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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境

    

夢境



    好像聽見什麼聲音,在遠處吶喊著,但又不是那麼的確定,就像小時候老愛拿著杯子罩在嘴上,然後一股作氣在裡頭肆意尖叫亂扯般的感覺。

    我為什麼在這裡?眼前的景色是條看不見底的小巷,地上似乎剛下過雨般夾雜著泥濘與積水,水中倒映那盞枯黃老舊的路燈,時而閃爍不定;還有數不清的穢物垃圾,蟑螂老鼠像是一點也不怕人的穿梭其中,或者說,是我侵入了牠們的地盤,才讓牠們偶爾斜眼注視觀察我的一舉一動才是。

    伸手扶著牆,試圖讓自己感覺踏實點前進,但指尖與掌心觸摸到的毛絨感受是什麼?太暗了,看不清楚,也不想再確認;吶喊聲持續著,且隨著我前進的方向越來越清晰,於是放膽邁開腳步,儘管腳上的布鞋已被污水浸透,沾黏的污泥也隨著加快的步伐噴濺,啪踏聲與我的喘息聲迴盪在這暗巷裡,我卻已顧不了那麼多,只想趕緊找個確定的方向奔去,搞清楚,我在哪裡。

    眼前,依稀看到了什麼,是一個人雙手被綁著,吊在半天高的外牆上?全身裸露,似乎淌著血?還是單純只是雨水?持續的奔跑讓我氣息紊亂,視野模糊,但急於確定眼前的事,早顧不得亂了拍子的心跳與沒跟上節奏的呼吸。

    呼吸?突然間我睜大了雙眼,驚嚇的定住腳步,背脊一陣冷涼,明明在喘息,我卻聞不到周遭任何一點氣味?沒有雨水味,沒有穢物或垃圾嗆鼻的刺激,怎麼回事?張大的嘴,以為這樣還能幫助嗅覺做點什麼,卻一點也沒有用!心跳比剛才急奔時還來的快,恐懼感也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毫無頭緒,在驚慌的時刻將視線上移,看到剛剛不太能確認的景像,反而讓我眼珠子發酸,全身肌rou更加緊繃,喉頭乾澀到說不出話來,連想叫,都無法反應。

    吊在上面的,是我?淌著的,是雙眼被挖掉的血,而在赤裸rufang中央,有著不知是用烙印還是刀刻的字:罪人!

    腦袋一片空白,驚嚇感由本來就濕冷的腳底持續衝擊至天靈蓋。視線才往下移,張著嘴,呆滯的表情還沒改變,一個黑影瞬間出現在眼前,左額頭感覺到一股熱辣又猛烈的刺痛,眼前的景象完全消失,隨後是頭部右側的疼痛襲來!然後......,又再一次驚醒回到現實。

    又是同樣的夢。

    最近不知道究竟怎麼回事,老是在這樣的夢境驚醒,有人說夢與現實是相反的,也有人說夢境其實是對環實環境的心理投射,以前讀過佛洛依德的說法是:「夢是一種在現實中實現不了和受壓抑的願望的滿足」,所以我潛意識裡想表達什麼?被侵害還是被挖眼?

    看了看擺在桌上的電子小時鐘,不過也才五點四十五分,不定時的這樣搞真的很累人,我又老愛在睡前東摸西摸,是那種不到半夜二點左右不肯上床的人,睡飽這件事對我來說似乎成了奢求。揉掉眼角旁的眼屎,看著床側的他,鼾聲照舊,睡的香甜,有時真的很羨慕,可以一覺到天亮的人,不管現實生活中有什麼不愉快或是煩惱,上床睡覺後就像和這個世界之間關上一道重重的隔音門,管你怎麼吵怎麼鬧,一點也影響不了他。

    好像,從交往時期以來,他就是這個樣子吧,陽光,開朗,對所有事情積極認真,甚至有點樂觀的過頭,什麼事情都可以用輕鬆的角度去看待,這或許也成為我喜歡也接受他追求的原因,不過自同居以來,有些過度樂觀的態度多少讓人難以苟同,明明身上沒什麼積蓄了還成天瘋買3C產品、老和他口中所說只是網友或女性朋友有意無意的打情罵俏,就連我脾氣來了,他依然可以在不到二十分鐘後如沒事般的和我說說笑笑,這到底是好是壞?我也不清楚,也許和我比較謹慎又易陷入情緒中的個性相比,算是一種互補吧。

    只不過,最近這陣子他與那些所謂女性朋友的互動越來越頻繁也神秘,似乎也有心刻意不想讓我放太多心思去關注他的舉動,想必應該是有哪個女人和他玩出火來了,哼,可以,你有你的隱私,我有我的秘密,反正同居前說過了,各自的生活不可侵犯到彼此關係,誰過了頭,誰就走人,大家乾脆些,別拖泥帶水。

    一邊想著,一邊起床把外套披上;這幾天氣溫忽高忽低,白天中午可以熱到超過35度,到了晚上卻又可以一口氣掉到12度甚至更低,都不知道地球到底出了什麼問題,難不成末日真的要來臨了嗎?站在浴室鏡前準備刷牙,就算穿著薄外套還是偶爾冷到會哆嗦,乳頭都因為發冷在小背心激突,不得不把外套再包緊些,好像拉的越緊就能越溫暖似的。

    把即溶咖啡粉倒進大壼裡,沖入滾水,再取出全麥麵包置入烤箱,簡單的煎蛋和火腿,要不是因為最近常常被莫名奇妙的夢境驚醒,做早餐這件事大多時間應該是他的工作才是,但我也不是不會做,可光是睡都睡不飽了,哪還有精神起床做早餐?

    忽然,身後有個快速接近的感受,意識到時脖子已經被胳臂勒住,來的又快又急,我根本來不及先確認身份,只能立刻直覺的反應扣住對方手腕,扭腰後挺同時順勢拉扯對方臂膀向前,再一拐子朝後方肋骨部位頂去,同時後跨步準備進行下一步反擊。

    「啊..........停手啊.......」,悲慘的唉號聲叫起,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