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新刀了(四)
19 不论再怎么不想面对,怎么应对新同伴的问题还是得处理。 压切长谷部愁得白头发都出来了,只能戒酒消愁。 ……但他们喝酒的聚集地,是太郎和次郎的那个小酒馆,也就是他……无数次进入他主人的身体的地方。 打刀只要一踏进去,脑子里就全都是在这里曾经怎样怎样欺负过审神者的画面,看见招牌的时候就开始同手同脚,等到坐下的时候,就连杯子都拿不稳了。 愧疚,心虚,又有点莫名的羞涩。 他给自己倒了杯酒,溢出来了都没发现,次郎越过吧台来敲了敲他的脑袋。 “长谷部先生,这样可不行!”明明很大一只,性格却相当娇憨的大太刀弟弟不满地抢走酒壶,“美酒可不是用来浪费的。再说,上次喝醉了,您跑去主人那边了吧?太狡猾了。” 他提到“上次”,压切长谷部的胸口跳得骤然加快,原本只是一点点的羞涩变成了烧得他脑子发昏的大火。 ——上次他喝醉了,其实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真正被暗堕的力量控制,他只是……没有忍住,放纵了自己。 说着只是去看看,看一眼主人就好了,实际上心里卑劣地想要主人的关怀,想要被主人发现。 审神者也确实发现了他——重重地倒在天守阁门前,想不发现也难。 被人类青年的双手触碰到的时候,就没法忍耐了。 平日里说着不想添麻烦,不想让他难过,于是不敢靠近,不敢触碰,但从前无数次把主人吞吃入腹的记忆已经把他变成了另一振刀,越过过一次那条线,他就再也无法回到忠诚的家臣的位置。 想cao主人。 想把主人抱在怀里,从那个柔软的rouxue里顶进去,让他因为自己的每一次顶弄而啜泣,颤抖、想主人的每一个反应每一点快感都被他掌控。 然后…… 压切长谷部想着,没忍住又喝了一杯下去。 20 “……”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亮的时候了。 宿醉的头疼在阳光照进来的时候达到了巅峰,压切长谷部微微睁开眼睛,还来不及分辨,就被捂住了嘴——是烛台切光忠。 这振本丸里众所周知的、有着特殊地位的太刀看他醒了,和他点了点头,才悄声无息地从他身边越过,用最轻的动作合上了天守阁浴室的门。 压切长谷部这才找回意识。 他又接着酒醉在主人这里过夜了。 他正抱着自家主人的腰,人类青年皱着眉头睡着,眼皮在微微发抖,显然睡得并不安稳。 昨晚混乱的记忆一下子涌进来,对着自家主人身上新添的淤痕,想起昨天自己按着主人逼他喊自己名字的样子,压切长谷部恨不得回到昨天晚上,把借酒行凶的自己扔进刀解池。 21 江纨醒来的时候,收获了一振跪在他面前,捧着本体请罪的压切长谷部。 “……” 前一天晚上刚刚久违地被绑起来粗暴地cao弄了一晚上,今天浑身疼得像要散架一样,江纨知道这家伙是喝多了又躲着他太久,暗堕的灵力压抑不住激发了负面情绪,倒也没什么生气地,只是一大早起来还要负责安抚肇事者,就算是向来宠刀的审神者难免也有点疲惫。 “那……”他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沙哑得吓人,眼看着压切长谷部的身体抖了一下,愧疚之意更加明显,只能无奈地提议,“可以让我先去洗个澡吗?” 下一秒,他就被比自己还矮上几厘米的打刀打横抱了起来。 22 浴室里,烛台切光忠已经放好了水,看上去等了有一会儿了。 江纨看见池水里的婚刀,想起了自己现在这个满身(别的刀留下的)情欲痕迹、rouxue里还含着(别的刀灌进来)的jingye的、被别的刀抱紧浴室的状态,不论经历了多少次这样的场景,还是感觉到了羞耻和尴尬。 “长谷部殿下……” 审神者一开口,压切长谷部的胸口就抽紧了——他的主人一旦感觉到羞耻和自我厌弃,就会不分对象地使用敬语。 江纨已经很久没叫过他“殿下”了,但他昨晚的举动,好像把一切又推回了原点。 23 压切长谷部的表情糟糕得像是要去跳刀解池。 