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凌,我们结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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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九点。 “叮”地一声,安静空旷的长廊尽头那两扇银色的门轻微震动一阵,朝着两边打开。 祁山喻沉默地瞄了旁边那个漂亮精致的omega一眼,垂在身侧的手指有些焦躁地蹭着裤缝。 江拥星率先踏出了电梯,祁山喻在电梯里深吸了一口气才赶在电梯门合上之前抬步往外,大跨两步跟上去。 江大影帝看起来心情很好,眼尾和唇角愉悦地扬起,一点也不像是一个大早上来敲老公和情人疯狂做了一天爱的酒店房间门的正常人。 他手里捧着一个精心包装好的小盒子,盒子顶部打着的蝴蝶结的尾巴还是一个完美的60度。 江拥星站在房间门口,侧眸睨了祁山喻一眼。 祁山喻接到他的眼神,往前一步替他去摁门铃。祁山喻的掌心都是汗,心跳得又快又急,好像有人用一根线钓着他的心脏往外拽。 祁山喻摁了一下门铃就没有再摁了,他来之前就跟冯凌发了消息。冯总就算之前没看见,现在听到门铃之后应该也看见了。 不出祁山喻意料,门铃响了两分钟之后,门锁就咔哒跳动一声,向内打开。 冯凌穿着一身深灰色的睡衣,一头黑发随意地披在肩上,神色平静又冷漠。 “什么事?” 祁山喻第一次没有应冯大总裁的问题,而是往旁边走了一步,露出身后那只娇小的omega,然后默默后退几步。 “阿凌。”江拥星对着冯凌的眼睛,扬唇温柔一笑,把手里那个礼盒捧过去,“生日快乐,这是我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 冯凌垂眸盯着那个粉色的礼盒看了一会儿,松开握着门把的手,接过那个礼盒,随意地扯开那个完美的蝴蝶结,指尖挑开礼盒的盖子。 礼盒里,柔粉色的丝绒上,一根白色的棍子孤单地躺在上面。而在那根棍子中间,赫然是两条紫色的杠杠。 冯凌:“...” 她沉默两秒,抬眸看向眸光柔和又隐隐有些期待地盯着她的江拥星。 见她看过来,江拥星嘴角的笑容更大了些。似乎是怕冯凌反应不过来,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他耐心又贤惠地开口解释—— “阿凌,我怀孕了。” 冯凌:“...” “咣”地一声脆响,挤在门口的三个人同时猛地转眼看向声音来源。 在玄关的拐角处,刚从床上爬起来的江逐月呆呆地站在那里,脸色苍白,手肘还曲着,保持着拿着杯子的状态。 而在他赤裸的脚前面,一滩透明的液体之中遍布千万片尖锐锋利的玻璃碎片。 “哥哥,早上好。”江拥星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他笑着歪了歪头,看起来可爱又乖巧,说话的音调是喜悦的轻快,“哥哥昨天晚上睡得好吗?” 冯凌和江逐月对视一眼,抿了抿唇,也没再看身后的江拥星,直接嘭地一声关上了房门。 江拥星:“?” 祁山喻:“...” 冯凌把那个粉色的礼盒随手扔到玄关的柜子上,走过去一把将江逐月打横抱起,放到客厅的沙发上。 “怎么不穿鞋?小心割破了脚。” 冯凌起身想去给他找鞋过来,手腕却被江逐月狠狠地往下一拽。他这一下用了十成十的力,拽得毫无防备的冯凌踉跄一下差点扑进沙发里。 江逐月愣愣地盯着冯凌黑色的眼睛,从她的瞳孔里看到一张没有血色的脸。