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业障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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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ary:“她说过不会食言,我相信她。” 假如玩家抽到的五星会讲话! 日常沙雕向+奇幻冒险向+游戏cao纵者视角 脑洞产物,长篇系列:我不死文不坑 ** 你下线后。 屋内传来一声唇齿相接的轻微的水声,如同一只鸟儿点在青萍间又匆忙掠过。 少年将怀中的女孩凌乱的刘海拨正,双手插在她后腰,用小臂锢着她往床上拉。 将女孩横着推进璃月风格的软榻的被褥下,仙人才收回自己略显冒昧的手,他盯着方才触摸到她肌肤的手掌,如同在看一双陌生人的薄茧的肢体,他脸上转瞬即逝的惊讶快到近乎温柔,如一朵花不小心开了又被自己吓到合拢花苞,睫尖儿轻轻颤动,金眸瞟去又收回来,像是很久没有发自内心的笑过,不知道自己笑起来好不好看,笑得对不对。 在女孩安稳睡下后,他背倚着杵地的床脚坐下,将腰间的傩面解下来轻搭在大腿上,仰头望向尘歌壶天花板的吊灯,灯火如窗外一点点照射进来的太阳,在深褐色的木质地板上划拉出夏日尘歌壶特有的宁静。 在这个只有他与她二人的地方,嗅觉敏锐的夜叉深吸一口气,闻到独属于人类的软绵绵的气味,——很难形容那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气味——有这几日为她做饭打翻的蛋清黏在地板上传来浅浅的水腥气,有她晨起洗漱留在水槽边的牙膏的薄荷香,有她睡得正香时翻身从被褥里抖搂出来的名为‘幸福’的气味。 千年难得静下心来嗅闻人间烟火气的少年在这个名为“尘歌壶”的地方,闻到了他拥有一席之地的气味。 这种气味叫“拥有”。 来自那个一开始就坚定选择他,并对他告白好多好多次的异世之人的给予。 魈又想起她一次次的‘我喜欢你哦,魈’,心里涌起的感觉提醒他当下的情绪便是凡人描绘过的那种……对,欣喜若狂,开心,但他还没学会怎么开心,所以笑不出来,只感到自己一想起她,唇角就不受控制地露出一丝弧度。 无人能察觉的温柔,这便是他情绪表达的极限。 魈吸完这口气,站起来,大腿上的傩面滑到地板上,敲出清脆的一声,他却无心留意。 他单膝压在床上。 女孩从鼻尖窜出轻飘飘的呼吸,隔了很远,仍吹得他耳廓泛红。 他抬起指尖在那张鼓起的脸颊戳一下,然后悻悻收回,心里开始自嘲他到底在做什么‘无聊至极’的举措。 哎,难道是被她传染了么。少年从脚边捡起傩面,窗外一寸天光照射在他手背的那只神之眼,反射出幽深的绿光。 他好像明白自己听到人类的告白之后心中这种翻涌的酸涩来自于什么了,不谙世事的少年之所以拒绝人类的接近,来源于不懂得如何“与人接近”,因为一旦迈出那一步,他就不知接下来该如何进行。 “…凡人说告白之后,就算是在‘谈恋爱’。” 只有你睡着的时候,他才敢问。少年阖上眼睫,低下头,如同方才那只乖顺的鸟儿又重新现世,依在女孩枕边,低头在她睫尖儿处喃喃,语气像是不敢说,于是自言自语,无人倾听所以令自己听, “那现在我想抱着你睡,这样对不对?” …好想你啊。下线的你当然没法回答。他也知道。但仙人只是想问出这句话,双手沾染鲜血的杀戮之人从不奢望能得到回应。 他想问。 你抱着我,为我消除业障,是你该做的还是你想做的? 你这次回来是否又能抱抱我? 你到底什么时候能回来,回来多久,在我身边留多久? …我好想你。胸口闷闷的,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什么,你们人类如何形容这种感觉。 你才离开仅仅三分钟,我就已经受不了了。 