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侧福晋年氏 第66节
后宫嫔妃的家世决定了初封位份的高低,齐妃是没有往上挪一步的可能了,熹嫔和裕嫔说不定能升个妃位。 只要熹嫔和裕嫔能封妃,自己也能得个嫔位。一宫主位就能住在正殿,还有召见内命妇的权力。 宫里的高位,贵妃向来顺着皇后,皇后又格外给贵妃体面,妃位上的齐妃李氏,至死都不会和她们一个阵营,裕嫔和郭常在早在潜邸就跟着贵妃了。 自己和四阿哥想要有个好前程,只能靠自己。晋封为嫔后,自己才能有机会在过年过节的时候和那些内命妇说上话。 从小到大,自己想得到的东西从来没有落空…… -- 四月,皇上命怡亲王允祥总理户部,皇七弟淳郡王为淳亲王,皇十七弟允礼为果郡王。 这次皇上手里放出去两个爵位,一母同胞的十四弟允禵却什么都没捞到。 慈宁宫,太后大怒。 “皇上这样是故意给哀家和允禵难堪吗?同胞弟弟的爵位反而在那些人之下,十三已经是亲王爵,十四还是个贝勒。” “老七和十三也就罢了,十七允礼比允禵小了那么多岁,他的爵位都在允禵之上,允禵这个大将军王岂不是成了笑话!”皇上惯会做人情,这次应该也是能用得到十七,即便是这样,太后依旧气得胸口痛。 “郭络罗氏那边呢,听说最近她闹得厉害。”太后对宜太妃的称呼还停留在从前,见太后问起,徐珪礼把宜太妃那边的消息说了。 “病了?呵,哀家看她那个身子骨瞧着比谁都硬朗,年轻的时候可是缠着先帝爷要过三四回的人。”说起那些陈年往事,太后脸上只留下气愤。 郭络罗氏当年没少从自己这儿截胡皇上,那些狐媚子功夫全使在床榻上了。 原先年轻的时候还会觉得有些话不好说出口,现在自己已经是太后了,还要小心翼翼瞧那些太妃的脸色不成。 五月十三日,是皇后的千秋诞辰。 寿宴上,一贯闭门不出的太后竟然来了,当着后宫嫔妃的面点了一首古曲,当千娇百媚的舞姬出来后,嫔妃们心知肚明,这哪儿是给皇后准备的,分明是冲着皇上来的。 众人头一回那么希望贵妃在场,有贵妃国色天香的容貌在,哪个妖精敢在皇上跟前放肆。 郭常在和裕嫔坐在一起,笑着道:“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 能让太后挑中,除了美貌不可能一无是处,这样的人进到后宫,不知会掀起多大的风浪。 皇上淡淡瞥了眼那个容貌艳丽的舞姬,是个百里挑一的美人,太后能赶在选秀前挑到这个女子,也是煞费苦心了。 “姓什么?”皇上问。 “回皇上,奴才姓安。”大殿中央的舞姬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和喜悦,微微抬首道。 皇上问完她的姓氏后,随意封了一个安答应,拨到永寿宫偏殿。 安答应欢喜地跪下谢恩,太后终于露出满意的表情。 明明是皇后的寿宴,自从太后出场后,皇后仿佛变成了隐形人,乌拉那拉氏端庄地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皇上和太后一来一往地客套。 太后想对皇上低头,但是又不愿意好好说和,只能用这样别扭的方式来服软。幸而,皇上现在根基不稳,得为天下臣民做表率,对太后这个皇额娘,还是要敬着的。 如今,一个出身低贱的舞姬都能得到答应的位份,与自己平起平坐,其他人都在看热闹,只有刘答应的脸是真的绿了。 皇后的千秋寿辰,皇上自然留在景仁宫陪着皇后。 晚上,宫人服侍着帝后洗漱完毕,轻轻掩上门。 采薇守在殿外,匆匆看了眼殿内微弱的灯光,贵妃有了身孕,皇后娘娘的心思比以前更难猜了。 “前几日臣妾问过刘院正,贵妃这一胎保养起来尤为不易。明年大选,秀女中不乏家世好的,初封的位份不会太低,臣妾想着提前把潜邸老人的位份提上来,一来这是早晚的事情,二来借着喜气给贵妃讨个吉祥。” 屋子里,帝后二人正对坐着,皇后先开口提到大封六宫的事。 “这件事便依皇后所言,顺便把弘时和福嘉也添进去吧。” 三阿哥到了二十而立的年纪,明明已经入朝身份上却和几个弟弟一样,还是个光头阿哥,这样下去难免会遭人非议。 皇上思虑道:“弘时封为固山贝子,福嘉便封为固伦靖慧公主。” 皇后眼底闪过一丝讶异,皇上登基后,追封大公主为和硕怀恪公主,到了二公主这儿竟然变成了固伦公主。 