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1. 孤行
171. 孤行
今日唯一在玉伶意料之中的事情便是江雍此时的拒绝。 理应如此。 他们之间每次的暧昧都是他在掌握节奏,拒绝是他,主动也是他,横竖轮不到她来勾他上床。 那娼妓的百八十般吃饭的本事大抵于他而言是过江之鲫,见得太多了。 可她都已经在几个男人里兜兜转转了好几圈,再回到他面前时,好似还是初见他那晚连濡湿感都会感到陌生的她,他没有任何兴趣。 她摸不透他的喜好,所以他不喜欢她,也就不碰她。 ……这就是为什么。 但事情不可能也决不被允许到此为止。 江雍把玉伶环在他肩上的手摘了下来。 她的手背触到了那只凉凉的耳坠,把心冷到似是什么都没捞着一般的空空落落。 却又听得他道: “伶伶不必如此。” 玉伶茫然地摇摇头,不语。 “我会说服阿沛,陈一乘那边你也无需顾虑许多。”江雍起身把玉伶放在沙发上,主动结束了这场还没有开始的暧昧,“伶伶直接去北宁就好。” 玉伶仰头看向他,但没能从他平静的表情里得出任何结论。 他是真的打算就这样送她走了? 那他让青莺过来同她说的这般那些又是为何? 江雍眼中的玉伶似是仍然在迷茫,她从一开始进来便是这幅踯躅不已的惘然表情。 “伶伶既已从良,那就不要再去予男人那rou体上的好处以换方便。” “并没有浑赚的时候,脱身不易,难的都是自己。” 玉伶曾以为,只有陈一乘会训诫宽导她。 江雍和陈一乘并没有丝毫相似之处,唯一让她有着肖似错觉的便是这种在相处时的迷惑。 就像是她在做一些不对的事情,有这么一个希望她好的人来劝诫她及时回头。 但那个人不应是、也不该是江雍。 玉伶跟着站起身来,拉住江雍转身时的衣摆,隐欲挽留,再轻声否认道:“……玉伶没有多作那些打算。” 然后从他的衣摆处松手,试探着握住他指尖。 继续低语道:“雍爷……玉伶再是好歹不分,谁真的在对玉伶好,玉伶还是知道的。” 近了些之后,玉伶贴胸至江雍的背脊,由背后至身前轻轻环抱住他,鼻尖这时才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熏衣味道,再道:“玉伶无它想法,只晓得您予了恩,便想还这个情……” “又自知身子不清白,没什么想要的,也不敢妄想求您什么……” “雍爷……让玉伶服侍您一场,消恩散情来,玉伶心里也好受一些。” 玉伶松了抱住江雍的手,在他还未说话前,绕过一步,捧住他的脸,便踮脚贴吻上去。 她的这个吻太过于小心翼翼,浅浅地吻住那么一下又忽地退离片刻,这种轻柔的啄吻更像是彼此的表层刺探与呼吸的短暂交融。 江雍在无动于衷。 既不抱她,也不吻她。 但只要他没有强势到直接推开她,那么他的无动于衷就是一种隐晦的愿者上钩。 玉伶笃定了这一点。 这就是她想要的。 男人都是由交配欲望所支配的牲畜,并不会长记性,只会更好地掩藏或是肆意地宣泄。 大姐曾说过话都是对的。 玉伶却在这时停了下来,明明是更应该添上一把火的时候。 她在与那澈蓝眼底的自己相对视。 装的是送到他手上的无辜,是他只要敢想便能得到的真挚。 就连玉伶自己都不觉得有丝毫作假。 再微微启唇,让江雍看见自己隐约露出的舌与齿。 玉伶沉默犹豫徘徊片刻,然后拉长媚调唤他一声: “雍爷……” 欲言又止,由得他想。 江雍的左臂揽上了玉伶的腰。 但她却没有了和他对视的勇气。 他的眼睛像是那风雨欲来之前的黯沉海面,压抑至极。 他的审视又好似那一旦坠入便再也回不来无底的深渊,并不是她能掌控在手里的玩意儿。 玉伶垂眸,任由自己的耳尖发烫,脸颊烧红。 于这种快要唇齿相贴的距离间,江雍终于对她沉声说道: “我会去北宁找你……” “到时陪我几杯。” 玉伶面上的温度骤然上升,颊面和耳朵是同一种红,是烧在一起的烫。 江雍的暗语虽不直白,但是没了他曾喜欢佯装的随和与温柔,是他想要而向她表明的近乎命令的欲望。 他是头一回用这种语气对她说话。 身体的反应则要更加赤裸与明晰,玉伶感受到了身下的微弱湿意。 但这只让她认为是一种耻辱与应该被铭记的厌恶。 玉伶讶异地看向江雍,抬头的瞬间却又快速撇过头去,叫他看清她的错愕与赧意。 像是紧张到六神无主一般,玉伶抓住江雍的手,顾左右而言他: “呀……脚痛。” 然后玉伶向身后的沙发倒去,绊了一下他的腿,再故意拉着他,扯着他,两人再次叠回了沙发上。 只不过江雍注意了些,或是提防了些,并没有压住她的身子,而是撑手在她身旁,让她被禁锢在他的视线之下。 玉伶承受不住这种含情带欲又仿佛蕴有万千言语的眼神。 想要闭上眼睛,但连她的眼睫都在颤抖,不知为何地惶惶不知所措。 于是只好再度勾住江雍的脖子,想要吻住他的唇。 膝盖屈起,夹住并迎合他往下沉的腰,短旗袍的裙边因此而褪至臀部,将她未着寸缕的双腿完全暴露在空气中。 江雍还是躲过了她的吻,让她的唇落到了他的唇角。 但他的一只手却抚上了她的大腿,用力之后更像是揉捏而不是爱抚。 玉伶明白江雍还在顾忌,所以听他用冷静的调调问她道: “伶伶还有旁的事要说吗?” 玉伶摇摇头。 可她却用指尖从他的胸膛心口处往下游走,沿着他所穿着的袍装的光滑布料,很快便触到了他的身下。 “……好大。” 玉伶哑声叹了一句,音量几乎轻不可闻。 自觉失态,又忙补说道:“过几天、到时候……怕不是雍爷哄我骗我来着?” “陪着雍爷的jiejiemeimei几多,您如何能记得玉伶?” 说着说着就像是在交代她的真心话:“如若真的去北宁,玉伶能倚靠的……不是只有雍爷您了吗?” “您不要我的身子,就是在嫌弃玉伶这个人,那我死在北宁和现在死在锦锡,又有什么区别……唔……” 玉伶的下颌被瞬时捏住了,她的陈情还没有说完。 可也说不出来了。 江雍把两根手指探入她的嘴中,一下入得深,顶到了她的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