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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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是黑龙把手头的笔折断的声音。 “够了!元老院今天不是来看这种秽物的。”黑龙扶着额头,“这种事情就留着给治理司,白狐原本在籍哪里?该怎么缴纳就按在籍的条款来,卫歧自己处理。”手一摆,显然想快速了结,白龙还是保持着一抹不明所以的笑,“旦晋,银针还剩最后一根呢。” “有什么区别,毅光?继续看那什么花样翻新吗?有些东西诸位私下研究,不是适合拿到元老院来,拿到大庭广众之下讨论的。” “旦晋,先别急。众所周知银证针的识别本来就麻烦,需要一只一只释开,搜证团队也是花了很多时间,从长度,烈度中调出这三段,看完再下定论吧。” 塔林冷冷看着高台上尊贵的龙在讨论。三只针,封住的是三段回忆,每次打开意味着事主要再经历一次。但他们只是在讨论这件事情的体面或者利弊,而不是一条活生生的命。当然走兽的命对龙而言根本无足轻重。最初查体的时候他就发现小狐狸崽后脑,背上结痂的针眼,漆黑的结晶毫无掩饰是青龙卫歧的手笔,银针隔绝了小元梦的情感,锁住了一段段痛苦恐怖的记忆,最终呈现出来这只温顺乖巧的玩具。 而黑龙旦晋也并不是什么善心的好龙。每年春天樱花季节到来,旦晋府上都会散发出浓郁的花香。樱花妖发情期集中在开春几日,旦晋府上一车车源源不断运送出粉色的花泥,那是樱花妖转瞬即逝的生命留下的最后痕迹。 不过面对着龙,蛟又能怎么样?身为蛟的寿命不及龙的百分之一,时光为龙所沉淀下的智慧与力量让所有生物都只能臣服,别无选择。 在灰色的烟雾中,这一次的记忆更模糊,但痛感更强烈。潜入封装回忆或多或少会与记忆主人通感,这可能就是与低等牲畜们共感唯一的方式了。白龙冷冷地讥诮地想。高台下面,青龙卫歧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看起来像一个真正的神祇。应龙坐在她一贯的座位上,也没有任何表情。 这真是千年来他所见过的最有趣的一对夫妇。白龙毅光想着。明明应龙才有着最接近始祖龙的,神祇一般的美貌。但这对夫妇应该是没有可能诞下新一代龙之子了,毅光觉得他们有没有交合过都值得怀疑。好在他们的寿命长得接近永恒,就算黄金河枯竭,他们的魂灵也能沿袭下去。期间有无限的时间够他们搞出一大堆不可名状的混血私生子,那么——应龙金璃的玩具又是哪个?是不是在场的某个士官?传令官?医者? 塔林感觉到皮肤上扫过一道审视意味的视线,让他皮肤顿时泛起了鸡皮疙瘩,好在只有一瞬,视线就挪开了,塔林低着头没有探寻是谁的视线。 记忆中的小狐狸比现在还要小一些,呈现出完全的童稚的状态。 就是一个小孩。小小元梦手里捧着一颗球,皮肤还是瓷白的,手臂上还没有被殴打所留下的淤痕,圆溜溜的水蓝色的眼睛流露出比现在生动一千倍的表情,是一个完全活泼天真的正常小女孩。如果不看脚踝上缠绕着的一段漆黑的脚链的话。 黑龙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小小的元梦抱着那颗球,把它抛出去再捡回来,一直重复这个动作,没有陪伴的小孩自己创造了游戏,直到球被抛出一个她够不到的距离,脚链把她往回扯,不是这样的话,小孩子已经意识不到脚链的存在了。 元梦皱着小脸,一边拉扯脚链一边试图去够滚远的球,指尖无论如何都差一点,一会球却往回滚到她手上,她小小的脸上出现一连串表情:惊讶,惊喜,高兴——“jiejie!”小小元梦用稚嫩的声音奶声奶气地喊道。 “停!”黑龙大喝。记忆之门中的一切瞬间凝固。 在小元梦清澈的水蓝色眼睛中显露出一个女性的轮廓,同样有着两只毛茸茸的兽耳,“就是这个,再近一点,看清楚她手上有没有东西。”旦晋的声音不由得拉高了几度。一旁的医师开始更加小心地摆弄那节带着血褐色的银针,就像拿刀子在记忆里翻来覆去刮,被囚的元梦突然仰高脖子抬起头,发出可怜的呻吟,但无论医师再怎么摆弄都没法放大那个轮廓,随着刀子刮擦,小兽的呻吟变得更加尖锐,短促,变成了奶声奶气的哭腔,她吸着气,“痛,好痛,主人饶了我吧,饶了我吧,元梦再也不跑了,再也不跑了……” “先停一下,”毅光下达了指令,医师也如释重负地赶紧停下,狐狸的纤细的脖子也被抽走力气似的折了下去,两道鼻血顺着下巴淌下来。 “停什么,马上就要看清楚了——”旦晋有点焦躁,他等到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找到这么一点痕迹,如果就此找到了实证,那么绊倒卫歧也不是不可能。然而无形的重压像一堵墙逼过来,青龙卫歧不知什么时候走了一步,他指指心口,抬起小东西的脸,半昏迷的小狐无意识地抽搐着,血滴到他手上。 “我的玩具要是报废了,这个游戏就结束了。”卫歧一字一顿地笑着说,笑的表情配上他的脸实在让人感受不到快乐的意味。青龙,白龙,黑龙三双眼睛对视着彼此,一时间鸦雀无声,安静得只能听到半死不活的小狐狸断断续续的吸气声。 “今天先停下吧。”这个干脆的声音来自冷眼旁观的应龙。 金璃从她在座位上站起来,即使她的身形比另外几位原初龙小了一圈,却立刻盈满了大厅。吸收光的原初之龙,所到之处无所不在。 “白狐已经无法承受银针解除了,再继续翻找,只会加重她的痛苦,这就背离了初衷。” “应龙殿下好心肠,”白龙眯着眼睛“就差一步了,既然这么见不得,一开始为什么不阻止青龙殿下,还是果然是一体同心呢?” 应龙根本没有看白龙一眼。垂着眼帘看着小狐狸,“卫歧说死不了,原因不用我向你们解释。今天就到这里吧,旦晋。”从她的视线扫下去只会看到狐狸圆圆的后脑和垂下的尖耳。原本萎靡的小兽此刻更像被抽走了大部分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