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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柿宥】目盲

    当视线变得模糊最终归于黑暗,文司宥心中意外地平静,阳光洒在身上暖融融的,却再也照不进那双失了神采的眼睛。

    “给朕把他压入死牢,听候发落。”

    被禁军按着跪在这金銮殿上,文司宥的心中一片戚然,文家掌握着大景第一商会同文行,这样庞大的财富恐怕早已被承永帝盯上,如今找到了理由他必然会以雷霆手段摧毁文家吞下同文行所掌握的财富。钱财于文司宥而言并无太多意义,只要他活着就能千金散尽还复来,但文家上上下下几百口人若是没了……那就再也回不来了。

    “陛下,陛下治文某之罪文某无话可说,但一切皆是文某一人所为与与家人无关,望陛下开恩。”

    文司宥看不到龙椅上的人,他不在乎自己有什么罪是否罪已至死,他也不在乎自己若入死牢会遭受怎样的折辱,他只希望承永帝还能留一点良 心网开一面,以他一人的生死换文家他愿意,但显然不过是他的奢望。

    “朕向来仁慈不愿牵连无辜,你文家之人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传朕的旨意,文家上下流放齐安,无诏不得入关。”

    “你!”文司宥几乎要将一口银牙咬碎,流放,文家老弱有之妇孺亦是不少,从越阳到齐安漫漫长路不知会有多少人埋骨这条离乡之路,而到达齐安等待他们的也同样是未知与艰辛……挣扎想要起身却被更加用力的按住,手臂被粗暴地反剪到身后,伴随着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响起的是文司宥吃痛的闷哼,他的额角因疼痛而泌出一层汗珠,他无神的双眸空洞地望向前方却只能看到一片黑暗与虚无——仿佛那就是文家的未来。

    文司宥向来不相信神佛鬼怪之说,但此时此刻他心中唯有一个念头,无论是谁无论是什么,如果能救下文家,他文司宥愿意献上自己的一切哪怕是生命与灵魂。目不能视让其他感官变得更敏锐了,文司宥感觉到了一丝凉意,迎面吹拂而来似是夹杂着腥咸的海洋气息……是不应出现在宣京的味道。鞋跟与地板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脚步声由远及近,断续的口哨吹着旋律诡异的曲子,文司宥看不到,但他能听到皇宫中的sao乱——有什么人来了。

    “谁?擅闯皇宫,朕可定你谋逆之罪诛灭九族!”承永帝的声音中透露着惊疑与恐慌。

    文司宥略显茫然地跪在殿前,他虽置身其中却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感觉那脚步声距离自己越来越近,最终在他身旁停了下来,耳边才响起一个漫不经心的声音:“先生若有所求,学生怎敢不应呢。”

    花朝陆对自己能听到文司宥的祈祷还稍稍有些意外,他自然是知道很久以前的文家曾是自己的信徒,但那早已是千年前的事,早到那时的文家甚至不以文姓自称,但他确实听到了文司宥的“声音”,于是玩心大的始祖便回应了这位信徒后人。

    少年肤白如玉眉眼如画,一对桃花眼含情脉脉似是会说话,红唇轻抿嘴角扬起一个暧昧的弧度,他身形单薄,素白玉手抱着一面玉器琵琶,面对着几十位手持刀剑的禁军护卫就像是只误入狼群的羔羊。花朝陆将他的琵琶扛在肩上,玩味地打量了一番从未如此狼狈过的文司宥,笑了笑:“这次的筹码是什么,给多少,可以之后再与先生商讨。”轻佻的口哨声响起,花朝陆微微弯腰,背上八条漆黑的腕足瞬间伸展开来,两条腕足向前卷住了冲在最前的卫兵,那人七尺有余的身高在这触手面前却仿佛渺小的一粒沙,腕足只稍稍用力便像拧手帕一样将其捏碎,赤红的鲜血混杂着破碎的脏器碎片洒落在灰白色的大理石上显得那般扎眼。

    “什么人?快,护驾——”是洪公公的声音,不知为何戛然而止。文司宥看不见,他感觉有什么冰凉柔软的东西缠上自己的腰将他拖离那风暴中心,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让他止不住地干呕。“给你们一个机会,现在允许我带着他离开,就不会有第二个死者,”花朝陆向后慵懒地靠在自己的腕足上,紫色的眸子玩味的打量着龙椅上面色铁青的人,“你觉得呢,陛下?”“给我……给我把这个狂徒拿下!”承永帝气的哆嗦,他一拳打在龙椅上发出沉闷的碰撞声,“花家谋逆,给我满门抄斩!”“呵,如果你做得到的话,可以试试,”花朝陆伸了个懒腰,他换了种姿势握住琵琶的颈部,只轻轻一抡便将一位虎背熊腰的禁军将领整个人击飞出去,那人的头颅就像是掉在地上的西瓜一样四分五裂,红白相间的液体顺着金色的盔甲往下流,“那么现在我就……开动了。”

