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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辩广】回魂天

    火是怎么燃起来的?他不记得了。

    半人不鬼的东西伏在灰烬里,没有载体的灵魂喑哑的笑着低喘。

    “你怎么能忘呢?”

    “你怎么能忘呢……我的广陵王。”

    —

    棉线灯芯还剩一半,倒挂着伏在灯壁上吐着光;油脂顺着铜管淌到纸页上蔓延开,爆开的烛火溅到手背上有点烫。

    倒春寒,沿着窗子透进来的风很冷,砚山上漫了层薄冰。

    这里是广陵,你离宫后的第七天。

    绣衣楼尚未重组,密探下落不明。

    广陵罕见的落了大雪,廊下从西蜀来的梅花没有开,天地素白,你旧伤未愈,肩上绕了绷带。

    ……今夜先帝头七。

    太尉府门口有人烧纸,满天乱飞的纸钱带着燃不尽的黄纸片和飞灰一起遮了半边天,你坐在马车里听到人群里的低语。

    “死的是哪个皇帝?”

    “那个、就是那个,儿皇帝嘛……”

    “儿皇帝?”

    ……

    “嗨,管他是哪个皇帝,总归不是你做皇帝罢?”

    化了一半的雪水混着黄泥脏的绝无仅有,你听着这些人站在干冷的天里干巴着笑。

    先帝新丧。

    这群干笑着、在泥水里站着的、穿单衣的男人女人在为他们死了的皇帝服丧。

    “先帝”、“丧”。

    这两个莫名其妙的词语终于在你的脑子里串起来,刘辩、刘辩。

    原来你死了啊。

    你难以自抑的颤抖,肩膀往里扣着上下晃动,渗血的伤口把绷带浸出火一样的颜色。

    医师用了烈酒处理创面,酒气蔓延在车厢里熏得你眼通红。

    翻滚的记忆和本已烧干净的宫墙一同把你圈在当中,血液浸透白布,也带走生者的温度,冷风裹着雪水从指尖冻到左胸。

    闭眼的前一刻是满城戴孝,马车外头飘进来半根白幡。

    今日头七,故人回魂。

    —

    绣衣楼的医师死在大火里,广陵城的药医不得淬了毒的剑伤。揭开白土布,不见光的伤口伴着暗处腐烂的皮rou滴着血水生疮。

    提着药箱的年轻男人叹着气从暗室离开。

    临出门,你听见他问守在廊下的阿蝉,“那位淑女……呃!”

    ……安静了。

    一切都安静了,死一样的广陵王府、死一样的绣衣楼。

    一个又一个人为了秘密死在你窗户外的院子里。

    那天消失的,或许不止洛阳城中火光里焚净的宫室和烈酒。刘辩,他带走了你缺失的那部分记忆。

    从西蜀隐鸢阁到洛阳,他先是刘辩后是陛下,可你竟至今不肯唤他先帝。

    ……又来了。

    缠绕的哭嚎、湿木燃烧的毕剥声,一切的一切都催促你在这素白的天地间扑向那片早已熄灭的烈火——哪怕像飞蛾。

    广陵融化的雪从你左眼坠落,这是未经污染的、纯然的痛和不甘。

    —

    最后一线光从西面消失,金瞳的蟒沿着焚毁的墙砖吞尽带光的行星。

    燃魂引灯,百鬼夜行。

    这是他跟上你的第三天。

    刘辩死在七天前起了火的傍晚,记忆缺失的一魄却在第四天离体,受到感召沿着积雪的宫道来到你身边。

    灵魂不记得疼痛,似乎也忘记了冷。

    可他在触及透骨的创口时不受控的打颤,呜咽着舔上你左肩。

    烫……好烫。

    伤口感染,你在发热。

    没有影子的灵魂轻的像是雪水蒸腾前最后的一场雾,但这点可怜的、不透光的东西承载着比自身更重的爱意吻上你。

    他像是山间修了百年、未修得灵智却先化形的鬼魅精怪,在一颗跳动的心脏上嗅见了死亡的气息,挣扎着握着本命要献祭。

    消失在火里的刘辩和十年前一样爱你,连他残缺的一魄都不远万里渴求着他在这世间最亲近的灵魂,闻着血气试图反哺这具让他醒来的身体。

    子夜回门,你的影子脚尖向前一路行走。

    没实体的一魄燃了魂火终于咬上你脸颊,握住一缕鬓发。

    ……他要你回头。

    —

    “广陵王,广陵王。”

    不清晰的低语伴着梵文经书唱起来,扰的你头痛。

    “广陵王!广陵王!”

