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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振二人这铁血男儿眼中浮起恐慌,周振更是二话不说,拔腿就跑。冯誉心中惶惶,当即也反应过来紧随而去。沈君笑看着像是魂都离体了的小姑娘,忙将她抱上。三人几乎是连气也没喘就狂奔到嘉馨院。琇莹在看到满院的光亮时才慢慢缓过一口气,她抖着唇,连话都说不清楚。“三三叔父,刚才屏儿说什么?屏儿说什么!”最后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吼了出来。她的生父来了,亲舅舅也来了,为什么她娘亲还会寻短见!为什么?!已跑进屋的周振也失了魂一样,险些就那么摔倒在门口。他刚才就觉得妻子有些不对,心中隐隐有不安,但他没想到妻子居然是要寻短见。她怎么忍心,她怎么舍得,她怎么那么狠的心!周振听到了儿子正伤心一声一声唤娘亲的声音,这瞬间,天崩地裂。正文心结明亮的屋内,妇人脸色白如纸,被烛火一照透出不健康的透明。她紧闭着眼陷在大红锦被中,那样鲜艳的颜色反倒将她显得更加无生气。像精致的瓷人。周振见到这样的妻子,双脚一软,直接跪倒在床前,抖着手去探她鼻息。在心头猛然跳动中,眼角泛红,紧紧握住了她的手。指尖冰冷,但还好还好老天没有那么残忍,没有让他们夫妻再分离一次!周振还为残留的手间的微弱鼻息庆幸,他内心昏暗的天地骤然升起光芒,让他为这份庆幸激动落泪。周嘉钰见到父亲总算镇定一些。琇莹亦被沈君笑抱着随后而到,她几乎是快哭得背过气去,扑到冯氏身上怎么都不肯撒手。是周振再三保证冯氏没事,她才抽抽搭搭的半信半疑。少年在此时摸了把眼泪,抖着声音说来龙去脉:“娘亲说要给吩咐丫头去准备宵夜,让我去喊人进来,要亲口告诉父亲喜欢吃的东西。”“儿子就出屋了,不过那一小会,屋子里就响起动静。儿子觉得不对,冲进来就见娘亲已踢了椅子要自缢。”他虽然是第一时间将人抱下来,可是冯氏本就虚弱,这无疑是雪上加霜。少年自责不已,含着泪光的双眸望着那露出少许的狰狞痕迹,心间抽疼。周振听得再度黯然泪落。冯誉不知什么时候也站在了众人身后,死死握着拳头,极痛苦地闭眼。他最害怕的事情果然还是发生了。嫡妹性子向来固执,以前是有着琇莹,她不得不硬撑着护女儿成长。如今琇莹要回周家了,她就觉得自己无所谓了!可她这是让亲者痛仇者快!冯誉目中一片腥红,周振怔怔握着冯氏的手,良久叹一声:“我陪在这里。大哥,沈家的事就麻烦你了,你们也去歇一会儿吧。”周嘉钰不太愿意离开,是他险些铸成了大错,琇莹亦是,抓着被面不肯放手,指甲将上好的绸缎都扯出丝来了。沈君笑知道人没事重重松口气,不然他都不知道琇莹会如何崩溃。冯氏为什么会自缢他多少明白的,眼下也只有周振能开导她。他是在场第一个有动作的,去将琇莹强硬抱起来,低声说:“窈窈,让你爹爹与娘亲有单独说话的机会,你娘亲的心结只有你爹爹能解。”他声音不高,却使得冯誉与周嘉钰心头一凛,再是不愿离开都只能抬脚慢慢出了内室。如今确实只有周振能解冯氏的心结,不管哪个女子遭遇了那些,都会如冯氏一样,宁可一死。众人心情沉重站在廊下,琇莹死死揪着沈君笑的襟口,到现在还有些呼吸不畅顺。沈君笑怜惜地轻拍她背,低语安抚:“窈窈别怕,有你爹爹在,不会再有事的。你先睡会,趴在三叔父肩膀上睡会。”琇莹几度大悲,此时已是强弩之末,精神头早垮散得连双眸都没有聚焦。少年的声音仿佛带着魔力,一句一句安抚中,她是昏厥一样的状态神识陷入黑暗,无意识间仍揽紧了少年的脖子。冯誉抬头就看到外甥女趴在少年肩头慢慢睡过去的情景。月色皎皎,少年面容如玉,眉眼温柔,熟睡的小姑娘靠着他,极温馨的一幕。他视线又掠过沈君笑那柔得似水的凤眼,隐隐觉得两人这样似乎有些不对,但却又说不上来。琇莹睡过去,沈君笑想送她回房的,只是她扒着他,一分都不松手。只要去掰她的手,就会皱眉带着哭腔不安喊冯氏、喊他,沈君笑只能是做罢。其实他私心又何偿想放开。一种悸动早深藏在他心中,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竟对小姑娘有了那样的心思,介于亲情与男女之情间,让他羞愧又难于启齿。即便两人间没有血缘关系,可这是他看护两世的小丫头。他是疯了!最后,沈君笑只能就那么抱着她,呆在她的屋子,靠在躺椅中尽量让她也睡得舒服些。而他思绪纷乱,闭着眼,脑海中一时是浮现前世她嫁给李庆昭时明媚的笑颜,一会她冰冷躺在棺椁中的惨白面容。往事让他心中发厉,很快却又是今生她甜甜喊自己三叔父的笑脸,亲昵地黏在他身边,即便是自己因功课罚她,尽管很怕还是要笑着黏着他。这是他的小丫头,他小心翼翼护着的小丫头。出神中,他揽着她的手臂越发收紧,对即将没有琇莹的日子居然是生了无限的抗拒。琇莹在睡梦中被勒得有些难受,不满挣了挣,小手因此终于也放开他的脖子。很快却又没有安全感一样,转而再紧紧攥住他衣襟,小脑袋也贴在他胸膛轻蹭,闻到是熟悉的味道才咂巴咂嘴睡得踏实。她像只小奶狗,把少年逗笑了,抬手轻轻拍了拍脑袋,心尖都软化成水。渐渐的,他也抛下了一切烦忧,不再想前世今生,即便是冯誉在处理他大哥的事也不理了。他就那么满足于此刻,在她轻微的呼吸声中入眠。哪怕这种岁月静好只有此时,对他来说已足矣。夜凉如水,沈府某处院落响起几声厉叫,惊醒枝间飞鸟簌簌。冯氏是在下半夜的时候才彻底清醒过来。她在明亮的烛火中又闭上眼,