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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危险又迷人[快穿] 第124节

    女儿幼时的一幕幕,自眼前划过。

    蹒跚学步、牙牙学语、喊出第一声“娘亲”……最后,定格在月夜下,那张灼灼的面容上。

    没有她的血,女儿的面具,只能维持四日了。

    第四天。

    容愫开始拿出小刀,想要放血,用自己浑身的本事和鲜血,制作出一颗毒药。

    苏显荣。

    抢走她的女儿,她要他死!

    鲜血顺着白皙的手腕流下,逐渐覆盖碗底。

    想到苏显荣会有的惨状,容愫心中便是一阵痛快。

    可与此同时,她却也觉得深深的悲哀。

    苏显荣死了,可女儿呢?依旧在深宫,依旧前途未卜。

    可娘亲没本事啊。

    娘亲做不到多的了….

    娘亲救不了你。

    突然,窗外传来一声清脆的啼鸣。

    很普通,但那特殊的韵律,却让容愫猛地回神!

    ——是苗疆特有的传讯方式!

    一只灰色的小雀停在了窗棂。

    容愫的眼底蓦的绽放出光芒,她顾不得手腕的伤口,小心凑近灰雀,动作轻柔而快速地取下了它足上的竹筒。

    灰雀“啾啾”两声,也不离开,就乖乖地飞到院子里的桂花树上。

    容愫欣喜到几近疯狂。

    她拿出那张纸,点亮烛火,小心地将纸放在烛火上方,炙烤着。

    这是苗疆特有的传讯方式。

    取下香橼汁水,用干净的毛笔蘸取,绘在纸上,便可隐匿字迹。再经过高温炙烤,即可显现。

    容愫的手颤抖着,却依旧小心,避免纸条被烧着。

    很快,字迹浮现。

    容愫迫不及待、一目十行地先扫一遍,随即,她眼眸微睁,又细细的、自上而下地读了一遍。

    这封信是她昔日的情郎所写。

    情郎的意思很简单,想救她。

    他本身也只是苗疆寨子附近的普通村民,未来或许也会当个猎户。

    但爱人被抢走后,他便愤而投身武林,拜入门下,开始习武。

    容愫不知道这情郎武艺究竟如何。

    但她愿意信他。

    情郎说,他救了武林盟主一命,得到了对方一个许诺。

    他想来救她,问她,愿不愿意与他离开,一同前往江湖,自在生活。

    如果早18年,容愫也就答应了。

    可现在,她怎么可能放弃自己的女儿!

    这些年,容愫母女俩吃饭都成问题,更别提琴棋书画这些高雅的艺术了。

    她从未教过女儿识字。在命运已经注定的时候,懂得太多,反而是种痛苦,就像她,经历过16年的快乐,住在深宅,就是一种折磨。

    容愫是第一次当母亲,这是她走的弯路。

    她不该什么都不教女儿。

    撇开思绪,见屋内没有墨水,容愫便从白色里衣上撕下一块布料。

    随后,她咬牙,将伤口挤开,用手指蘸着血液,开始在布料上写字。

    【云郎,我亦挂念你,只我有一女,如今只身在深宫……】

    容愫的意思很简单,女儿不救出来,她也不走。

    她才懒得管情郎做不做得到!做不到的话,他也不配给她写信!

    容愫恨恨地想着,实际上,却将所有的希望,都投注在这一封信上。

    到目前为止,容愫都不知道,女儿是去当“贵妃”了。

    她只以为,女儿被送到苏家嫡女那,当了宫女。

    救一个宫女出宫,想必……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信送出去后,这一夜,容愫始终未眠。

    哪怕只是听见一声鸟鸣,她都会起身,瞧瞧是不是那灰雀。

    另一边。

    京城的一家客栈二楼。

    灰雀飞入窗棂,停在了黑衣男人的手上。

    男人眉眼飞扬,笑容洒脱,他轻轻拍了拍灰雀,夸道:“乖宝,辛苦你了。”

    他的身侧,中年男人早就等不及了,催道:“羽公子,快瞧瞧信吧!”

    中年男人正是痴恋容愫的施云。

    他的经历确实如同信上所说的那般,或许真是感动上苍,他一个三流高手,也能侥幸救了武林盟主,获得这机会。

    而黑衣男人,则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顶级高手,陆时羽。

    陆时羽从不与哪个门派、组织靠近,他为人洒脱不羁,朋友众多,却不偏不倚,属于江湖里的中立势力,各方都会拉拢。

    相传,他极其喜欢小动物,对男女从不怜惜,对那动物,却恨不得天天同住。

    施云性子憨直,人缘不错,也是偶然间与他结识。

    那灰雀,的确是苗疆特有。施云曾是山中猎户,也就救了一窝灰雀,回家细细养了起来。

    陆时羽手中的那只,便是施云养的灰雀的后代,自小亲人,极有灵性。

    也是用这灰雀,他喊动了陆时羽出马。

    陆时羽不满地瞥了他一眼:“云兄,可别吓到我的乖宝。”

    乖宝乖宝,他的乖宝可还在苏府呢!

    施云急得要命。

    见他这般,陆时羽便也发现,这施云,对年少的初恋还真是爱得深沉。

    江湖佩服讲义气的人,施云这般重感情,陆时羽也不免赞叹。

    于是他摘下竹筒,随手抛给施云。

    “瞧你急的。”

    施云迫不及待地拆下竹筒。

    但看见竹筒里拿出的白色绢布上的血字,他的身子蓦的一僵,随后,这五大三粗的汉子,居然眼看就要摔倒了!

    他倚靠着桌子,痛苦地皱眉,手里捏着那绢布,一脸悲戚。

    瞧那模样,分明是气急攻心了!

    陆时羽挑眉,随手将手里灰雀掉落的绒毛抛去。

    明明是轻飘飘的物件,出手的刹那,蓦的化作一道寒芒!

    羽毛点在施云肩头。

    不轻不重,汉子却蓦的弯腰,吐出一口黑血!

    片刻。

    施云行了一辑:“多谢羽公子之恩!”

    陆时羽摇了摇头,轻叹一声,不再多言。

    施云便拿起那血书,继续看了起来。

    他的眼神依旧悲伤。

    究竟何等境况,当年那自信烂漫的爱人,才会做出这般自.残之举!

    待看到“云郎,我亦挂念你”几个字时,喜色却又浮现,悲喜之情,同时聚于一身。

    看完信件,施云看向陆时羽,欲言又止。

    陆时羽挑眉:“云兄有事不妨直说。”

    “能做到的,我陆时羽自然尽力,若不能,那也别无他法了。”

    施云便道:“羽公子,我那爱人已有一女,如今被她那无情生父送到宫中,名为陪伴嫡姐,实为伺候那贵妃娘娘……”

    “愫娘愿与我离开,但她放心不下膝下独女。”

    施云眼巴巴地看着陆时羽,意思很明显。

    陆时羽垂眸,逗着手腕上的小灰雀,也不说话,那张不羁的脸上,笑意浅浅。

    施云突然福至心灵。

    “羽公子,您的……额,乖宝,也需要个伴儿啊。鸟儿都是成双成对,我那,我那里还养了几只,乖得很……”

    其实施云不是很擅长求人。

    他挠了挠头,有些不知所措。好在陆时羽瞥了他一眼,笑道:“云兄盛情,我就却之不恭了,至于你那继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