他又阖目深吸一口气,在面具后合上双眸,鎏金消隐无踪,听得“蹭”的一声,风轮两立后离开。 ** 三日后。 实话说。你觉得自己活像一个刚结婚还没来得及度蜜月就被迫出差的社畜。貌美如花的老婆在家里独守空房,而你,只能在屏幕这头默默流口水(bushi) 于是一个夜黑风高的周三上午11点,你直接用流量更新新版本,然后火急火燎地冲进了原神—— ?! 等等、进不去? 怎么想都应该进得去吧?! 你万分震惊的重复点击登录,本应更新好的新版本却纹丝不动,玩不到原神的你对着登录界面急晕了,抱着手机满卧室走来走去,浑身像有丘丘人在爬。 你赶紧敲开大佬的私讯:“大佬,怎么版本更新完了登不进去啊?” 大佬:“你没看公告吗,更新延长了,可能下个版本内容比较多吧,不用慌,公告说了,每多延长一个小时送200原石。” 你:“?!” 大佬打字调侃:“你发什么感叹号,你原神的老婆要生了?” 你疯狂打字:“我老婆要死了!!!” 大佬:“?” 你那个还热乎的乖乖仙人老婆马上就要业障发作了啊! ** 望舒客栈。 “魈?”客卿钟离在望舒客栈露台背手听风,松木色的发尾在风中飘摇,腰部的神之眼黯淡无光,祂一脸凝重的眺望荻花洲的江水,即便景色昳丽,仍无法让钟离的神色好转半分。身后一个少年随风而落,在地板上单膝下跪,“帝君。” 钟离回头:“三天前你所说的旅行者得了感冒,如今,她可好转了么?” “哎呀,感冒?”温迪抱着琴从树上倒吊下来,扎塞西莉亚花的画家帽竟反重力地固定在他头上,像一个倒挂在黄金梧桐树叶间的小只青苹果,“魈小仙人,可怎么我听说的版本是旅行者不小心摔到脚啦?” 魈兀的有些窒息:“……温迪大人。” 温迪掀开披风落到地上,轻快的足尖点在望舒露台,随后一屁股坐在小凳上,“魈,说谎之人可是要被——。” “好了,别逗他了。”钟离转身打断这个戏弄,对地上的少年摊开掌心说,“起来吧,魈。” “是,帝君。”少年站起来,仍然对两位恩人低着头。 魈夹在二神之间,低头不语,nongnong的沉默将他整个人气势都消减三分。 钟离也在小桌边坐下,两神一仙如同两个大家长审问不听话的孩子似的,钟离温声开口,“魈,你知道旅行者最近是怎么回事吗?” 听到帝君的问话,少年脸色挣扎了一会。 温迪从怀里掏出一个苹果,两步蹦到少年跟前,塞进他手中,“诺,风神的贿赂,你可以开口啦。” 魈表情松缓了一些,但仍抿紧了唇,直到温迪点了一下魈的眉心,“魈小仙人,你应该知道我与老爷子还有你,是旅行者唯三结下‘那种’契约的人吧。” 魈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温迪表意为何,只愣愣的点头,随后猛地意识到这说法便是,钟离、温迪、魈,都是永远不可能违背契约伤害旅行者的,因为刻入灵魂的契约无法消除,这不仅是对你的约束,也是对他们三人的,你付出了多大的代价,他们也会相应付出甚至更多。魈恪守与你的契约,维护你的秘密,但在同样永远对你无害的二神面前,他其实没有必要如此三缄其口,也许说出事实,更能帮助到你。 魈:“她,呃,下线,了。” 温迪叹了口气,“哎,难得老爷子把我都叫来了,——不过就算是下线,往常这个点,旅行者早该做完委托了,最近三天却没有出现呐?” 魈深吸一口气:“她——提到了【强制下线】。” 钟离呷了一口茶,面容隐在热茶的雾气后,氤氲不清:“大概是多久?” “每次,好像是,大约三天。” …三天?钟离想起上次你被魈抗去往生堂,也是昏迷三天,想来魈早有经验,因此没有惊慌,可不知道内情的其他人都为你急慌了,以为你再也不会出现了,在来的路上,这位往生堂的客卿甚至想过你当初急着去找魈,是不是和魈之间发生了什么,导致对这个世界感到厌倦了,不会再回来了,今日一见魈面色如常,便知道你与魈没闹出什么大矛盾。 也因此钟离与温迪不约而同地没有问魈和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精于人情的双神都明白,魈对那个异世的少女到底意味着什么,他们自认也许能是你的好朋友,但无论是你,还是魈,恐怕对三天前的事情都不会开口。 