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女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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胶水,辣椒油,风油精……郁小小把自己的百宝箱收拾好,藏进mama给她整理的行李箱。自从和mama说开后,郁妈迷上了把她打扮成一个王子,简直就像个游戏。郁小小无奈地拎着箱子,感受母亲满满的爱。 “老爹,”和mama拜拜,眼见着mama的身影变成一个小点,郁小小回过身来,“我能做到什么程度?” “不必去讨好他,好好过不闹大就行。”郁爸弯下身来,脸上露出狡黠的笑,伸手握出一个拳头。郁小小也眯起眼,伸出拳头在大拳头上碰了碰,“老爸,你放心好了。” 车内一大一下对视着,两个人都接收到了对方要传达的信息。 “我就知道我女儿有分寸。”郁爸把她的小脑袋搂过来。 “是儿子啦老爸!”郁小小抗议,郁爸笑呵呵地,“好好,是儿子。” 进了军营,这次没看首长,郁爸被引进去,自有绿军装来带着他往住处去。 是很简单的住处,一张床一张桌子一个卫生间。郁小小不嫌条件简陋,比这更简陋的她都住过。 虽说和家里的不能比,但是她也没有富贵病。郁小小拾起抹布,捏着鼻子开始打扫卫生。她就不信这里给人安排房间都不打扫的,这是那男孩的下马威吧。她眯着眼,思量着什么。 第一天没人见她,郁小小就在军营到处跑,要是能锻炼就好了。郁小小四处乱逛,看到那天打枪的绿军装,却见他一眼也没看过来。 完球,整个营地是不是都知道自己和首长儿子打架了啊,麻爪。郁小小其实没有把握,只是男孩和他父亲的争执太明显了,他又太想证明自己,于是给了她趁虚而入的机会。 第一天很快就过去,第二天男孩出现在了她面前。 这时,郁小小才发现自己想简单了。 男孩身边总有人看着他,根本找不到下手的机会,而且男孩完全发挥出他恶劣的本性,压着他做这做那,不是跑圈就是当跑腿,更过分的是叫她去太阳底下爬铁丝网! 一整天下来,郁小小脸都晒黑一个度,眼见着男孩前俯后仰大笑着叫她丑八怪。郁小小磨了磨后槽牙,决定提前计划。 一个星期过去,男孩见郁小小蔫巴着逆来顺受,以为他也怂了,很生气又有点看不起他。使唤他的劲儿都下去了,毕竟被使唤的人就像个跑腿,一点劲儿也没有。 郁小小却在暗地里观察营地的巡逻,作为首长的儿子,尽管在军营,男孩的房间也有人站岗。 一晚上倒两回班,其他避开倒是容易,就是门口那两个门神,得想办法调开。 前两天她试了一次,摸到门口发现怎么也进不去,不得已只得退回来。因为是营地最深,这里的人值夜并没有那么严密,她的屋子离男孩的屋子也不远。 怎么办呢?那两个兵。 一日男孩跑完步,正被人按摩着,看到门外站军姿的郁小小,眼睛一转,叫她进来。 郁小小还以为他良心发现了,结果却是叫她给他按摩! 是个傻叉吧?我能有别人按得好?郁小小乖乖上前,这孩子不会是折辱rou体不成,想要折辱精神吧? 郁小小按着按着,这边不对那边来一下,还要被人骂啥也不会。她猛一使劲儿,男孩“嗷”一声坐起来,“你故意的吧?” 郁小小却眼睛死死盯着他,“你现在不还靠你爹吗?” 男孩脸色一变,郁小小看得出来他很想稳住,但是到底还是个孩子。 “要不是你爹,我会在这里给你揉腿?