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下属

    我躺在床上，看着娜塔莎为我处理伤口。

    我的手腕被磨得鲜血淋漓，指甲上也带着碎rou屑。她用清水细细地擦拭着伤口，再用干净的绷带一圈又一圈的缠上。

    看她那温柔又安静的模样，谁也猜不到她才是造成我伤痛的罪魁祸首。

    她将我搬到沙发上，开始处理不久前残留的狼藉。她拆下那张沾满各种糟糕液体的床单放进洗衣机，哼着愉快的小调开始拖地。

    我全身无力地瘫软在沙发上，这幅景象真像大男子主义的废物丈夫和他辛劳的新婚妻子。

    真是令人恶寒的想象，我拍着自己的头试图将可怕的联想拍出自己的大脑。

    “哥哥，你现在感觉好点了吗？”她羞红着脸，手里攥着拖把柄，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没有回答她，只是双手抱着膝盖盯着一片漆黑的电视屏幕。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的少女，她是我的meimei，也是侵犯我的凶手，当然我也有错，毕竟在最后关头是我默许了她的暴行。

    “我下次一定会更温柔的，哥哥，理理我好吗？”

    娜塔莎有些着急地向我走近一步，我缩瑟了一下，躲进沙发的角落。

    少女有些失望，但还是执拗地走过来抱住了我。

    “哥哥别怕，我会让你习惯的。以后我们要一直一直在一起。”

    少女身上带着冰雪的气息，冰冷而熟悉，我不得不承认这让我奇异地平静下来，她的怀抱甚至让我隐隐有些眷恋。

    天边露出一道白线，清晨的阳光划过黑暗来到这间公寓。我和娜塔莎都没有出声，两人享受着难得的宁静。

    一阵不紧不慢地敲门声从房间歪传来，我一个激灵推开娜塔莎

    “快！快藏起来！基尔伯特要回来了！”

    我这才意识到我和娜塔莎的亲密是对基尔伯特的背叛。

    绝对不能让他发现昨晚的事。

    我着急地四处观望寻找能藏身的地方，可娜塔莎却显得很平静，她走出房间朝着门的方向走去。

    “你疯了！快过来娜塔莎！”

    我想拉住她，但腰间的酸软让我刚站起身时就瘫倒在沙发上，而娜塔莎已经打开了门。

    那一刻，我脑海中闪过和基尔伯特的点点滴滴。那些甜蜜的烦恼的琐碎的浪漫的回忆瞬间支离破碎。

    我就要失去基尔伯特了。

    但开门的人并不是张扬的银发青年，而是一位棕发绿眼，看起来温柔又内敛的青年。

    我悬着的心瞬间放下了。

    “托里斯，我记得我没叫你的时候你应该在门口老实等着。”

    “对不起，娜塔利亚小姐，但是您的上司刚才致电向我询问您的情况，请您尽快回去。”

    娜塔莉亚皱了皱眉，转过身带着歉意看着我。

    “哥哥，我之后还有工作，可能不能陪你了。”

    我连连摆手，示意娜塔莎不用管我，我还巴不得她快点离开。她就是个随时会爆炸的地雷，一不小心就会毁掉我的生活。

    “没关系，工作要紧，你快走吧。”

    我仔细打量了那个棕发青年，他低下头，躲避着我的视线。

    他似乎有些害怕我，真奇怪，我什么时候惹到他了？

    娜塔莉亚依依不舍地跟着青年离开了，现在房间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基尔伯特彻夜未归，临走前没有给我留下任何消息，当然也有可能是娜塔莎潜进我房间时偷偷抹去基尔伯特的音信。但她为什么能那么巧合的在基尔伯特离开时溜进我的房间？