他张嘴,声音喑哑,“阿凌,他刚才说什么?” 冯凌顺着他的力气在他旁边坐下,抬手捧住江逐月僵硬的脸,拇指腹轻轻蹭掉从他眼眶里滑落的泪珠,轻轻地说,“别怕,交给我,我会处理好。” 江逐月的眼前一片模糊,听到她的话之后沉默了许久,忽地哀伤一笑,“处理,怎么处理?处理掉他,还是处理掉孩子?” 冯凌:“...” 首先,这是法治社会。其次,她实在不想再说一次,她不是姚隹云那个疯子。 “阿凌,那是你的孩子。” 江逐月睁着的眼睛里没有焦点,一片空白,他脸上都是泪,怎么擦都擦不干净。 他的声音哽咽艰涩,语气却坚定,“你不能不要它,也不能因为我不要它。” 他是alpha,这辈子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给她生一个孩子的。但江拥星可以,而且他已经有了。 冯凌喜欢孩子,选择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她就彻底放弃了拥有自己的孩子的机会,他怎么能继续自私地去剥夺她那个已经来到这个世界的孩子的生命? 他爱冯凌,自然也爱她的孩子,即使那个孩子不是他的。 冯凌伸手把江逐月搂进怀里,手掌慢慢地摸着他微微颤抖的脊背,极力地和缓了语气去安抚他的情绪。 “无论如何,这个孩子都不会对我和你之间的事情产生任何影响。如果江拥星一定要把这个孩子生下来,我们可能会需要等更长的时间,但不会太长,相信我,好吗?” 江逐月紧紧地揪着冯凌的衣襟,额头抵着她的锁骨,闭着眼睛无声地流眼泪。 为什么...为什么呢? 为什么他要是alpha?为什么他不是omega?他是alpha,是强大的、聪明的alpha,可同样也是无法生育的alpha。 可是上天啊,你知不知道,求求你... 他真的很想要,很想要能够怀孕,很想要能够生一个冯凌的宝宝。 冯凌抱着颤抖的江逐月,抱了很久他才渐渐冷静下来,靠在她怀里轻轻地喘气。 “洗漱一下,换了衣服我先送你回素园。在家里好好休息,我去处理这件事,好不好?” 江逐月闭着眼睛,有气无力地应,“嗯。” 冯凌和江逐月收拾好了出来的时候,江拥星和祁山喻还在门口等着。 祁山喻当然知道太太揣着冯总的崽,不敢让他一直站着,打电话让前台送了个软乎乎的椅子上来让他坐着等。 房门打开带起的风吹着江拥星柔软的额发轻轻地动,他抬眸看向西装革履的冯凌,语气软软娇娇地和电话对面的沈恩肆告别,“嗯...好的呀爸爸。阿凌出来啦,我们待会儿回了老宅再说呀,好不好?嗯...爸爸拜拜呀。” 江拥星挂了电话,站起来走到冯凌面前,去牵她的手,“阿凌,我们一起回老宅吧,mama和爸爸都在那里等我们呢。” 冯凌平静地嗯了一声,不着痕迹地躲开江拥星的手。 “你先跟祁山喻回去,我送了江逐月回素园就会过去。” 江拥星略显失落地收回手,视线越过冯凌落在她身后的江逐月身上。见江逐月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平坦的肚子,他立刻抬手挡住腹部,往旁边躲了躲。 察觉到江拥星防御性的动作,江逐月有些愣,旋即回过神来。 江拥星在害怕,害怕自己会伤害他的孩子。 江逐月移开视线,他不会伤害阿凌的孩子,但他没有张嘴,因为好像说了也没什么用。 “好吧。”江拥星勉强地答应,跟在冯凌和江逐月身后进了电梯。 封闭的银色铁盒中,两只alpha、一只beta和一只omega安安静静地站着。 明明是个能同时容纳二十人的电梯,空气却好像稀薄得令人无法呼吸。 电梯显示的楼层飞快地往下掉,江逐月垂眸盯着自己的鞋尖,浑身僵硬,汗毛倒立,度秒如年。 