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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号014:黑暗的馈赠

    激烈的战斗过后,勇者……我失败了,被魔王囚禁,魔力被封印,装备被夺去,看着无计可施的我,魔王不屑地笑着。

    “啊…杀了我吧!”我怒吼着“我对你们来说是敌人吧?那么为什么不杀了我?你有什么企图…?”我本就不善于体察他人情感,更不可能读懂作为异种族的魔王的想法。

    “杀了你?……怎么可能,你虽然是人类,却有能力对我造成伤害,你不觉得把拥有如此强大实力的你杀掉太可惜了吗?”

    “那你想干什么?你想让他屈服吗?别做梦了,不管怎样,我都不会成为你的傀儡。”我瞪着魔王。

    “呵呵,很有气势,你这样叛逆的眼神我很喜欢,不过,还能持续多久,真是让我拭目以待啊。”

    “什么意思...你要干什么...?”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魔王用手触摸了我的影子,影子浮现出来,变成人形。明明是我的影子,却变成了和我相同长相的人,表情那么邪恶、疯狂。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影子似乎能读懂我的思考似的。

    “我就是你,你所感受到的恐惧、绝望,这些感情我都感受到了,好可怕啊……。但是放心,魔王大人不会杀你,所以你放心就好了……”影子微笑着说着。

    和我的语调也好,还是长相也好…都是那么相似,但散发出来的气场却那么不同。

    “如果你是我,你怎么会看起来那么邪恶?”

    “不用疑惑,我就是你,勇者也是人,疯狂、黑暗,这些负面情绪不可能不存在的,你说是不是?”影子说道“我一直就是这么想的吧?我知道,因为我是你,你认为‘勇者’这个头衔束缚了你,对吧?”

    “开什么玩笑…”虽然嘴上这么反驳,但我直冒冷汗,因为我确实这么想的……勇者的头衔,让不能随自己的想法去行动,不能再轻易地找人较量,说出这样的话,也许会被认为是战斗狂,但是我的兴趣就是战斗、击败对手,享受胜利的快乐。可是不知不觉中却被其他人称为了勇者,被派去讨伐魔王……这种事情,我想都没想过。

    “没关系,把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宣泄出来吧,把所有的想法都说出来吧,这样就轻松了。”

    “……我只是想战斗,和强者战斗,战胜他们,以变强为目标,进行一场没有终点的旅行!但是被称为勇者,硬要我去讨伐魔王,明明我自己都知道我的实力是无法战胜魔王的……”

    溢出来的心情再也止不住,即使本能警告我不能这么做,但我还是崩溃地大喊大叫。“被称为勇者后,村民似乎都认为勇者应该帮助自己,凭什么啊。”各种各样的不满溢于言表,全部都宣泄出来了,此刻我觉得轻松好多了,忘记了自己被囚禁的事,睡了过去。

    “啊,睡着了吗,不过已经做得很好了。”影子诡异地笑了,然后回到了我的身体里,把我释放出的负面情绪带回我的体内,把他们暴露出来,无限放大。影子进入了我空虚的内心,虽然我发现了它,但我没有生起反抗之心,我接受了黑暗,我所追求的一切黑暗都能为我实现,我愉快而坦率地委身于黑暗。

    我慢慢地睁开眼睛,魔王依旧站在我面前,问我“勇者,感觉怎么样?”

    “太棒了,魔王大人,感谢您让我脱胎换骨。”我满脸笑容地回答着,看到魔王大人也露出了满脸的笑容。

    “勇者向敌人表示感谢,这样不好吧?”

    “请您不要打趣我了,我已经不是勇者了,毕竟我已经堕落在您手里了。”我这样说着,魔王笑得更开心了。

    “哈哈哈哈!太有趣了,那么我该怎么称呼你呢?叫你的名字贝利亚吗?”

    贝利亚,令人怀念的名字啊…这些日子我只被称为勇者,基本没有人称呼我的本名了。

    “啊,这倒也行,但我更想要魔王大人亲赐新名。被您授予名字意味着我将成为您的眷属,会被骂为叛徒,这样我就心满意足了,我就能彻底摆脱勇者的职责,彻底自由了。

    “哦,你说你愿意成为魔王的眷属?”

    “是的……求求您。”

    “好吧…那么以后你就叫迪安好了。”

    “感谢您。”我接受了这个名字,紧接着,右手背上浮现出红黑色纹章,这是我成为魔王眷属的证明。

    “……谢谢,这下我完全解放了,不,我背负上了你的仆人这个枷锁吗?”

    我微笑着,即使这样也能轻松,也许我更适合黑暗的一面,现在的自己闪耀着这样的想法。

    看到这样的我,魔王也露出了笑容。

    几个月后

    “哈哈哈哈哈!”发出癫狂的笑声,挥剑砍杀平民。身上的装备不再拥有神圣之力,而是被黑暗笼罩的漆黑铠甲,剑也变为魔剑,已经没有了一点过去勇者的影子。

    “勇者大人,为什么!?”

    “他背叛了我们?那个勇者。”

    “谁来阻止这个怪物!”

    各种各样的声音,被人们的悲鸣所淹没,不久,悲鸣也停止了,战场上一片寂静,只有那沐浴着血雨,全身被染得通红的我站在那里,其他人都倒下了,无一幸免,这是常事,恶魔经过之处尸横遍野。

    不知什么时候,一个男人站到我的身后。“…好久不见,勇者,贝利亚”

    贝利亚。被呼唤着以前的名字的我回头看,来人竟是我的儿时玩伴…鲁赞。

    “贝利亚是谁?我叫迪安。”没错,我的名字叫迪安,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叫贝利亚的人了。

    “你的名字叫贝利亚,快点想起来吧!你只是被魔王控制了!”面对心急如焚的鲁赞,我不禁笑了。

    “被cao纵了吗?别逗我笑了,鲁赞,我是心甘情愿这样做的,我以为我们认识这么久了,你会很了解我的。”

    鲁赞惊讶地睁大眼睛。“贝利亚,你说你是按照自己的意愿臣服于魔王的吗?身为勇者的你,为什么要依附于……!”

