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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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诺。” 蓝眠长袖扫过,竟直接将靖嘉帝卷起,凌空抛了出去。 七八岁的女童一跃而起,硬生生在半空中接过有她身量两倍之余的靖嘉帝,带着人轻飘飘的落在了十二层楼外置的木梯处。 暗处护卫的亲卫涌上来时,蓝眠已与人对过了两三掌,被人顺着腰间环佩抓住衣襟,险些被反按着跪下。 蓝眠头也不回,膝尖点地,拧腰反转,另一条腿犹如凤点头一般,带着破风之声,朝来人颈侧人迎xue狠狠踢去。 人体经脉有十二正经与奇经八脉之分,共计720个xue位之多,其中有108位要害xue,36位致死xue,死xue又分软麻、昏眩、轻、重四类,各有九xue,人迎xue占其一。 是以来人要么回身格挡,要么撒手后退,要么命丧当场。 “呵”的一声,来人闪身后撤,叮铃铛铛之声不绝于耳。 待来人在地板上站定,这才教人看清了全貌:头挽灵蛇,额点朱砂,眉目含情,面容娇美,上坠以白玉雕就的铃铛步摇,饰以银蝶,一步一响,身着月白透薄纱衣,绣以缤纷桃花遮挡要处,纱衣掩映之下,一双美腿朦朦胧胧,更显身姿曼妙。 可谓是盼目犹如春水潋滟,一举一动皆是风情。 女子小指勾起耳侧发丝缱绻:“你便是这水仙阁新任的阁主么?” 素雪楼十二花阁,以十二花神为名。 蓝眠闻言轻笑:“阁下,想必便是灵蛇使了?” “有趣,”女子笑意缠绵,“如今合欢宗的内门弟子都不值钱了?一个接一个的来送死。” “人固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蓝眠长袖微甩,一条银鞭破空而出,鞭尾在空地上径直打了个唿哨,“某此行,说不得便是向死而生呢?”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你倒是跟那些个老不死的长老们学了个十成十,”灵蛇使纤长的手在鼻尖轻扇了两下,面露厌恶之色,“明明修的是合欢大道,赴的是巫山云雨,行的是世间极乐,却偏偏还要满口道德仁义、因果轮回,装得一副以天下为己任的模样,真真是……一股子倒人胃口的酸儒之气。” “也罢,”女子纱袖拂过,臂间挽着的桃花纱披已是化成一道白练,带着绵绵不绝之势直取蓝眠面门,“魔道终究便是魔道,又有什么正魔道、邪魔道之分……也就是姑姑我心底良善,且将你收做炉鼎,渡你到极乐彼岸可好?” 蓝眠仰身避过横扫而来的纱披,脚下辗转借力、腾身而起,与灵蛇使硬生生拉开了距离,行动之间残影重重,身法鬼魅却又暗合舞乐韵律,一动一静之间别有一番惑人韵味:“灵蛇使若是愿意,某倒是求之不得,只是某虽为男子,却有九阴之体,两相和合之下……这渡化的到底是谁,就不好说了……” “哦?”灵蛇使颇有些意外,旋即妩媚一笑,玉臂轻扬,纱练横起,“既如此,你我之间可真是有缘无分……不如,姑姑我送你去见宁斐然可好?” 此时场景由外人看来,犹如美人斗舞,赏心悦目。 然而只有身处其中,才能感受到其中暗藏的无尽杀气。 蓝眠身随鞭转,步法翩然中带着些许凌厉,一手银鞭或缠或点,犹如银蟒吐信,缭绕盘桓之间,紧紧围绕银蛇使身周,只待寻得一个破绽,将其拿下。 而银蛇使固然身为女子,力有不如却深得游走之道,一手纱练恍若粉白蛇影,柔若无骨却又好似跗骨之蛆,护得周身密不透风的同时,犹如毒舌吐信,蠢蠢欲动。 二人使得皆是鞭法,本是拉开距离远攻的武器在二人手中犹如臂使,或攻或防、借力打力之下,两人之间距离也在逐渐拉近,但随着二人距离的不断接近,此间平衡逐渐被打破 正所谓一寸长,一寸强;一寸短,一寸险。 软鞭类武器在足够的距离之下,大开大合,讲究纵打一线,横打一片,威力固然不容小觑,但贴身战里、尤其是二人皆是使鞭的高手手里,却讨不得好去。 鞭子使出有惯性,靠借力打力,以缠缚为主要的控敌手段,短兵相接之下,二人招式越打越快,蓝眠的鞭尾在不断变换的招式中逐渐乱了章法,渐失控制,与灵蛇使的纱练相比,却始终无法真正达到“鞭如绳”的地步。 灵蛇使的武器本就是臂间纱披所化,质地偏软,在灌充其间的灵力减弱之时,尾势渐消,其中劲力势道微乎其微,更何况随着二人距离的拉近,纱练回于灵蛇使臂间,长度硬生生少了一半之多。 