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金枝 第125节
书迷正在阅读:穿成大唐名相张九龄正妻后、真千金拿了奥运金牌剧本、九零致富经、一碗清酒、大秦嬴鱼、爽文女主她靠吃瓜爆料红了、崔秘书为何如此冷淡(1v1)、我用巨星系统练花滑、植放戚——和我嫂偷情时偶遇我哥、小青龙蛋黄炒饭
陆银屏与慕容擎陆珍等一道去迎,刚出殿门,韩楚璧便上来拉了陆珍去一旁说话。 而天子则站在那yin僧跟前。 众僧不再诵经,双手合十,闭口不言。 那名一直盯着陆银屏看的怪模样僧人将视线移向了天子,二人对视,不知为何在陆银屏看来却像是对峙。 最终僧人屈服,五体投地行了个大礼。 这些僧人有骨气得很,自打入了小行宫,便盘坐在地诵经,便是威胁恐吓也断然不会跪的。 有此人做了个开头,众僧便也跟着伏地行礼。 拓跋渊双目沉静地望着那僧人,开口道:“滚进来……” 说罢转身便要进殿。 陆银屏心道糟糕 以她对拓跋渊的了解,他并不像是会做出这等事的人。可有太祖和先帝的烂摊子在前,皇室的荒yin无道是出了名的,很难保证他骨子里没有这种变态的嗜好。 陆银屏赶紧跟上去,先一步将自己撇开:“陛下陛下,臣妾在外游玩,这僧人一直瞧着人家看,这才将他捉来了。” “你那点子心思还想瞒朕?”天子停下脚步,手放在她肩上,指着座位后的屏风道,“去,坐那后面。” 陆银屏悻悻地看了他一眼,万般不情愿地道:“臣妾是见不得人怎的,还要坐后面去?别人说得不错,以色侍人恩爱不长久……” 未等她说完,头上便挨了一记敲。 “胡言乱语些什么。”拓跋渊道,“你不是说他一直盯着你看?” 陆银屏终于反应过来,这才去了屏风后坐着。 隔着屏风上的万里黄沙,她静静地望着天子宽阔的脊背,听他开口训话 “梵天,你越线了。” 她忍不住小声道:“陛下同这yin僧说中原话,也不知道他听不听得懂。” “yin僧?”拓跋渊笔直的脊背稍稍向后一靠,侧首露出小片玉白脸来,轻笑道,“他可不是什么yin僧,你不要看不起他。” 陆银屏敲了敲屏风,不满地道:“可他老盯着我看。” 拓跋渊拇指上的扳指敲了两下木榻算是作了回应:“等着,一会儿朕替你剜了他的眼睛。” 陆银屏小声道好。 梵天静静地望着他,和他身后那道屏风,最终开口道:“她是尊者的嫔御?” 拓跋渊昂首俯视梵天,眉眼带笑,声音清冷:“是……” 梵天摇了摇头:“尊者不配。”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 韩楚璧的手攥成了拳头,被陆珍死死摁住。 慕容擎面无表情,却蓄势待发,时刻准备天子一声令下他便上前掐死这不知好歹的僧人。 “大魏天子威德慈厚,奉先思孝,处位思恭,君体巍然。我不过鄙陋妇人,蒙受天恩才得以侍奉左右。” 陆银屏冷笑道,“妾日夜惶恐,忧心天君收回此机遇,唯恐君王不喜妾之资质,战战兢兢侍奉至今。你这弹丸小国来的比丘,有什么资格说他不配?!” 梵天隔着屏风望向陆银屏,见她说话时抑扬顿挫,头顶珠钗一闪一闪,可面目瞧不真切。 他似乎还想再看,却有个黑沉沉的身影挡住了她大半个身子。 天子斜斜往座上一靠,淡声对慕容擎等人道:“都下去吧。” 韩楚璧愤然:“陛下但凡开口下令,臣下立马杀了这yin僧!” “下去!”拓跋渊高声重复了一遍。 韩楚璧不服,还要再说,却被陆珍拦腰抱起,扛着出了朝元殿。 慕容擎看了他们一眼,也退下了。 偌大的宫殿不消片刻,便只剩了天子和僧人……哦,还有屏后的贵妃娘娘。 “陛下还同他废什么话?”没了人便没了顾忌,陆银屏挠着屏风怂恿道,“剜了他那双乱瞧人的眼珠子,割了他那只不知天高地厚的舌头!” 拓跋渊却没理她,只是看梵天。 窗棂斜照入数道光来,殿内香炉之上香雾袅袅,掠过座上之人白得近乎透明的手指,在即将触上他深刻面目时却又消散。 “朕的确配不上她。”他忽然道。 陆银屏停下了抓挠的动作,怔怔地望着眼前之人。 第一百七十二章 吉祥 “梵天,你只知修行,却不懂情爱。”拓跋渊居高临下地望着他道。 