    “鲁赞,你什么都不懂,我并不想成为勇者,是周围的人把勇者之名强加于我,命令我打倒魔王,然后我就失败了。但是魔王认可了我的强大,强者认可了我的实力,所以我才会臣服于他。”我把心中的不满向鲁赞说了出来,鲁赞听了之后,虽然掩饰不住困惑的神情,但是也下定了决心。

    “是吗?既然如此,那我可不能放过你,即使我们是青梅竹马,也不能让对国家构成威胁的你活着。”鲁赞拿起剑对着我,我也摆出战斗的姿态,鲁赞是王国的骑士,也应该和我有同样的实力。

    “来吧!”

    鲁赞向我挥剑,攻击很准确,但是……

    “你以为你用这么迟疑的剑能刺中我吗?太可笑了。”我躲过了鲁赞的剑,然后用魔法隐身了,我什么时候开始用这种不择手段的方式了呢……不管了,现在集中精力面对眼前的敌人才是最重要的。

    “啊!?跑到哪里去了”鲁赞喊道,我从他背后用剑刺向他的心脏,但鲁赞躲开了,与我拉开了距离。

    “……视觉不行的话就凭声音来判断。我也不像以前那样了,我现在变得很坚强,不要小看我。”

    “啊,能闪得过这一击,算你厉害…但是你赢不了我”我开始不断挥舞魔剑,鲁赞来不及闪躲,中了几剑。

    “啊!……哈哈哈,有没有受致命伤?如果现在不逃跑的话,我就轻松地杀了你。”

    “啊!我要阻止你,绝对!就算舍上我这条命也要阻止你!”

    受了伤还能拿起剑吗,话说回来,你就是这样的家伙啊,无论输给我多少都要站起来,那时候只是单纯的比试,但现在不同了,不是那个时候的木棍木刀,而是一场真刀真枪的厮杀,不仅仅是一场斗殴游戏。

    “你赢不了我,受死吧。”

    “……我不会输,绝对!”

    鲁赞向我砍去,不像刚才那样犹疑,明显地露出了杀气,剑掠过我的脸颊,不过还是被我躲开了,我的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嗯…真好,不愧是我的发小”

    “……这把剑是为了正义而挥舞的,我发誓过的……!”

    “为了正义而挥舞,我发誓”听到那句话的瞬间,我脑内的记忆突然闪回。

    那是幼年的誓言───────────。

    两个少年在空荡荡的草原上天真地嬉戏,手里拿着木剑,互相比试。

    不一会儿,一个少年摔了个屁股蹲,胜负已定。

    “哎……果然贝利亚很强啊……”

    “哈…不,鲁赞也比以前厉害了,不过这次,是最后一次比试了…”

    “……我想成为一名士兵来守护这个国家,为此也必须努力修行!”

    “嘿,鲁赞,有这样的梦想,真好啊……我呢,我要变得更强,提高自己,不输给任何人。”

    说着,年幼的贝利亚像要抓住太阳一样举起拳头握住天空。

    “变强是件好事,但我们要把我们的剑用来做正确的事。”

    “为了正确的事情…?”

    “嗯,剑根据使用方法的不同,可以为善也可以为恶。那么,我想把剑用于正义。”

    “…那!我也为了正义而使用这把剑,这是我们的誓言!”

    “…没错…!不能忘记誓言啊”

    “啊,当然!”

    就这样,两人缠住了小手指,定下誓言。

    ─────。

    “哎…!”我的头很痛,让我露出了破绽,隐身魔法消失了。

    “…就是现在!”不放过这个机会,鲁赞发起了攻势。

    “啊……!……是的……那时候的誓言……可是我……”

    “…贝利亚?”

    “…鲁赞,对不起…我…没能遵守誓言…”

    “……!……你想起来了,太好了……”

    我被一种说不出的罪恶感侵蚀着,鲁赞看到我想起了往事,不假思索地露出了微笑,放松了警惕。

    “……!?”但这时,我的大脑里响起声音。

    “……你在干什么?快点杀了他啊……你还是不愿意杀鲁赞?那就把你的身体借给我吧,我替你杀了你。”

    和我同样的声音,那是影子的声音,影子说完的同时,我被剥夺了身体的掌控权,身体不听我使唤,开始活动。

    “啊,我是想起来了,但是,被打破的誓言没有意义,你说是不是?”说着我就把路赞打倒,剑尖指向心脏。

    “……!?……什么……”

    “所以,别再打扰我了,一切都结束了。”

    (不要……请不要……)

    伴随着鲁赞的尖叫,血液飞扬,我的祈求也凭空消失了……

    我的身体也恢复了自由,我蜷缩在地上,不敢面对。

    不知什么时候,魔王的身影出现在我的背后。

    “迪安。”

    当被魔王叫出名字时,我右手的纹章发出红黑色的光,抹去我内心的罪恶感和不必要的感情,以及与鲁赞相关的记忆。

    “……。您来了?正如您看到的,一切都结束了。”

    “啊,干得好,走吧?”魔王举起手召唤出大门,那是通往魔界的道路。

    “遵命…今天我累了,想早点休息”

    “当然没问题,我还是很爱惜下属的……好好休息吧。”

    两人进行着这样无关紧要的对话,消失在了大门中。

    据说此后不到数年世界就堕落到魔王的手中,魔王的身边总是有一个强大的魔族守护着,即使是新选出的勇者也束手无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