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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婵细瞧那丫鬟,发丝凌乱不堪,半边脸高高浮肿,竟然是绮雯,心底不知起了甚麽事,连忙上前去迎,才要开口说话,徐巧珍的手已松开绮雯,却扬起“啪”得打在了林婵的脸上,指甲尖划过她的颊腮,一阵剧痛,现了长长一条血痕。徐巧珍还要再打,被萧旻一把抓住胳膊,阴沉着说:“打她作甚?她并不知情。”徐巧珍瞪着他嗔道:“她不知情?她是死人麽?自己的丫头和爷们在房里搞得肚子大了,连我离得这般远都知晓了,她就没得一丝儿风声?她是顶梁的木桩子,还是锯了嘴的葫芦,终日里眼盲心瞎的活麽!老太太夸她知书达理、满腹才学,这样聪明伶俐的人物,她不知情,骗谁去,你还替她欺瞒,我是不信的。”林婵浑身僵硬地呆站着,耳边如响炸雷,侧首看向萧旻,低声确认:“这可是真的?你和绮雯......”萧旻抿唇不答话,算是默认。她真是......傻乎乎的。不知不觉间、他(她)俩竟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成了事,还珠胎暗结。她太愚蠢、太相信他了!萧旻突然不耐烦起来:“你们尽管闹腾!只要不闹出人命便罢!”辄身头也不回地离去。徐巧珍尖叫一声,扑到林婵面前,双手掐捏住她的肩膀拼命摇晃,又是捶又是打,一面嚎哭,一面怒骂道:“人人都夸你贤淑温良,我便与你姐妹相称,嫁进萧府不过三日,就允了夫君纳你为妾,素日里嘘寒问暖聊表亲近,有我吃的必有你一口,有我穿的必给你备一件,夫君在我房里多宿几日,就急着把他往你房里撵,唯恐慢怠了你,令你受委屈。谁家的夫人、有我这般对姨娘掏心挖肺呢。你说说我哪里薄待你,你要这样恩将仇报。”说着抬腿狠踹林婵两脚,哭着继续道:“你和夫君床笫不愉,便偷着把丫头往他怀里送,好把他一直霸在你的房里,你要挣荣夺宠,我还不动怒,怒的是你竟由着她有了身孕,你让我颜面何存,我还怎麽在府里待着!我们一起去见母亲,去见老太太,让萧旻休了我,把你扶正当少夫人,这样你可就满意了?”说着拉她作势往外走,绮雯跪在地上道:“少夫人息怒,不关林姨娘的事,皆是我自己犯的错,我不令你们为难,稍会儿就去买药,把肚里的rou打掉.......”哭哭啼啼起来。徐巧珍命嫣桔把绮雯扶起,骂她道:“你肚里是萧家的子孙,哪里敢轻易说打掉的话,想要我的命是不是?原来你们设了圈套,一门心思要置我死地。我与你们有甚麽冤仇,要这样害我!”她又来掐林婵的手腕:“你很得意是不是?怎地一句话也没有?傻了麽?还是喉咙被毒哑了?舌头被剪断了?你倒是说句话呀!”林婵听得徐巧珍说床笫不愉那话儿,已是羞愤地要钻进土里去,再被她又打又掐,冲到脸面上质问,想替自己辩白几句,张嘴却无声出,心底急如火烧,只觉喉咙咯咯作响,她突然喊出了声,猛得坐起。天已大亮,却在落雨,小眉听到响动,过来挂帐子,看她这副模样唬了一跳,问道:“夫人可是梦魇了?满额的汗!”林婵没答话,还在沉重地喘息,心怦怦跳的狂乱,肩背皆汗透了,被晨时的凉气一吹,止不住哆嗦,不确定地看向手腕,白嫩嫩并无红淤掐痕,原来是一场恶梦。万幸是一场恶梦.......她平复着呼吸,默了半晌,数数手指头,低声说给自己听:“九爷快回来了罢!”第玖肆章秋千林婵用过早饭,去给老太太请安,才坐了会儿,管事领着谈经说法的尼僧进来,众人便从房里退出,各自散了。林婵回到院里,看见徐巧珍带着小姑子萧锦萧玉在荡秋千,萧锦立在踏板上,两手紧攥住吊绳,嫣桔在她背后推送,玩了一回。萧锦下来,教萧玉去荡,萧玉想玩又害怕,犹犹豫豫地,萧远这几日在家养病,闲着也逛到这里,道你不玩我要玩儿,萧玉不肯:“我要玩,你甭跟我抢。”月楼劝说:“你坐着荡罢。”小眉用棉巾把踏板擦拭干净,萧远兴致勃勃要推她。林婵已看了会儿,拦阻他道:“你力气大,没轻没重地,她正害怕,别把她推摔了。”吩咐小眉去推送,小眉没甚大力气,却正和萧玉的意,这样轻摇摆荡,倒也得趣。徐巧珍朝林婵招手:“我和你一起荡秋千。”林婵推脱:“就一块踏板。”徐巧珍笑道:“这踏板很宽,能站两个人儿,我们面对面地荡个立秋千。”又道:“你怕甚麽,我都不怕!”语气里有些许挑衅。林婵想起昨晚那个恼人的梦魇,看着她会儿,突然也笑了笑:“好!”林婵把裙摆系成结,露出海天霞绑绿带的膝裤,再朝萧远道:“你在后面推我。”徐巧珍也学她的样子,给嫣桔呶呶嘴,嫣桔应承。林婵握住吊绳先上踏板,徐巧珍紧随,两人足尖对足尖,脸对脸贴近,嫣桔在巧珍身侧推了一把,秋千摇摇晃晃地荡了起来。这般三四个来回,徐巧珍和林婵对视着,都在笑,笑得面无表情,眼里映着彼此的影子。徐巧珍朝嫣桔道:“你没吃饭麽?用点力气,荡得高些。”嫣桔便叫绮雯来帮忙,两人一起推送,那秋千便越荡离地越远,暖烘烘的风呼啸着从耳畔掠过,吹动了几缕鬓边的散发。徐巧珍看着林婵问:“你不怕麽?”犹记前世里她是怕高的,还从秋千上摔下来过。林婵没有答话,扭脸看向萧远:“能荡多高就荡多高!”“好哩!”萧远摩拳擦掌,猛力一推,那秋千便咯咯作声,一个大旋,载着她两人飞到了半空中。萧府的院墙外是闹市大街,熙攘的人群,奔跑的轿马,店铺五颜六色的招牌幌子迎风凛凛作响,还未看得仔细,一个回荡落进院中,未待喘口气,萧远又把她们送往了空中。徐巧珍脸色有些发白,攥紧吊绳的手心皆是汗,她终是硬撑不住,喊道:“萧远,轻点推,我的腿软了。”林婵大笑起来:“萧远,再荡高些!”萧远和林婵亲近,自然是听她的,使出吃奶的力气推了一把,这趟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