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英雄侠骨生流芳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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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这车——这车是不是在飞——!” 昭翎公主躲在铁皮箱子后头叫道,仓皇无措的惊呼中掺着哭腔。方才镖车总算停了,二人俱做好准备要给打开厢门的倒霉蛋一闷棍,可是等了许久都没人来。只听外面不断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再下一刻,货厢竟被腾空吊起,很不稳当地摇摆起来。他们躲在里头的人被冲撞得东倒西歪不说,更可怕的是完全不知道会被带去哪里。 方多病靠近厢门一侧,此时也顾不到会不会打草惊蛇,抄起大小趁手的箱子就开砸。两片不怎么厚实的木门几下就破开大洞,只剩一把烂锁徒有其表地掩在外头。厢门大开,外头却依然没什么光亮透进来。他运力集于双目,顺着蛛网般盘亘在岩壁上的机关子看到他们正沿着一道长长的索道急速滑行。好消息是这索道是传物用的,再怎么失声叫唤都不会引来半个人。坏消息是这索道即将到头,他们再不想办法脱身恐怕会被摔成rou泥。 “公主,拉住我的手。” 方多病盯着不远处的轮机,向昭翎公主伸出手。那轮机下头环距为圆,漆黑一团,犹如三百仞深的极渊巨口。他二人要是不想作冰夷的盘中餐,便只有趁早跳车。当然了,说得简单。这铁索就算最低处相距平地也起码得有七八丈,他现在无论内力与体魄都不如从前,没什么把握再带一个与他身量相当的包袱平安落地。但那又如何?凡有一线生机总得去试一试。 “啊?” 公主的声音又高了一个度,仿佛拉手这个要求比他们现在被挂在半空中的箱子拎着走还要吓人。不过她很快明白过来,现在不是讲究那些破礼数的时候。冰凉的指尖试探性地碰了碰方多病的掌心,便牢牢攥紧他的手。 “我说跳你就跳!” “跳下去?!” 开什么玩笑!这还不如咬舌自尽留个全尸呢! “跳!” 都搞不清方多病这一声是在回答问题还是发了号令,昭翎公主自然反应不及,还好她也无须真的跳起来。方多病一拉住她的手,就自说自话把人揽进怀里。也没工夫考虑自己这般造次就算有幸逃出生天,之后大概也会被杀头,护着昭翎公主提气纵身跃下。 一二三四五六七,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数不到底的坠落中,昭翎公主紧闭眼睛,牢牢抱住方多病就像泅渡之人攀倚浮木。二人的心脏各自剧烈跳动着,极不合拍,比耳边呼呼风声还呱噪。方多病运力跳到半途,便感觉丹田剧痛,难以控制身形。那又硬又冷的石地却毫不留情地将他们越拽越近。不行。好歹得让昭翎公主……! “候色红或移动时,然后急用翕聚先天气法诀收归我有。” 电光石火间,方多病脑中闪过扬州慢的字句,突然想到一着险招。扬州慢怎么教他聚神守气,他就怎么倒行逆施,强逼存于心窍免他爆体而亡的最后丝毫真气尽数挤进四肢百骸。拼上这股子敲骨吸髓的狠劲儿,或许连上天都觉得他们命不该绝。半空中有机关轴转,一根木杵正好横于方多病寸前。他勾手去抓,实打实拍在坚如磐石的櫑木上。比切肤之痛先到来的是那乘东风而起的快意,方多病借了力道再度一跃,调整好了架势再由着地重送他们下落。踩到实地时,他蹬地几步彻底抵消了反力,缓缓把昭翎公主放下。就在他们身后,货厢被铁索一抛,径直砸进深不见底的大洞。好似万古长夜过后,才响起惊天动地的哐当声。 “唔......!” 昭翎公主浑身一抖,睁开眼睛。死里逃生之后顾不上旁的,只觉得方多病的大脸离自己太近太近,猛地一把推开他。 方多病见她使性谤气的性子缘来已久,不由一笑。趁公主转身扭捏时,偷偷看了看手心开绽的皮rou,把血抹在袖管里。 真不敢置信他们能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昭翎公主大段记忆都是空,此刻呆呆遥望那些嵌在空中的铁索,犹在吃惊。方多病跟着回顾一番这壮观的机关,却已发现破局的下一步在哪里。