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同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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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磨磨牙,头扭向一边。 季川撇来把椅子,就这么坐在她旁边,一手撑在大腿上,一手将刘海向上顺,发丝垂落,刘海成了中分。 又晃了几下脑袋,让那几缕翘着的,折了他俊俏模样的丝发完全垂落。 少年长睫下黑瞳泛光,秋波流转。 煞是好看。 “这次我来当宋清的军师,你们过去。”他瞥着宋清后面的小孩,撩眉示意。 棋局重开,队伍分明。 季川意在教宋清如何下棋,因此是慵慵懒懒老大爷的模样,翘腿抖腿,就差一把蒲扇一壶茶了。 手握拳贴在嘴边,宋清一脸思索,下一步走哪? 季川掀眼看着,手指轻打节拍,似有不耐,一秒两秒…… “走炮啊。”他薄唇轻启。 宋清眉头皱起,这语气着实让人不爽。 “能不能好好教?”她啪一声走炮,扭头瞪着季川,模样很躁。 季川喉结滚动一下,放下腿轻笑:“压点火,对脾不好。” “……” “嗯,很好,就这么下。”季川收敛不少,还能好好夸她几句,一夸,宋清就上了天了。 “你的卒呢?”季川看着宋清欲下的马棋,让她换卒。 “凭什么?”宋清声音扬了个调。 季川轻嗤,真不错,还敢反问凭什么了。 “对方走炮一平四,你卒五平六……”顿了顿,贴近了低声说:“下一步,对方兵四进一,你将六进一。” 眸子里还闪着狡黠的光,狐狸似的。 季川说的,宋清听了个寂寞,什么一平四五平六,她只知道他连对手下一步棋猜透了。 摸了个大致下法,宋清已经有些厌了。 “别走炮,你看待会儿这个車就会吃了你。”季川贴过来细看棋局。 一阵清冽的香飘过鼻尖,宋清脸色变了变,脑子是清醒多了。 季川那张脸挨得极近,落日霞光勾勒出他的轮廓,弧线轻稚透出几分英气。 宋清屏住呼吸约是看呆了,心音怦怦作响。 “哥哥,你这样没法儿玩啊!”小胖幽幽抱怨。 季川眉眼舒展开,笑而不语,眼睛微转斜睨宋清。 宋清脸上热了一瞬,眨眼移开视线,掩饰性的轻咳一声。 要了命了…… “怎么了?”季川轻蹙眉,声音落在宋清耳畔就像是点了火似的清哑。 “没怎么,这棋我不下了。”宋清烦躁,只想避开,起身折回家。 “……” “哥,还下吗?”小胖小心翼翼问。 “你姐都走了,下什么?”季川也觉得莫名其妙,“走了。” *** “下节什么课?”宋清趴在桌上,两眼困得半眯着,这会儿踢起季川凳子也是轻轻一脚。 季川正研究试卷最后一题,闻言扭头看她一眼,伸手去翻她那张夹在书本间的课表,目光继续胶着在题目上。 宋清脑袋混沌,视线落在他那只白皙骨节分明的手上。 太好看了,好像连指甲盖都好看起来…… 混沌中不自觉将手伸了出去,轻轻握住他的手还摩挲了几下。 季川浑身一僵,手上温软的触感,还色情摩挲几下。 喉结滚动,他轻转头:宋清模样懒散迷蒙,但盯着他的手的眸子很亮。 一时分不清她是清醒的还是混沌的。 季川耳根有些泛红,修长的手指微曲,将课表塞回去,“宋清……” 耳边有人呼喊。 “啊?”一声绵软的轻哼溢出。 因为天气热,宋清彼时两颊微红,红唇微张,双眸清澈如水倍显无辜。 季川只觉一股邪火四窜,“手……” 这天气,太他妈热了…… 宋清回神,看到自己正抓着人家的手,惊叫了一声,忙收回手,手舞足蹈解释,“对、对不起,我、我也看看课表……下节语文是吧……” “下节英语。”