梵天摇头:“修行助我成佛。” 拓跋渊又道:“若只有靠修行才能证道,那么你我由红尘到修行的这步要如何走?” 梵天不语,坦然望着他。 窗棂透过的光线丝丝点在天子侧颜,为他镀上一层薄薄的光晕,无端有种宝相庄严之感。 他身后屏风是凉州城外连天沙漠 他们也自称炎黄子孙,入关者无不学习汉话,人人遵从佛道儒三教教义,幼儿无不从四书启蒙。 他身后坐着的倾城美人,同自己看到过的画像上的吉祥天女无异。 梵天闭眼道:“庄严cao守,不为过也。” “「戒」本意是炼心定性,依止于定,智慧方生。”拓跋渊淡淡一笑,“你出身高贵,又博览群书,自视甚高也无可厚非。” 梵天默默地望着他,等他说出剩下的话来 果然,天子又道:“你被立为太子,情路便断了一半,此后修行,便断了另外一半。” 陆银屏惊讶不已 一国太子想要什么没有?犯得着千里迢迢跨过吐谷浑来大魏的地盘yin人妻女? 陆银屏竖起了耳朵细听。 “你不懂情爱,所以不知我见她时心中所想。”拓跋渊声线低沉微哑,像碎裂开的珠玉一般敲在陆银屏心头,“我纳她,并非因为她像吉祥天或者旁的什么人 陆银屏双手交握在一起,眼尾随着一颗心整个儿地飞了起来,那笑意止不住,却还要死死地咬住下唇忍着。 梵天果真不懂,稍稍偏头,一脸疑惑:“红粉骷髅,口中有唾,耳中有垢,屎尿毛发,淋漓狼藉。” 拓跋渊起身下了座,来到梵天跟前。 梵天不知他想做什么,只见他微微倾身,伸手捏住了自己下颌。 剧烈的痛感袭来,让梵天有些吃不消。 可纵然被如此对待,也不会轻易求饶。 陆银屏从屏风后走了出来,急急地道:“陛下!这人是太子,还是不要弄死他了吧……” 拓跋渊「嗯」了一声,安抚她道:“不会,弄死了麻烦。” 他将梵天松开,又摸出一张帕子,来来回回地拭手。 “年纪不大,口气不小。朕还以为梵天太子已经入了道,身心无垢了呢。”天子冷笑道,“红粉骷髅有的你也有,不信抠抠自己喉咙,看吐出来的是莲花还是唾液。” 梵天坐在地上,垂着眼不语。 天子有洁癖,摸了他之后总觉得手上不干净。 陆银屏知道他这个毛病,提起旁边一壶茶水,将帕子放进去烫了烫又拿出来绞了,上前替他擦手。 “何必同这yin僧置气呢。”她道,“臣妾又没有说什么。” 拓跋渊由着她摆弄自己手指,心中那点儿膈应也消失无踪,这才审起梵天来。 “不在你天竺老实呆着,来朕这里做什么?” 梵天微微抬头,叹了口气道:“天竺有教众以和合极乐之名,大肆yin辱信男信女,如今已入了凉州。不经陛下准许,我不敢带兵入城,只能以上师身份入魏擒拿他们。” 天子道:“擒住多少?” 梵天赧然:“三五个……” 天子又问:“杀了没有?” 梵天凛然:“正在感化……” “愚蠢。”拓跋渊嗤笑,“这种人还留着感化?难怪笈多王朝不兴。” 梵天面上赧色尚未褪去,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今早来求见陛下,想借陛下之力将人拿下,并且带了我朝密经奉上。只是您好像不在,我便去了城中,这才碰到吉祥天女……” 天子冷哼:“她是朕的贵妃,不是你们的吉祥天。” 陆银屏靠在天子身侧,小声地道:“有便宜不占等于吃亏,陛下就收了他那什么密经吧……” 拓跋渊一怔,随即低声道:“那你可不要后悔。” 陆银屏听得一头雾水:“后悔什么?” 天子不答,只是吩咐人开了殿门,对韩楚璧等人说清了原委,命他和慕容擎一道去城中捉拿真正的yin僧。 夫婿要走,陆珍便也请命一道去拿人,陆银屏出言相劝,可压根就留不住她。 “我看陛下像是有许多话要对你说。”陆珍朝着天子的方向示意陆银屏道。 陆银屏一转头,便见那人站在夕阳余晖下,如泼墨浓云一般黑而散发着威压。 想起他在屏风前说的那些话,她心中也痒痒的有些开心,笑着道:“那我明儿再去找你。” 说罢冲陆珍摆了摆手,转头三步并作两步地扎进了那抹乌云中。 “每天都这样冒冒失失。”天子伸手托住她,口中说着嫌弃的话,面上却柔和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