宫里的规矩,皇后还在时不会有皇贵妃的出现,年氏已经是贵妃,这次大封六宫她只能得到赏赐,却没有实际上的好处。 没想到,皇上把贵妃漏下来的这份儿直接移到了二公主身上。 今日宴会上,皇上碍于孝道和太后的颜面,被迫收下了那名女子。可皇上心里还记得慈宁宫传出来的‘龙气’一事,所以才迫不及待抬举贵妃,表面上全了太后面子,实际却是贵妃得了皇上的怜惜和补偿。 太后若是想为小儿子争取爵位,就得让皇上看到她的诚意。 过了一段时日,皇后终于把宫里龙气的传闻的来龙去脉调查清楚,慎刑司抓了几个带头乱传话的主谋后,这件子虚乌有的传闻终于破了。 “那些人是怎么处置的?” 福嬷嬷刚从慎刑司回来,恭敬回道:“送来的时候舌头就是剪了的,现在那几个人已经被杖毙了。” 皇后叹了口气,挥手让福嬷嬷退下。几条人命瞬息就埋没在了深宫中,而这些人甚至不清楚自己因什么而死。 为了平息这件事,太后主动拔了几个安插在各处的钉子抹平了这件事,此举颇有诚意,皇上也终于松口。 五月底,皇上封皇十四弟允禵为恂郡王,三阿哥为固山贝子,二公主为固伦靖慧公主。后宫,乌雅贵人晋封为静嫔,郭常在为郭贵人,刘答应为刘常在,借此喜气给贵妃的龙胎添福。 原本年底就能按宫里旧例大封六宫升上去的几人,硬生生变成了因为贵妃才升的位份。 一向稳重沉得住气的静嫔乌雅氏,忍不住摔了几套茶具。 本来凭借资历升上来,她在那些内命妇面前说话就有十足的底气,现在像是沾了贵妃的光,自己就算得了妃位,外人也会觉得那是年贵妃的本事。 静嫔背地里气得咬牙切齿,如今翊坤宫是越看越碍眼了。 第82章 翊坤宫,年若瑶连着喝了两个月的补药,终于得到太医点头能下地走路了。 “娘娘小心些。”见年若瑶起身,春玉撂下手里的活计,和红泥一左一右地搀扶住年若瑶。 年若瑶瞥见她丢下的帕子,湛蓝色地双面绣了一条黄狗和几只兔子,轻笑出声,“这是六阿哥要的东西吧。” 春玉笑着回道:“娘娘一猜就准,这是前几日六阿哥吩咐奴才做的。” 按照六阿哥的意思,他是去毓庆宫读书学习的,不是去玩乐享受的,所以就拒绝了年若瑶带走两只小兔子的提议。但是分开久了,总是想念大黄和小兔子,这才想了这个法子。 弘曜这孩子的自制力强的离谱,和皇上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但是她并不准备插手这件事,六阿哥生在皇家,将来他们要肩负着万民,读书时间原就应该比普通人紧凑。 听说最近教授皇子学业的是位大儒,有些文人风骨的他极少夸赞人,这几日当着皇上的面把六阿哥一顿夸,要不是皇上知道他是什么脾气,还以为这位大儒是想攀附皇家的权势和富贵。 能被皇上请来京城教习皇子的大儒,笔下甩出一点墨水都能把自己砸晕,年若瑶没急着高兴,想了想,还是有些不放心六阿哥,对红泥吩咐道:“让小厨房煲了山药鸽子汤,给六阿哥送去。” 六岁的孩子天天这样高强度的学习,就算这汤不能补脑子,趁着喝汤的功夫休息一会儿也是好的。 送去毓庆宫的东西,五阿哥可能也会跟着六阿哥吃一些,吃食方面尽管宫里管得严格,年若瑶还是不放心,让海嬷嬷去厨房盯着。 当摆在后宫嫔妃面前的饼足够大时,人很难能抵制住内心的欲望不去尝试一次,谁都有可能为了前路对她和六阿哥下手,她不得不防。 想到自打皇上登基后,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每回来翊坤宫的时候,大黄都在梦里了,年若瑶又让小厨房给皇上那边也准备一份,厨房做好了就让春玉送去养心殿。 朝中,紧跟着皇上的脚步疯狂加班的只有怡亲王和张廷玉,年若瑶听说前阵子张大人生了一场病,显然是这些天熬夜熬得撑不住了,皇上见此恩准张廷玉回去休息。 结果,看皇上和怡亲王关心了自己几句就头也不抬地投入到工作中,张廷玉一咬牙,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也跟着卷起来了。 卷人者,人恒卷之,以皇上现在的工作时常和加班强度,继续熬下去身子早晚会累垮。自己现在的富贵闲人日子是皇上给的,如果他不在了自己地位一落千丈不说,处境也会危险重重。 指望着四阿哥弘历那个孩子继位后善待福嘉和弘曜,除非她有本事把乐山大佛请下来自己坐上去,把弘历逗乐了说不定才有可能恩准他们母子过上安稳的生活。 