    “怪物……怪物啊!”更多的惨叫声与脚步声,金属碰撞的声音,嘈杂刺耳。文司宥被这种未知的恐惧与烦躁折磨着,但他也是幸运的,他看不到,所以他才没有因此而精神崩溃陷入癫狂,一条条腕足卷着惊慌失措的人将他们拖至面前,而后少年解开衣襟,平坦的腹部裂开一道裂缝,一根根钢钉般的牙齿可以轻易刺穿皮rou咬碎骨骼,那禁军惨叫着被塞进嘴里,令人胆寒的骨骼碎裂的咔吧声回响在大殿中。花朝陆并未管在禁军掩护下逃离的承永帝,他本就意不在杀了皇帝,这么愚蠢又有趣的玩具早早地弄坏了就太可惜了。“差不多吃饱了,你们如果不急着想投胎的话可以各回各家了,”花朝陆肚子上的嘴伸出舌头舔了舔粘着碎rou与鲜血的牙齿,而后再次缓缓闭合,雪白的肌肤上没留下半分痕迹,他身后触手一卷文司宥便落入他的怀中,“那这个人我就带走啦,不要命的可以跟上来哦。”黑水翻滚隐去了花朝陆二人的身影,徒留下满地鲜血。

    ……

    “现在,我们可以正式谈一谈这次的契约了,文先生。”花朝陆落在一处山间凉亭,这六角亭子虽然破旧但还算干净,山间清风吹拂带来阵阵花香令人心旷神怡,只是文司宥已无福欣赏这番自然美景,他甚至说不清自己究竟身处何处,黑暗带来的恐惧让他下意识地紧紧攥住花朝陆的胳膊,就像是沙漠中迷路的旅人紧紧攥着最后的一壶清水,又好似海上归航的帆船看到浓雾中的一点灯塔光亮,此时此刻他唯有花朝陆可以依靠,哪怕对方从不是善茬。“救命之恩文某已是无以为报,又何敢再提出什么要求,”文司宥自嘲地扬了扬嘴角,“世子可是有什么想从文某或文家得到的?只可惜如今我已孑然一身,世子想要的,我现在未必给得起。”“哈哈哈,不用在意,这次救你是我个人的意愿不算在交涉中,我们现在谈的,是你所祈祷的,文家的前路,”花朝陆抬手轻轻抚过文司宥的面庞,他的指尖擦过眼睑,那双与自己相似的紫眸已是没有了聚焦,索性顺势挑起一缕棕色发丝缠在指尖,“我要的很简单,我要你的rou体与灵魂,向我宣誓效忠,成为我的……所有物。当然你可以考虑,但提醒文先生一句,圣旨应该很快就会传到越阳官府,留给先生的时间可不多了。”

    文司宥暗暗咬住嘴唇,成为一位恶魔的所有物,他不知道面对自己的会是怎样灰暗的未来,但如果错过这次机会,他又要如何从虎视眈眈的皇室手中保下文家?“若这具身体能换来世子的庇佑,那便是文某的幸事,只是……我又如何相信世子能遵守承诺呢?”文司宥并未直接答应,他是个商人,既然如今已是落魄到要将身体作为筹码摆上谈判桌,他便更不能轻易交付信任,“呵,恶魔的契约对双方的约束力是同样的,况且我身为始祖自然有我的底线,我拿了你的果,便会还你一个因,”花朝陆背后的触手悄然伸出,将猝不及防的人拉入怀中,等对方跌坐在自己腿上他才再度开口,“退一万步讲,只要你答应了你与文家便都是我的所有物,我可是贪婪,不会轻易将自己的东西让渡,更何况是有人要来毁坏,我甚至可以如千年前赏赐你先祖一样赐予你权能,让你亲自……来洗刷这份耻辱报仇雪恨。”

    “……呵,商人重利,君子爱财,但文某自然也清楚取之有道四个字的含义,”沉默片刻文司宥便是轻笑一声给予了贪婪始祖回答,他的声音温润平和却不卑不亢,“世子愿于文家危难之时出手文某感激不尽,文某愿意将自己的一切献与世子,但这一切只是我文司宥一人的一切,与文家无关。”“哈哈哈哈有意思,没关系,我们的交易仍然作数,”花朝陆打了个响指,他与眷属的联系并不受空间的限制,“林珊,我在越阳的珠宝盒,别让那些扫兴的家伙弄坏了。”无需再去在意什么,林珊跟随自己这么多年完全可以放心的交给她——毕竟并非什么阿猫阿狗都值得贪婪始祖亲自出手,而现在,他要享用自己的新玩具了。

    “那么接下来要怎么做,不需要我来教文先生了吧?”