    在我昏迷时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基尔伯特匆匆离开。这会不会是娜塔莎的手段？

    还有那个青年，他是什么时候来到公寓门前的，为什么那么及时地在一切刚结束时找上娜塔莎？他们又是什么关系？他和我的过去又有什么联系？

    我的脑子好乱，短短一个晚上发生的事彻底搅乱了我平静的生活。基尔伯特，娜塔莎，还有那个叫托里斯的青年，他们一定认识曾经的我，并且在我过去的人生中有着不轻的分量。

    那么“我”是谁？基尔伯特第一次见面对“我”提到的“伊利亚”又是谁？

    “唔嗯！”

    我的脑袋传来一阵剧痛，这撕心裂肺的痛苦是身体本能对我的警告与保护，提醒我那段回忆比现下的疼痛要可怕千倍万倍。

    我又躺了一会儿才慢慢缓过来，刺眼的阳光告诉现在已经是中午了。

    幸好今天是周六，不然我的全勤奖肯定要被扣光了。

    我扶着腰，艰难地来到冰箱前，发现了一张贴在冰箱门前的便利贴。

    ‘本大爷有事要离开一会儿，你记得按时吃饭:）　by帅气的小鸟’

    我打开冰箱，里面全是我喜欢的食物。

    是基尔伯特，我情不自禁地微笑起来，这个看似大大咧咧的家伙有着只有亲近的人才能察觉到的细腻体贴。

    虽然我不爱他，但他真的是一位难得的好友兼爱人。可是我又该如何向他解释我和娜塔莉亚的关系。

    我决定向他隐瞒，只要他永远不知道这件事，那我们还可以相安无事的生活下去。

    我暗自下决心，一定要和娜塔莎成为普通的兄妹，昨晚的事情绝对不会重演。

    但我低估了娜塔莎的实力，高估了她的道德底线。

    一周后，娜塔莎又出现在我的生活中。

    “哥哥，我回来了，这一次没有任何东西能挡在我们面前。”

    随着她的出现，我的噩梦开始了。

    在白天里，娜塔莉亚和普通的爱书人士没有区别。她总是坐在离我最近的位置上，一本又一本阅读着艰深晦涩的书籍。甚至有一些单纯的小伙子红着脸上去找她搭讪，不过都被她毫不留情地拒绝了。

    在黑夜，她会潜进我的房间，用道具凿开我的身体。

    我试过装上防盗窗和防盗门，换了一把又一把合金锁，但我的努力是徒劳的，每一次娜塔莎都会像她说的那样越过重重障碍，准时来到我的房间。

    我曾在事后问过娜塔莎是怎么做到的，她故作玄虚地回答我:

    “和克里姆林宫的安保相比，这里简直是小孩子过家家的水平。”

    渐渐地，我放弃了挣扎。

    我不会回应她，但也放弃了反抗。我天真的认为只要我的身体毫无乐趣，她就会放弃我，换一个更符合她心意的伴侣。可惜娜塔莎对我偏执的爱超乎我的想象，她开始用上更过激的手段让我的身体感受快乐。她的手法渐渐熟练，我拼尽全力忍耐也无法克制身体感受的愉悦。如果这样继续下去，我的意志也会被身体腐化，沉浸在快乐的深渊，抛弃世俗的道德。

    那个名叫托里斯的青年每个晚上都会出现在我的家门前，在结束的第一时间带走娜塔莎，我怀疑他整个晚上都等在门外。

    “你其实可以不用一直等在门外的，旁边有个旅店。”在某天清晨，我善意的提醒他。

    “哥哥不用管他，他自己乐意受罪就让他受着。”

    “娜塔莎！”

    我想教育娜塔莎别这么不讲人情，托里斯却打断了我。

    “没关系，布拉金斯基先生，这是我该做的。”

    托里斯在说到“布拉金斯基”这个单词时声音有着轻微的颤抖。

    这下我能确定这个青年过去绝对认识我了。我目送着他们离开，颓废地揉了揉自己柔软的头发。

    基尔伯特，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我一边无比思念着基尔伯特，另一边又恐惧着他回来发现我背叛他的后果。

    我自欺欺人地想着，晚一点吧，晚一点吧，让死刑来临的时间晚一点吧。

    但有的时候，事与愿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