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一年前
大抵是一年之前，童颜的父亲要把她拖去红灯区卖钱，母亲死死拦着遭受暴打。 父亲是个瘾君子，她读完高中就没有上学，在外打工的钱都会被父亲搜刮走，而且还会命令她帮他取货买货，不愿意的话母亲便会遭受毒打。 因为遭受不了毒瘾父亲对她和母亲的殴打，恨意涌上心头，失手杀死父亲。 母亲抱着她哭了一晚，童颜按捺住内心的恐惧，选择报警。 母亲想要拦下罪责，一口咬定是自己杀人，与女儿无关。 刀子上的指纹，种种证据都摆明童颜才是真凶，逃不掉法律的制裁，就连她代父买毒的事也被揪了出来。 但就在审讯室时，有个穿着随意的中年男人出现，和办案的民警说了几句话后，便把童颜领了出来。 那人说他叫老邢，然后问了一句：“你痛恨毒品吗？” 童颜点点头：“嗯。” “我可以给你指一条路，让你戴罪立功的机会。” 听到这话，童颜抬头望向老邢，不知是眼中的泪水还是升起的烟雾，总觉得看不太真切。 “什么路？” 老邢点了根烟，斟酌后开口：“我先安排你去酒吧工作，看你是否有能力，之后再做决定。” 童颜眼底带着一缕诧异：“是做什么？” “去了那里自然会有人教你。你放心，这里是警察局，我不会让你做任何违法的事。”老邢掸了掸烟灰，“你如果不愿意，不勉强你。” “我去酒吧工作，就能抹去罪责？” 老邢摇头：“这只是第一步。” “那第二步呢？”童颜迫切地问。 “你首先需要回答我，愿意去吗？” 童颜低下头沉思许久，或许是侥幸心理，她抬起眸，坚定地说出：“我愿意。” 老邢满意的笑了笑，“你先在那适应一下，顺便还能赚取学费，之后会有人来找你。” 童颜微微皱眉，她愈发不明白老邢说的是什么意思，这怎么都不像是让她“戴罪立功”。 还未等她开口询问，又听见老邢说：“如果没人来找你，就代表你没有通过审核。” “多攒点钱，学费够了就去读书。” 后面老邢没有详细交代，只说让她听吩咐就行，一切都要保密。 童颜根本不明白，也不懂意思，后来才知道这是她最大的优点。 ＊ 在酒吧三个月后，有个叫阿坤的男人找上她，夸她长得好看，还说他大哥一定会喜欢，要带她去逻国。 逻国，童颜在书本上学过这个国家的知识，法外之地，毒品最为猖狂。 这个国家，是真正意义上的：有钱能使鬼推磨。 父亲就是染上毒丧心病狂，她痛恨这玩意，这辈子都不想和这种东西有关的人打交道。 童颜拒绝后，阿坤说了一句话：“出来赚钱嘛，你在这干到死，也攒不到学费。” 老邢和她说过类似的话。 这段时间里，老邢也偶尔来酒吧看过童颜，喝点小酒，不止一次的提起过“学费”两个字。 彼时的童颜虽然觉得很奇怪，但也大抵知道阿坤是老邢口中所说，通过考核后来找她的人。 一切保密，听从吩咐，就能被洗去罪责。 就这样，童颜鬼使神差的就跟阿坤去了逻国。 ＊ 逻国的曼城富丽堂皇，跟国内相差甚远，人们的穿着古怪大胆，空气里更是弥漫着浓郁的味道。 那是毒品的味道。 一下飞机，童颜就感到非常不适，浑身起了很多红疹，痒的很。 之后阿坤带她去见了当地的大佬，也就是江正诚，一个快四十岁的男人。 那是一场饭局，童颜被安排坐在江正诚的身旁。 江正诚的手里盘着一串18颗的金刚菩提，他那张满是沟壑的脸庞上，有一道狰狞的伤疤，宛如地狱中厮杀逃出的魔鬼。 童颜第一印象：不好惹，惹不得。 可她偏偏就是被带着奔这人而来的。 阿坤跟她说，只要是被大哥看上，别说学费，她这辈子都衣食无忧，有大把钱造。 她当即就想逃跑，可在她下飞机那一刻，所有证件都被收走。 她仿佛就是主动送上门的羔羊，别再装无用的清高。 在场的人都用当地的语言谈笑风生，敬酒的时候，童颜像个木头似的坐着不动，阿坤甩脸要骂她。 “小姑娘，你别吓着她！”江正诚的脸上挂着笑，但眼神却是不怀好意，这让她很抵触。 不单单是相貌，更多是因为江正诚的身上，也有着那股令她讨厌的气味。 毒。 晚宴进行一半，一个气场不羁的年轻男人加入，他笑眯眯的用九州语喊了声：“大哥。” 江屿，江正诚的弟弟。 江正诚见到他挺高兴，让他赶紧坐下。 江屿走到江正诚的身旁，那是专门给他留好的位置，中间隔着一个人。 落座后，江屿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紧紧地看着大哥身旁的女生。 俩兄弟用九州语交谈，童颜能听懂了。 江屿眼眸含笑，打量着童颜，就像是在看一件明码标价的商品。 “又是九州国搞来的？” “阿坤带了的，没钱交学费，就给带来资助一下。” “大哥，你这眼光一点都没变。”江屿挑了挑眉，“成年了没？” 众人目光都落在童颜身上，可她依旧低着头，抿着嘴，傻傻的不吭声。 阿坤用胳膊推了下她，“我二哥问你话呢！” 童颜倏的抬起头，眼神无措的望向那人。 那是一张好看的脸。健康的小麦肤色，深邃的黑眸，笑起来的时候眼角微微上扬。 他慵懒地靠在椅背上，穿着黑色新中式服装，脖颈挂了枚四眼天珠，几颗纽扣随意解开，露出精壮胸膛。 只见他左手握着一盒LUCKY STRIKE香烟，右手捏了枚银色火机，上下拨弄盖帽把玩，浑身透着股慵懒劲。 她第一次见到，能有男人把佛系庄重的风格，穿出流氓气息。 四目相对，童颜瞬时满脸通红：“成年了。” 当时童颜只觉得俩人不像兄弟，反而像是父子。 要说他俩共同的地方，那就是脖子上都挂了天珠，江正诚的是六眼天珠。 ＊ 用餐结束后，阿坤给了童颜一张房卡，“大哥怕你不适应，让你直接到房间里等着。” 童颜感到害怕，“什么意思？” “你不是要学费吗，过了今晚给你十万！” 童颜吓得扔掉房卡，她做不来这种事。 阿坤不耐烦地捡起房卡，起身时小声说：“放心，不会有事。” 接着他又大声训斥：“你这姑娘的怎么回事？来都来了，在这装什么纯情？就你这样，这辈子都攒不到学费！” 仿佛“学费”就是一个口令，童颜的心智被cao控一般，接过了那张房卡。 上面是她看不懂的文字，只能认出几个简单阿拉伯数字：2808。 阿坤说房间就在吃饭的楼上，一会有服务员送她上楼，好好表现。 后来，童颜被送到了酒店房间，她坐了一天飞机很疲惫，躺床上就睡着了。 也是心大。 睡得正香，突然听见爆炸声，吓得她立马惊醒，感觉到整个房间在颤动。 童颜光脚走到窗户前，看见远方硝烟四起，似乎是在打仗。 这个国家远比她想象中的还要混乱，枪支泛滥，战火纷一触即发，全然不顾平民百姓的生命。 她不能呆在这，指不定哪天被炸成灰。 回去，即便杀人判死刑，也能留着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