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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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仅数日不见,觉得有些陌生。 萧洛兰闻着那血腥味,蹙眉担忧道:“你受伤了?” 周绪到了军营本来想洗个澡再去见夫人的,可是走到帐篷前就走不动了,还是没忍住进了帐篷,烛火点燃之后,周绪望着数日不见的夫人,心里刻意压抑的思念犹如山洪爆发,让他只顾着痴痴凝望夫人的睡颜。 见夫人被他打扰醒了,素衣墨发,一双星眸微微睁大,似是看见他不可置信,周绪心里又翻腾起了万般柔情,他听冬雪说过了,夫人自他走后就没有睡好,因担忧战情经常深夜披衣出来看着天时,尤其是下雪之时,脸上愁绪淡淡,就没有展颜的时候。 听到夫人关心的话,周绪笑了起来:“没有,身上是敌人的血。” 他握住夫人的手,坐近了一点。 萧洛兰自从遇到周宗主,他掌心的温度一直是灼热干燥的,猛地一接触到他冰冷的手,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她看了一眼地上的影子,是真的。 她原以为这人应该在前线打仗才对。 “你的仗打完了吗?”萧洛兰忍不住问道。 周绪笑容越发大了:“打完了,一结束我就来找夫人了,夫人可开心?” 萧洛兰听到仗打完了,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开心的。” 周绪想亲亲夫人,可自己现在满身血污,还是将这个想法作罢了。 “周…”萧洛兰见这人风尘仆仆的模样,将被褥里的汤婆子放到周宗主的手里让他暖暖:“周郎。”她有些不习惯的喊出这个称呼。 周绪听到夫人口中的周郎二字,瞬间再多的疲惫也一扫而空:“什么事?” “你真的没受伤吗?” 周绪以为夫人关心自己,喜滋滋道:“没有。” 萧洛兰望着周宗主,也顾不得他满身的血腥味,伸手抹了一下他额角处的血迹,紧张道:“可你头上流血了。” 周绪抹了一把头发,一手掌的红褐色血迹和雪水,他顺手擦在了自己的甲胄上:“屋里有点热,是其他人的血。” 他习惯性的安慰夫人:“莫怕。” 萧洛兰看着自己指尖深红褐接近黑色的血迹,又抬眸望着周宗主打结成一缕缕的头发,抿了抿唇:“要不要我帮你洗头?” 周绪愣了一下,随后就是大喜过望,恨不得抱住夫人亲香个够:“那就麻烦夫人了。” 半小时后。 萧洛兰坐在简易的木凳上给周宗主洗头,温暖的帐篷内,她舀起热水将周宗主的头发都冲了一遍,铜盆里的水瞬间就变成了浓郁的血红色,一连换了三铜盆才勉强得到可以见影的水。 周宗主听到她要给他洗头,在洗漱又洗澡完毕后,换了一身干净的长袍就坐在了萧洛兰的对面,他弯着腰低着头,黑色的墨玉冠放在了一旁,连带着从不离身的错金乌鞭和一柄长刀。 萧洛兰用艾草皂角给周宗主洗头发,淡淡的艾草香气冲淡了血腥味,其实周宗主脱去甲胄洗了个澡后,一直萦绕的血腥味就少了很多。 等洗完以后,萧洛兰用干净柔软的布给他擦了擦头发,绞干水分,等半干以后才放开。 周绪直起身,望着夫人,心里一片宁静,像找到了自己的家。 “还是有点潮。”萧洛兰心想若是有吹风机就好了:“床上有汤婆子和手炉,我给你再熏干一下。” 