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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计许回之微笑,接过她手里的餐袋,“没关系的吴妈,我一会儿自己订餐。”“好,那我先回去了,别又忘了吃饭啊。”“嗯。”计许推开病房的门,独自走到休息区,拿出餐袋里的食盒摆在茶几上。嘉允从身后环抱住他,微烫的脸颊隔着衣物贴在他后背。“刚刚那个人是谁?我都没见过。”计许转身,掌心下意识地贴向她的额头试探温度,说道:“你父亲家的阿姨,昨天也是她来送的餐。你在里面睡着,没看见。”嘉允在他胸前抬起头来,一瞬不瞬地望住他,“阿许,你一直都和我爸住在一起么?”他点点头,目光向下。“那你……”嘉允忽然哽住,吸了吸鼻子,喃喃怨道:“怎么不来找我呢……”计许移开目光,有片刻的愣怔,随后轻轻推开她,“吃饭吧,一会儿你还有瓶点滴要……”嘉允轻轻牵住他的手,往前挪一步,很低声地说:“我不问了,阿许,我不问了,你不要生气……”“我没有生气。”他平和地望过来,将餐食一一摆好,“吃饭吧。”嘉允坐在沙发上,连日高烧后的脱力使她抓筷子的手不住地发颤。计许默默拿过她的碗筷,换成汤匙。用勺底轻轻碾碎一块rou丁,和着小米粥舀一口送到她嘴边。嘉允双手摆在他大腿上,指尖牢牢攥着他的裤子,一边吃饭一边死死看着他。一碗汤粥喂完,计许耳根红了大半。他把碗筷放在茶几上,低着头嗫嚅道:“放开我吧,我要去洗碗。”嘉允偏过头,指尖在他大腿上有意无意地扣弄着,将那一小块布料攥得更紧,转移话题道:“这个阿姨做饭比我们家的好吃耶。”计许低头抿着唇,片刻后小声说:“你父亲家也是你的家。”饶是往常有人和嘉允说这些话,那她肯定毫不留情地呸一声,然后再阴阳怪气上几句。但是她今天忽然就转了性,挽住他的手臂乖巧道:“是呀,阿许,我爸爸就是你爸爸嘛。”计许垂眸避开她的视线,只重复:“我该去把碗洗了。”嘉允撇撇嘴,只得将他放开。片刻,又跟着他走到卫生间,靠在门框边偷偷瞧他。嘉允将他细细看了遍,从头到脚,须臾之间,才明白那种再遇时的陌生不是她的错觉。他是真的变了很多,寂寥的身量匆匆拔高许多,过往的岁月已然将他的筋骨体格铸刻成一个男人的模样。年少时清澈澄亮的眸光像是被病痛一点点锉磨掉,揉杂进许多的道不清的晦昧黯然。嘉允怎么也不会想到,彼此再见时,居然都只剩无言缄默。计许收拾完外厅,叫来了医生。到了中午,她的体温又渐渐升高了些,医生配了两瓶点滴替她打上。不知是否药物有催眠作用,嘉允渐渐觉得困乏到了极点,没过多久便昏昏睡去。这一觉酣沉绵长,如同坠入深梦。可意识转醒时,梦中发生的一切都变得模糊细碎起来,恍惚间,嘉允听见有人在小声交谈。窗外暮色渐深,日落西垂。屋内昏暗,她还未从睡眠中彻底清醒,只觉得像是经历了一场冗长安宁的旅程。她听见嘉建清的声音,温和低声道:“晚上你辛苦点,夜里要量三次烧,超过39度就要喊医生来。”“嗯,我知道。”“昨晚在这是不是没睡好?眼圈好重,不行我喊吴妈来陪床。”“还好的。”“有事给我打电话,明早嘉允mama就从外地回来了,如果你碰见了,乖一点,不要顶撞她。”“我知道了。”“对了,你别忘了明早得去医生那里复查右耳……”“嗯,我记得。”“好,那我走了,你照顾好jiejie。”“………”半晌的缄默后,嘉建清忽而轻笑一声,“这样称呼很别扭?”而后传来少年略显局促的声调:“……有点……”嘉允睁眼看着窗外,隐约听见自己胸腔内宁静缓慢的震颤声,窗外的万家灯火一盏盏燃起,柔暖的光晕在夜色中溶溶散荡开来。她望着昏暗中浮动的光影出神。真好啊。原来在这漫长分离的两年里,他也一直都在被爱着。———所以就是这样啦,因为听障人士丢了助听器或者人工耳蜗失效之后会非常非常危险的,无声的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深渊,我们的阿许只是有一点点的不走运啦。之后会有计许视角的这两年。不虐啦,因为我们的阿许现在也有家了,也有了关心他爱护他的人。父亲家的每日小剧场:嘉先生托脸想女儿,阿许托脸想老婆。不要为我担心嘉建清走的时候窗外的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漫长混沌的睡眠使她意志昏沉,嘉允从病床上坐起来,恰逢窗边起了一阵凉风,灌进她褪热后汗湿的后背。她赤足踩在地上,无措地望向窗外。计许进来时见她坐在床边,不由得蹙紧了眉心,伸手探抚她的额头。干燥温热的掌心在她前额贴覆数秒后移开,计许默默蹲下来,替嘉允穿好拖鞋,又将床头的外套拿来披在她身上。然后他问:“晚饭要在床上吃么?”嘉允没应声,半仰着面孔看他,眸间仍带有一丝睡梦中的茫然懵懂,如同夜雾笼住清涧,催生出一股别样的天真。计许低头看她,默默无言。直到嘉允伸手悄悄握住他的指尖,他这才下意识地动一动指,然而下一秒就被她紧紧攥住。嘉允不愿开口,只缓缓抚摸着他指腹中的粗茧,她那软得如同云团儿似的嫩指,沿着他的指根一寸寸地向下摩挲,轻缓中又含着些暧昧的分寸感,像是要将那些糙莽的印记,全都烙入她的手心。纵使他们两年未见,可肌肤的记忆却是一触即发,那些厮磨痴缠的往事几乎是在顷刻间翻涌而出。“阿许。”她忽然轻声唤他,指尖揉捏着他的掌根。“嗯。”计许悄悄往前挪一步,声音微颤。嘉允伸手抱住他的腰,俏白的面孔贴在他小腹间轻轻蹭了蹭,软着嗓音问他:“我是不是在做梦呀?”计许犹豫着伸出手,彻底败下阵来。他的掌心贴在嘉允颈后,极尽疼惜地抚摸着那处肌肤,胸腔内如同涌过一波潮水般气息不定。他将双手慢慢移至嘉允后背,轻抚她单薄纤韧的脊骨,听见她的喉间发出细碎微弱的呻吟,嘉允问他:“阿许,你回来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