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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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黄色的玫瑰花束堆在秦杏涌动着波纹的课桌上。 忽明忽暗的水色粼粼之中,犹带露珠的花束氤氲着令人难以抗拒的香气。它安静地等待着它命定的主人,准备完成它作为礼物的取悦主人的使命。 然而它的主人却似乎没有让它“物尽其用”的想法。 才走进教室的秦杏没有为这束花流露出什么额外的神情,视线不过是匆匆掠过它,便落到在这时站起身走到她桌前的奇卡嘉身上。温柔的月亮黄无法挽留住秦杏,她毫不迟疑地走向穿着高领黑毛衣的奇卡嘉。 见到秦杏朝着自己走过来,面色苍白的奇卡嘉露出了友好的微笑,他的精神状态看上去缓和了不少,语气也很诚恳: “抱歉,我那天是不是吓到你了?” “没有。”秦杏摇了摇头,她原本想讲出自己之前的一些经历宽慰他,可又怕一不小心对他造成额外的刺激,只好干瘪地补充: “我没有被吓到。你今天好一些了吗?” “好多了。医生给我加大了药量,暂时控制住了。” “只是‘暂时’吗?不能试试别的药物吗?” 裹着他脖颈的衣料颤动着,奇卡嘉的喉结不由自主地一上一下,他摇了摇头: “没有对症的药物。我现在服用的只能起到镇定作用。”他揉按着脖颈,像是在竭力忍耐着什么。 “谢谢你那天追出去,我给你添麻烦了。” “这没什么。” 秦杏没有望着他明显出现异状的脖颈,而是望着他的眼睛,她这时才想起桌上那束花,随口问道: “这束玫瑰是你送的吗?奇卡嘉,我没有帮到你什么,我实在不能收。” “不!” 他的回答伴着破音的尖叫冲出喉咙,教没有防备的秦杏眉头微微一蹙。她见奇卡嘉的手僵硬地离开了自己的喉咙,苍白的脸颊上浮现了一抹极淡的红晕。秦杏霎时间便明白,方才的奇卡嘉一直在试图压下思维审查带来的后遗症,他没有办法完全掌控自己的身体。 “对不起,那不是我。” 恢复正常的奇卡嘉匆匆解释道,但还没等秦杏同他客套几句什么,就发现那双纯黑色的眼眸惊人地亮起来,甚至莫名教人觉得脊背生寒。 “但我很愿意帮你处理掉‘不算麻烦’的他。” 咬得字字分明的话语谈不上隐晦地砸向秦杏,她立刻明白了这束花出自于谁,虽然是意料之外的事,神色却没有什么变化。 “不必了。”她说。 她的目光没有在教室中逡巡,送花人的情状她并不在乎。秦杏几步走到课桌前,在桌面上点了点,作为礼物的花束便堕向处理品的结局。奇卡嘉似笑非笑地望着她空无一物的桌面: “他真的不算是你的‘麻烦’吗?” 秦杏在自己座位上坐好,银河时代的技术果然先进,课桌自带的处理品销毁系统连花束浓郁的香气都在一瞬间处理得干干净净。或许是光线的问题,秦杏原本墨绿色的瞳色深得像是黑色。 “不必了。”她重复。 “秦杏同学!” 她立刻转过头去,叫她的人正是负责模拟舱训练的舍费尔老师,他是战斗班这几位老师里年纪最大的一位,连眉毛都已经全白了。 “怎么最近都请了假呢?是遇上什么问题了吗?” “不是的,舍费尔老师。”秦杏露出礼节性的微笑,半真半假地解释道:“卡甘老师觉得我的身体条件还不够好,想让我先锻炼一段时间,适应节奏后再进模拟舱。” “林之前给我发过你的数据,虽然算不上优秀,但是进模拟舱还是没问题的。康斯坦丁怎么这么谨慎?” 舍费尔皱起眉来,显得颇不赞同: “其他的训练怎么能比得上进模拟舱呢?如果是我,我会尽可能地多给你安排模拟舱训练。” 秦杏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说出真相显然是不合适的,她只好干笑着不发一语,却没想到这反而促使舍费尔得出了啼笑皆非的结论: “是不是康斯坦丁对你不尽心?没听说他和林有什么矛盾啊……不,林这种性格和谁忽然有了矛盾都不稀奇。” “秦杏同学。” 舍费尔老师那张和蔼可亲的面孔一时间严肃起来,声音也低了下来,“这件事你一定要跟林说。