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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腥咸的味道袭来,伤口传来轻微的刺痛。只当是自己的话起了作用,早就不复刚才求饶的模样,他气焰越发的嚣张。“不用怕。”扒开了灵璧的手,和尚视线从她身上挪开,俯视着仍旧躺在地上的少城主,已然如同落汤鸡一般。“百子千孙城,你是百子之一?”和尚问道。“是!”少城主撑着身子要起身,他身后的护卫仍旧动弹不得,也没有人来扶他,起的分外狼狈。“这么多儿子,少一个兴许城主都不知道。”最后一次抬起手掌,法诀从唇缝间跳跃而出,耳边再度传来了风声。灰衣的护卫们一个个目眦欲裂的看着这幅场景,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任由这个奇怪的和尚将铁掌拍向了少城主的胸口。风声渐弱,地上的少城主也不在叫嚣了,脑袋无力的垂在一边。脸上伤口的血迹被雨水冲刷之后,露出了他的面容。没了嚣张气焰,他这张脸反倒显得无害了起来。就像是,就像是……灵璧的目光在这位少城主和一旁被定住身型的灰衣护卫,隐隐的竟然有了几分相似。心中冒出了一个念头,她走近了其中一位,强行破开了和尚的术法。正要开口发问,终于可以动弹的护卫越过灵璧冲向了他们的少城主。“小叔叔!”哭天抢地的扶起地上的人,仰天长泣。得了,不用问了,灰衣人都是千孙了。灵璧耸耸肩,走到和尚的身边,一把将他的胳膊抱住:“多谢小师傅舍身相救,若他们对你下手,我绝对不会坐视不管的。”和尚试图抽回自己的胳膊,可不知怎么,这女修的力气竟然大的很。“阿弥陀佛,他没死。”低下头,冲灵璧露出了他的戒疤:“贫僧是和尚,怎会无端取人性命?”灵璧哭笑不得,什么叫不会无端取人性命,当和尚的舍身喂鹰,以rou饲虎,就断然不该取人性命啊。瞧着一身正气,也没有走火入魔的预兆,怎么说起胡话了。忽地手中似乎摸到了异物,灵璧用手指隔着和尚的僧袍摩挲,像是一柄匕首的形状,不论如何也不该在佛修的身上。北山寺的秃头和尚们什么样子她可是见过,曾有一位大师来她的山门办课,走路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高岭门成精的垃圾桶。大和尚都要扶起垃圾桶送到石子路旁,道一句:“垃圾桶施主,对不住。”现在这位,不但手持禅杖伤人毫无心理负担,开口骂娘也流利自然。什么佛修,是罗刹海混过来的魔修吧!“女菩萨?”和尚看着灵璧的双手不仅满足于抱紧自己的胳膊,反而上下其手,站不住了:“报恩就报恩,你摸老子干什么?”“我……”灵璧从小就是一个能屈能伸的人,讲经学的师傅是个凡间的大学士,练气都没入体,点名的时候从来见不到她的身影。而师父巨剑尊者,那是差一步迈入化神期的元婴大圆满,她逃课也会在点完名之后才溜。现在知道和尚有修魔的可能在,灵璧瞬间放开手后退三步。按规矩来说,高岭门的修士若是承了别人的恩,那是必须要报的,不报还不行。反间有句俗话叫什么来着?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换到修真界,那男男女女的修士最怕的就是进错门派上错学堂。灵璧一个向往自由的人,却要身处于吃饭走路洗漱就寝皆有规矩的高岭门,这辈子算是毁了。眼下这幅情形也由不得她思考叛出师门的可能性,灵璧觉得可以暂时把规矩先放在一旁。反正她从小到大可没少坏门里的规矩,也不差这一个。和尚打人都没有心理负担,自己需要介意什么,于是半弯下腰拱手道:“大恩不言谢,灵璧无以为报,他日有缘再见。”要是有缘见到怎么报答她不说,哪有修士动不动做承诺的,跑路就行了。说完抓起披风下的宝剑,就准备御剑离去,半分没有留恋。和尚可没有放她走的意思,深深扎入石板中的禅杖被拔了出来,禅杖前段叮当作响,冲着灵璧遥遥一点:“女施主,若是报恩,你应该以身相许啊。”灵璧被禅杖传出的金光一照,师尊送的宝剑竟然没了动静,半分没有要带她上天的意思。后退一步,她眯缝着眼睛仔细的端详起了和尚。早先只顾着看他的袈裟和手段,细看之下,这和尚除了头顶光秃秃的顶着结疤没有头发,姿容绝对是一等一的好。不是正颜丸调整出来的模样,而是天生的一派气度。嘴角下垂,眼角和眉梢却上挑着,大多僧人即便不是慈眉善目,最多也就生人勿近吧。但眼前的这一位,实在是……戒律清规一个不守,是他娘的一个花和尚啊!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长腿的矮子,一只摸鱼斤,唐轩离的地雷呀!我现在刚开门有胆子看评论,大家的都会回的!比心心第3章半个时辰后,酒馆“我不是花和尚,是武僧寒松。”抬手一饮而尽钵盂中的烈酒,拽掉密封酒坛子的赤色封布,再度蓄满。北山寺的佛修,绝大多数都是修心之人,甚至有传说,佛修的老祖飞升时都不会一招术法。可诺大的山门,所想在修真界站稳脚跟,没有几分看家本领是不行的。要都和他们的老祖一般只修佛,北山寺早就成了别人的地头了。“施主,不可以霸占我们的山门哦。”“和尚要这些身外之物做什么?”讲理是讲不通的。于是北山寺想起了凡间的老规矩,从山门里选了一批和尚,作为护寺的武僧,寒松就是其中之一。几口饮尽了钵中的酒,他招手唤不远处藏在大堂柱子后头往这边张望的小二。小二战战兢兢的,城中虽说时时有怪事,可有城主坐镇,平时见不到什么外地来的修士。就算是偶尔有个过路的,也都是匆匆而过,生怕在城中多停留半刻中。更没见过和尚领着貌美女修喝酒吃rou的。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做派,这会子吃牛rou,入夜了是不是就该吃人rou了?“再拿一坛灵酒来。”寒松的禅杖立在一旁,没有依靠桌子或是墙角。一个本来用于警醒莫要昏睡的法器,深深的扎在了酒馆的地砖里,带着雨后泥土香气的风吹来,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脚步虚浮,店家小二抱着酒坛子的胳膊不由自主的打颤,往木桌上置放的时候只顾着盯着和尚看,还险些摔倒。“客…”小二见寒松的凶巴巴的神情,把客官二字收回改为:“小师傅,修士不是辟谷的吗?”酒馆里凡是挂着牌子的,都被二人点了个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