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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

    “……医生说我不能再洗标记了。”

    李忘生曾经过了三年有标记却只能靠着抑制剂熬过发情期的日子。他体内的信息素长期得不到alpha的调节，腺体已经敏感脆弱到极点。清洗标记在如今这个快餐爱情的时代轻便快捷，算不上什么大手术，但失去alpha伴侣却坚持不洗标记损害自己健康的，就少之又少了。

    李忘生当初做手术没有留下后遗症已经是万幸，医生反复叮嘱他，千万要保重身体，下次再洗标记，可能就会影响腺体功能。再严重一些，如果腺体受损感染、产生病变，甚至需要摘除腺体、影响寿命。

    标记是能同时满足alpha的占有欲，并给予omega最大的安全感和满足感，但清洗标记生理和心理的痛苦伤害这样的弊端却通通由omega承担。

    “为什么要洗掉我的标记？”

    李忘生沉默不语。

    答案再简单不过，谢云流一时情欲上头标记了他，转头反悔嫌他麻烦了自然会让他去洗掉，如同洛风的事一样。

    他不明白谢云流为何现在一定非要他难堪不可。

    谢云流叹一口气，李忘生心跟着紧张忐忑起来，谢云流已经待他很好了，但他又拒绝谢云流、让谢云流失望了。

    他习惯性地想让他爱的人高兴，有一瞬间几乎想脱口而出“没关系，师兄想标记就标记吧”。但他现在还有洛风要照顾，他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健康开玩笑。

    谢云流将李忘生捂着后颈的手拿开，将他翻转过来，面对着自己。他把李忘生的手捧到面前，低下头轻轻吻了一下。

    “你放心，我只是临时标记你，让你好受一些。”

    谢云流又抬起眸看他，那双黑如点漆的眼睛里只有认真和诚挚，以及对他的渴望。

    李忘生几乎就想要相信他。

    “……我吃过药了，等下就没事了。”

    “你没有。”

    “什么？”

    “你刚刚吃的是避孕药，我没给你买抑制剂。”谢云流释放自己的信息素，挑逗勾引着omega，“你有现成的alpha，为什么要用抑制剂？”

    谢云流半玩笑半认真问出口，自己也有些忐忑紧张：“李忘生，你不喜欢我了吗？”

    李忘生怎样也说不出“不”字，他所有爱情意义上的喜欢都给了谢云流，从儿时到现在都是。

    谢云流知道他不说话就是默认了：“你昨天说了爱我、想要我的。李忘生，你不能不认账。”

    他又舔了舔李忘生的腺体，李忘生不由抖一下。

    “师兄，我不想，我真的不想……”李忘生不敢再看他，小声和他讨价还价，“我不用抑制剂，能不能别标记我。”

    临时标记很快就会消散，他不想为了一时的欢愉再次承受失去的巨大失落和空虚。

    他宁愿什么都没有过。

    “好忘生，交给我，好不好？”谢云流犬齿又含住李忘生的腺体，“你别害怕，会舒服的，我保证。”

    李忘生不知道他再拒绝下去、惹怒了谢云流会有什么后果，他是不是会立马翻脸，二人的关系是不是会再次走向死局。

    他眼前似乎只有做谢云流的情人，或者说炮友，和跟谢云流老死不相往来两条路可以选。他确实不愿选择后者，但谢云流现在逼着他选前一条路，他也实在难以接受。

    “为什么……”

    掌握他情欲的关窍就被谢云流虚虚含在嘴里，李忘生感到巨大的无助和惶恐，他终究还是忍不住，哽咽着问出声。

    为什么他和谢云流会走到如今这步，为什么他们曾经是多两情相悦的一对情侣，他现在却沦落为不值得谢云流付出心思的玩物。

    谢云流伏在他颈边，鼻尖轻轻蹭着，小声呢喃：“因为我爱你，李忘生，我好爱你。”

    于是李忘生放任他咬下去。

    谢云流亲口告诉他的，alpha在床上什么胡话都说得出来。但他这一刻还是宁愿相信，好让自己没那么痛。

    谢云流牙齿刺破细嫩的皮肤，血珠涌出来，他久违的甜橙味和血液刺激他更兴奋地咬得更深。侵略性刺激性强烈的信息素从李忘生颈后灌入，至于有些辛辣，让他腺体突突跳着，迫不及待分泌出信息素和他曾经最熟悉的味道交融在一起。