虽说自己在读书方面资质平平,但是福嘉和弘曜的学习天赋倒是拉满了。凭弘曜的天资,弘历可以的他也一定行。 这时,张荣昌从外面进来,脸上洋溢着笑容,“主子,皇上又让人送了些东西,奴才已经吩咐小太监们收进库房里了。” 接着,他屏着呼吸小心翼翼地呈上来一封信,“娘娘,这封信是皇上亲笔所写,苏公公千叮咛万嘱咐让奴才亲自交到您手里。” 自打年若瑶有了身孕后,皇上的赏赐更加频繁,以前都是吃的用的,现在换成了皇上亲笔写的信。 说是信也不是信,其实纸上是皇上誊抄下来的奇闻异事。 年若瑶在翊坤宫养胎无聊的紧,闲来无事就想看一些有意思的书。皇上担心由着贵妃的性子会让她沉浸于怪力乱神的故事,到时候伤神伤心,对她自身和肚子里的皇嗣都不好,便想出了这个主意。 每天抄写一个奇闻异事送到翊坤宫,这样既给她解了闷,又能让苏培盛亲自问一问贵妃的情况回来禀明自己。 皇上的字笔笔苍劲,厚重大气,年若瑶看故事的时候颇为赏心悦目。看完后,她仔细折叠好收在枕头边的上了锁的匣子里,看着里面已经有厚厚一摞纸,年若瑶心里格外踏实。 这些都是自己一步一个脚印得来的,每张纸都写满了皇上对自己的情意,没有自己之前的努力,就没有现在吃了上顿就开始惦记下顿的好日子。 主子得宠,下人也跟着水涨船高,翊坤宫的宫人在哪儿都是昂首挺胸的,不用上赶着巴结别人,到哪儿办事别人都陪着笑脸。 宫里太监都是汉人出身,没根基和门路的就只能一直干那些最脏最累的活。在宫里时间长了,自然有人开始动歪心思。 太监里不乏模样清秀的,凭借容貌也能在宫女跟前讨个好,借个银钱帮个小忙,再说几句软和话哄着,自有蠢的笨的人主动往他们兜里塞钱。 慢慢地,有人开始求到翊坤宫宫人这边。日子久了,总有人被迷了眼,偷偷认了这种清秀模样的小太监做干弟弟。 主子们身边要一直有人伺候,离不得人,翊坤宫的宫人是分成两批用膳。这天,海嬷嬷照常去宫人休息的后罩房转一圈,膳桌上已经摆好了饭菜,盘子里应该是十二个的酥饼却少了一个。 这原本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各处当差的时间紧,轮换不过来,也有人会提前塞两口饼子填肚子。 一连几日,海嬷嬷都注意到了宫人门还没用膳前,膳桌上少了些东西,有时候是一块饼,有时候是几个干果,全都是一些不起眼的东西,不仔细看真发现不了。 偶尔一次可以解释的清,这连着几日就是出了贼。 海嬷嬷心里一沉,当即叫来张荣昌,三言两语把这段时间的奇怪事和心里的担忧说了,张荣昌的眉头越拧越皱。 “嬷嬷,这事暂且只有你我知道,便先瞒着大家等查清楚了再报给贵妃娘娘吧。”张荣昌整日在外面行走,知道的一些污遭事儿不比海嬷嬷这等上了年纪的嬷嬷少。 海嬷嬷注意到他神色不自然,心里也猜到了几分,点头道:“若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就先压着,万不能因为这些惊扰了娘娘。” 张荣昌眼里露出厉色,贵妃娘娘保胎的时候宫里除了这档子事,不管是故意为之还是有人倒霉犯到他手里了,他都不会饶过。 春玉和红泥日日跟在贵妃身边,这两个丫头到底年轻,贵妃这胎怀相不好的事情就压得她们俩不得喘息,再把这件云里雾里的事说出来她俩非得崩溃不可。 这件事,还是得他亲自来。 张荣昌这几日守在玉坤宫门口,两只眼睛都要盯瞎了,终于在外面的小道上瞅到了一个神色可疑的小太监。顺着这个小太监,再查翊坤宫的人就容易多了。 原来是翊坤宫的洒扫宫女春菊在外面认的干弟弟,小太监今年才十四,净了身子入宫没几年,内务府的七司三院争破了脑袋也进不去,只能把主意打到后宫。 东西六宫除了皇后娘娘的景仁宫,就属贵妃娘娘的翊坤宫最体面尊贵,小太监故意在路上偶遇了春菊,几次三番后两人就认了干姐弟。 只是没等他们jiejie弟弟热络起来,张荣昌就一棒子敲散了他们。搜了两人的身,翻了春菊的床铺,找到了一盒劣质香粉。 “说。”张荣昌眯着眼,看着二人道。 这盒香粉被翻出来的时候,春菊神色不自然地看了一眼,僵硬地解释道:“这是奴才的干弟弟孝敬奴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