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不善 第4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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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不得她要他穿一席墨色衣袍。 怪不得她不让他早些回来。 怪不得系好荷包后,她会主动来亲他。 怪不得她这段时间会乖顺到如此地步。 原来这一切……还是假的。 顾诚因将手用力压在荷包上,任她当时系得再紧,还是被他一把扯进了掌中。 他上前朝林二爷拱手,问他三娘身子如何,随垂眸望着腰间的香囊,又问他这香囊怎地这般精致。 林二爷爱惜地抚着香囊,道:“这是三娘特地绣给我的,这图样看着好看,针法却是复杂着呢,是她娘从小就教给她的。” 心中那最后那一丝侥幸也被彻底熄灭,顾诚因弯了唇角,他的三娘果真是心思细腻,竟险些又被她骗了。 那荷包被他一直攥在掌中,直到回了顾府,他才将手松开,他立在百花园中,看着湖中的望烟楼,那亮光闪烁的屋中,她一定分外焦急。 顾诚因想了许多种方法,可以让她日后更加乖顺,不敢再生出离开的念头。 可到最后,他却垂眸将荷包重新系回了腰间…… 妆台前的林温温,等了许久也未见顾诚因开口,她心神不宁地抬眼又去打量他神色。 镜中的顾诚因,缓缓勾起唇角,神情异常平静,也不知在想什么,他眸中似有某种情绪在不断翻涌,看得林温温后背莫名生出一股寒意。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小声开口试探,“子回,你、你可见到我爹娘了?” “没有。”顾诚因淡淡收回视线,垂眸又摸了发油在她掌中,似要将她整个手掌都沾上发油。 林温温瞬间双眸瞪大,“怎么可能?你……” 意识到情绪有些失控,林温温赶忙闭嘴,缓缓吸了口气,将声音压低,“我的意思是,二姊成婚这样重要的事,我爹娘怎么会不出现呢?” 顾诚因淡道:“我未曾去林府,也未随宁轩去迎亲,只在宁府随了贺礼,待喜宴散去,便回来了。” 盛安这边,女娘这边的长辈,在成婚当日是不会去男方家中的。 林温温不知顾诚因会骗她,且觉得他所说,也符合他平日的做法,顿时便垮了下来,鼻根也涌上一股酸意,让她一开口声音都在发囔,“好歹林府养你这么多年,我二姊唤你一声表兄,你怎么能、怎么能不去……” 顾诚因动作顿住,抬眼朝镜中看去,林温温又是一惊,赶紧闭嘴,只心口处还在不断起伏,明显在强忍情绪。 “三娘在怪我?”顾诚因声音似是更加冷淡。 林温温深深吸气,“不是……我是觉得,于情于理该去的,既然没去,便算了……” 嘴上这样说,可她还是忍不住红了眼尾,鼻尖也逐渐染了绯色。 顾诚因不再说话,拉着她沾满发油的手,让她将胳膊缓缓背到身后,问她,“三娘对今日的喜宴,不好奇么?” 林温温此刻难过得不行,这可是她好不容易想出的办法,她敢笃定,若爹爹或娘亲看到这荷包,一定能认出是她绣的,可是,这个顾诚因却根本没有去林府,连爹娘的面都没见到! 林温温恨不能闷头大哭一场,可又不得不继续与顾诚因虚与委蛇,她用力咬了一下唇瓣,低声道:“不好奇。” 说完便立即闭嘴,生怕再多说出一个字,便会掉眼泪。 顾诚因慢慢朝她身后走了一步,将她散在身后的发丝一缕一缕挑到她身前,“我记得三娘不是最喜欢听趣闻了么,怎么今日没有兴趣?” 林温温实在不想应付了,合眼道:“随便吧。” 想说便说,不想说便不说,她根本没心思去听了。 