四周有不少送风用的石xue,成人无法通行,他们两个则刚好穿得过。 “公主,我等会儿带你进去。” 他先得调息一下子。虽然方才飞燕掠空的身姿很帅很潇洒,不过他为了抢出这点内力肺腑拧作一团,差点噗噗吐血。所谓有其师必有其徒啊。 “......你好厉害。上天入地的。” 昭翎公主久久没说话。就当方多病以为她是害怕,正欲卖蠢逗她时,她突然那么说道。方多病惊讶一瞬,旋即笑起来。 “外家功夫罢了。公主想学也可以学啊。” “我?” 昭翎公主下意识觉得这不是个公主该做的事。不过如果有那什么功夫,也许她就不会弄丢了玉儿,也不需要方多病来舍命保护了。她沉默,没有当即否决掉方多病的话。 稍作歇息后,二人又在狭窄的石洞中攀爬。方多病在前开路,昭翎公主在后跟着。方多病其实既不放心公主冲在前头,也不放心公主坠在后边,只得频频回头确认她无事。昭翎公主因先前与方多病过于亲密的动作,刻意同他留出了段距离。此时看这人似乎毫无察觉,还总记得关照自己的样子,心中又是感动又是不安。 你为什么对我那么好? 昭翎公主没有天真到以为自己是公主,就值得方多病这般对待。从京城一路追出来找她也就罢了,生死攸关的时候,方多病舍下她明明能更轻松。她不是个能按捺疑问的性子,当即就要问出来。没想到方多病好像心有灵犀般转过头,竖起食指朝她比了声“嘘”。 在方多病的指示下,昭翎公主听话地捂住嘴巴,连呼吸声都放到最轻。甬道中这下变得极静,她顺着风,好似感觉正下方有人在说话。但也仅此而已了,甚至都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不明就里地抬头看方多病,却见他聚精会神地趴在石壁上。昭翎公主学着他的样子也往下看,顿时豁然开朗。原来这石洞并不像外表那样密不透风,质地颇为稀松。透过气孔,可以隐隐窥见外边。 她看到......一个大房间?一个大炉子?几个人?这是在办宴会吗? 方多病目力更好,因而眼中所见之景远没有昭翎公主所想的那么可爱。这吊旋起来的深缸里盛着某种黝黑汁液,在下方几大团火焰的炙烤中烫得如同熔岩般滚滚滔滔。站在一边吩咐手下,好似领袖的人物他也认得,正是封磬。扬州慢内息生生不绝,化化无穷。这么一会儿时间,方多病已回上来一些气力。不过毕竟处在敌方老巢里,他到底不敢托大去探听,只能模糊捡起一些“北方”、“吉时、“证明”之类的只言片语。再之后,封磬又跟几个亲信说起了南胤语,听也听不懂,恼人得很。方多病恨恨咬着后牙槽,一边又心焦那古怪水缸是干什么用的。 而他很快便得到了答案。几个南胤人得了封磬的命令,带上来个服饰如他们一般的人,看着也是万圣道的信众。不过这些人竟不顾同道的求饶与挣扎,合力把那人投进大缸中。沸水漂漂,那人甫一入缸就发出声嘶力竭的惨叫。伴着丝丝烬灭与焦灼的气味,整间石室好比仵官王的炙身地狱。周遭却没有一人露出动容的神情,反而纷纷拿起铁签不断往缸中戳刺,阻止那已成血泡的人形rou囊跳出缸子。很快,连生为人轮回六世都逃不过的苦痛樊笼也被泯灭。缸中什么都没有了,只有“某物”轻轻浮跃出来。 搞出那么恶心难忘的怪物,封磬似乎仍不满意。一个眼神便让手下抄起刀,砍了那东西的头。 方多病腹中发慌,不止是因为万圣道的暴行。他战战惶惶地看向身旁的公主,有些太安静的公主。 昭翎公主记得方多病不让自己出声,所以仍是掩着嘴,没有泄出一丝一毫的声音。方多病的手探去遮她的眼睛,淋到一阵大雨。 两人好像坐在阎王殿看了一出戏。回过神来时,他们已出了石xue。“......刚才。刚才的是......” 方多病贴心地为昭翎公主圈出一片安静的地方幽思,并没有使得昭翎公主冷静下来。她一闭上眼,便看到瘪平的人腹刹那鼓起数十粒蚕卵状的血泡。一捂上耳朵,便听得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毛骨悚然的磨牙声。她害怕,不得不找一些话来跟方多病说。 天地之大,用邪术炼人说来不至于是家常便饭,也算不得多么新颖的奇闻了。可方多病见识过公主哭得那么凄惨都一声不出的决意,实在说不出这样冷酷的话。百般咀嚼,最后含糊地对付道: “不巧碰上这类骯脏难合的龌龊,污了公主的眼了。” “天子脚下,他们怎么敢?” 短短时间里,昭翎公主飘飘乎惊恍的胸腔已烧起熊熊烈火。 