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还是少年(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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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抓住她了!”伯特利·亚伯拉罕吁了口气,小心地把怀里的女孩放在雪地上。他的神色里甚至还带着那种刚脱离凡人不久的非凡者对于自己所作的事情的惊讶。 所罗门目光温和,嘴角擒笑地默默注视自己专注的旅伴。祂的手按在半山腰的一棵树上。所罗门和伯特利·亚伯拉罕,正悄悄地绕过夜之国,直接去往传言里的“亡者之城”看看那位古神之子。 他们需要谨慎地收敛感知,以免被察觉。但是伯特利·亚伯拉罕依旧同往日一样欣赏沿途所见的风景——虽然所罗门觉得那都只是些白色的山,白色的树和白色的雪罢了。 尽管这个小姑娘的出现让所罗门感到疑惑,祂还是没阻止伯特利将她捞过来救下。就算有什么问题,伯特利也能做他想做的,不然要祂所罗门是干什么的? “孩子,你没事吧?”扶着我的少年松开手,轻声发问。 我为我所听见的称呼而瞪大了眼睛。解密学者所带来的解密能力一如既往地像是我的被动那样,自然地运行起来。 这样对我说话的家伙,我敢打赌他、肯定是他,比我要小。 “我不是孩子!”我鼓着脸,大声喊,但我的嗓音还是哑的,这导致我听起来像极了一只受惊吓的小狗。“你是谁?” 少年蓝色的眼睛眨了眨,他抬起手,我条件反射地凑上去,用发顶蹭了蹭他的手心。 蹭完后我才想起来不对,于是若无其事地移开脑袋,却又被那双手追上,按住了我的脑瓜。 他摸了摸我的头,然后在自己的胸前比划了一下我的身高,耸了耸肩,露出纵容的微笑:“好,你是个大孩子。” 我缩起脖子,往后退了两步,狐疑地盯着他,仔细地观察他的脸。 这也没戴过单片眼镜的痕迹,怎么一股阿蒙味啊?* “他是伯特利·亚伯拉罕。”原先站在不远处的年轻男子走过来,将自己的手按在我面前的少年人的肩膀上:“救了你的人。” 我敏锐地察觉到一种若有若无的压迫。我垂下眼帘,神秘的符号在遮掩中于我的眼底一闪而过。看来我得称这位为祂。 “我是所罗门。”所罗门简洁地说。 我抬起眼,毫不掩饰地打量着他们。 所罗门的身量已经几近成熟,祂几乎和亚当殿下差不多高,只有线条尚还残留着点柔和的脸显示出祂仍还可以被称为少年。 祂身着的是简单的亚麻服饰,但是针脚细密整洁,尺寸贴合,绝不是随手所制之物。所罗门的身上有一种久居上位的气息,祂随意地站着,目光平和而专注,像是并不处在荒郊野岭,而是在属于祂的华贵居所。 被所罗门按住肩膀,救了我的伯特利·亚伯拉罕比祂矮上一些,我瞟了眼他的头顶,衡量了一下他和阿蒙殿下的身高。 嗯,阿蒙殿下更高,赢! 伯特利·亚伯拉罕倒是穿着精致,不是华贵,而是整齐实用,符合一个熟练的旅行者该有的模样。 伯特利·亚伯拉罕被所罗门环着肩膀,这种姿态似乎蕴含着祂对他的关照和庇护。 伯特利·亚伯拉罕身材瘦削,与阿蒙相像,不过和阿蒙不同的是他并不显得纤弱。他的肩膀算不上宽,腰背细而笔挺,身材比例极好。 他的脸蛋还有着明显的稚气,特别是在所罗门的衬托下显得他还是个男孩。可是他的眼睛,他那双属于晴朗的夜空中,被明星和皎洁的白色圆月映照的蓝色的眼眸,其中坚定而沉着的光让人毫不怀疑伯特利·亚伯拉罕是独属于他自己的主宰。 好像形容错了,毕竟月亮是红色的,不过我觉得白色会更好看,很干净。 另外,我总觉得他们俩的名字有点耳熟,但是我心里的答案太离谱了——君权神授的北陆管理者和持有未来的“万门之门”的预言的尊贵存在怎么会大冬天的跑到霍纳奇斯山脉啊? 总不会是来旅游的吧?不会吧? 我陷入思考,就没有移开我的视线。见我长久地看着伯特利·亚伯拉罕,所罗门发出一声轻哂。 “她看你看得呆了。伯特利。”所罗门微微低头,嘴唇贴着伯特利·亚伯拉罕的耳廓。“我看这孩子肯定被你完全捕获了。” “嚯?”伯特利·亚伯拉罕翻了个白眼笑了:“你一直看着她,我猜你也被她捕获了?” 所罗门挑起他肩膀前的一缕长发,伯特利·亚伯拉罕微微侧过脸看祂。其实伯特利·亚伯拉罕的相貌天生带点冷漠的意味,但当他垂下眼帘,从密长的眼睫下看过来,眼尾微微上挑,像一只振翅欲飞的美丽蝴蝶,所罗门就体会到了一种隐秘的引诱。 “那我就是这唯一不被注意的家伙了。”所罗门叹息着,祂合上眼,睫毛颤动,像是真的为此感到悲伤。 “怎么会?”伯特利·亚伯拉罕把手伸向自己的肩头,抬着手指勾住所罗门的手。 所罗门睁开双眼,黑色的眼眸中满是笑意。祂反手扣住他的手腕,按着它让柔软的掌心露出,用带着薄茧的指腹磨搓着他手指和手掌连接的地方,再插入了他手指间的缝隙,缓慢地让他们的皮肤贴合在一起,十指相扣。 所罗门低下头,俯身亲吻伯特利·亚伯拉罕的指尖。当祂的嘴唇离开时,伯特利·亚伯拉罕抽出手,摸上所罗门的脖颈,点上祂的喉结轻柔地打转。 “看着我。”所罗门轻笑着说。祂双手捧起伯特利·亚伯拉罕的脸,吻上他浅色的唇瓣。 伯特利·亚伯拉罕抬着脸,睫毛随着气息微微颤抖,但他始终没有闭上眼睛,而是温和地注视着所罗门,在唇齿磨蹭间交换着彼此的气息,发出液体混合的声响。 他们这样安静地互相搂着,除了接吻什么也不做的纯洁姿态,倒和我爹于大蛇很像。 趁着他们你来我往地拨弄对方的舌头的时候,我看了看阿蒙塞给我的东西。我把它抖开,发现是一整块没经过鞣制的皮毛。我抚摸着它,又凑上去用脸蛋蹭上面的毛发。 嗯,没错,是狼皮。 片刻之后我凝重地抬起脸,看向在云雾里若隐若显的峰顶。我可亲可爱的安提戈努斯,我会为你哀悼的。愿你下辈子能继续做一只无忧无虑的小狼,不必再遇见阿蒙了。 “你们关系真好。”为小安祷告完之后我就将祂暂时抛到了脑后,转而将注意力放回了终于分开的伯特利·亚伯拉罕和所罗门带点身上。“就像我爹……我是说我父亲和大、祂大学的时候认识的朋友一样。” “谢谢。”伯特利挑了挑眉:“不过我和所罗门只是旅伴而已。” “大学是什么?”他敏锐地问。 我怎么知道,这个词是自己从我嘴里蹦出去的,关我什么事。 我露出修狗一样的无辜表情,低眉顺目:“大抵是某个地方罢,我记不清了。” “好了。”所罗门打了个响指,无形的魅力从祂的身上散发出来,诱导我说出我的身份:“我们已经做过自我介绍了,现在到你了。” 我很容易地就破解了这个试探,几乎没受什么影响,毕竟我可是堂堂命运木马,不过所罗门估计也没怎么认真就是了。 我辨识出这是律师的魅惑,智天使大人给我展示过。感谢祂的教导,居然真的有派上用场的一天。 “我是个旅行者,刚从夜之国出来。”我老老实实地说。偷偷人的话,怎么能叫说谎呢?我怎么就不是一种旅行者?我说是就是。 “我们正要去。”伯特利·亚伯拉罕愉快地说:“谢天谢地,我们终于到了,所罗门祂老是迷路……” 所罗门挑起眉毛,祂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祂只是耸了耸肩,亲了亲伯特利·亚伯拉罕的耳垂,什么也没说。 “可是据我所知,夜之国已经封闭了。”我小声地插嘴,语气里满怀同情:“大雪封山,我估计这会隐秘的力量都已经降临了。” 伯特利·亚伯拉罕仰起脸看向被黑夜笼罩住的峰顶。所罗门看向我,像是在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 一到伯特利·亚伯拉罕的注意力不在此处的时候,祂的目光就变得非常冷漠,还流露出隐蔽的危险感,对我的。 我直视祂的眼睛,学着阿蒙殿下平时的样子,微微翘起了嘴角,弯着眉毛 ,满脸友善地仰头看祂。 我的眼神比祂还冷漠,赢! “我在夜之国认识的朋友和我讲的。”我解释道,心里有点小骄傲。“不然你觉得我为什么会这个时候从山上跑下来呢?” “也许是偷了什么东西呢?”所罗门俯下身来,凑我的耳边,手指按上我的后颈,轻轻地问。我微笑地侧脸和祂对视,不置一词。 “你们两个在比谁的眼睛更大吗?”伯特利·亚伯拉罕回过神,语气里带着点遗憾。 “我们还要去吗?”所罗门再深深地看了我一眼,祂直起身子,抱着手臂。“你知道的,伯特利,打不过你也可以跑。” “……还是算了,你这个野蛮人。”伯特利·亚伯拉罕揉了揉额角,评价到:“我只是想问问那位古神之子对“门”的下落有没有什么了解,最好别用打上人家家门的形式。” “主没和你说什么吗?”所罗门问。 “祂说我会在旅途中得到答案。”伯特利·亚伯拉罕叹了口气:“或许是还没到时候。” “不用着急。”所罗门捧起他的双手,伯特利?亚伯拉罕指尖粉白色的指甲像是小巧的贝壳:“毕竟你还这么年轻。” 所罗门实事求是地说:“伯特利·亚伯拉罕,我年轻的旅伴。你都还是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