但,你仍然处于失踪状态。 这是最大的疑点。 你从未告诉魈以外的人你有尘歌壶,魈知道你下线就是昏睡,但在其他人眼中,你是彻底消失。 温迪点着手指头数来数去:“不对呀,按照旅行者上次离开的时间来算,即便被【强制下线】,今天早上也回得来了。” 魈沉默。这点他如何不知,只是仍在自欺欺人,或者说让自己强行相信罢了。 但下一刻少年唇色微动,“她说过不会食言。” 仙人抬眸深深望了一眼不动明神的帝君,金色的瞳孔中写满了坚定的等待,“——我相信她。” 钟离放下茶杯,温迪愣了一瞬。 他们好像知道为何你一来就奔着魈的卡池去了,因为魈在所有人之前第一个对你做到了“掏心掏肺”,即便这个少年自己都不知道。他信任一个人,把自己彻底交给一个人,就会露出这样的眼神,处处维护她。温迪想起你曾经签订契约的时候的笑容,心中也溢出难耐的思念,钟离想起你离开前说要去找魈,钟离没有拦着,也是希望你能开心,能如意。 其实,若明抢,没人抢得过他们。 只要一缕最纯粹的元素力,你就会变成仅仅属于风与岩的孩子。 但你能够肆无忌惮地爱你所爱,想你所想,不必顾虑任何,正是因为最古老的双神放弃了烙印你的执念,以‘自由’与‘契约’为你鸣锣开道。 这又何尝不是一种神明的溺爱呢? 你以为你只是一介过客,你以为没有你,提瓦特照样转,但你错了。 你才是将这些来自各个地方的角色聚集在一起的,那个名为“相遇之缘”的奇迹。 你才是【提瓦特】这个世界转动的意义,是七国永远等待的命运的织机。 因为你,他们变得不一样,变得更加团结更加信任,也因此,双神今日来还有另一个原因,今日该是这个少年的业障了。 你与钟离的契约第一条就是请他帮你照顾魈,这也是你为自己万一哪天缺席,留的后手。 (前文第12章) 魈开口问:“帝君今日来访还有何事?” 这次可不是芝麻油了,这次是正事,钟离便茶也不喝了,进入第二个正题:“魈,你应当也记得,她与我的契约第一条,便是托我好好照拂‘那个望舒客栈的仙人’,那时,旅行者好像还不知道我和你的往事。” 魈瞬间回忆起那次令他枯死已久的心脏恢复跳动的回忆。 温迪听见这番对话,若有所思,从怀中掏出一个苹果,酸溜溜地咬了一口:“对哟,旅行者后来也和我又提了一个条件,让我‘有能力的话尽量帮一下魈’。” 那是在蒙德,魈遥遥一见女孩高兴地抱起温迪转了三圈,但魈不知的是,女孩还趁热打铁,忽悠风神加码,让这位曾经帮助过魈的小诗人在有能力的时候能够再次出手。 ——这也是他们今日齐聚于此的原因。 魈忽然觉得胸口有些堵塞。 魈:“……” “魈,旅行者现在何处?”钟离终于问出这个终极问题。 “在,尘歌壶。” 这一声终于卸下了所有的防备,所有的伪装,和所有的坚持。 …他好想你啊。 他真的,等得好累啊。 想了好久好久,等了好久好久,往常三千年如一日的降妖除魔都忍耐了下来,唯独你不在的这三天,令之前三个月的相伴如同蚀骨锥心的酸涩。仅仅这三天,就耗尽了他的思念。每日在尘歌壶看着你的睡颜,想要触碰又收回的手,渴望亲近又觉得亵渎的指尖,欲意贴蹭着脸颊诉说的话又不得不咽下,因为你不在,因为你没醒来,所以他不能做。 从来没有人与他分担这种漫长的等待,如今却有人与他一样,等着你回来。 人与人的相遇,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妙的奇迹。这种名为“相遇之缘”的奇迹将你与他们紧密联系,不仅为你在提瓦特的旅行提供了助力,也将他们的命运紧密交织。 ——你将这些人聚集在一起,不仅救赎了你自己,也无形中救了他们。无论是远离社会的离群索居的魈,成为凡人想要过平静生活的往生堂客卿,还是没有酒钱的绿色小诗人,这种救赎,与你一样如光亮照向这个名为【提瓦特】的世界。 钟离叹了口气,“……是萍儿的那个道具,我有些印象,倒是我疏忽了。” 魈在腰间拿出洞天令牌。“这是她予我的。” 