要不是你爹,你能安安稳稳站在那儿嘲讽我?”郁小小上前拍拍他的脸,极其讽刺,“孬种!” 一旁的绿军装见状要上前来,男孩一挥手止住,面色阴沉,那张好看的脸显出阴鸷来,“你激我?” “我说得有什么不对吗?”郁小小歪歪头,指着这间三室的房子,“要不是你爹,你住这样的房子?” “要不是你爹,你有那么多人守着?”她指指门外的站岗。 “要不是你爹,你个十圈都跑不下去的废物,能这么折腾我?” 男孩握紧双手,青筋蹦出,潮红色爬上脸颊,“闭嘴!” 郁小小却吊儿郎当看他一眼,然后正色像这几天一样低眉顺目,“少爷,要小的给您下跪吗?” 她甚至还学着清宫剧打了个千儿。 噼哩哗啦,男孩把桌上所有东西都拂了下去。 “你等着,”男孩喘着气,点着她,“我会叫你,心服口服。” 那天郁小小被赶回屋,屋外有人守着,下午的时候又被人叫走,郁小小趴在窗户跟前一看,没人拦着了。于是溜达溜达出了屋。 路上不断有人看过来,郁小小扬起一个灿烂的笑,黑漆漆的脸上牙齿格外醒目,那些人回过头去。郁小小装作不经意溜达过男孩的卧室,就见门口那两个兵撤走了。 哦呵,郁小小心里一拍手,今晚就报近日之仇! 汇报完情况后,身侧的人小心问了句,“小少爷这样,没事吗?” 一只毛笔落下来,饱蘸浓墨划出一笔,“随他去,每个人都该为自己的决定负责。” 不让他吃个教训,真不知道天高地厚。 下面的人退走了。 晚上的时候郁小小数着数,算轮岗的时间和人数,然后悄咪咪溜出门去。 这一路很顺利,顺利到郁小小觉得古怪,她没想那么多,径直往白天的房子去。 几根铁丝伸进门锁,郁小小闭着眼睛听声音,就是这里!她一拨动,咔嚓,门锁开了。 开一条缝,郁小小忽然觉得不对,她悄咪咪退出去,然后绕着房屋转了一圈。如果有埋伏会在哪儿呢?这房子独门独栋,旁边是连成一排的办事屋,前面就是演武场。 周围都挺空旷,郁小小仔细分析男孩的性格,唯我独尊,霸道狠辣,自高自大——或者在他自己看来是谦虚? 这样的人,如果真的猜中一个屡次讽刺他的人的行动,会愿意在外面等着他落网吗?还是说,更愿意看他落入陷阱的狼狈模样,然后第一时间站到他面前哈哈大笑极尽嘲讽呢? 男孩应该还在屋里。 郁小小不甘心就这么退去,男孩虽然屡次被她刺中软肋,但显然不傻,他不会放弃自己的固有优势,来让自己陷入困境。那么如果不抓住今天的机会,再想下手就难了。 她站在门边,紧紧贴着墙壁。 就试一次。 刚刚那声开门声男孩一定听见了,他说要靠自己来让她心服口服,那么身边就应该没有其他人。在他自得于自己的设计和看透人心后,教训不听话的小子的兴奋应该会涌上心头,那么,这个时候门开了,他的紧张注意和精神阀值提起来了,盼望着可以极尽嘲讽的时候,那个人却迟迟没有动作,不进来了呢? 男孩,会不会出来看看呢? 郁小小把自己带入男孩的视角。 如果我是他,做好了陷阱,结果猎物在踏入边缘的时候及时抽身,我会愿意放过他吗?我会不会觉得他其实就在门外,很可能等着我,或者怀疑屋内到底有没有陷阱? 耐心,耐心,拼得就是耐心。只要自己比他耐心,胜利就会属于自己。 郁小小不是没有想过屋内其实没有陷阱,她只是想到了原著中对于主角攻的描写,他虽然自认为有骨气不要家里一分钱,实际上还是卖了名牌和从朋友那里娱乐而凑来的经费。长大后他不肯听从父亲的话从父业,实际上开的公司还是依靠父亲的背景,但他自认为靠自己,理直气壮和父亲相顶。 