一只alpha的手从身侧摸过来,握住他冰凉的手,指腹轻轻地揉了揉他掌心的软rou。 江逐月的视线顺着交握的两只手往上,与冯凌关切的眼睛对上。 “宝贝,深呼吸。” 冯凌轻声哄他,揉开江逐月微微皱起的眉心,他忍耐着胃里因为过度紧张而涌起的强烈恶心和反感已经忍得额头上都冒出了一层薄薄的虚汗。 “嗯...唔!” 电梯叮地一声到达G层,江逐月才尝试地深吸了一口气,忽然浑身抽搐一下,冯凌当即一凛,眼疾手快地一把抱住他,直接用自己的西装外套去接他呕出来的胃酸和秽物。 江拥星本来还因为冯凌和江逐月丝毫不顾及任何人的亲密嫉妒得衣角都要揪烂了,看到江逐月突然吐了吓得直接慌乱地后退了好几步。 旁边一心两用的祁山喻见状赶紧伸手扶住他,以免他撞到电梯墙上。 笑话,现在这个比整个冯氏集团还金贵的太太要是磕到碰到了哪里,他这个带着太太出来的人还不得被老冯太太拎着鸡毛掸子满老宅追着打? 冯凌搂着江逐月出了电梯,神色严肃又冷漠地睨着祁山喻,“带他回老宅,我带江逐月去一趟一院。” “好的。”祁山喻压着电梯门,护着江拥星出去。 江拥星抿紧唇跟着祁山喻走出电梯,停下脚步侧头看了冯凌和不停地颤抖的江逐月一眼,轻轻地跺了跺脚,狠狠地咬牙。 明明他才是孕夫啊! 酒店前台眼尖地瞄到这边的混乱,赶紧抓着毛巾、纸袋和温水跑过来,帮着冯凌简单地处理江逐月的情况。 江逐月应激地干呕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整个人虚脱得翻白眼,好大一只alpha软软地被冯凌抱在怀里,像团沾了水融化的棉花糖。 冯凌脱了外套扔给前台,直接一下把江逐月打横抱起,大步出了酒店,从泊车侍应生手里接过钥匙,开车带着他直奔一院。她直接忽略道路限速,踩死了油门,车速飙到最高。 往一院赶的路上,江逐月全程都安静地抱着痉挛的胃、蜷缩着腿坐在副驾驶上,长长的睫毛无力地垂着,看起来就像一只被钉在了木板上掰断了翅膀的蝴蝶,虚弱得下一秒就会散成沙尘消失。 她们到达一院的大门口的时候,早就接到通知的蒋臻已经带着一队医生和护士等着了。蒋臻一群人安排着江逐月做了检查,送进高级私人病房里,又给他吊上了点滴,这一阵混乱才终于平息下来。 江逐月安静地躺在白色的被子底下,依旧闭着眼睛,眉心却舒展开了,似乎是昏睡了过去。 冯凌摸了摸他扎着针的手,俯身安抚地吻了吻他颜色淡淡的唇,才起身跟着面色严肃无比的蒋臻出了病房。 蒋臻抱着一堆新鲜出炉还烫着手的检测报告,面对着冯凌沉声道,“冯总,根据我们初步的检查报告,江先生体内的各项重要激素水平依旧严重偏低,看来病人并没有遵照医嘱按时服用药物。而且在之前几次的心理疗程中,江先生表现出了极强的防御意识,导致心理疏导效果几近于无。” “今天江先生明显情绪上受了非常严重的刺激,才会出现如此激烈的呕吐应激反应。不知道您可以告知具体是什么事情吗?” 冯凌从蒋臻手里拿过顶上的几份文件翻看着,听见她的话眼皮都没抬,“这个你暂时不需要知道,你只需要知道类似的事情以后不会再发生了。” 蒋臻微愣,点头,“好的...只是...” 抑郁症不只是单单药物调节激素水平就能解决问题,更多的是需要在心理上进行疏导和调节。而病人明显不愿意吐露他抑郁症的症结在哪里,就连冯总也不愿意多说什么。她作为一个心理医生,不知道病人的病灶在哪里,自然也无法对症下药,实在是有些束手无策。 蒋臻暗暗吸了一口气,对上冯凌投过来的视线,试探性地说,“病人如果是在亲密的人际关系中存在矛盾与冲突,那么我这边的建议是可以考虑让江先生尝试换个环境,到山清水秀、设备齐全的疗养院休息一段时间,远离纷扰,观察观察他的情况和配合度会不会有好转。” “嗯。