温迪用一缕风元素力试探了一下,被令牌弹了回去,拧起纤细的眉毛,撇撇嘴:“这个令牌只认你们璃月小仙人,我进不去。” 钟离看了一眼,无奈地点头说:“应当与她来自的那个世界有关。” “旅者所来自的世界,——” 钟离停下了话头。温迪识趣的在三人身边竖起风的屏障,然后转身重新坐下,在椅子上摇着小腿,示意已经摒退了外人与风声,即便是风儿也别想偷听他们的对话。 钟离终于继续说下去:“有许多能够束缚提瓦特的【规则】,这种规则,我们目前没法违抗。” 魈的眼神再度黯淡下去。 即便是如此深爱着你的他们,也不能违抗吗?即便是深深将你刻入契约的最古老的神明,也无法得知吗?那你又怎么才算是彻底属于他,才算是真正来到了提瓦特? 钟离将洞天令牌递回,魈颔首收下,浅浅说了一句‘多谢帝君’。 温迪阖目屏息,胸前的小辫子微微发亮,如三月果酒湖水那般澄澈翠绿,魈看的惊讶,却见几息之后风神大人睁开眼,再度叹气:“风中没有她的【灵魂】的气息。” 你是连风儿也寻不到的人。 三人沉默。望舒客栈的日头渐高,璃月开始从进入如火如荼的作息,栈外听见人们来来往往,走路的声音也是如同锤子敲在凝滞的气氛上,一锤,两锤,说不出话。魈想起与你的契约,你不是失约之人,那么定然遇到了意外,抬头见风岩二神的表情,便知三人想到了一块去。 温迪询问之余又想到你曾在蒙德许下的两个愿望,你不知道的是,即便是你默念的话语,也因为你微微动了唇形,被风儿送进了风之神的耳中。(第27章) 若他没记混,那时你说的是,一,希望魈上仙有人陪,二,想和魈天长地久。 两个愿望,都有魈。 而那时你额头的契约,即便是彼时尚未与你灵魂共通的温迪,都觉出你‘愿望’的炽热,——那种炽热,随风而来,将他的心也烫的异常翻涌。即便已经化为人形的风精灵都为你的愿望心动,进而好奇你究竟是个怎样的人,怎么会有这样炽热的愿望?神爱世人,也因此聆听到一个截然不同的你,被你深深吸引。 …愿望? 温迪心神一动:“魈小仙人,你试着询问一下与旅行者的契约?” 魈愣住:“如何做?” 温迪抬手点在他眉心紫砂:“这是你们璃月的秘术,老爷子,你来。” 钟离的表情像个被学生支使的人民教师,教魈如何追随契约之人,魈听了立刻如被撅了翅膀的鸟儿惊起一身羽毛,——表现为呆毛都吓得竖起来,“不可!帝君!我怎能随意看她……” 温迪插嘴道:“魈,你难道之前没有用这个契约约束过她?” 少年仙人惊慌地脸色骤红,将头深深低下说:“没有!” “真的没有?”风之神微微眯起眼睛,俏丽的眼睫如蝴蝶的翅膀,从中投射出的却是略带质问的目光。 …怎么可能没有。魈脸颊酡红更深。他次次将你束在望舒客栈,就是利用契约,若非仗着你【首抽五星】的地位,魈怎可能拥有这么多的特权,而这些特权,都是那契约赋予的。魈忽然被射了一枪,直直开在盛满了你的心口。 “这、这不同于以往,帝君所言是教我直看她所在,我怎敢动她清白——” 在一左一右两个救命恩人的询问下,少年无端生出快要扛不住了的感觉,海灯节彻夜除魔都没有这么累。钟离也耐不住对魈这般严刑拷打,觉出荒谬,摆手道:“罢了。”给了个眼神予老友,令其也别再问了,旅行者的事,她自会来解释。 钟离说回正题,问业障。 魈回道,无碍。 但这两个活了几千年的老东西可不好骗。 魈又在强撑。 他们不知少年在你面前是全然信赖的,但在敬爱的帝君,与救命之恩的风神面前,魈始终没能第二次求助,你的确能将这些角色的关系拉得更近,但你做不到的是让他们改变个性,例如,你至今没有做到让魈释然。 钟离背手起身,温迪也在同时将少年的肩膀按定:“魈,别等了,旅行者……大概是有急事。” 他掏出菲林琴,脸色略哀地令自己轻快起来,“来,先解决你近日越发难捺的业障吧。” 魈,你可不能拂了旅行者一番好意呐。 ** 再度上线的时候,你睁开眼,看到尘歌壶的天花板。 胸口与锁骨前清晰明了的柔软触感告诉你,你睡了很长、很香的一觉。 个鬼啊! 你急得快死了! 你直接在床上躺着面对天花板点开地图,两指拼命拉到璃月【望舒客栈】的锚点,用力点击,指尖都因为这样的力道隐隐发痛。 