或许在他看来,他的出身足以令他享有一部分天然的权力,他并不觉得羞耻,反而觉得理所当然。他不会觉得自己的一切来自于父亲,他做出的样子,其实是他既想要享受权利,又不愿意别人只看见他的权力,也不想父亲因为这一点天然地来支使他。 书里写他最讨厌父亲高高在上好像所有人都该听从命令的样子,可实际上,他依靠着出身,对别人不也这样吗? 既想要别人只看到自己,又对别人肆无忌惮使用着权力。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因为几句口角,就把保护自己的人撤走? 或许比拼太过直接,他撕不破脸皮,但是在设陷阱和偷袭这样模糊的事情上,他会不利用天然的权力吗? 只要自己不撕破脸皮,他就会一直使用这样的招数,郁小小闭上眼,总有一天,她要给男孩一个深刻的教训。 告诉他,做人不能又当又立。 从黑夜到深夜,再到有些恍惚的白,郁小小一直在门外站着,谨慎紧绷。门内终于传来小心的动静,有轻轻的脚步声过来,她绷紧肌rou,在门轻轻移动后,一只黑色的脑袋伸了出来张望着。 他回头就看到了郁小小,猛得就要缩回去。他快,郁小小更快。早等着这一刻的郁小小猛扑上去把人拽了出来,两个人扭打在一起。 郁小小站了半夜很累,他盯了半夜也很累。郁小小很气愤下死手,男孩也很愤怒拳拳到rou。两个人死咬着对方不放手,几番纠缠过后,郁小小从后腰摸出早准备好的辣椒水朝着眼睛喷去。男孩猛得闪避,却还是被辣椒水哧到了眼睛,顿时眼睛红肿流泪难以睁开。他捂着眼还要蹬,却到底没有章法,郁小小趁机控制住他,拿绳索把他捆住。 把人滴溜到窗户边,郁小小拿起石头哗啦把玻璃砸碎,从窗户把男孩扔了进去,自己也跳进去。 辣椒水需要及时冲洗,不然会有严重后果,郁小小怕弄瞎他,稀释再稀释。但眼睛到底太脆弱,她赶忙提着人进卫生间冲眼。 男孩扭着身子不肯,还要来打她,郁小小不耐烦地把头摁进洗手池,开开水龙头扒开眼就冲。 凉水刺激黏膜,辣椒水刺激得火燎,顿时冰火两重天。有生理泪水不断溢出来,头抵着冰凉的瓷面,男孩心里的屈辱几乎要溢出来,他摆动着头部,就听丑八怪冷冷说:“冲不干净眼睛可能会瞎,你要是想看不见尽管动。” 他的身子猛得僵住,水龙头的水流打湿头发,有水浸湿衬衫顺着流下来,冰得他一个哆嗦。 “缓慢转动眼球,好把残余的冲出来。”男孩听着丑八怪冷冷的声音,只觉得恨得要死,但他不敢不听,他不想瞎。 等郁小小觉得冲洗干净后,她把男孩提起来放到床上,掀开被子就看到假装的假人,她冷笑着看了男孩一眼,不顾男孩说的我要找医生。坐在他身上制住乱蹬的腿,从兜里掏出抗生素眼药水和滴眼液。 真是欠了他的,郁小小从来没这么憋屈过,打了人还得给人上药。她扒开男孩的眼睑,把眼药水滴下去。 “你滴的什么?” “眼药水。”郁小小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现在,合上眼皮,缓慢转动眼球,让眼药水浸入到各个部位。” 男孩不知道她明明制服了自己为什么还要给他上药,刚刚那么凶现在又那么温柔。理智上知道丑八怪是怕那个人,情感上却觉得他对他也不算差。 或许是月色太温柔,又或许是他又想起来mama,半天的警惕和厮打消耗了他的精力,他不可避免放松下来。 “丑八怪。”他轻声嘟囔着。郁小小瞥了他一眼,就见有水从眼角溢出来。 好烦,郁小小重新回去给他滴眼药水。这一套下来应该可以了,自己特意注意了浓度来着,也就喷了一点儿,他应该没这么娇气。 