也不红了,甚至有些发白。

    “当然我说过得你愿意,如果你不同意的话,我现在把你送回家”

    陈响依然没有说话,车里很安静。直到十分钟之后,周清禾听到了一声低不可闻的

    “嗯”

    能怎么办呢?那是一万块,是陈响mama两个月的治疗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