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京...等一等......」白A手上拿著一張單子，有些擔心的看向他左手處：「你的手......」

    京看著白A擔心的神情，當下有些心動，但他又叫自己清醒。

    「白A，我目前不打算裝義肢。」

    「為什麼？」

    聽到這問題時，京居然講不出任何話，他伸出右手摸著自己斷肢的地方，雖然已經不痛了，但心中還是有隱約的難受。

    在十二歲失去了自己的左手，下半輩子還要適應右手。

    他想起當時敵軍惡狠狠的拿起巨大的刀刃，本來是要從他的身體砍下去，京很迅速地躲過，但還是被傷到自己的左手。

    何止傷到，甚至還被砍斷了。

    那種痛的感覺生不如死，如今卻毫無感覺了。

    「白A，我有我自己的打算，不用擔心。」

    「那怎麼可以......」白A神情憂傷。

    聞言，京抿了唇，在醫院時他都不敢碰觸到白A，擔心她嚇著，看著她天真的眸子，心中卻產出了想要一直一直守護她的想法，甚至想一直跟她在一起，了解她所有的秘密，這種感覺在這十二年來，從來沒有過。

    但這種情感，是不可以的。

    他的血液中還留著家人的軍事家庭基因，雖然戰爭結束，不過自己還是要回去報告這幾週發生的事情；且跟女醫師說要去孤兒院只是障眼法，如果不講這個志向，可能也會被她阻止。

    京要去找他的雙親，甚至可能......要回到軍營中。

    而在那個軍營中，是不允許有其他機械的存在。

    「白A.....謝謝妳。」京很想伸手握著她，但又擔心白A受到驚嚇，只好忍住。

    從軍那麼多年，也撐過那些忍耐的日子，只是分離而已，有什麼好難過的，京那麼想。

    ......

    「我有該做的事情。」

    京對著白A嚴肅的說道。

    △

    走出醫院，京跑到了角落，低聲哭泣。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產出了這樣的情感，現在可能就只有陌生能夠形容了。

    一想到剛才白A又驚又難受的神情，他的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覺，他一心只想看著白A開開心心的，而不是這樣破壞白A。

    「你還在這？」

    一個熟悉的女聲傳來，他抬頭，穿著白袍的女性向他走來。

    京有些擔憂，居然被女醫師發現他躲在這裡偷哭，他快速的擦乾眼淚。

    「.....看來你在害怕什麼。」女醫師走到他旁邊。

    京搖搖頭，沒有說話，他知道女醫師可能看過很多人事物，對於自己哭大概有什麼猜測，不過京不敢跟他說真正的原因。

    這是他最後的底線，有部分是擔心女醫師會勸他留著，跟白A在一起。

    「謝謝您的照顧，不過我沒事。」京將自己裝的很冷靜。

    「是嗎？」

    「嗯。」

    女醫師從口袋中拿出了一盒菸跟打火機，點著。

    聞到煙味的京有些驚訝：「您......您會抽菸？」

    「對哦，我會。」女醫師抿了一口，「我每天都很憂鬱，越吸，我越憂鬱。」

    「呵呵......很怪吧，不過我很想知道白A的一切，充滿謎團的少女，她到底是何方神聖。」

    「白A是我的寶貝養女。」女醫師吐出一口菸，對京笑道，「但也是我心中最恨的人。」

    「很多次，她把自己的榮譽全送給我，讓我得到很多的成就跟讚賞，但是那又如何。」

    京已經在軍營那麼多年，也很常聞煙味，甚至心中會偷偷想著這是什麼款式的，有的憂愁有的興奮.......雖然有人會推薦他吸菸，但他對於吸菸起不了興趣，靜靜地站在旁邊看著聞著，他知道眼前的人真正不是想吸菸，而是以菸來轉移他的注意力。

    此時女醫師沒有說下去，將菸頭滅了。

    他不懂，又略懂。

    這位白A的養母在說什麼。

    聽似是在暗喻他。

    或是在叫他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