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9给定主题的答案摇摆,河边讨论后贴吻不离
回过神来,将书本翻开阅读,她只觉得这样的人即使能社交,却很难进入内心,只能对方自己找到认定的人,纵使能交谈,但后续大几率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也不会成为人脉。 极大可能就是飞蛾扑火,空留最后一瞥的幻影, 喝下咖啡,啃读艰涩的英文原著,停在门口的闻录打开店门,左右环视几圈,寻到了红棕衣角的主人,有目的地地朝她走来。 不似背景资料显示那般冷傲,面对工作,他总是能切换另一个人格,变得大方且敢于争取。 他的声音温润礼貌,“不好意思打扰了,我是个摄影师,正在寻找杂志模特,不知道有没有可能邀请您参加拍摄呢?” 姜禾从书中抬起脑袋,转过头去看他,掩下心中的惊异,装作不解,“有更多信息吗?” “完整的方案还没出来,只在脑子里有大概想要的感觉。”他迟愣几秒回答,丝毫不美化语言。 他因对话得以更加明显的感知,近处看时发现姜禾的气质又不大一样,无法用一个词精准形容,各种特质糅合于一身,尚且还带着松弛感,让人如沐春风,更加好奇。 他要的就是这种,携带一些书卷气、沉蕴的感觉,与外在形成偏差,才能有类似撞色般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姜禾歪歪脑袋,“抱歉,或许不礼貌,我想问问如果不告知对方内容,这样真的能找到模特吗?” “不太好找。”他实话实说。 “那我换个问题,先不说我是否可以,我想知道你的拍摄周期一般是多久呢?”姜禾主动询问。 他沉默片刻,“难说。” “可我只在时装周内有空。”姜禾直白开口,闻录却捕捉到另一个细节,他试探性地问:“如果我能缩短拍摄周期,赶在时装周内拍摄完成,这样你能接受吗?” 灵感是需要捕捉的,溜走了,再找回来也不似当初了。 姜禾回答:“事情没落地前,我给不出答案。” 闻录思索片刻,瞥见桌上摊开的书本,从怀中抽出一张名片递给她,“能不能请你给我一些主题,我按照主题给出方案,你再考虑是否接受拍摄邀请。” “杂志主题一般不是由杂志的相关人员决定吗?我能给吗?”姜禾反问,她终归没有圈内人更了解杂志拍摄的规则与制作周期,不知道是否会出错,或是影响赞助一类涉及别人的公事。 时尚圈对她来说亦是水深,她只当自己是个时装周期间抽空出来挑选衣服的闲人。 闻录点头,“可以的,这样方案能落地更快。” 姜禾闻言,看向窗外,又看见了那座教堂高耸的塔顶,飞舞的白鸽和半是多云半是晴空的天际,她沉思片刻后开口:“被忽略的和被压抑的,需要绽放的瞬间,仅存一刻的永恒。” 闻录也不废话,“好。” 他从怀中抽出一张空白纸张,从桌台的笔筒上取下一支笔,快速记录下来,随后把纸张背面朝向她,“能不能请你给我留个联系方式?” 姜禾接过他的笔,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后递还给他,“我们的遇见比你想象中更有缘分,会再见面的,到时候说不定我们都能如愿。” 闻录不解其意,只见姜禾坐回座位,低头阅读,飘扬的发丝像蒲公英的种子,不经意落在他脸上,带来一丝莫名的痒,抬望过去的侧脸近在眼前,远隔天边,似乎刚才只是从时空撕开一角匆匆遇见的过客,谈话过后,又将自己牢牢包裹,覆上一层结界。 他早期看过一位著名导演的采访,他之所以会选择一位女演员参演电影,只因为她有一种想要的感觉,别人都没有的,却与故事人物相符的,即使她是新人。 他说:可是她上不上相,我根本不晓得,有的人她什么都不要做,还(就有)观众帮她演。 她站在那儿,观众就自动帮她演了,看着她,故事就由观众自动补足了。 后续那位导演还说:我看到好多例子真的不公平,人比较好的、更用功的、更有天分的、更漂亮的拍不出来,就是白搭,我以前不相信这个,片子越拍多,我就越不得不信那个邪,就要跟电影屈服,电影常常会,它会教你。 或许摄影也带有一丝这样的共性。 闻录望向窗外,远方的教堂顶,建筑群相互交织,他好像在一瞬间想到了什么,旋即出门,在去往教堂的路上。 姜禾读满两小时后离开书店,书本下还压着名片,她回想起闻录的模样,保暖舒适的穿搭,材质却可以看出是顶级面料商出产的,以为会是一个冷漠难以靠近的人,适才的对话却又如同暖风拂过,让草地生出新芽,轻轻将划过的蒲公英捏在手中。 回到酒店,重复日程,时间比她想象中还要少,她何止要处理眼前的事,总还有潜藏的,被她自己刻意抹去的怀疑,不能被任何人知道的暗中窥探。 