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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怂货小三背面刚渣男正房

    

十二、怂货小三背面刚渣男正房



    这一觉我醒过三次。

    第一次是梁双燕从我身上滚到她睡的那半边床,我给她盖好被子又继续睡。

    第二次是翻身面向她,看到她在玩手机,我好像让她把灯打开玩,说完又睡。

    第三次是早晨。我大概知道梁双燕是什么时候起床的,虽然她动作很轻,但睡在一张床上,轻微的摇动和床垫凹陷都可以迅速感知到,这是我还在克服着不去讨厌的一点。

    我没有听见她洗漱的声音,她应该是把卫生间的门关上了。临走前她走到床边,带着一阵清爽的气味吻在我的额头,轻声地说她走了,我点点头,又把被子蒙上。

    然后我就一直睡到了下午四点。

    梁双燕还没回来。

    我拿起手机想点个外卖,想到没回来的梁双燕,又开始搜各个区域的民政局的营业时间,上午一般到十二点就下班,下午多是两点到五点在办理业务,要是早上出去和她老公办离婚,中午就该回来的。

    于是我又开始查办理离婚的步骤,连带着婚姻法研究了大半天,研究得肚子咕咕叫,我决定拨出梁双燕的微信电话,如果她要问我为什么着急,我会问她有没有推荐的外卖,急,在线等。

    她没有接。

    我再拨,她仍然没接。

    她和老公重归于好,打算和和美美生二胎,此时此刻正在造人中,没有yinjing和牌照的小三请勿打扰。

    我这样推断着,不再关心,专心挑选外卖。我听人说杭州是美食荒漠,但我本人的食欲是荒漠里的绿洲,只要能维持基本的生命体征就可行。

    前提是不看评论。

    我最终点了麦当劳。

    我坐在地毯上,边刷新闻边吃完两份薯条和一个鸡腿堡,收拾着垃圾准备扔下楼时,梁双燕终于回来。

    她戴着口罩,从包里拿出一张纸递给我。

    这是受理申请后的回执单。

    向晋坤,我这才知道她老公到底叫哪三个字。我接过包,把这张纸塞回去,她摘下口罩,俯身换着拖鞋,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

    “打个分手炮换离婚,不亏。”

    等她抬起头,我看到她脸上有个明显的掌印。

    不止,向晋坤打了她。

    我扔开包,解开她上衣的纽扣,我感觉我的手在抖,可能是紧张。

    “小熊……小熊。”

    梁双燕拍拍我的手,我不知道这阻止还是安抚的意思,但她声音听起来十分疲惫,似乎是不想再折腾。

    “要是怀孕了,你陪我去打掉吧。但是可能要去外地才行,这边的医院基本都认识我妈,也知道我,我怕有人告诉她。”

    我解开两颗纽扣就停下了,我已经看见她胸口有颜色很深的吻痕,他们应该做得很激烈。

    “好。”我说。

    梁双燕苦笑着点点头,我把她扶到沙发,接了一杯温水,蹲到她面前,尽量保持平静。

    我平静地看着她喝水,任凭她用手托住我的下巴摩挲,满脑子却只有“向晋坤”和“死”这四个字。我努力不去想象他们zuoai的画面,但梁双燕胸口的痕迹若隐若现,我很难忽视。

    我低下头说:“你前夫现在住哪里?搬出去了吗?”

    “怎么,要去替我出气啊?”

    梁双燕笑了,笑得很勉强,这让我感到非常难受。她拍拍我的脸,把半杯水递给我。

    “小熊熊,你这个体力,怕是打不过他的哦。”

    我望着她脸上的印子,接过杯子,一口气喝完剩下的水说:“法治社会,我不干那些。”

    “他一直住自己的那套房,有了孩子之后,我就和我妈住了。”

    梁双燕轻轻慢慢地解释着,她站起来,双腿还在打颤。

    向晋坤!

    我在心里大喊。

    她转身,要朝浴室的方向去:“我去洗个澡。”

    “我帮你。”

    我跟上去,我想扶住她,但她推开我。

    “让我自己来吧,小熊,你也不想挖到他jingye的,对不对?”