    混沌的灵台终于清明,不对……不对!

    汉家广陵亲王可以死在阵前、可以死在宗庙里、要死在黎民百姓间,而不是躺在这里听梵经。

    灵魂归位,三魂七魄尚未凝实,先有不知名的力量催动着你睁眼。

    ——直直撞进一对鎏金的瞳孔。

    “刘辩。”你好像还在古怪的梵文经里半梦半醒。

    可是心口胀痛,不会流泪的眼睛涩的忘了转动。

    你埋进他泡透了焦土木灰味的头发里,两具冰凉的躯体在这个寒夜贴近,像从前那些忘了点燃炭火的深夜一样彼此依偎。

    所有爱和恨绞在一起分不清前后,首尾相接的故事倒着、顺着、正着反着乱成一团麻。

    你丢失的记忆在一瞬间回笼,太阳xue胀痛,可那些东西终于在他的眼睛里发酵成了情欲,染着血的花开在他的骨头上攀上你的左臂,肩膀上有他没舐净的血迹伴着新鲜血液催化下一场道法进行。

    —

    回神时你已在他腰间,身下是熟识却异常懵懂的那双眼。

    没有光的夜晚,灵魂的浸染远胜抵死缠绵。

    〝唔……我,啊。”

    他溺在你泡透了悲伤和缱绻的气息里,慌张得忘了鬼魅本不该有呼吸。

    只是沉在不透光的血气深处,期许下一刻死灰复燃。

    这种熟悉到陌生的情绪像砒霜、像裹了蜜糖的毒酒,他挣扎着向你伸出手。

    “不要……”

    不要离开我。

    你不知道他在拒绝或是恐惧什么,但此刻你只想与他同赴桃源、共攀极乐。

    失去了太多,心脏的缺口有填不满的遗憾要用爱欲来补严。

    “我爱你。”

    —

    你扶着他比眼睛更温暖的硬挺性器,夹在蚌rou间缓缓磨动。

    口欲之念,爱意先逢春。

    你看着他熟悉又陌生的眉眼忍不住低头,挪到他腰间俯身。

    灵活的舌尖叩开他半阖的齿尖,梭巡那片似曾相识却不复温暖的rou腔。

    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痛和不安促使你吻得迫切,吞着舌狠狠吮吸。

    唇舌交接,水声yin靡,暗处喘息交织,越吻越深,舌尖不住地纠缠,暗中蛰伏的兽明明只是不齐全的一部分,却还是难以自抑的想吞掉你。

    可这一魄不记得你。

    惶惑、疼痛,煎熬着他离体的脆弱灵魂,颤抖着却无法不接近你。

    于是他流了泪。

    压抑的情绪都燃成了欲望,他反客为主,把你按在他冰凉又虚无的颈窝里,灵魂抵死缠绵。

    低温的舌绕着贴近你的臼齿,柔软的唇rou相触。

    舌尖轻舐上颚的触感让肩颈不受控地发抖,舌根被吸吮地发麻,腿间涌出温热的潮,你这个在化雪的寒夜渴望更多。

    —

    你拂开他交缠的发,划过发红的rutou,贴在他温度升腾的肌肤和不断起伏的脉搏。

    指尖过处触感细腻的让人恍惚,但手掌下的冰凉同样带着荒诞的迷恋与不甘。

    是鬼还是别的什么东西?

    不重要,我会一直爱你。

    腿间濡湿的rou缝磨蹭着他的大腿,你把鼻尖埋进他带焦木气息的头发,轻叹着喘息。

    你抱紧了这个迷了路的灵魂。

    温热的肌肤相熨,他低喘着、流着泪贴在你耳边发问。

    “你是谁?”

    “你是谁……为什么我看到你,这里就痛。”

    他带着你的手,沿着自己的左胸一直向上走。

    为什么我会这么难过,这是爱吗?

