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 她是多么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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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女儿……不，是她为他生下的女儿，他做不到可有可无，也没法不爱。 煦煦又推翻了自己刚才的想法。 好像……爸爸也没有不喜欢自己？ 江淮深将喉间涌上的涩感吞下去，轻声细语的问：“你叫煦煦？” “对呀。”煦煦点点头，乖乖地说，“秦煦晨，mama给我取的名字，她说有旭日东升、光辉灿烂之意。” 她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抬起小手，似是想要触碰一下他。 但最后却又不知道因为什么，气馁的放弃了这个动作。 江淮深怎会看不出来她的心思，主动伸出手握住了她rou嘟嘟的小手。 “我……”他觉得自己二十多年来学到的与人交流的技巧此时半点都发挥不出来，脑子里将所有能说的话都给过滤了一遍，才哑声道：“煦煦，我是你爸爸。” “我知道。”小姑娘倒是坦诚，说话也不遮掩：“mama给我看过你的照片。” 秦柠站在一旁，听到她的话心里一僵。 她不自觉的咬了咬唇，以此来缓解自己的紧张。 果然不出所料，下一秒某人就朝她投来了一记欲要吃人的目光。 秦柠抬眸迎上去，讪讪的笑了下。 江淮深看她的时候，完全没有刚才看煦煦时的温柔，眼里透着明显的愤怒和阴鸷。 “秦、柠。”他叫了她一声，连名带姓，一个字一个字几乎是从齿间蹦出来的，“你、很、好！” 十年。 瞒了他整整十年。 她真的够可以。 许是被江淮深这阴鸷的模样吓到了，煦煦不满的皱了皱眉。 他敏感的察觉到孩子的心思变化，心里突然五味杂陈，像是堵了一块石头。 虽然生气，但这确实不是发泄的好时机，江淮深很快便恢复了冷静，没再凶她。 秦柠知道他是在顾及女儿，要不然当场把她撕了都有可能。 不过也好，女儿算是他的软肋，让他就算心里恨不得把她给掐死，也不敢真的对她做什么。 煦煦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又扑进了秦柠怀里，亲昵地叫道：“mama。” 江淮深感觉心里的酸楚更浓了。 爸爸与mama，本应都是她最亲密的人，可如今他站在这里，却像个陌生人。 他抿了抿唇角，而后站起身，“还要玩吗？不玩的话就回家吧。” 这场意外发生的始料不及，他没有一点心理准备，现在实在没心情陪着她们在游乐场玩。 秦柠没有回答她，而是抬手帮煦煦整理了一下棒球帽，柔声问：“煦煦还玩吗？” 小姑娘偷偷觑了自己老爸一眼。 她是想玩的，但奈何那位脸色实在不佳，所以想了想还是算了，“算啦，先回家吧。” 回去的路上，江淮深的状态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不过还是在努力的找着话题，问煦煦的生活、爱好、习惯，能问的都问了个遍。 后来到家下车，他又主动为她们母女打开后座的车门。 煦煦从车上跳下来，突然出乎他意料的喊了声：“爸爸！” 江淮深微微怔了下。 “爸爸，你很好。”小姑娘一点都不吝啬夸赞，“我很喜欢你。” 我很喜欢你。 他听着这句话，眼中又有温热涌上来。 江淮深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哑声道：“爸爸也很喜欢你。” 他终是没忍住将她抱了起来，关上车门径自往前走，看都没看后面的女人。 秦柠盯着他们父女两人的背影，忍不住暗自腹诽：这是有了女儿，就不要她了…… 煦煦很明显要比平日兴奋，在自己爸爸怀里扭来扭去，小嘴叭叭的说着这么多年来的生活习惯与爱好，还有一些日常琐事。 时间很快到了中午，但江淮深却没有半点要去做饭的意思。 秦柠想着自己那难登大雅之堂的厨艺，犹豫再三，最终还是点了外卖。 吃过饭后，江淮深带着煦煦去了楼上。 她本来也想跟着一起上去，却在跟了两步后接收到了男人冰冻三尺的目光。 算了，这个时候，她还是别招惹他了。 楼上是个不大不小的房间，用来当儿童房刚刚好。 “煦煦，以后你就住在这里……要是有什么不喜欢的地方，就告诉我，爸爸立即找人来修整……嗯，这样吧，今天……还是算了，明天吧，爸爸……爸爸明天找人来修整。” 江淮深一时间根本无法适应这么生硬的转换，更不习惯自称“爸爸”这两个字。 所以绞尽脑汁，仍是无法说句流畅的话。 秦柠在楼下简单收拾了一下，然后才上楼。 她站在楼梯拐角处，盯着那个小房间里面一大一小两道身影，眉眼间漾开温柔的笑。 她真的从未想过，自己有生之年竟还能等来这么一天。 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入夜。 等煦煦睡了后，江淮深才来到书房。 他将那些收集到的有关于秦柠的资料全部打开，一份一份的翻看着。 纸张分明很薄，握在手里却似有千金之重。 其实资料里有关于她的信息真的很全，也有煦煦的照片，是他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勇气打开看，如果他能早点打开…… 也许，他们一家人就不会白白错过这么长时间。 看完第十份的最后一张，江淮深才将手里的资料放到桌子上。 他抬手揉了揉太阳xue，眼底的倦怠感很重。 细细想来，觉得有点可笑。 原以为自己错过的不过是她从天真懵懂到理智成熟的一段时光，却没想，竟远远不止这些。 他还错过了自己女儿的出生与成长。 命运这是同他开了一个多大的玩笑啊。 秦柠……她又是多么残忍。 楼下。 秦柠坐在沙发上，对面的电视机开着，放着她最喜欢的综艺节目，她却半点都提不起精神来，思绪早已游离到了天外。 后面响起一阵低低沉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最终停在了她的身后。 秦柠回过神，放下手里的遥控器想要站起来。 只是还没等起身的，却陡然被来人从后面按住了身体。 江淮深将她死死禁锢在沙发上，不让她动弹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