煽情也就一会儿,男孩闭着眼,感觉有东西蒙上来。他扭动着,就听人说,“避光,别动。” 郁小小是一句话也不想说,她打开灯,冲着客厅把能找到的东西都扔过去,弩箭,面粉,胶水,各种各样的机关随着动静哗啦啦涌出来,郁小小看着这一片狼藉,直接黑了脸,她无法想象自己要是推门进来,会是个什么样子。 男孩听着这样的动静,知道是机关被发现了,他怎么这么聪明?这个念头刚浮现出来,男孩猛得甩头把念头甩出去,不过是走了狗屎运罢了。刚刚被人强摁着到洗脸池的屈辱又涌上来,他恨不得把窗户处也安上机关,这样丑八怪也能受些伤。 但一想,自己才是先进来的那个,到时候都招呼到自己身上了。男孩遗憾地放弃这个念头,就听得那丑八怪喊道:“那个谁,那什么,咱俩谈一谈。” 那个谁!居然不知道他的名字!男孩吼道:“我是路海!” “哦,”郁小小愣了愣,“我是,顾焰。” “你现在也看不见。”郁小小随手薅了个椅子,“咱就直说吧。你要靠你爹让我服气呢,想也别想。你也别说什么谁靠他了。”郁小小止住他咕涌的动作。 “你这个屋子,我都摸过一遍,要不是你爹那俩护卫,你早躺地上了。”郁小小翘着腿,“真要按本事来,你不一定比我强。” “就按你前面做的那些事,仗势欺人,我本来不该搭理你,但我给你个机会。”郁小小掏掏耳朵,路海听着那丑八怪说:“想要我服气,可以,你别靠外力,咱俩站同一起跑线上,跑步,跳高,射击,格斗,你不叫人给你行方便,要是你还能赢过我,我心服口服。” 心服口服,这四个字一下子戳他心坎儿里了。难道不靠外力我就不如他了么?路海一思索,“行!” “别答应得这么爽快。”郁小小一摆手,“为了避免你私下里开小灶。我和你同吃同住同练习,同一个师父同一时间教习。” “你不相信我?”路海又要发怒,但他想起来这些天自己做的事,一时间竟说不出口。 “不仅是你,若是我和你分开,谁知道那些人会不会因为你的身份私底下给我下绊子。你自己也要有表态。”郁小小叉开腿,昂起头,“行不行,一句准话。” “你想好再说。” 竟是怕他反悔的样子,自己这么不值得信任么?路海磨磨牙,挤出一句,“行。” 郁小小得了准话,“我信你一次,你要是反悔,别叫我看不起你。” 路海心里想什么他不再管,而是把他推到一边去合起被子要睡觉。路海察觉到他的动作,惊呼出声:“你要和我一起睡?” “累都累死了。”郁小小把人团团盖住,又薅过一旁的被子裹在身上。 “你眼睛合上,干了就滴生理泪液,估计明早儿就没事了。”郁小小打个哈欠,“别乱我啊。” 就这么睡了?路海复杂地听着身边人平稳的呼吸声,他不是不信任自己么?就不怕自己半夜搞他? 后来一想,在这丑八怪心里,自己姑且还算个能信的人,所以才会在达成协议后毫不戒备。这么一想,被人怀疑的不满全数褪去,涌上来的是一股自傲,自己难道还不如他想的磊落么?路海不愿叫人看低,于是也别扭地睡了。 这还是mama去世后,第一次有人和自己睡一张床。 郁小小却暗自警惕着,自己睡在这儿,不过是看路海怎么反应,若是他偷袭,那协议也不做数,自己也不必给他留面子,把他当个人。若是他遵守协议,不管是答应人的事一定会做,还是自傲,总归是个守信的人,那自己和他比拼全力以赴也不算什么。 听得身边人杂乱的呼吸,郁小小心里冷笑,他一定辗转反侧在想着要不要偷袭,怎么偷袭吧,不然怎么这会儿还不睡?他不睡,郁小小也不睡,直等到天色微白,路海才沉沉睡去。 