    为什么我不记得我是谁,为什么我不记得谁是你……

    你搂住他的脖子,挺翘的rufang上下颤动,磨着这片本不该离开身体的魂魄,企图留住一片早该融化的薄雪,用你的烈火,用你所有能开在骨头和灰烬里的花。

    “我是你在找的人。”

    —

    紧实的胸肌贴上了你软弹饱满的乳rou。

    残缺不全的灵魂撑起上半身又弯腰,顺着泪水滴落的方向俯身,弯折后露出你不断吐水的yinxue。

    他抚弄你泛着水光的皮rou,握过烈火、捧过鸩酒的手指探入你翕张的洞口,冰凉的手指进到xiaoxue深处,低于自身的温度刺激rouxue让甬道紧缩,仿佛热情地挽留手指。

    他手指灵活,两指模仿性器抽插的频率在你身体里进出,指腹一寸寸揉过甬道内的褶皱。

    无师自通,忘了你是谁的,雾气一样的他被高于灵魂的直觉支配着行动,促使他寻觅欢愉的入口。

    他摸索着旋转,寻找最让你舒服的关窍,触及内里某处时你惊喘出声,肩头裂开的伤口随着皮rou痉挛着渗血。

    他舔走了血珠。

    你被他的手指逼得不上不下,想要高潮却总是差了半段,于是轻推他舔吻你创口的脑袋。

    “辩儿,辩儿,舔舔下面……我想要你。”

    他睁着鎏金的眸子望向你,纯然的懵懂和茫然。

    他看起来完全没经验,不知道要重重按揉阴蒂增加刺激,也不知该如何亲吻舔舐迫不及待的阴阜。

    他只是泡在着让他心生恐惧却难以割舍的爱欲里浮沉,伸出微凉的舌尖闯入温暖的xue口,青涩地吃着你的xue。

    —

    鬼魅的软舌刺入甬道深处,高挺的鼻梁意外的碾过阴蒂。

    你颤抖着哆嗦着攀上顶峰,高潮着把yin水喷到他的眼睫和口腔。

    他喉结滚动,吞咽了xue口喷出的黏腻汁水。

    高潮后的阴阜经不起更多的刺激,可他却一无所知地继续舔舐敏感的roudong,边舔边抬起那双熔了火光的鎏金眼睛看向你潮红的脸。

    含混、不成调的字句从他喉管里蹦出来,嘴角牵起连延的水线,有一颗泪从他的眼角淌出来,落在你的手背上,渗进那块白天被火油烤炙的皮rou。

    ……那里在复生。

    没记忆的鬼魅终于抬头,心甘情愿缚上你的茧。

    他趴进你颈窝里,侧过头从嘴角发出意味不明的哽咽的笑。

    “或许我爱你。”

    你的眼睛本应不再流泪。

    是他成了本该消散的雾气,遮掩了这场绵延的痛。

    越是看不透,下体的触感越是清。

    你裹紧了他勃起跳动着青筋的yinjing,往更深处的凸起处磨平,把夹着爽和痛的呻吟洒在他片段的灵魂周径。

    起伏深浅,他莽撞着退出又前行。

    最终是你先坚持不住,在冠状沟擦过体内软rou时绷紧了神经颤抖着高潮,咬破他的嘴唇,吮吸着失温的“血液”灵魂放空。

    骤然失去力气的双膝一瘫,早就被cao软的软xue把他毫无准备的东西整根吞并。

    “呃……哈啊!”

    柱身进到最深处,被高潮中的甬道雀跃着夹紧,rou身相碰灵魂紧拥,他被你裹紧了榨精。

    水rujiao融,他胸膛剧烈起伏,本就残缺的意识如水中浮木,被汹涌的情潮裹挟着浮沉。

    他生命中逃不过的积雪消融,混着额角的汗水没入鬓发。

    腐rou得了他的精血,不似活物的蠕动着愈合,这双相似的眼睛是什么不言而喻,但你只是安静的看着他。

    无论他是什么,灵魂做不了假。

    —

    “你愿意吃掉我吗?”

    这场浮在积雪上的雾气在消散前回头,问你要不要享用他的八万岁春秋。

    但你要他往前走。

    迷路的灵魂得到了爱人馈赠的蔓延着铺开的花。

    熔断的浅金混了朱砂在灵魂深处蘸着灰土写满了割不断的眷恋,他还是没有记忆,可却不得自控的爱你。

    五脏六腑,沧海红花。

    别后七日,故人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