我在J市郊区杜松山那里有个庄园,你和祁山喻去安排吧。带着你的整个团队过去,一对一地照顾他的情况,工资和奖金冯氏集团那边给你们开三倍,包括设备安置之类的费用,全部直接从我的账户划。” 冯凌把文件递回给蒋臻,摸出疯狂震动的手机翻看上面沈恩肆发来的消息,眸色淡淡。 “至于他不吃药这个问题,你安排护工跟着他,按时监督他把药给吃了。” “好的。” 冯凌给沈恩肆回了一条消息,回头通过门缝瞥了一眼病床上躺着的人,吩咐蒋臻,“看着他,有什么情况随时通知我。” “好的。” 冯凌这才收起手机,离开一院往冯家老宅去。 * 和上次半夜回到老宅时候的沉重压抑不同,这次正是大白天,整座苏式园林的冯宅绿意nongnong,一枝一木、一砖一瓦和谐又巧妙地组合在一起,在明媚的阳光中显得敞亮又灵动。 龙飞凤舞的冯宅牌匾底下,依旧是管家beta垂着手站在那里迎接冯凌。 她还没打开车门,只是刚刚接近了这座宅子就已经感受到了里头比张灯结彩的年节时分还要热闹欢喜的氛围。 管家准确地接住冯凌扔过来的钥匙,一张老脸上笑眯眯的,眼睛都拉成了一条缝,“恭喜大小姐呀!家主和太太都很高兴呢!” “嗯。她们人现在在哪儿?” “家主和太太带着少奶奶和小孙子刚刚在祠堂祭拜完祖先,现在正在静斋呢。任主任也在,和她们商量着安排未来各项产检和孕期保养计划呢。” 冯凌微微点头,进了大门绕过亭台楼阁,直奔静斋。 静斋是冯凌在老宅住的院子,此刻一扫主人长期不住的冷清,迎面就是一阵热乎乎的人气扑过来。 冯凌一出现,围坐在客厅的桌子上的几个人立即抬头齐齐地看过来。 “阿凌!你回来啦!” 江拥星看到她雀跃地在椅子上蹦了蹦,立刻就想起身迎上来。旁边的沈恩肆一下拽住了他的手腕,摁着他让他坐回去。 沈恩肆脸上依旧笑着,话是跟江拥星说的,眼睛却带着些威胁地睨着冯凌,“星星啊,小心些,怎么肚子里有宝宝了还这么蹦蹦跳跳的?怀孕前三个月是最要注意的时候了。” “哦。”江拥星有些不好意思地坐好,羞涩地笑,“对不起呀爸爸,我以后会注意的啦!” 旁边的任慕悄咪咪地瞄了沈恩肆一眼,默默地把那句孕夫其实也没有这么娇贵咽回肚子里。 冯涑拉开自己旁边的椅子,叫门口的冯凌,“宝宝,过来这里坐。” “嗯。” 冯凌面无表情地走过去坐着,和这一桌子个个喜上眉梢的人扎在一起,显得尤其格格不入,跟他们根本不像是在一个图层里的。 任慕这几个外人还在,沈恩肆也顾及着些没有冷脸发难,耐着脾气和他敲定了江拥星的产检日程和孕期计划之后,等管家都送着他们出去了,才骤然沉下脸。 “星星怀孕了这样大的喜事,冯凌你臭着这样一张脸是什么意思?是要给谁脸色看?” 冯凌:“...” 所以没有表情就是臭脸了?那她岂不是天生臭脸,那她天生臭脸怪谁? 冯凌稍微坐直身体,冷静地说,“这件事,我觉得我们还要再商量一下。” “商量?!” 沈恩肆的语调一下就尖利起来,刮得冯凌的耳膜生疼,就坐在他旁边的江拥星更是愣愣地被吓得抖了抖。冯涑默默地往椅背靠了靠,掩唇轻咳一声提醒老婆注意影响。 闻声,沈恩肆侧头瞄了受惊的江拥星一眼,深吸一口气,放低了音调,两只眼睛紧紧地盯着冯凌,“商量什么?这有什么好商量的?” “我想先跟江拥星单独聊聊。” “聊什么?不行!冯凌我告诉你,从今天以后,你别想给我犯浑!有什么话我和你妈是不能听的?要说什么你现在就说,当着我和你妈的面开诚布公地说!别想背着我们欺负星星!” “你之前做的那些混账的事情我都不想管了。星星受了那么多委屈人家一句话都没怨你怪过你,你一个28岁的alpha了,好意思吗?星星现在肚子里怀着老冯家的嫡亲孙子,你上来就摆脸色就算了,还想欺负他一个孕夫不成?!” 