刚刚因为要做日课恢复了刀解室的灵力供给,审神者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先放我下来……压切。” 压切长谷部沉默着把他缓缓地放进了池水里,低着头对他深深地行了个礼。 江纨也顾上不上羞耻和尴尬了,回头给了自家婚刀一个抱歉的眼神,对着池子外面仿佛要被抛弃的大狗一样跪着的打刀付丧神招了招手:“你也下来吧。” 压切长谷部的眼神一下子又亮了起来。 24 温暖的池水永远有治愈的力量,更治愈的是他家咪酱。 江纨靠在烛台切光忠身上,自欺欺人地把满是斑驳痕迹的身体全都浸到水面下面,只露出一张脸来。 “昨天问你你也不说……怎么了么?发生什么事情了?喝那么多。”江纨问。 昨天晚上是想问的,但发了疯的家犬一下子变成了狂犬,除了叼着他的肩膀roucao他什么也问不出来。 “……是,有点事情。”压切长谷部在池水里跪得正正经经的,但毕竟是赤裸着身体,让这个场景变得多少轻松了一些。 “是什么事情?” “是……”他闭上眼睛,心一横,抱着从此失去和主人亲近机会的鼓起勇气开口,“是寝当番的事情。” 25 寝当番? 江纨眨了眨眼睛。 从他和付丧神们握手言和,已经过去了不少的时间,虽然其间大家的暗堕反反复复,时不时会出现一些过激的性事、但对江纨来说,寝当番也是他责任中的一部分。 是他给了江执伤害付丧神们的机会,甚至在明知道江执恶劣本性的情况下还让他们遭受了更痛苦的二次伤害,导致了大半个本丸的暗堕,就算痛苦和屈辱,这也是他应当承担的。 审神者想起来前几天他撞见的对话。 “不会取消的。” 他说得坚定,却下意识地抓住了身边婚刀的手,希望得到一些力量来对抗记忆里那些yin乱的、屈辱的性事,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轻松起来。 “那天……只是开玩笑而已。”江纨说,他甚至让自己挤出了一个笑容,“大家暗堕是我的错,我会负责到底的。” 压切长谷部像是节后余生一样松了口气——这事情在他心中困扰了太久,以至于他完全忽略了心中某种轻微的违和感。 “那新锻出来的刀……”他小心翼翼地问,“大家不知道该怎么和新同伴说,就一直瞒着,所以前些天千代金丸才会……” 26 对哦,他锻新刀了。 江纨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千代金丸的误会事出有因,并不是鹤丸恶作剧造成的——这个本丸因为他的错误而有个相当不堪的现状,对于没有经历过那些过往的高洁神明来说,想必是很那接受的。 他们本丸里也有没暗堕的付丧神,但善解人意地神明们向来都会善意地躲开,即使他是这个本丸的婊子的事情人尽皆知,也从未表现出一丝不屑和轻蔑,反而是相当照顾他的感受。 江纨的喉咙里久违得生出了苦涩。 该怎么和新刀说呢?他们的主人是个不负责任的人渣,害得这么多付丧神暗堕,又卑劣地贪恋着大家的温柔,宁肯行这娼妓之事也不愿意放手,被这样的人锻出来,不论是怎样的刀剑付丧神,都会很伤心吧。 明明泡在温暖的池水里,审神者却如坠冰窟。 烛台切光忠握紧了他的手。 27 力量从交握的手上传来,江纨才找回一点力气。 怎么办呢……那些肮脏的、难以启齿的事情,难道要暴露在那些高洁无暇的新生神明面前吗? 人类茫然地想,他到底是哪里昏了头,才会去锻新刀,他这样卑劣的罪人有什么资格去玷污历史的守护者们那份闪耀的灵格呢? 在他的视线里,压切长谷部明显因为他长时间的沉默而有些不安——打刀放在腿上的手握成拳又无措地松开,漂亮的脚趾用力地蜷缩起来;而江纨身边的烛台切光忠也在担心着他。 江纨知道,他不能任由自己沉浸在这份情绪里,这是他必须面对、必须处理的事情。 “锻刀先……” “可以让我来处理吗?” 太刀温柔又坚定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江纨楞了一下。 “嗯……婚刀的话,我算是正宫?”烛台切光忠开了个玩笑,“就交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