    我想说没关系,不过梁双燕看起来不想让我靠近她,和她yindao里的jingye,我就目送她走进浴室,再看她关上门。

    我在门外听了一会儿,听到混杂着哭声的水声之后,我走到玄关,翻出梁双燕包里的手机。

    指纹解锁行不通,我想在四位数的密码上碰碰运气。我找到她的身份证,输入生日,显示错误,输入出生的年份,显示错误,输入2333,显示错误。我不再尝试,准备等她睡着以后再查看。

    在等待梁双燕走出浴室的过程中,我下楼丢了垃圾,喝了七杯水,跑了两趟厕所,在本地各大医院的官网和地图上,查到向晋坤所在的医院,他的上下班时间和最近的门诊日期,定了明早六点的闹钟。

    靠rou搏是不行的,况且他还有患者需要医治,我不能做得太过火。我原本想预约他的门诊,当面给他泼一头热咖啡或是茶,但说不定会被带到警察局,最后还要让梁双燕来赎我。

    我只能搞偷袭,目前的关键是获取向晋坤的家庭住址,在他上班或回家的路上,总能找到机会的。

    我在客厅坐到天黑,推测梁双燕已经在卧室陷入深度睡眠,我把她的手机调成静音模式,拿着它走进去。

    没有任何光线,她睡得很沉,我能听到她匀速呼吸的声音。我按亮屏幕,借着微弱的亮光,看见她白皙的半个身子,裸露在堆得皱巴巴的丝绸被子外面。

    我给她盖好被子,蹑手蹑脚走到她右手边,把手机送过去,轻轻捏住她的大拇指。她突然抽手,我赶紧趴在地上。

    “王八蛋……”

    我听见她喃喃地骂,松了口气,抓着手机又爬起来。

    梁双燕翻了个身,后背露出来,我给她盖上。我狂咽口水,屏气凝神,捉着她的手指往屏幕上一贴。

    我成功了。

    我通过梁双燕的某些外卖和网购记录确定了向晋坤的住址,用我的手机拍照记录后,开始规划路线。幸运的是,他家离医院很近,步行不到一公里再过个天桥就到了,所以他不用开车。

    天桥。

    我承认我非常兴奋。

    我搜到天桥的图片和视频,是自动扶梯式。

    直接推下去很难解释清楚,我带上我的行李箱,去了一趟超市,回来的时候把它放在门卫寄存。

    洗漱完毕后,我换上明早需要的、看起来像学生的装束,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睡。我很怕梁双燕中途醒来叫我,因此一整夜都没怎么阖眼,在六点的闹钟响起之前就关闭了它。

    还好,我出门的时候,梁双燕还在睡。

    我把口罩戴上,把款式浮夸的卫衣的兜帽戴上,再把前司送的头戴式耳机戴在兜帽上,拉着我的行李箱进入地铁。

    看着玻璃门映出我非主流的影子,我很满意。我站在竖立的扶手杆旁边,没有把住,想象我脚下踩的是滑板,我经常在搭地铁的时候这样畅想着,把晃动的地板当作我的滑板。有位朋友误会我平衡感好,甚至还给我送了滑板作为生日礼物,她说我的风格很适合这个玩意儿,但我一次都没用过。我站上去会摔个狗啃屎,这才是我的风格。

    我在向晋坤的小区门口等了半个多小时,他穿着一身黑衣黑裤出现在我的视野前方,只看侧脸,比门诊信息上戴眼镜的照片还要帅很多,真人是型男,那张是异性恋女生会痴迷的斯文败类。

    然而败类就是败类,不管有多斯文。

    我跟在败类身后,保持一大段距离地走,虽然拖动行李箱的声响让他有所察觉。他回头确认过,我摇头晃脑,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之后,继续低头玩手机,他就不再存疑。

    是的,我只是个打扮新潮、随时都困的大学生而已。

    为了加深他的信任,我在跟他上天桥的时候,又对着手机大声说话。

    “哎呀知道了妈,我马上到家了,都走到人民医院这里了,别催了别催了!”

    败类一定会听到的,就算他没有刻意去听。

    可能是老天都在帮助我惩罚败类,在这个早班时间段,天桥上竟然只有我和他。我考虑过我们中间隔着其他人的变量,应对措施是匆匆撞开路人先行一步,让我们中间没有别人,让我和他保持黄金距离。但既然如此完美地为我安排了,我在此谢过,老天是个好老天,我从此再也不骂它。

    败类走上下行的扶梯了。

    我读秒等待着,等他到达扶梯的末尾段,我走上去,看着他的背影,按倒了行李箱。

    败类听见滑动的声音也来不及跑了,他无法胜过载有大量重物的箱子向下滑行的重力加速度,等他的一只脚要跨上路面,“嘭”的一声,人就被支出的拉杆绊倒,摔了个底朝天,像翻壳的乌龟。

    这时我需要做的,就是“噔噔噔”跑下去,用最慌乱的语气,边扶起他边说。

    “天哪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抓紧箱子,你还好吗?要不去检查一下吧?反正就在医院门口。”

    “不用了。”向晋坤表情痛苦地站起来,扶着腰看我一眼,“没事,你快回家吧。”

    “我看你好像摔得不轻,不然还是……”

    我死死抓着他胳膊,他一抖衣袖,把我甩开。

    “真的不用,你走吧。”

    向晋坤行动迟缓地转过身,拖着步子往前走,走一步路深吸一口气,我在口罩里咧嘴大笑。

    “谢谢啊,真是不好意思!”