不能让他们的冲突影响了你,如果林不知道换谁做你的临时老师好,你可以来我这里,虽然我现在带的学生确实有点多了,但我应该还是能分一点精力给你的。” “你现在必须进模拟舱——” “舍费尔老师。” 完全沉浸于自己猜想里的白发老人陡然被人打断,舍费尔老师不情不愿地转过头去,眼睛一下子瞪大了。康斯坦丁·卡甘带着无可奈何的苦笑向他走过来,显得很是委屈: “舍费尔老师,在您眼里我竟然是这种人吗?您过去也是教过我一门课的,我还以为您对我不会有什么误会。” “康斯坦丁……”舍费尔扁了扁嘴,他的语气很冷硬:“你连模拟舱都不肯让秦杏同学进,你让我怎么想?” “她在进战斗班之前就已经有过模拟舱训练,林给我看过数据,秦杏同学明明是可以参与训练的,你为什么又不同意?” 康斯坦丁在秦杏身旁站定,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随即便不慌不忙地解释道: “秦杏同学之前进入战斗班的选拔就是在模拟舱中进行的,您也知道,那次是由那位授意——” 舍费尔的神色微微一变,康斯坦丁点了点头: “您明白我的意思。我起初也是认为秦杏同学可以继续参加模拟舱训练。但是在前不久她出了模拟舱后,我例行与秦杏同学进行了一场心理疏导,却意外发现那次选拔对她的影响还是太大。” “我左思右想之后,还是打算先暂停模拟舱训练,等她状态稳定后再进模拟舱。” “这倒说得过去了。” 舍费尔的神色凝重,又问:“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林?林那边并不知道秦杏同学停了模拟舱训练,还同我问起她的表现。” 一直沉默的秦杏在这时抢先康斯坦丁做了回答: “抱歉,舍费尔老师,是我请求卡甘老师先不要告诉老林的。” “您也说老林同您接连交流我的情况,想必也看得出他实在是很关心我。”她面上的那个笑十分勉强,“老林要是知道了这件事,我实在怕他从首都星不管不顾地冲过来。” “我的状况,老林来了也没办法改变,那既是让他徒增烦恼,又恐怕要因为这一时的冲动害他被学院处罚。” 她垂下密密的睫羽,遮住那一双仿佛时刻隐匿着忧愁的绿眼睛,声音也轻了许多: “他带的学生是只有我一个,但他要教的学生却有很多。没必要因为这件小事打扰那么多的人。” 舍费尔先是怔了一怔,紧接着便大笑出声,连连点头道: “好!” “我原来还有些不明白林为什么收了个冷冻人。现在明白了。” 他仔仔细细地把秦杏从头到脚地端详了一遍,“这半年里,你不要怕吃苦,训练虽然枯燥,但是如果你不经历这些,以后不要说苦,可能连命也保不住。” 秦杏被这话惹得心下一惊,面前白发苍苍的老人倒是不以为然: “他既然收你,以后你要走的路肯定是和别人不一样的,自然更凶险些。所以如果你出了无法回避的事,我建议你还是要告诉林。” “不然哪怕你之后解决了,而林不知道,他还是会同你闹别扭的。” 舍费尔似是想起了什么往事,笑着摇了摇头: “林什么都好,就是做事总容易有些孩子气。” “谢谢您刚才帮我圆谎。” 在康斯坦丁的办公室里,她终于敢说出自己的感谢,而不是怕被人误听去。 “我并不是故意要撒谎的,我只是怕舍费尔老师知道这件事后报上去,我实在担心我因此被战斗班踢出去。” “战斗班不会因为你不能进模拟舱不要你的。” 他否定了近来时刻困扰着她的梦魇,康斯坦丁的微笑总是让人觉得很温暖: “虽然战斗班和其他的教学班有着很大的不同,但它到底只是教学班,而不是军队。” “最多你的训练推进得比别人慢一些。说实话,我不觉得你会慢,你的训练强度和训练频率没有几个人能吃得下的。哪怕无法进模拟舱,我觉得你也可以做得很好。” 他的金发柔顺而美丽,仿佛阳光织成的绸缎。秦杏咬住了嘴唇,她飞快地看了一眼体贴的康斯坦丁,随即便低下头注视着自己的鞋尖,声音闷闷的: “还是请您不要告诉老林这件事。” “不会的。” 他走近她,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康斯坦丁明显感觉到她的身体没有之前那样僵硬了,但那若有若无的杏子气息还是萦绕不去。 “你有用我之前给你的胶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