冯涑张了张嘴,稍微动了动身体,立刻就被眼尖又警惕的沈恩肆投过来的一个眼神压回去。 冯涑侧头瞄了冯凌一眼,无奈地表示她绝对中立的态度以及没有底线的夫管严属性。 冯凌:“...” 沈恩肆说完,桌子上沉默了许久,脸色灰白的江拥星才弱弱地开口,“好。爸爸,mama,我先和阿凌单独聊聊。” “不行!要说什么就在这儿说。这里是冯家老宅不是冯氏集团,还轮不到你冯大总裁说了算!” 冯凌:“...” 她从到这儿开始才说了几句话?她连话都插不上,还说了算,谁说的? “没关系的爸爸。”江拥星轻轻拉开沈恩肆拽着他的手,有些哀伤地笑着,看向已经站起身的冯凌,“阿凌不会欺负我的,宝宝也是阿凌的宝宝呀。” “老婆,你让她们小辈先私下聊聊,有些事还是要她们自己说开、聊通的。”一直沉默的冯涑这时候也开口,伸手去搂沈恩肆,“而且咱们就在这里等着,不会有什么事的。听话,啊。方茱前两天给你体检的时候还说你血压高,不能老是这么生气,情绪起伏这么大。” 沈恩肆抿着唇,看看低眉顺眼的江拥星又看看温和关切的冯涑,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松了手,只是语气还是有些不好,“行,我就在这儿等着。冯凌你这个混账要是敢欺负了星星和我的宝贝孙子,你看我打不打死你!” 冯凌和冯涑对视一眼,转身带着江拥星往里头的书房走,“知道了。” 书房门在身后合上,江拥星看了径直坐到单人沙发上的冯凌一眼,默默地挪到她对面的沙发上坐好。 “阿凌...你要跟我商量什么?” 冯凌看着惴惴不安的江拥星,眸色沉静,慢慢地开口,“这个孩子来的并不是时候。” 闻言,江拥星的眼眶瞬间就无法控制地酸涩得一颤,放在膝上的十指猛地拽在一起收紧。 冯凌大概永远都无法感同身受他在得知自己怀孕的时候有多高兴,怀上这个孩子不仅是他一直以来期盼的事情,而且有了这个孩子之后,根据帝国omega保护法,冯凌是不能和他离婚的,就算是分居程序也必须要等到哺乳期结束之后才可以重新启动。 更重要的是,这个孩子给了他底气,也给了他机会,不仅让他在冯家彻底站稳了脚跟,也让他能够用这个孩子、用这个家来把冯凌重新拉回他身边。 冯凌会不高兴吗? 江拥星想过这个可能性,但他觉得无论如何,她多少还是会有一点高兴的吧?这是她的孩子呀。 她会爱哥哥爱到胜过自己的孩子吗?她会爱哥哥爱到不要自己的孩子吗? 江拥星眨了眨眼,一滴清泪悄然坠落。 她会。 冯凌还没有开口说接下来的话,但江拥星知道,无论她要说什么,她说什么都不重要,因为她说什么归根结底都是两个字—— “她会。” “现在你怀孕了,根据法律,我们之前在走的分居程序即刻冻结,在你的哺乳期结束之后才可以再次开启。但江拥星,无论你是决定要生下这个孩子,还是决定放弃,都不会对我们终究要结束这段婚姻关系这个事实产生任何影响。” “不管妈和爸怎么想、怎么说,也不管我怎么想、怎么说,要不要生下这个孩子的决定权全在你。无论你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我都不会干涉也不会介意。等会儿回了冯氏集团之后,我会让祁山喻给你送一份我签好字的流产知情同意书。” “你如果决定放弃这个孩子,可以直接拿着这份文件去一院预约手术。一院产科很专业,不会让流产手术对你的身体造成任何生理上的损害。至于心理上可能存在的后遗症,一院也有整个帝国最好的心理科可以帮你恢复健康。而这之外其他所有的事情,我都会替你处理好,离婚协议书上也会加上一份最高级别的补偿和赔偿责任。