顾诚因唇角勾出一抹冷笑,明明前一刻她还在关心他,怕他受寒,可后一刻得知自己计划落空,便连看也不想再看他。 顾诚因将她沾满发油的手,紧紧包在掌中,随后撩开衣摆,“宁轩今日一席红衣,花红簪帽,那温文尔雅的模样,犹如谪仙下凡,迷倒了不少女娘……嗯……”光滑与温软相触的瞬间,他不禁轻颤吸气。 林温温登时愣住,抬眼便朝镜中看去。 镜中的顾诚因,此刻下巴微微扬起,让那棱角极为分明的下颌线显得更加俊美,带着几分勾人心魄的魅惑。 而那原本阴沉晦暗的眸光,不知可否是因为镜子的缘故,竟变得柔和起来。 他凤眸微眯,也回望着她,声音低哑道:“那日便是它硌到了你。” 林温温脸颊似如火烧,一直烧到耳根,连手指似都有了一股难忍的灼热,她想要松开,却被顾诚因的大掌包得更紧。 “有些郎君闹着要戏妇,宁轩却根本不舍得让旁人凑上前去,他一直护着你二姊……嘶——”他低吟一声,又接着道,“他的那首却扇诗,念得倒是极好,在场众人无不称赞……” 听到这里,林温温那原本就要忍不住的眼泪,终是大颗大颗落了下来。 “三娘,为何难过,是因为宁轩吗?”顾诚因嗓音愈发沉哑,呼吸也变得粗重,而那双似有些迷离的双眸,却是闪过一道寒光,“你不是已经答应了,要和我在一起么?”他的动作也全然停下。 林温温吸了口气,努力平复情绪,哽咽着道:“不是因为宁轩,是、是……是因为我想爹爹和娘亲了……他们可是我的家人啊……” 话音落下,林温温也不等顾诚因开始,直接学着方才他的样子动了起来,带着讨好与温哄。 光滑水润又滴了花露的发油,让空气中逐渐弥漫出一股奇异的香腥。 “三娘,日后我便是你的家人……” “你只有我……也只能有我……” 顾诚因双眼微阖,轻颤着低喃。 “而我,也只有你了……” 第48章 ◎终于长大了◎ 从某方面讲, 珍珠宽慰她的那些话,说得没有错,顾诚因的确很照顾她。 比如在这种时候, 顾城因不会只图自己舒服, 对她不管不顾。 他在开始前已经将她墨发全部撩去了前面,又在最后时刻用帕子包裹得极为严实, 几乎没有让一丝污秽沾染到她。 冬日里烧了火墙的房子很容易干燥,房内时常会搁着几盆水,顾诚因擦净手后,又端水来清洗,他用香胰子将林温温的手也洗得白白净净,最后还放在鼻尖下闻了闻, 确认只有花香,这才将她的手松开。 林温温转着发酸的手腕, 瘪着嘴一言不发。 她心中还有怨怼, 只是没有像从前一样发作。 顾诚因又取来水帮她擦拭脸颊,这次林温温没有躲,连面脂都是顾诚因帮她涂的。 等洗漱完,林温温爬进床榻,她环抱着小腿, 将头抵在膝盖上, 毫不避讳地盯着顾诚因看。 仆从送来热水, 顾诚因开始换衣擦身。 在林温温的记忆里,刚入林府的顾诚因,瘦瘦小小, 比和他只差一岁的林海要低许多, 却不曾留意, 这些年他长得极快,个头已经比林海还要高,只是平日穿得袍子过大,才会让她有种他只是高,但还很瘦弱的印象。 直到那次他将她牢牢锢在身前,又轻而易举将她横腰抱起,林温温才意识到,顾诚因不瘦也不弱,只是没想到,他已经可以用强壮来形容了。 光他后背上那些肌rou纹理,都是那般的紧实,紧实到每一处都棱角分明。 林温温不由猜想,他前面会是何等模样,会和那本图册上一样吗? 顾诚因听身后无声,以为林温温已经躺下休息,便尽可能动作放缓,不让水流声影响到她,直到他快要洗完,转身过来时,才看到林温温正坐在那里看着他。 顾诚因有一瞬的怔愣,随后立即转过身去,开口时语气带了几分不自然,“怎么没睡?” 林温温也愣住了,半晌没有说话。 顾诚因垂眸去擦身上的水,帕巾从腰间那处刀痕经过时,他的动作略微顿住,“吓到了么?” 这伤口有掌心那般长,比小指还要宽,暗红的颜色与他白净的肌肤格格不入,她方才定是一眼就看到了。 