方多病无法回答她的问题。小人如草去还生。这世间......多得是单孤刀这样的蝇营狗苟,杀也杀不完。他的剑,还不足以荡平九州,就连当年的李相夷也没有做到。但他仍希望自己能有一天让这四面八方......哪怕只有一夕、一时、一念的清净也好。二人俱是亲眼目睹万圣道的恶行,昭翎公主惊心惨目,方多病又何尝不激愤呢。然而他的一腔怒火在看到昭翎公主脸上未干的泪痕时被蓦然浇灭,说出口的话变得宽厚又平和。 “等公主日后成器了,记得还我们一个海晏河清的江山啊。” “你觉得我们还能出去?” 昭翎公主瞪大一双杏眼。她从方才起就觉得方多病这人很没有危机意识,都落到这般境地了竟然还能想得到以后。 “我恐怕得成为当朝第一位还未出阁就薨了的公主了!” 当今圣上就你一个好闺女,你不管怎么样都是第一啊。方多病不适时冒出这么个念头,清清嗓子劝慰道:“公主多虑了。你连宫墙都翻得出去,这小小浅滩怎可能困住你。” 说罢又有几分自嘲,随口念叨:“再说了,长大也不一定好。万一你被许给那种满心只想着闯荡江湖的负心汉,该怎么办。” “闯荡‘浆糊’......什么是江湖?” 昭翎公主果然不懂。 “就是这里啊。有的人为了称霸天下唯我独尊,就是会前仆后继去做那样阴损的事情。” 从前方多病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如今昭翎公主刚被上了生动的一课,倒是很好说了。好不容易从脑中驱赶出去的可怖画面经方多病一提又重现在眼前,昭翎公主涨红了脸,张口骂道: “你少咒我!父皇怎么可能把我许给那样的混蛋!” 怎么不可能!方多病就要嚷嚷起来,但转念一想跟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姑娘争执也太过掉价。当即袖手冷哼一声,自以为很成熟地同她打起冷战。 “......哎。那你说,江湖上会不会出现一位英雄,把那些坏人通通打倒?” 昭翎公主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方多病真不理她了也很无聊。她很快服软,放缓了语气闷闷问道。 “......自然是会的。” 方多病听闻这么幼稚的问题,不觉得好笑,反倒想起了李莲花。他也曾真当有一位旷世大侠回回来救他于水火呢。他想不到,就算是英雄,也避免不了在无人处打一叶孤舟寂寞地死去。 “噢......” 昭翎公主却是直勾勾看着方多病,眼中闪着崇拜的光芒。她不知道所谓江湖会有很多英雄,也不知道所谓英雄也会为五斗米折腰。方多病说坏人会得到报应,她就相信。方多病说他要当英雄,她就愿意为之等待。 “所以江湖也不算太坏的地方吧。” 江湖路远,方多病继续拉着昭翎公主在万圣道的迷宫中兜兜转转。他不敢将公主带往深处去,外围又迟迟找不到脱困的出口,有些陷入僵局。一路走来,虽然公主的精神尚可,却变得越来越沉默。方多病知道她累了,只是性格好胜,强撑着不说,终究勉强不了多久。现下的情况可谓是山穷水尽,但方多病还不打算放弃。天无绝人之路,绝起来也会有路。混江湖最重要的是乐观。 怀着一腔略悲壮的热血,二人最后倒是误打误撞进了万圣道藏匿失踪小童的地方。昭翎公主一眼就在其中寻到玉儿,主仆重逢颇为感人。方多病悬着的心正要放下,突然听得有人在叫他。 “方多病!” 方多病循声看去,有些惊讶。杨昀春竟然也被关在监牢里头,脸上有些伤痕。 “你和公主怎么在这里!” 还不等方多病去关心他,杨昀春率先朝方多病劈头质问道,眼中震惊简直像要吃人。 “此事说来话长,就先不说了。该怎么救你们出去?” 当务之急还是要把孩子们救出来。方多病相信杨昀春平日受轩辕萧的教导,定然不会坐以待毙,此时应当有计划才是。杨昀春见方多病用如此信赖的眼神盯着自己有些错愕,他倒是不知道这个成天让方尚书头疼的小少爷是那么侠气的人。张口刚想说什么,眼神在触及监牢外的公主那一瞬时又都咽了回去。最后只对着方多病摇摇头,压低声音道: “来不及了。那帮歹人抓我们给总坛奠基,急着要动土。我猜守卫一会儿就会回来,你们赶紧走。” 杨昀春话说得委婉,但方多病明白所谓奠基就是打生桩的意思。心火还没有蒸腾上来,又感觉十分的冷意。杨昀春竟是建议方多病舍下他们带着公主逃跑。 “别……再想想其他办法。” 