即使你未来决定再婚,我也会继续履行对你的赡养责任直到死亡。” “如果你决定要生下这个孩子,那么在未来我们婚姻关系名义上存续的四年里,我会配合你孕期和哺乳期的合理需求,履行我作为alpha和孩子母亲的责任。在离婚之后,我会继续和你一起共同抚育孩子长大成人,我的遗产也会按照法律规定留一份给这个孩子,无论这个孩子是alpha还是omega。” “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没有时间限制,决定好了通知我就可以。” 冯凌神色淡淡地说完这一大段话,也不等江拥星回答,直接起身打开书房门往外走。 客厅里冯涑和沈恩肆还坐在桌子前等待,见冯凌一个人先出来,沈恩肆瞄了她一眼,无言地起身进去找江拥星。 冯凌也没管对她爱搭不理的老父亲,叫冯涑,“妈,我上班去了。” “好,我送你出去。” 冯涑和冯凌并肩从静斋往外走,路上问起她方才在书房里和江拥星说了什么,听完之后不出意料但也不显乐观。 冯凌和江拥星之间怎么决定原则上来说的确是她们自己的事情,但毕竟是自己的亲孙子,冯涑私心里其实已经有些偏向孩子和江拥星了,她方才在客厅里的沉默何尝不是一种纵容? 她和沈恩肆年少相爱,至今也就有过彼此,连孩子都是心疼沈恩肆怀孕辛苦、生产九死一生,所以才只生了一个。 所以她能够理解冯凌和江逐月之间的感情,也理解冯凌和江家这两兄弟的爱恨纠葛是一件极其麻烦又棘手的事情,但alpha在婚姻中同样有必须要承担的责任和履行的义务。 冯涑斟酌了一会儿才慢慢地说,“宝宝,mama不是要求你什么。星星是个好孩子,逐月也是个好孩子。这件事...你还是要想清楚了再好好处理。” “嗯,我知道。” 冯凌平静地应,接过管家递过来的车钥匙,在冯涑的注视下开车离开了冯宅。 * 在冯氏集团处理完昨天一整天和今天上午堆积起来的工作的时候已经是大半夜了,冯凌签完最后一份文件,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起身到酒柜里给自己倒了一杯威士忌。 她仰头喝了一口,烈酒入喉辛辣刺麻,令人精神微振。 不久前被她摘下来的婚戒还在杯子里,冯凌盯着那枚闪着光的钻戒片刻,慢慢地放下了酒杯。她捡起那枚戒指却没有戴上,转身拎起手机和西装,下楼开车回素园。 蒋臻傍晚给她发了消息,说是江逐月状态好一些了,要求先回素园。 冯凌开着车回到素园的时候,整栋别墅都黑黢黢的,一盏灯都没有亮,里头的人似乎早早地就休息了,也不觉得之后还会再有人回来了。 冯凌摸着黑开了门进别墅里,随手把外套挂在玄关上。她一摁亮客厅的灯,原本沙发上隐没在黑暗里的那个身影瞬间就清晰地显露出来。 客厅里开着门的酒柜里头空空如也,沙发前的茶几上则歪七扭八地摆满了各种品种的酒瓶,瓶子里的液体全都已经一滴不剩地顺着江逐月的食道进了他的胃里。 江逐月满身浓重的酒气,闭着眼睛缩成一团,浑身上下的皮肤全都醉成了红色的,像只熟透了的虾。 看清客厅的状况之后,冯凌皱紧了眉,大步走到沙发边,从沙发里摸出江逐月通红的一张脸。 “宝贝?江逐月?” 她拍了拍江逐月的脸,叫了他两声他却没有任何反应。 一个平时根本不怎么喝酒的人忽然喝这么多,冯凌觉得他不酒精中毒都很难。 冯凌起身先去药箱里翻出一颗解酒药,端着温水给他喂进去,然后摸出手机打120。 拨号出去刚响了一声,靠在冯凌肩头的人忽然眼睛睁开一条缝,抬着软软的手指过去摁掉那个电话。 “阿凌...”江逐月沉沉地呼吸,轻轻地说,“结束吧。” “我们...结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