    文司宥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和自己曾经的学生发生这种关系。一片虚无的视野让他无法观察到对方的神情动作,推断不出对方心中所想便是在交锋中落于了下风,文司宥已经许多年未曾体会过这样的感觉,失去视觉的生活还需要慢慢适应,不知道能不能治好……“不要想治好了,这是蛊术,还蛮厉害的,蛊虫啃食的是你的灵魂所以你的眼睛如今仍是完好的,但除非将灵魂修补完整,否则……无论几次轮回转世,你都会是个瞎子,”花朝陆的生命与海洋同寿自然一眼便看出了这点小把戏,也看穿了文司宥心中所想,“我自然有办法修补你的灵魂,但这是额外的交易以后再谈,现在先完成这次的交易。”

    文司宥能听出来对方声音中的意思,他知道今天自然是逃不掉的,索性坦然面对。深吸一口气文司宥抬起手摸向自己的领口解开那颗扣子,敞开的衣襟将白皙的颈子露出来,连带着那精致的锁骨也暴露在了微凉的空气中,文司宥惊讶于自己内心的平静,他赤裸着身体跪在自己的衣物上,顺着花朝陆的指引略显笨拙地摸索到他腿间,本已做好了心里准备,却在触碰到那冰凉滑腻的东西时触电般地缩回了手。花朝陆饶有兴趣地看着文司宥的面前流露出惊诧之色,身后的腕足向前缠住文司宥的手腕,不容拒绝地将他的手再次拽到身前:“现在害怕可有点晚了。”

    “抱歉,是我失态了。”文司宥深吸一口气,他强压住心中翻涌的不适与抗拒,屈指握住了那一节腕足,指尖轻轻摩挲光滑的表面,另一侧的吸盘则时不时吸附于掌心带来隐隐的刺痛,即便看不见脑海中也浮现出了章鱼的样子,越阳不是没有将活章鱼端上餐桌过,但文司宥向来不喜那种毫无美感的食物,见都很少见更何况去触碰那柔软的腕足,他沉默地自我催眠反正看不见只想草草摸两下应付了事,却在想要逃开时听到了对方慵懒的声音:“张嘴,含住它。”“……世子……”不动声色地吞了口唾沫,文司宥心中是几乎喷涌而出的抗拒和抵触,他抬起头,虽然看不见但目视对方毕竟是一种交谈中的礼貌,“若是不介意,何不省去那些冗余,直接……进入文某呢。”或许无人能想到如此露骨的邀请会从同文行会长文司宥的口中说出,他此刻身体微微后仰,他一手撑着地面支撑住身体将腿分开,另一手便伸向自己腿间那最难以启齿的秘密,只停顿了片刻他便继续,指尖触碰到隐藏在茎身之后柔软的花瓣,那其中的放荡与暗示再明显不过。

    花朝陆俯视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出生于越阳那般炎热的环境却仍保持着这般莹白如玉的肤色多仰赖于文家殷实的家境支付得起各式各样的保养品,他腿间的男根只是微微抬头还看不清隐藏的风景,但顺着他骨节分明的葱白指尖能够想象到那片春光,只是……好东西当然要留到最后去享用。“不愧是商人,趋利避害玩儿得很熟练,”花朝陆的触手攀附上文司宥的腿,顺着大腿内侧最娇嫩的肌肤滑向他腿间的性器,贪婪始祖能感觉到对方身体的颤抖,他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冷静,空气中弥漫着令人心醉的甘甜——恐惧的味道,“你大约不知道,在五千……还是六千前?记不太清了,你的祖上曾有人与我签订了契约,那时候她只是个十几岁的小丫头,她与我签订了契约拿取了我的力量,却又拿着我的力量与那些长虫一起妄图反抗我,最终落得个形神俱灭的下场,我想文先生是个聪明人,应该……能做出比不成熟的小丫头更明智的选择。”

    毛骨悚然,那是来自灵魂深处刻在骨子里的恐惧,明明目不能视文司宥却仿佛看到了对方冰冷不悦的神情,缠在身上的那些腕足轻易就会将自己撕碎,他的心跳如擂鼓,但是……文司宥微微颦眉,他赌对方不会轻易送自己去鬼门。“世子多虑了,我只是愿意给世子最好的,”文司宥笑了笑,他靠近花朝陆,他的手抚上自己的面颊他便也顺势用面颊去蹭对方的掌心,“文某向来洁身自好,这具身体足够干净,想来第一次献给世子也算是个好结果。”“哦?怎么,这么快就放下尊严了吗?”花朝陆笑着问道,更多的触手攀上文司宥的身体,从脊背挺拔的脊梁,几欲展翅的蝴蝶骨,到精致的锁骨,白皙胸膛上一对樱色的乳首,再到那纤细的腰肢,平坦的小腹,文司宥身上每一寸肌肤都被那滑腻的触手抚过,沾染上贪婪的气味,“一个失败者,不敢空谈尊严,”文司宥强忍着恶心任由那些东西在自己身上肆意游走,“还是说这具身体,对世子而言并无甚吸引力呢?”

    “这么说,文先生对自己很有信心啊,那不如让我看看你要如何取悦我。”

    “嗯……”文司宥有些难堪地咬住嘴唇不肯让自己发出这样羞耻的声音,他艰难地环住那粗大的腕足稳住自己的身形,他的腿微微颤抖着,跨坐在那腕足上的姿势让他只能以脚尖勉强着地,身体大部分的重量都压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