季川收回手支着头没再看这边。 可谁知少年长睫微颤,唇紧抿着,脑袋一团乱,眸子热得泛红。 “哦是吗……”宋清尬笑几下,暗暗转过头咬牙切齿。 啧…… 要疯了。 宋清你有点出息行不行? 多亏了季川这几天加班加点为宋清补课,宋清这次月考提高七名。 当事人牙都要笑掉了,差点想抱住季川亲上一口。 “恭喜你呀第一名,也恭喜我进步了!”宋清眼睛又弯又亮,激动握住季川的手,“季同学,同喜啊同喜!” 季川嫌弃地抽回手,然后捏住她笑眯眯的脸,“所以该怎么报答恩人呢,嗯?” “看你呀,你想怎么样呀?”宋清笑得很甜,靠近了季川问。 季川从那双盈满笑意的眸子里看到了分明的自己,有种什么恶劣的想法窜过,让季川怔了怔。 他松了手,垂下的黑眸里亮着静谧细碎的光。 “再看吧……” 相反于这两人,苏小小显得阴沉很多。 捏着成绩单,她一一与第一名的分数对比,科科都弱了些,说不清的情绪化作压制住的热泪。 “苏小小,苏小小。”刘少华站在讲桌旁轻呼。 “是,老师。”苏小小回神站起身。 “你和……”这节体育课,学生大多都在外边,刘少华看见后面高大的季川,“你和季川去三楼书库找一份报纸试卷来,二十四期的,这是钥匙。” “季川,你和苏小小去一趟书库拿试卷。” 季川眉头不由分说皱了下,低咒:“什么破事儿。” 人慢悠悠跟在苏小小身后,隔开一大段的距离。 苏小小余光看着,皱眉,“季同学,麻烦你走快些。” 季川轻啧一声,大跨几步越过了苏小小,走在了前头。 “诶!”苏小小咬咬牙,也快步跟了上去。 “别乐了,去小卖部吗?”程茜从宋清手里抽出那张成绩单,轻轻压在书下。 “好呀。”好像宋清一高兴,什么事都能答应。 因为现在是上课时间,小卖部有些空松,宋清拿了包软糖和饼干,打算付钱,路过冰柜,一眼看见不同口味的酸奶,顺手拿了两瓶。 “咱们月考考完了,运动会也快了吧?”程茜勺了勺冰淇淋,边走边问。 宋清含了颗糖,想了想,“差不多,之前不都是十月中旬吗?” 程茜点点头,笑了:“终于可以嗨了玩了。”说完又丧了气,哼哼道,“就怕到时没人报,刘少华又将我撵出来凑数。” 宋清轻轻笑了,心想要是换做自己,就是把她撵出来她也不顺从。 开了锁,苏小小将门轻轻一推,灰暗的空间透进大把光,空气中飘浮着rou眼可见的尘粒,霎时让人觉得难以呼吸。 季川眉头一皱,身子往后缩了缩,“啧。” 苏小小捂着鼻子,也抬手挥了挥。 好久没清理似的。 “季同学进来帮着找找吧。”苏小小回头看依旧站在门外的季川。 好像在说他怂似的。 季川不可能撇了面子,踏进去,问:“什么样的?往哪儿找?” 苏小小先翻找起来,没抬头:“就我们周一发的那张报纸似的试卷,第二十四期的,往哪儿找……”她直起身划了块范围,“高二的书卷都在这儿块了,仔细找找吧。” 书库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三四个书架,还好几个及腰高的小木柜。他们要从一个书架和两个木柜中翻寻,苏小小翻着左边那个木柜,季川就离她远些去翻右边那个。 她拍了拍手上的灰,确认这个地儿没,就移步到书架去找。 —— 程茜看了看表,马上下课。 上了三楼,想起什么又折身下楼,解释道:“我给我表妹捎个话,你先上去吧。” 宋清应一声,欲上楼,余光瞥见一排门里,开着一扇。 她有意退几步看个清楚,书库? 想到季川和苏小小,他们还没找完吗? 脑子过了一遍,迈腿朝那方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