见身后没有声音,顾诚因也不再说话,他将身上的水珠擦干,取了薄衫穿好,又将洗漱的东西全部整理好,这才转身朝床榻走去。 可刚走两步,他便停下脚步。 她哭了。 “是不是很疼?”林温温不等他开口,先仰起头朝他看来。 明明隔着衣衫,可她的视线却好似带着温度,能够将那层布料烫穿,直直落在他腰腹的伤疤上。 那伤疤竟莫名开始变得温热起来。 顾诚因有一瞬的失神,随后垂眸吸了口气,来到她面前坐下,抬袖帮她拭泪,“不疼了,别怕。” “怎么会不疼呢,我那日烫到手指都疼了好久,这么深的伤口……那得疼到什么程度啊?”林温温抿了抿唇,满脸都是疼惜。 顾诚因长出一口气,朝她扯了下唇角,“那时太过惊惧,已经不知道疼痛,等后来知道疼时,心里的痛却又比身上的痛过百倍……便似乎……真的不觉得疼了。” 林温温怔怔地望着他,眼泪又从脸颊滚落,将身下的床单上落下一个深色的点,“是、是怎么伤到的?是县主做的么?” “与她无关,是十岁那年受的伤。”顾诚因语气很平静,像是在说一段极其平常的往事,他回过身去,解开床帐。 “那你胳膊上……也是那时候伤到的?”林温温不仅看到了他腰侧的刀伤,还有他肩头的那处烧伤。 顾诚因熄了床旁的灯,又将床帐放下,这才回过身来,昏暗中,他望向那双透亮的眸子,“嗯,是那时候烧伤的。” 林温温这样喜好听八卦的性子,自然从小就听过了顾诚因的事,可那时候听到的,只是顾诚因父亲要去异地上任,途径某处山路,被山匪截杀,一行人全部毙命,只顾诚因命大,被附近山民救下,这才逃过一劫。 可她不知道,顾诚因那日也受伤了,且还伤得这样严重。 “那你可真幸运,伤成这样也没有……”话说一半,林温温忽然发觉后半句话欠妥当,赶忙改口道,“我的意思是,你福大命大。” “不是幸运,是我母亲……”黑暗中,顾诚因没有继续说下去,他躺在床榻上,合着眼,就在林温温以为他不愿意再说下去时,他忽然沉沉地开了口,“是她当时挡在了我面前,若不是她,那把刀应当会直接将我穿透。” 林温温瞬间吸了口凉气,下意识抬手握住了他的手臂,不用问也知,他的母亲定是当场毙命。 “你……你……”林温温想要出声宽慰他,可她又怕自己不小心说错话,让他更难过,便不再出声,只朝他身旁又靠近些,将她的臂弯与他贴在一处,许久后,她还是慢慢出声道:“你想他们吗?” 顾诚因“嗯”了一声,默了片刻,才又低低道:“会在梦里见到他们,尤其是我娘,她一身鲜血,却还对着我笑……” “她很美,笑起来颊边会有两个酒窝,她知道我喜欢她笑的样子,所以在最后一刻离去时,只将笑容留给了我……” 而他的父亲,顾游当时得知马车被拦,出去想与山贼交涉,却一句话都未说出口,就当场毙命。 林温温觉得浑身发冷,将整个身子都朝他贴近,她问他当时是不是很害怕。 顾诚因道:“又怕,又恨……” 娘亲压着他一同跌倒在地,他忍着身心的剧痛,立即合眼装死,那些人似乎怕有漏网之鱼,还会在尸体上补刀,路过他身侧时,朝他大腿处又扎一刀,年幼的他屏住气,纹丝未动,任鲜血朝外涌出。 在补刀的时候,有位顾家护卫,起身要跑,结果后脑中了一柄龙头短剑,就倒在顾诚因面前。 在之后,他由于失血过多,而陷入昏迷,等再次醒来时,已经身处火海,肩头的灼热让他痛到不能自已,他想要带着娘亲一起离开,可身负重伤的他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就连他自己想要从火海逃出,也几乎成了不可能的事。 “我不知自己是何如做到了,可当我觉得撑不下去时,耳旁便能听到他们在对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