两人上床以后,萧洛兰跪坐在床上,周绪躺睡在夫人的腿上,见夫人认真的将他的头发分散在手炉汤婆子上,时不时的摸摸头发干了没有,忽然笑了起来。 萧洛兰望着周宗主,不明白他为什么发笑。 “我记得晴雪有一次就是这样枕睡于夫人腿上。”周绪笑望着夫人,一只手抚摸着她的脸,感受到了羊脂玉般的细腻温暖,他微微叹息,有种得到了稀世珍宝的满足感:“那时我就在想,如若有一天,我也能枕睡在夫人腿上就好了。” 萧洛兰被他说的脸红:“你快睡吧。”见周宗主发丝还有点潮,便多理了理, 周绪翻了个半身,揽住夫人的细腰,头埋在她的纤柔腹部,闻到了她身上馥郁幽香,从前夜天刚黑就出发杀敌一直到昨天下午进入回燚城,而后疾驰一天一夜,相当于两天两夜不眠不休的他慢慢闭上了眼睛。 整个人放松的沉浸在夫人的香气里。 醒掌天下权,醉卧夫人膝,这才是他想要的。 等萧洛兰把周宗主的头发全部弄干的时候,她低头一看,发现周宗主已经睡着了。 萧洛兰望着周宗主,发现他发鬓处的银丝又多了几根。 她调整了一下姿势,这次周宗主睡得真的很沉,就是手还一直揽着她的腰,占有欲倒是还没变。 萧洛兰轻轻的打了个哈欠,也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两人呼吸融合在一起,密不可分。 第93章 萧洛兰睡了一个这么多天以来最踏实安稳的一个觉。 像是沉浸在一个美梦里。 直到被热醒了过来, 身边好似有一个暖炉朝她这边输送着热意,在寒冷的夜里自然是温暖舒适的,但时间久了, 就显得有点热了。 她迷蒙的睁开眼睛,过了一会转过头, 看到了周宗主, 这才慢慢回忆起了睡前的事, 原来不是梦啊, 真的打赢了。 萧洛兰抿了抿唇, 没忍住露出了一个笑容。 打赢了就好。 “一醒来就这么开心?”周绪醒来有一会了,他侧着身,左手支着头,右手抚摸着夫人的脸, 嗓音微微沙哑, 带着笑意。 夫人一醒就带着笑容, 让他感觉浑身酥麻麻的, 心里软的不成样子。 “打赢仗当然高兴了,难道你不高兴。”萧洛兰将被子拉下一点,被窝里的热气太足了,周宗主又贴她贴的紧,她觉得有点热,想透透气。 周绪揽着夫人的腰, 把她往前带了带, 两人之间靠的很近, 轻声道:“夫人高兴我就高兴。” 萧洛兰顿时面红耳赤。 周绪望着夫人酡红艳态, 因刚睡醒还添了一丝慵懒风情, 素白的衣领微敞, 只露出一截白玉似的修长脖颈以及往下的深深阴影。 周绪喉结动了动:“有点瘦了。”他亲了亲夫人薄红的耳尖。 萧洛兰脸更红了:“别瞎说。”周宗主刚刚的目光放在哪里她一清二楚,指的是哪不言而喻。 “我说的是真的,等到回燚让李繁给夫人多补补。”周绪说道,呼吸加重,他就在夫人耳边,满意的看到夫人的脖颈也添了一层绯色,当真是极为容易羞怯。 周绪闷笑了几声。 萧洛兰拢了拢衣襟,不赞成道:“你别什么事都找人家李大夫?”这种事他也好意思和别人说,萧洛兰都替他羞臊的慌。 周绪贴的更紧了,将夫人整个人搂在怀里,爱不释手,疼若心肝,也不忘给自己脸上贴金:“她是夫人的医师,为夫人调理身体本就是她份内的事,况且夫人随我出征,路途遥远艰辛又为我时时刻刻担忧着,身体清瘦了几分自然要补补的。” 周绪已经认定夫人心里肯定是极关心他的,就是夫人生性害羞不肯说而已。 大雪深夜,披衣而起看天时,就是夫人关心他的铁证。 萧洛兰听着周宗主rou麻的话,知道自己说不过他,这人无赖起来,无理也要扯三分,更别提现在占据着大理大义的,见周宗主一个劲的说她瘦了,忍不住低头看了一眼,发现和以前没什么不同,这人究竟从哪看出来的。 