    我对着他蹒跚的背影大喊,拽起多了几条划痕的行李箱,往地铁口的方向走。

    我的手机在裤兜里震动起来,应该是梁双燕,我今天这么反常地早起,她也许会担心。

    我接通电话,听见梁双燕的哭声。

    好吧,她非常担心。

    “你去哪里了?行李箱都不在了……”她哭得话都说不清,“是因为我跟他做吗?你生气了对不对?对不起,你不要走,求求你了……”

    我回头看,确认向晋坤已经走远,再狂奔一段路,摘下口罩,用盖过她声音的音量说:“你别哭!我是去赶早市,怕提不了那么多东西,用箱子装!我没有生气,你别乱想!”

    哭声渐渐变弱了。

    “你叫上我一起去啊,笨熊!”梁双燕还在断断续续地呜咽,“有什么要买那么多?我们只有两个人而已。”

    我抠着行李箱的拉杆说:“就……杂七杂八。”

    她在用纸擤鼻涕了:“那我来接你,你在哪个超市?”

    我拦下一辆出租车说:“不用了,不远,我马上就回来了。”

    她声音很小:“那你注意安全。”

    我说好,挂了电话,上车问司机哪里有卖新鲜鳗鱼的。

    我忍着鱼腥味,在鱼市里买了几条江鳗,让老板去了鳞鳃内脏,不切块地提着走了。边走,它们还边在塑料袋里扭动。

    梁双燕应该会很喜欢。

    经过楼下的鲜花店,我买了15朵黄玫瑰,老板说这是代表歉意的。

    梁双燕应该不会怪我了。

    我拖着行李箱,提着鳗鱼,把这束花插进我的卫衣里,半死不活地挣扎上四楼,还没按门铃,门就打开了。

    “我回——”

    来了,我没能说完,梁双燕紧紧地抱住我。

    我想到怀里的花,急忙说:“花,把花压扁了。”

    她松开我,拉下我卫衣的拉链,把花拿出来,脸上看着不太高兴。

    “为什么是黄色的?”梁双燕皱眉叹气,“黄玫瑰代表分手。”

    是老板的失误,还是她乱想?

    我倾向于她乱想,她总爱乱想。

    “那就拿来泡脚。”我把鳗鱼给她,“不知道好不好,将就吃吧。”

    “爱死你了宝贝!”

    梁双燕接过袋子,又抱紧我:“小熊是我的天使!”

    我和她在门口舌吻了几分钟,她把我的耳机取下来,帽子取下来,手指抓进我的头发,我怕她又扯,抓住她的手腕。我吻得眼睛湿了,她气都喘不过来了,我们才分开。

    “买了个烤锅啊?还有这么多椰子粉?水果不是才买了吗?这还好些坏的,你肯定没认真挑……买这么多零食干什么?我们又不是只zuoai,不出门了……”

    我坐在沙发上,边吃梁双燕准备的早餐,边看她蹲在旁边的地毯上,唠唠叨叨地清点着我行李箱里的东西,骂我笨,我忽然觉得,和一个人过日子好像也没那么难以忍受。

    等半年的期限过去,如果那时的我仍保持冲动,我会正式开始追求她,如果一年后我还是这样,或许就可以试着向她求婚。就算失败,我也可以做她女儿的第二个干妈,我会用所剩无几的生命尽力照顾她们,习惯照顾她们,以朋友的名义。

    梁双燕清点完毕,合上行李箱,她突然弯腰凑近。她是注意到表面的划痕了,之前没有的,她记性很好,也很敏锐。

    她扭头看我:“这是怎么回事?”

    我拿纸擦擦嘴:“有段路比较滑,我不小心摔了一跤。”

    “你怎么这么笨啊?小熊!”梁双燕走过来,坐在我身边,抱着我又开始哭,“笨死了……我担心死了……”

    她说得对,我暂时只能想到这个办法来报复向晋坤,的确是笨得要死。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