落地时你被脚底冰得一跳,看到自己没穿鞋,拖鞋都没,赤裸的脚底踩在下午阳光洒落的望舒客栈,委实算不得好受,身上也只穿衬裙,外面罩着及膝的长袍睡衣,这花纹像是望舒客栈的客房里拿的。但你已顾不得这些了,因为一置身熟悉的望舒客栈,全身都被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预感笼罩,分明什么也没有做,却兀的生出一种‘是否已经来晚了’的隐隐心痛,你拼命打消这种不祥的预感,环顾四周见望舒露台天光明媚,空无一人。 你走去桌边,桌上茶水还热,桌椅是被拉开的,没有归位。 但此处没有人。 …扑簌。风声而过,你耳廓隐隐发痒。 魈去何处了呢? 你说好今天一定会陪着他,他也说好会在尘歌壶等你,你尘歌壶只剩下被换了衣服的你。望舒客栈也…… 你环顾四周,望舒客栈正午本应人流众多,此刻却关门打烊,菲尔弋黛特和言笑等都无影无踪,仿佛这个地点,已经只剩下你一个活人。 你沿着楼梯走下—— “旅行者后退!” 一道风刃闪过,小腹处猛的一记压力让你变成了一个被突然拽走的柔软的枕头,眼前一黑再一白,随后整个世界颠倒过来——你被人扛在肩上救走,耳边柔软的塞西莉亚花瓣提醒你,将你抗走的人是温迪。 “旅者!”又是一声慌乱的声音,排除完全不‘钟离’的语气,你会觉得这声线是钟离。 “温迪,钟离先生,你们怎么——这是去哪儿?!” 你听到自己断断续续的询问从温迪肩头落下去,看到下方的地板在缩小,是你被风场扔了上去,如同接力棒那样送进身后的钟离怀中,钟离自身后双手插进你腋下,晾衣服般把你上半身支起来,让你得以与身前的温迪平视。 你向他身后看过去,想看到底是什么在追你们,让风岩二神都如此惊慌失措,只能带你跑路。 但你的眼睛被蒙上了。你的眼皮略感湿润,意识到是钟离的手心,不动明神如岩王帝君的手却在有一丝颤抖吗?怎么会这样……钟离先生怎么会…… “不要看。” 素来沉稳的语气却听出一丝唬你安心的慌,将你心里堵上一团令人窒息的棉花。这是你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听出神明的声音中,想要落泪,想要悲伤,想要为世间众生恻隐,将你心也震碎了。 你恍惚觉得自己心跳好快,那种不祥的预感如利刃如枪弹将你击碎,又把你缝好让你面对。 “钟离,我迟来的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魈在哪儿?” 你用力扒拉岩神的手掌,想要夺回视线,被身前的温迪再度扛上肩膀,“摩拉克斯!开个盾呀!”温迪喊道,你听到耳边呼啸的风,听到地板因为大力而乒乓作响,大地在一片水墨色中震颤,你‘啊’了一声想说些什么,耳侧骤然打来的天光表明你又被抗回了方才的露台。 你喊道,温迪!到底怎么回事啊? 这时世界终于停下了。所有的声音都停下了。 耳边如凝出一根针扎进太阳xue,将你所有预感轧到口边扎破了舌尖。 你知道自己不该想起,但眼前无端开始走马。想起那双总是留在你身上的冷冽的金眸,如若此刻天上的光灿金夺目,流转不移;想起他以守护神的姿态向你许诺‘如遇劫难,便呼我名’,可你方才喊他那么多次喊得声音都哑了;想起他总在望舒客栈一个人望月,每次见到你为他披衣服时欲言又止的微微开合的唇,是粉色的; ——最后想起那个如清心如美梦的吻,拨开你的唇缝,送来令你安眠的浓烈的安心感, 和他低头时刘海下传来那句‘别……骗我’。 那时他明明信了啊。 ‘温迪……钟离……魈在哪?魈,魈——魈你说话呀!’ 你手肘向后打翻了桌上的茶水,茶水已经冰凉,让你手肘生寒. 你听到自己的声音近乎颤抖。 舔到唇边咸凉的。 身前传来温迪奔跑后略微喘息的、断断续续的颤抖的词,敲得心发痛: 对不起,旅行者。 我的笛声,真的尽力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