时间。也就是说现在最缺的是时间。如果他给万圣道添点乱子……兴许就能拖延住一会儿。只是要想真正救出所有人,还是得里应外合才行。方多病暗自思忖,当即进行了一番严密的谋算。他一人从万圣道老巢中闯出,机会是二成。李莲花和笛飞声及时接应他,机会是三成。二加三等于五。五五之数事半功倍,此事成了! “你再照顾一下其他人,援兵马上就到。不到最后一刻,不许放弃!” 日后杨昀春可是在西域诸国武道会上连败十三国好手,名列第一的“御赐天龙”。未来名震京师,监察司的定海神针在说丧气话的样子太别扭了。 杨昀春不知道方多病要做什么,但如果有其他可能,他当然想要自己与其他受困的孩子活下去。即使这样的希望微乎其微,可方多病坚定的口气好似在阐述一种近在眼前的事实。被方多病一往无前的情绪所鼓舞,他点点头,郑重地应下。 “你……你想干什么?” 昭翎公主不知何时凑到方多病身旁,显然听到了他的话。 “我去引开坏人,公主你千万要藏好。之后自然会有人来救你们。” “胡说。” 昭翎公主抓着方多病的袖子不松开,不信真能有他说得那样轻巧。方才他们就是为了躲避那些人高马大的黑衣人,才不停绕圈子。方多病一个人怎么可能应付得了那些家伙,这明明是一条有去无回的死路。 “……我没有。公主,我们拉钩吧?” “方多病!你哄我啊!” 被一下拆穿小心思的方多病无辜。怎么回事,他小时候明明可信这个了。 昭翎公主红着眼睛瞪视方多病,不妨碍方多病顾自笑得自在悠然。两人拉锯半晌,昭翎公主知道自己无法阻止他,轻轻松开了手。她擦擦眼睛,并没有哭,转而从内袋里掏出样东西交给方多病。 “这个给你。” 方多病接过一看,是把小巧玲珑的金哨。哨体特别刻成了引吭打鸣的大公鸡,模样栩栩如生,一看就是皇宫里的能工巧匠供给公主开心的。 “约好了。吹响哨子,我们就会再相见。” 她倨傲地昂起头,插在乌发上的步摇竟是一点都不抖。凤尾垂珠应着明亮的眸子,金光灿烂。 方多病一门心思扑在如何搞出点大动作上,殊不知外头的人仗势已摆得浩浩荡荡。何晓惠不用一个时辰就把崇海沿岸团团包围,连百川院都被惊动。称其十分挂心方少爷的安慰,特来施以援手。唯恐何堂主痛失爱子,折腾出什么出格的事。闲杂人等一多,李莲花与笛飞声不得不暂避锋芒,躲在山中等待讯号。何晓惠与他们说好,一旦发现方小宝或者万圣道魁首的行踪便会立刻通知。正当笛飞声有些不耐等得太久,远处突然接连传来爆炸声。他们二人略显茫然地对视一眼,依稀记得何堂主的信烟似乎没有这等威力。 “是方多病?” 这么又吵又闹又招摇的动静,笛飞声想不出第二个人。 “走!” 二人朝浓烟滚滚的方向直扑而去,果然见炸毁的山岩中杀出一个过分年轻的少年。身上挂了些彩,手持与自己身量极有差距的大刀,明显是顺手抢来的。 “方多病!你想急死我和何堂主?!” 李莲花随手挥飞万圣道不入流的喽啰两三人冲到方多病面前,久违地连名带姓呵斥他。 方多病哑然,本以为自己至多就挨一顿何晓惠的骂。要不是事态紧急,他真得好好跟李莲花掰扯掰扯自己不是他儿子。 “单孤刀呢?” 不值一提的小鱼小虾见了太多,最关键的单孤刀和封磬至今未曾出现。笛飞声懒得像拍苍蝇似的跟在他们身后追。既然人都到齐了,能料理就一起料理干净。 “大概是往北边跑了吧。” 二人已把四周地形钻研得透彻,想到北边有几座山势更高的山峰,心中有数。正要动身去擒单孤刀,却见方多病这么说完,就站在原地不动了。 “你不去?” “我有点事......” 方多病悄悄捏着昭翎公主赠的金哨,感觉手心有些发烫。 决战当前还能有什么事?三人一阵干瞪眼过后,笛飞声突然仰天夸张地吸吸鼻子。 李莲花不禁也招鼻嗅了嗅,这才发觉方小宝周身萦绕着一股……甜腻的香气。简直同那引路粉末上的香味一模一样。 方多病眼睁睁看着他二人盯着自己的眼神逐渐变味,一张皮面要笑不笑撑在脸上,十分诡异。 “……反正我先走了!你们可不要放过单孤刀!” 他面上泰然自若,耳根却不打自招地飞上红色。一个转身,马尾上下跳动,义无反顾地原路冲回山洞里。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铲恶锄jian的英雄偶尔缺席一趟,不算是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