她提前在科目二考试后一天约了心理医生与精神科专家,再定期查看实验室的进展。 又是一个早晨,继续繁忙的时装周,再次遇见秦踪席,以及在不远处的闻录。 他拥有时装周期间所有秀场品牌的邀请函,会在最新一季中挑选衣服,如果选中,对品牌来说是一个免费的曝光机会,是个双赢的局面。 正巧闻录也看见了她,朝她点点头后迅速离开,不同的是,他脖子上挂了相机。 秦踪席有些讶异,“小禾,你认识闻录?” “不算认识,只是碰巧多见了几面而已。”随即两人去往秀场。 他的座位就在身边,大秀开始前总在左右转头间看见他的模样,浓眉长睫,瘦高,偏黄调的白,头发不加打理却足够柔顺,下巴上的胡渣又开始冒了,填了一分轻熟,眼神则清澈锐利,像是自动聚了光源,一睁一闭都在输入程序,将秀场衣服的数据输入大脑。 本次秀场的品牌以大胆剪裁和锐利的线条出名,以浮夸的垫肩打造出rou眼可见的力量感,修饰身形是基础,几何美学的曲线设计和极致的科技感将品牌镀上了性感且凌厉的标签,镂空铆钉、皮革金属、轻纱乳胶,利落尖锐的线条和恰到好处确如火烧一般的印花。 闭场模特刻意落下的肩带,却只是为了装饰而用,衣裙却不因此受到影响,依旧牢牢贴在身上不会掉落,留下引人遐想的空间,打破羞耻,自信展现出性感身姿是品牌的设计理念。 她在观看途中,丝毫没有注意到闻录的视线已经悄悄落在她身上。 他在看,看哪一件适合她上身,哪一件又符合她的主题,且满足他的审美。 秀场结束,他停留片刻,当场写下一张纸条放进她的口袋,随后不做停留地离开了。 姜禾走出秀场,春天还没降临,寒气持久不散,她将双手插入口袋取暖,不出意外摸到了那张纸条。 她拿出一看,上面写着:我有方案了,希望能与你见上一面。 后面附上了时间与地址,姜禾笑了笑,真是有趣且高效率的人,这么短的时间内已经有了方案,也能估到她会插兜而注意到他留下的纸条。 再见面时,姜禾从车上下来,跟随指引找到了昨天看秀的地点附近,原来那些大棚有一座是他的工作室。 蓝调时分的街头,香烟的气雾在指间飘浮,烟头不曾上嘴,烟草随着星火燃烧慢慢落出碎屑,一半散入空气中,一半飘往垃圾桶。 天色转暗,看见姜禾踏着街道残旧的砖石走来,在河流涌动中对上视线。 正好烟气消散,烟草燃尽,烟蒂啪嗒一声掉进垃圾桶中。 “抱歉用这种方式约你见面,可我也担心时间来不及了。”他直起身子,跟姜禾说话。 姜禾扯唇开口,“我说过我们会再见面的。” “先进来吧,外面冷。”他打开门。 姜禾走了两步,在踏入前停下脚步,“你这么肯定我会信任你?这可是在国外,还是夜晚。” 暗处的保镖伺机而动,又像常人一样,只是视线相同。 他失笑开口,“是我考虑不周,我们也可以在闹市中心谈?” “可你不像是喜欢热闹的人。”姜禾断言。 闻录看着渐渐亮起的路灯,他说:“为了一些追求的,总得付出些什么不是吗?” “我不进去,在河边谈怎么样?”姜禾折中方案。 两人靠在河边的堤栏上,两岸房子的鲜艳色彩被摇晃成金波,“我找到了你口中其余两种主题的拍摄方案和选景,只是被忽略的被压抑的这个主题,我很好奇你想的是什么呢?” “就是说不出,却存在着的,发生着的,却不能被表达和探究。”姜禾开口。 闻录似懂非懂,姜禾给出的三个主题都很空泛,只是他从中找到了具体的表达方式,可这第一题,他没有一击必中的方案,他问:“有具体的表达吗?” 姜禾看着他,“你谈过恋爱吗?接过吻吗?更进一步呢?” 会知道情感联结下的被忽略和被压抑吗? 会知道情走深处时,仅剩一人的道路,也许不能如愿的刻意忽略和刻意压抑吗? 闻录听着呼啸的风在耳畔失声,他回答不出来,因为他从来没想过感情的事,又因为父母的原因,他不能投入,也没想过投入,久而久之,也就忘了。 电光火石一刻,创意在话语之间,如同教堂尖塔上贴满金箔的城市象征,无论何时,都熠熠闪耀。 看不看,金像都在那里,他选择不看,也不把它视作灵感罢了。 闻录似有眉目,依旧懵懂,内心的堡垒哪有这么容易能破开呢? “有过这些就能有答案吗?”他望向她的脸,眼眸是空洞的不解。 思绪飞远之前,下颌被她舞来的发丝捶打,像是蒲公英般,轻柔却能将他拽回现实。 他伸手拂握,姜禾抬眸,“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总得付出一些什么,才能得到什么不是吗? 下一秒,闻录的唇贴了上来,他执着而长久地贴着,他什么也不会,只是这么贴着。 贴着、不分开。 他没有闭眼,他清楚地看见她神色变幻,能看见姜禾一霎时疏冷的眸子带出的惊讶,下一刻,由唇瓣勾连出,他所不知道的笑意。 姜禾抚上了他的脸,将唇畔的温度传上他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