周绪见夫人一副认真又不解的模样,愈发口干舌燥,真恨不得往死里疼她,便低声告诉她:“夫人睡觉时,我看了一遍。” 其实只是腰细了些,但越衬得艳色无边。 萧洛兰脸通红,明明两人的年纪都可以称得上是老夫老妻了,也都不是年轻人了,可是周宗主却好像比一些年轻人还要火力旺盛,每每弄得她招架不住。 “夫人真好看。”周绪从不吝啬自己对夫人的赞美,只要独处时,不夸上夫人两句他就难受,在他心里,自家夫人就是最好的,哪哪都好,长在他心尖上了。 “那也不用告诉李大夫这事。”萧洛兰还是觉得周宗主的做法不是很好。 “好,好,夫人既不想那就算了。”周绪想到另一个点子,满口应允,笑道。 萧洛兰正诧异这人怎么这么好说话时,就感觉腰身一紧,源源不断的热度熏的她脸红。 周绪抚着夫人,如云墨发散开,微微一笑。 烛火晃动了一下,周绪不知天地为何物,他望着夫人,高高在上的夫人,见她脸颊潮红,紧紧咬住嘴唇,可是眼睛里的泪受到莫大刺激般如珍珠滴落,砸在了他的心上。 事后。 萧洛兰坐在床上,轻轻的嘶了口气,发丝潮湿的落在耳侧,她的脸颊还有没褪下去的热意,对周宗主转了个身,背对着他。 周绪嘿嘿笑着又凑到了夫人跟前,盘腿坐在夫人对面,将狐裘也披在夫人身上给她保暖。 “我给夫人上药。” 萧洛兰现在一点也不相信周宗主的话了:“我自己来。”见周宗主一点也不避讳,反而下不去手了,她实在没有周宗主那般的厚脸皮,可以被人盯着上药也能坦然自若。 周绪笑着将积雪膏拿过来,颇有些自得:“不用李大夫的补法,我也能亲手把夫人养好。” 萧洛兰听着周宗主一语双关的话,在心里道了一句老不羞。 积雪膏淡淡的凉意很好的冲散了周宗主手上粗糙厚茧留下的痕迹,萧洛兰穿好衣服,柔软的布料轻贴上去时,带着一点奇怪的酥涨。 萧洛兰察觉到这一点,有点不知所措,只得又瞪了一眼罪魁祸首。 周绪不明所以,笑着凑到夫人面前:“怎么了?”夫人身娇的很,白玉无瑕,周绪就很注重力道,唯恐真正伤了夫人,一直都是小心再小心,应该没伤着吧。 周绪不放心的又问了一遍。 “没什么。”萧洛兰哪里好意思讲,便随便搪塞了过去,她看了眼暖帘处,已经有阳光洒进来了,阳光炙热透亮,外面应是一个大晴天。 不过帐篷里现在乱糟糟的,昨晚洗头的铜盆,水桶,都放在了屏风那。 周绪穿好长袍,知道夫人爱干净整洁,用炉子上的温水简单清理了一下,自己也觉得帐篷里乱了些:“我让人进来打扫一下。” 萧洛兰也披衣起身。 冬雪撩开暖帘笑意吟吟的走进来,她手脚麻利的将多余的东西拎了出去,等进来时,就发现主公,主母两人差不多已经洗漱好了。 两位主人都不是需要贴身伺候的人,所以冬雪有时候觉得自己这个贴身女婢做的好没用武之地。 “夫人饿了没有?”周绪看了眼外面,时辰约莫是中午了。 萧洛兰坐在铜镜前面,身后就是周宗主,她也看到了外面的大晴天,时间已经不早了。 “还好。” 冬雪笑着道:“主公,我早已为娘子准备了吃食,可要现在端来?”她看向主母。 周绪却道:“别急,我昨夜过来的时候发现军营附近有条河,等下我抓些鱼上来煮些鱼汤,再弄几串烤鱼吃。” “夫人可想吃?”周绪笑望着颊如春花,星眸潋滟的夫人。 萧洛兰想了想,说道:“两样都行。” 冬雪退出暖帘,就见主公为主母画眉点唇。 军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