    李忘生身体都微微抖起来，心脏有些发胀，眼角不断溢出泪花。

    谢云流明显情绪高很多，李忘生被他标记过，更能清楚地感知到这一点。

    “李忘生，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谢云流感觉得出来李忘生并不情愿，他依然不太愿意接纳自己，但李忘生再不给他一些确认安全感的东西，他真的要被逼疯了。

    临时标记好歹也是标记。

    谢云流凑到李忘生面前吻掉他的泪水，他知道李忘生没睡够，身体疲乏得厉害，释放出安抚保护的信息素，将他的omega包裹起来：“睡吧，宝贝，睡一觉就好了。”

    谢云流的信息素迅速入侵到他四肢百骸，李忘生几乎可以感受到它们在顺着自己的血管流动。他的心依然在悲戚伤痛，但他的身体却被谢云流全然掌控，急切地叫嚣着要立刻和这个标记他的alpha滚在一起尽情欢爱。

    谢云流明知道标记后他会迸发情潮，依然欲擒故纵，要他主动提出来。李忘生还是配合他乖乖说出来：“睡不着了。”

    谢云流心领神会，把他抱到怀中啄吻着：“又想要了吗？”

    “嗯。”

    为了避免谢云流再说他什么，李忘生主动张开双腿，缠上谢云流的腰，只觉自己和最yin荡低贱的妓女无异。

    谢云流碾碎了他所有尊严，而他对谢云流向来只有毫无底线的纵容。

    李忘生还是不肯叫出来，只费劲地喘着。好在谢云流顾着他精力不济，受不了刺激，动作幅度并不大，让他还忍得住。

    谢云流始终没有尽兴，等李忘生射了出来，又抱着他上下颠转，让李忘生骑到了自己身上，重重捏了把他的腰。

    “宝贝，你自己来。”

    “……师兄要是不想做了，就到此为止吧。”

    李忘生双腿分开跪坐在谢云流身上，膝盖用力，手撑着试图让自己从那根坚硬的性器上坐起来，又被谢云流握着腰往下按。

    “嗯……”李忘生闷哼一声。

    “你爽了就不想负责了？”

    “我没有，只是师兄累了的话，不用管我。”

    “你！”谢云流捏一把他的腰，“你敢质疑一个alpha行不行？李忘生，你不想下床了？”

    李忘生茫然无措：“我不是……”

    他又让谢云流扫兴了，但他到底应该怎样才能讨谢云流欢心。有洛风的那次，谢云流当他是丢人现眼的笑话；如今他以为谢云流已经不再恨自己、以为两人还能重修旧好，他主动亲近谢云流，谢云流也只拿他当发sao犯贱的婊子。

    他现在不敢再要什么了。

    谢云流看他不知所措的样子就知道他又当真了，急忙打断他的辩解：“好了好了，逗你的，还是那么不识逗。”

    李忘生知道自己一如既往的呆板无趣，只得应了声：“嗯。”

    “叫你骑一下也不肯了，现在这么娇气，嗯？”

    “还在生气吗？别那么大脾气嘛。宝贝，你以前脾气很好的。”谢云流顶一下李忘生，凑到他面前吻他，“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太想要你了。”

    以前，李忘生茫然地想了想，光是这两个字都让他觉得悲哀。

    “我没有生气。”

    他真的没有生气，谢云流无论对他做什么，都还是他心中光风霁月的师兄。或许是身体的疲乏让他情绪也不高，高潮时他的xue道条件反射性地痉挛，但他只感到无力，觉得自己可悲，或许还有些可笑。

    “你一直不怎么高兴的样子，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

    “那笑一下，好不好？”

    李忘生勉强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谢云流知道是自己几乎是半强迫地逼着标记了李忘生，李忘生心里不愿意，怎样哄也哄不好。李忘生从前在床上多么甜蜜动人，乖巧的猫儿一样缠在他身上，现在他好像只得到了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

    谢云流难免也跟着低落起来，毕竟李忘生还骑在他身上，他只能握着他的腰自己用力向上顶一下，终于逼出李忘生猝不及防的一声短促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