都踏马天亮了!横竖也不敢有人叫路海起床,郁小小这么想着,也慢慢睡了过去。 因为小公子早吩咐过,什么动静也不要出来,所以尽管听到清脆的碎裂声,嘈杂声,周围人也没有去的。 到早上还不见人起,护卫兵以为是闹腾太晚赖床,可是一直到快中午,护卫兵不敢再拖,直接闯了进去,却见客厅一片狼藉,等冲进卧室,却看见小公子紧紧抱着另一个孩子,那个孩子烦得在往外挪。 人声吵醒了郁小小,他打个哈欠睁开眼,却见床前站了一堆人,刚要一骨碌坐起来却又被带着倒下去。 我擦,这家伙抱了他一宿?怪不得做梦有人在追。她往外一撕撸,路海便猛得坐起喊道:“mama!” 他把他当妈了?郁小小诡异地看他一眼,再看看自己的胸口,他妈也是个平板? 路海却见这么多人,想起自己喊了什么,羞愤万分,拽起枕头就往那些人身上砸,“谁准你们进来的!滚出去!” 一堆人往外退,眼见着路海眼圈红红朝他看过来,“你怎么在我床上?” “贵人多忘事啊。”郁小小见他没喊眼睛疼,知道眼睛没事了,轻松起来。又见大少爷的起床气赶走一堆人,有些讽刺道:“大少爷,忘记昨晚的话了?” 记忆浮上心头,路海恍然想起来自己答应了什么,他嘟囔着也没答应你睡床上,只觉得眼睛干涩,就拿生理泪液往眼里滴。 怎么也滴不进去,反弄得脸上都是,他甩甩手,烦躁道:“喂,过来帮我滴。” “第一,我不叫喂。”郁小小说着说着笑了起来,见路海莫名奇妙,她抚平嘴角,“总之,你要我帮忙,语气是不是客气点?” 小少爷眼睛又要瞪大了,估计没人对他说过这些话。路海刚要说些什么,又想到自己昨晚的话,不倚靠外力,他呼一口气,又想起来刚赶出去的兵,早知道要他们滴完眼药水再砸。 他也不想叫人知道自己昨晚设计不成反被套,又滴了几次还滴不进去真想砸了,只好平稳呼吸,“可以过来帮我滴一下吗?” 如果忽略语气里的勉强和颤音,还是很懂礼貌的嘛。可见他不是不知道,都是周围人惯得。 郁小小走上前,把他摁到椅子上,扒开眼睑。 因为到底是自己弄的,他的动作下意识轻柔了点,路海只感觉有冰凉的液体滴进来,他的眼睫颤动了下,“你这个真没事吧?” “起来的时候疼不疼?”郁小小问了句。 路海仔细想了想,只是有点干涩,“不疼。” “睁开眼的时候能看清人吗?” “能。” “那就没事。”郁小小把滴液放下,“转转眼珠子,多眨眨眼。我浓度不高,喷得又少,你要是不放心可以去看看医生。” 见路海睁开眼瞪一眼,郁小小想到他注意形象的样子,不禁笑道:“你可以说吃饭的时候辣椒油溅进去了。” 什么人才能把辣椒油溅进去,路海又闭上眼,不靠谱。不过应该真的没事,他不敢把自己眼睛毁掉。一想到自己这么想依仗着什么,又烦躁起来。更想靠自己能力把顾焰打垮。 郁小小为了保险叫人休息了两三天,自己会房间去。路海遵守承诺要他搬过来,郁小小摇摇头,他那时候只是为了激激路海。路海到底是小公子,发过几次火也不会有人再敢做些小动作。 路海连这些都答应,说明他是真心实意的。想到这里,郁小小摇摇头,婉拒。 奈何路海认定一定要遵守诺言,死咬着守信要他搬进来。郁小小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在网上订做的小孩子穿戴式仿真阳具还没有做好,搬进去被人发现端倪怎么办。虽说小公子应该是个注意的,但万一呢? 拗不过他,郁小小还是无奈搬了进去。路海看到他箱子里的宣纸和笔墨,诧异地问他还会写毛笔字? 