灵蛇使轻笑一声:“鞭是一条绳,全靠缠得清——这就是姑姑我今天给你上的一堂,放眼天下,除了分神期的那些个老怪,还当真不曾有谁敢在姑姑面前使鞭子。” “……你以为,姑姑我灵蛇使的名号是怎么来的?”灵蛇使蹬身后撤,手中一枚香丸瞬间化为凐粉,灵力鼓荡之间朝着蓝眠兜头撒去。 蓝眠呼吸一窒,一脚踢在纱练上,借力飞快后退,只是方才在比斗当中终是乱了气息,那香粉色的药粉终究还是被吸入些许,一时间,浑身的燥意轰然而起。 蓝眠勉强定了定神,只听灵蛇使酥柔的声音在不远处响起:“此药名缠绵悱恻,一旦入体,则侵入神魂,不死不休——听说天魔一道,身如魔,心如佛,要遍尝世间烟火,经红尘历练,修巫山云雨,要以天魔之身,得证欢喜大道。” “倒也不必谢我,”灵蛇使纤手抬起蓝眠的下巴,指尖蹭过他已然染上颜色的面颊,“都说天魔道弟子善诱人心,举手投足之间,能有勾魂夺魄之效……今日一见,倒是见面不如闻名了。与其如此,不如姑姑我推你一把,说不得能早日看到你勾魂夺魄的模样——缠绵悱恻乃是玄级二品丹药,素有不尽云雨不尽愁的说法,每月初一到十五,yuhuo焚身,缠绵入骨,唯有与人交合方才能解……” 女子低笑了起来:“只是以你九阴之体……与女子交欢怕不是要孤阴不长,不仅有碍寿数,还平白害人性命——你们不是最讲究因果轮回,报应不爽么——与男子交欢倒是阴阳相合,却偏偏解不得缠绵悱恻的药性,毕竟,你是个男人,男人的纾解……” 蓝眠闭了闭眼,下一瞬再睁开时,音容笑貌却与之前大有不同。 天魔一道,引天魔入体,锻心炼魂,吞而噬之,一举一动,皆从天魔所悟。 天魔道书卷首有云: 以铜为鉴,可以正衣冠; 以人为鉴,可以明得失; 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 以魔为鉴,可以洞因果。 魔者,古从石作磨,有砥砺试炼之意。凡道心稳固,心境无痕,魔者自然溃败矣。然当今天下熙攘,利来利往,人心至险,胜于壁立千仞;人心至善,胜于水泽万物;人心至恶,胜于地狱无间。 是以大道三千,唯人心难测。我辈以“情”入道,遍尝人世痴、妄、欲、色,需知得失、兴替、因果,方能自守本心,拭得尘埃,得大自在。 合欢宗内门弟子,向来遵规守矩,不轻易以天魔之身示人,不轻易招惹桃花,不轻易担负因果——并不意味着,有些时候只能坐以待毙。 蓝眠缓缓抬头,伸手搭上银蛇使手腕,眼眸之中紫光变换莫测:“灵蛇使,是想看某这副模样么?” 天魔,无形无体,集世间恶业而生,自嗔、忧、惊、惧、贪、哀、妒、疑中而化身,是人心底最为阴私的欲望,而天魔道弟子自入道开始,则不断引天魔入体,受重重诱惑,也习得种种天赋,如此这般,才能引动人心恶念。 有呢喃之音于虚空之中响起,蓝眠一双紫眸恍若深潭,魔魅人心。 灵蛇使在与蓝眠对视时已是怔然愣住,一双氤氲媚眼中独独倒映着他一人身影,竟似痴了一般久久不动。 蓝眠松开手,缓缓往后退去。 此时的他神态宁和,身形姿态和之前大不相同,看似慈悲,眼底却全然一片冷漠,足尖轻点,于虚空之中浮起:“灵蛇使兰茵,合欢宗夜叉天夷愉门伦常境阳魔道第一千三百八十八代外门弟子,于三百一十六年前叛出宗门。三百一十六年间,以三峰采战之法,连接晋升元婴、分神至出窍大圆满境,祸害修者共逾八百四十者众,其中心动期修者一百七十三人,金丹期三百一十二人,元婴期一百四十四人,出窍期九十七人,分神期一十三人,剩余者皆属凡人,其中三人为九阳体,一人为纯阳体……” “更兼有谋害内门弟子宁斐然之先例,”蓝眠手中现出一卷帛书,上面现出他此行的任务,除了诛杀本宗叛徒之外,还有则是兼任素雪楼秦淮第十二阁水仙阁阁主的的任命,“按宗门戒律,叛出宗门者,如无伤天害理之行径,放其自由;倘若行为不端,谋人性命——是为师长之过,理应清理门户,按罪——当诛!” 灵蛇使看着蓝眠,面容纠结而狰狞,眸中痴迷与挣扎来回交替:“不,不对……我不是……我已经不是……” 蓝眠眸中紫光更甚:“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宗门于你,有教养之恩,亦有失察之过。是以今日,某依宗门之命,亡羊补牢——尔当引颈受戮,了结此间因果……动手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