郁小小一看就知道是郁妈塞进来的,老妈,你不是觉得我受苦去了吗?干嘛还给我塞这些东西? 郁妈嘴上说着,其实也怕郁小小放开性子耍,在家里没什么,在外面谁护着她?到底要吃亏的,于是塞进去一沓宣纸,来提醒她做事要多思多想。 被罚得多了,郁小小也能写出规整的字来,但到底时间还短,会写的也就那几个。他谢绝路海的提议,径直把他推出了屋子。路海没想到真有人这么对他,以往谁敢把他赶出去?还是在自己的屋子里! 无数个第一次,路海恹恹,有权势没权势差别这么大么?他很想命令顾焰写给他看,但他之前答应顾焰不以势压人,虽然只是在比拼的时候,但是平常时候要他说出仗人的势,嘴巴就跟抹了胶水似的说不出口。 路海清晰意识到,郁小小真的没有因为权势而对他讨好,若不是因为怕他出事担不住,下手只会更狠。 往常说着讨厌人对他毕恭毕敬,路海此时却有些怅然若失起来,他该高兴的,实际上心情却很复杂,半是堵塞半是说不出的感觉。 他怔怔站了会儿,往自己屋里去了。 郁小小住的是客房,也有单独的洗漱间。公用客厅和厨房,说是厨房,这里一日三餐都有人送,还有一间娱乐室。 果然是小公子,郁小小心里讽刺地想着,把屋子逛了一圈。他想好要怎么和路海说,郁家那边的学业还得进行,只要郁妈报好名,然后请长期病假就是了。 很快休整好,路海和郁小小所有项目同时开始,同一个教官,同样的练习时间,每一星期记录一次数据。 两人的时间表排得很满,谁都怕对方趁着自己不注意偷偷练习,基本上一起床就开始,一沾枕头就睡。忙得找不着北,路海竟然很长时间没想起mama了。 两个人同吃同住,又一同训练,刚开始还互相卯着劲比,后来只觉得敌视也很费情绪。慢慢的,那股剑拔弩张之感竟有些消退。除了两人还一股子劲儿想要胜过对方,与对方本人的敌意反而减少了。 郁小小经过训练发觉路海也并不是没有优点,至少答应的事情一定会做,他已经许久没有下黑手了。路海也觉得这么大强度的训练郁小小也能坚持下来,甚至还能抽出时间练字,这个小子也配做自己的对手。更何况在日常的训练中,不是你胜过我就是我胜过你。郁小小怕路海出事,牵连到自己,平时也会看顾着点。渐渐地,那股针尖对麦芒的劲头消退,比试中竟有了几分惺惺相惜的感觉。日常两个人竟处得跟兄弟一样了。 一天练完游泳,郁小小爬上岸,见路海从水里出来,搭了把手。路海不住地往郁小小胯下瞥,瞥一眼笑一下,瞥一眼笑一下,郁小小奇怪地看过去,弄不懂他在笑什么。 郁小小直接问出声,却见路海得意地道:“其他你输不输我不知道,但有一项你一定输了。” 见郁小小还不懂,他猛得扑过来要偷桃。郁小小反应很快,唰一下就往一边去。 “你干什么!”郁小小往一边一滚站起来,路海纳闷他反应怎么那么快,非要追上去。郁小小在前面跑,路海在后面追。刚开始还想着要做什么,后面死活追不上,好胜的心起来,两个人卯足劲跑。 大太阳照着,在湿润的沙滩上,两个少年一前一后撒丫子狂奔,微黑的那个时不时回头看一眼,然后跑得更快了。 不行,必须快点回一次家,现在那个东西应该已经寄到家了,郁小小已经和郁妈说过收起来,不要随便往这边寄东西,经过允许后再寄。 你丫的,艹,这垃圾怎么跑这么快,郁小小闷头往前跑,剧烈的运动让肺如火烧,阳光洒在身体上,晶莹的汗珠顺着身体滑落。 郁小小因为胸是平的,一点不担心露光,大大方方只穿了个沙滩裤,肌rou经过训练初见雏形,任谁站在前面,都得说一句这是个小小少年。 “顾焰,你,你停下!”路海实在追不上,只撑着膝盖叫他。 郁小小跑得更快。 跑出一段距离后,郁小小猛得一拍脑袋,短跑啊,这不是现成的项目?她这么想着,绕个圈又回去了。 迎着光,路海见顾焰真的回来,嘴角露出jian诈的笑,他猛一拉裤子,笑容凝固在嘴角,咦,拉不动,再拉,还拉不动。正拉着,下身陡然一凉,郁小小把他的裤子扯了下来,风吹蛋凉毛毛飘。 郁小小松开他的裤子,双手提紧自己的,小样儿,我还不知道你?他看眼路海的鸡儿,有些惊讶,又觉得正常,毕竟这是小说里作者盖章定论的小怪兽。 见顾焰神色不大对,路海往下一看,就知道他是自卑了。这么一想,被人拉下裤子的羞耻感消失,他大大方方露出来,笑道:“怎么,你输了吧?” 虽然还有点奇怪,但是嘲笑顾焰的机会难得,他正看顾焰怎么反应。却听见顾焰说:“当众露鸟,很值得骄傲么?”路海回头一看,一队列兵正往这边跑来。他急得要提裤子,郁小小却一把把他推个仰倒,脚一搓一勾手一摸就把路海的裤子拿到了手里。 路海毫无防备,眼见得郁小小把他的裤子拿走,急得大喊顾焰。 郁小小往前面跑,一跑还一边回身叫:“快来看啊有人裸奔了!”路海身上就一条沙滩裤,一经拿走,全身都光溜溜的。 见郁小小还喊,他哪里见过这样的人间险恶,前面的人笑得欢畅,后面列兵越跑越近,他急得冒烟,追几步捂住下体,左右一望,一下跳进水里,只露出上半身来,“顾-焰-”他一字一字恨恨咬。 眼见着那队列兵跑过来,路海一个猛子扎进水里,头也不露,他不愿叫人认出来,太丢人了。 他一边想着顾焰,一边听着声音,不知过了多久,感觉人走了,他才露出头来。 郁小小蹲在岸边,看路海头发全贴在头皮上,水一缕缕往下,狼狈得不行,他哈哈笑起来。路海红着眼,一把把他拉进水里往下摁。 郁小小憋气是不如路海的,他过来把裤子还给路海,不能真逗急了,结果冷不丁被人拉下水,死死缠着不让往上去。郁小小在水里舞动着向上,路海就过来缠住他往下,两个人面前升起一串气泡,静默无声在水里纠缠。 刚掰开那只手,另一只手缠上来。刚踢开一条腿,另一条腿横过来,路海死死抱住顾焰不让他往上去,他下来的时候吸了一大口氧,非让顾焰求他不可。 郁小小却是快呼吸不过来了,他不肯认输,死命蹬两下浮上去,刚吸一口,还不等往岸边去,就又被人拽下去。黑色的头颅在波光粼粼的海面浮起又淹没。郁小小被拽出火气,等路海要往上的时候也不肯放他。这次换路海着急。 两个人你吸一口我吸一口,头颅断断续续浮起又淹没,在一望无际的海平面上化成小点。郁小小渐渐没力气,他实在玩不起了,拍拍打打路海。路海露出得意的笑,两个人一块儿浮上水面,登时傻眼。 原来在两个人纠缠的时候,已经离岸边越来越远,如今四面皆茫茫,哪里分得清来路。 两人游了会儿,只觉得精疲力竭,郁小小咬着牙不说话。路海哪里好受,他也分不清这是哪儿。天色暗暗黑下来,两个人都没力气,浑身发冷,坠坠着难受。正当绝望之际,郁小小眼尖看到一块黑色,在暗蓝的天际分外显眼。他拍拍路海,路海也瞧见了。两人登时有了力气。 好在并不远,当两个人精疲力竭地爬上岛。天色早已黑透,两个人横七竖八地歪在沙滩上,头顶天空深邃,一轮圆圆的月挂在天上。 “今天月亮好圆。”郁小小喃喃道。 路海却觉得恍惚,月圆,团圆,他想起了往年的中秋,都是mama和他一起过,两个人吃月饼,吃晚饭,等着永远不会回来的爸爸。 两行泪歪歪扭扭流下来,不知是疲倦还是刚刚经历过一场生死,路海忽然有了强烈的倾诉欲望。 “我mama死了。” 郁小小一惊,他还真不知道。 他干巴巴挤出一句,“节哀。” 路海没听到似的,“每年中秋,团团圆圆,我和mama喝着青梅酒,吃着五仁月饼,等着爸爸回家。” “可是爸爸永远不回来。不是营部有事,就是有了新的任务,他总是忙忙忙。” “有一天mama急匆匆出去,然后再也没回来。” “爸爸还是忙。” 路海絮絮叨叨说着,说着对mama的思念,对爸爸的怨恨,对未来的迷茫。郁小小静静听着,忽而他听见路海说了句:“我怀疑mama是被爸爸害死的。” 嗯?!郁小小猛得扭过头去,沙子擦出划咧咧的疼。 路海看过来,“你也不信是吗?” 郁小小还是干巴巴,“有证据吗?” “要什么证据,他要是做什么事,能留下证据吗?”路海冷笑,“mama还没死多久,他身边就有女人了,还要什么证据!” 啊这,这只能说明你爸渣吧。郁小小想着。 路海说了一通他发现的疑点,对父亲的怨恨,掺杂着很多私人情绪。郁小小短暂化身为成年人智商,疯狂翻原著,直到翻到第二卷,好像,他爸是被冤枉的? 我也没证据啊,有证据怎么说?这是攻受感情升温的一个重要节点。抱歉,兄弟,我不能告诉你。 郁小小只能听着路海说啊说,说他爸冷血无情,说他爸高高在上,说他爸总觉得所有人都要听他的。路海跟吃了吐真剂一样,郁小小听得是心惊胆战,就怕他明天清醒过来把自己灭口。 话说,这月亮的月华还有迷惑人心的功效么? 而且兄弟别说了,你不渴吗还是在水里喝够了。 就算不渴你不饿吗! 郁小小休息够了,有了些许力气。他怀疑这座小岛上有人,就按照他们俩的体力,游不了那么远,军营驻扎的地方至少方圆十里都是搜过的。 其实是他不想听路海絮叨了,这不是炮灰的待遇。 郁小小松了松扎紧的裤腰带,为了避免被路海拽下去,他打了死结。 啊,忘了路海还没穿衣服,他不冷吗? 糟,该不是冷到极致发烧了吧! 他一个箭步过去,路海已经开始说胡话了,一摸额头guntang。 真是老天要人命。 郁小小拍拍额头,大喊:“有人吗!有人吗!” 奈何又渴又饿,小孩子的声音也不大,传不了多远。 郁小小只好把路海放到这儿,自己去找人。 路海烧得迷迷糊糊,眼前一片朦胧,眼见着有人影要走,他伸着手大喊mama,那人脚步不停,他喊得声嘶力竭,眼泪涌出来,只觉得心都要裂开了。 mama为什么不要我。 实际上因为虚弱,他的声音就像是小猫哼唧一样,得凑近听才能听见。郁小小早走远了。 好在这岛并不大,郁小小很快找着驻扎的人,一听是首长的儿子,那人着急忙慌得便过来。 郁小小在前面领路,沿着做的记号一路走,很快就到了爬上来的沙滩。 路海见人影回来了,喜极而泣,一把抓住就喊mama,手也不肯松。郁小小无奈,只得跟着他一路走。等到了地方郁小小要掰开,那驻扎的人还说他烧成这样了你不如陪他一会儿。 郁小小瞪着死鱼眼,热水涌进胃里,他浑身舒服起来。 又吃了点东西,驻扎的人拿来退烧药给他喂下去,郁小小看着人给他翻身,擦身子,再看看自己浑身的脏污,只觉得万分讽刺。 路海睡得很死,握着他的手不肯松。郁小小只得身强志坚,一只手自己动手清理干净。 真费劲啊,郁小小中途换了两次水,那人倒是没什么怨言,终于擦干净,摸摸额头,烧也退了。 啊啊啊,真是,波澜壮阔。 郁小小卧在床边,也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